第117章 何去從
第117章 何去從
黑暗。
都是無邊的黑暗。
眼前的場景，同夢中的場景，似是重疊在一起。
即便不再是在夢中，可李萱萱依舊覺得，自己在被黑暗吞噬，一點點，一點點，直到全身都被黑暗所覆蓋。
連著神識也是如此。
在李萱萱意識即將渙散的時候，突然一道尖銳的警報聲，自她腦海中而起——
【嘀！嘀！嘀嘀嘀！——】
【宿主！宿主！宿主你醒醒！】
是717！
是系統的聲音！
李萱萱忽地又睜開眼！
她向四面擴散的神識，也突然跟著翻了身。
便是身處黑暗，便是被黑暗覆蓋，那又如何？——『我即光明，何懼黑暗！』
思緒落下，李萱萱本人，連著她的神識一起，宛若會發光一般，頃刻便將周遭的黑暗盡皆驅除！
這一刻，光亮如白晝。
不過一瞬，光亮又消失殆盡，周遭恢復如常。
黑暗中，李萱萱的神識頃刻收回，她整個人立在樹枝之上，但氣息內斂，與周遭渾然為一體，似在又如不在。
此刻，她腦海中的717卻是再度出聲：【宿主，你沒事吧？沒事就好，我剛剛還以為你——】
717的話，戛然而止。
但很快，它的聲音又再度響起，只是這一次，它顯然有些驚慌失措：
【宿主，你想做什麼？！】
李萱萱並未回答717的話，她的神識自收回後，從對外，轉而對內，尤其集中在腦海之處！
此前，李萱萱任由黑暗將其占據，那時，黑暗看似是要將她吞沒，但實際上，李萱萱深處的意識，還是清醒的。
她不過是順從內心，想試一試罷了……但沒想到，竟然讓她炸出系統來！
李萱萱此刻離謝時訓很遠，系統能再連接上她，並不奇怪。
但李萱萱當時是什麼狀態？
是連著她自己的神識，都被擠壓到識海的角落處！
所謂『黑暗』，既來自她的夢境中，或許也有來自她的內心深處，除此之外，也還有外界，也是最為純粹的黑暗。
在黑暗之中，躲在識海角落裡的『李萱萱』卻將自己的身體，連著骸骨，甚至是識海，都看得清清楚楚。
系統在這個時候出現，不是自投羅網，是什麼？
李萱萱的意識迅速回歸，一秒都不到的時間，她便重新掌握回身體的控制權，與此同時，神識也在瞬間向著系統所在的位置席捲而去。
此時不除系統，還待何時？
李萱萱清楚地知曉，像今夜這樣借著黑暗洗滌身體和識海的機會，是可遇不可求！
而這種情況下，再捕捉到系統的位置，就更是稀貴！
可以說，這是李萱萱唯一的機會！
如此，她不出手則已，一出手，自然是傾盡全力！
系統乍然被李萱萱的神識攻擊，初時沒反應過來，險些便被其沖離！
但系統能在李萱萱的腦海內藏了這麼久，便說明不是個簡單的。
它很快便反應過來，頃刻將李萱萱的神識反壓，並試圖將其禁錮起來。
若是此前的李萱萱，只怕一遇到這種情況，便要無計可施了。可現在的她，可是剛剛經過特訓，又練習過神識的李萱萱！
再者，這可是李萱萱的身體！
她的神識，在她自己的身體內，別說暢通無阻，便是有強化，也是完全合理的事情。
而且，往常系統藏得深，身體沒發現也就罷了，如今既然已經發現，身體自然而然也會產生排它反應。
因此，系統想要完全壓制李萱萱的神識，可以說是很困難的。
但眼下，還是有大部分被鉗制住。
可是既然沒有被完全壓制，李萱萱其餘的神識自然是見縫插針！她鑽向各種各樣的角度，企圖混進系統內，如同烤肉一般，從內部瓦解它！
不是所有的神識縷都能破開系統最外層的防禦，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成功的，雖然進去的神識很快便會被系統消滅，但李萱萱也依舊勇往直前，絕不放棄。
只是不得不說，系統真的是強大得驚人！
它雖然不能完全壓制李萱萱，但李萱萱可攻擊它的神識又太少，長久下去，只怕將會變成持久戰！
李萱萱不知道系統能堅持多久，但她卻能很明顯地感受到，她的神識正在一點點地消耗。
一旦完全耗盡，後果……
系統顯然也察覺到這個問題，它的聲音很快便在李萱萱的腦海里響起來：【宿主，你如今任務已完成，我們和睦相處不好嗎？為何一定要拼個你死我活？】
【就算你真的能除掉我，你以為主系統便不會落下懲罰嗎？你以為這方天地的天道便不會降下天罰嗎？】
【更何況，你根本除不了我！】
【宿主！收手吧！】
【只要你現在收手，我們就當此事從未發生過！你還是我的宿主，我還是你的717！】
李萱萱卻是完全不理它。
雖說她是穿書者，但她知道，她已經同這具身體完美地契合在一起。
既然如今是她的身體，那為什麼要留別的東西在？
再說了，她已經出手了，這事便沒有迴旋之地！無論是什麼事情，只要做過，便決然不可能當作從未發生！
系統有句話沒有說錯，現下確實是『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狀況！
這樣一想，李萱萱神識對系統的圍剿便越發兇猛。
且關鍵時刻，神識的異常活躍，也引發靈力的涌動，丹田內，那個在渡劫時出現的迷你李萱萱，再度現身，並睜開了眼！
除此之外，李萱萱先前因為黑暗而第一次見到身體內的骸骨，此刻不知是否是因為識海和丹田的聯動，竟開始泛著微弱的光亮！
從左臂骨到識海，從識海到右臂骨，從右臂骨到右腿骨，從右腿骨到丹田，從丹田到左臂骨，竟然形成了一個閉環！
幾乎是在剎那，李萱萱的神識便反壓系統！
不過幾息之前，系統還認為李萱萱必不能除它，因而便分神去勸說李萱萱，但它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內，李萱萱的神識竟然越來越強，不但在瞬間壓制它，在隱隱之間更是想吞噬它！
系統大驚！
此時此刻，對自身的危機感，使得系統不得不選擇進入到李萱萱的識海內！
此前，它只是在李萱萱的腦海之中。
不知是擔心被李萱萱發現，還是有其它的原因，它一直都沒有選擇進入。
按理說，它這會處於弱勢，不是更應該遠離識海嗎？畢竟識海可是神識的天下，但它卻反其道而行？
這令李萱萱不得不更加謹慎。
果不其然，系統這一進入，無疑是水滴落入油鍋中，李萱萱所有的神識都宛若沸騰了一般。
這一刻，李萱萱的識海成了戰場！
來自李萱萱的神識，與來自於系統的力量，亦可稱之為『偽神識』，兩者之間正在進行廝殺！
神識之間的對決，不比與人對決、或與妖獸的搏殺弱，甚至，它還更為兇險。
最為直觀的表現是，李萱萱立於樹枝上的身體開始有些晃動，她的額頭滲出的汗珠，已經順著她的臉頰，緩緩流下。
另一邊，原本還坐著的謝時訓，忽然站了起來。
本在他懷裡的『小溯回』，因他這動作，直接在半空中摔下來……好在小傢伙夠警醒，臨到地面時，及時翻了個身，穩穩地以四肢落地。
『小溯回』剛著地，還沒來得及控訴謝時訓，便忽有所感地向著某個方向看了過去，同時間，它的爪子也不安地抓著土地，並低聲吼了句：
「嘰！」
謝時訓見狀，輕聲道：「看來，你也感受到了。」說完，謝時訓便彎身將『小溯回』撈起，而後向著李萱萱所在的位置閃移過去。
不過兩三個呼吸間，謝時訓便到了。
只是，他並未靠近，而是斂著氣息，遠遠地看著，甚至他還給『小溯回』打了禁言術。
小溯回：「……」
謝時訓和『小溯回』的到來，李萱萱自然是無從得知，因為她這會正竭盡全力地絞殺著系統。
她此前的擔憂果然成了真！
系統來到識海，除了最開始之外，後面是越發地如魚得水！
發覺這一事實後，李萱萱氣得想爆粗！
這究竟是誰的識海啊！
李萱萱又氣又惱，但更多的，還是後怕！
系統在她的識海內，顯然比在她的腦海里，要更加地有優勢，若它是從一開始便侵占她的識海，說不定哪一日，她被奪舍了都不知情！
這樣一來，剷除系統，勢在必行！
只是接連的輸出，李萱萱早就呈現頹勢，正是後繼無力的時候，她的腦子，準確來說，應是天靈蓋處，突然傳來一股能量，剎那間，她身體內的骸骨俱皆一亮！
隨後，她的神識宛若是吃了大補藥一般，縷縷粗壯起來！
同一時刻，骸骨之力湧現時，謝時訓懷裡的『小溯回』，突然便繃直身體，它抬著頭，將雙眼睜得大大，對著天上的李萱萱望眼欲穿。
謝時訓見它這差點流口水的模樣，心裡頭不由嗤笑一下，並為它打下一個「貪吃」的標籤。
謝時訓過來時，以及現下這番動作，都是在斂息陣中，按理說，應是無人能注意到他才對，但偏偏——
系統感應到了！
它在李萱萱的識海內，雖然更強一分，但李萱萱的神識，卻一直後繼有力，一直源源不斷地同它抗衡，甚至是壓制它，還妄想想要吞噬它！
系統便是再沒脾氣，這會也被逼得煩躁起來！恰好在這個時候——
謝時訓出現了！
「滋——滋——滋滋——」
幾道電流聲在識海內響過，伴隨而來的，是一道冰冷的機械聲：
【嘀！】
【系統名更正，從即刻起，原『絕色廢柴修正系統』更正為『絕色廢柴取代男主系統』！】
【叮！】
【恭喜宿主觸發任務！請宿主即刻奪舍男主謝時訓！】
李萱萱：「……」
這系統是不是傻？都這個時候了，還搞這一出？！還是說，它以為她是傻的？都到這會了，還會聽它的？！
而且還什麼？奪舍男主？奪舍謝時訓？！
她怕是有病，才會聽它的吧？！
李萱萱一面繼續圍剿系統，一面吐槽系統，但下一刻，她卻打臉了！
自系統的話音落下後，李萱萱識海內的神識隱隱有停下的趨勢！甚至連骸骨提供的能量，也漸漸降低！
李萱萱：「！！！」
這，這還是她的身體嗎？！
先前她還說自己與這具身體是完美契合？——啪啪啪，打臉！
顯而易見，這具身體好像真的有點問題，不止內部，連著外部也是！
她在真實世界的身體，突然從古樹頂端，飛身而下！
更為詭異的是，她竟然看到了謝時訓！
下一瞬，她親眼看著自己伸掌！向著謝時訓拍去！——『躲開！』
李萱萱大喊著，但別說她的聲音沒有傳出去，便是她的嘴巴都沒有張開！
底下的謝時訓，看著李萱萱向他飛身襲來，第一眼，確實有過驚訝，但不過第二眼，他的眼神，連著臉色，便瞬間恢復如常。
是她，但也不是她。
謝時訓懷裡還抱著『小溯回』，他便只伸出一隻手來結法印，但當他法印成，正想扔出去之時，李萱萱卻停留在了半空中！
『小溯回』忽然「嘰」了一聲。
謝時訓當即將手上的法印扔到後方，扔完後，他收回手，重新按在『小溯回』的脊背上，以免這一團突然躥出去。
如『小溯回』和謝時訓所感應到的那般，李萱萱在臨落下前，終於拿回身體的控制權。
她穩住身形，一面往後暴退，一面在腦海里同系統，不，是那鬼東西對話：
『你不是系統，你究竟是誰？！』
李萱萱同身體完美契合是真，但這『鬼東西』奪取了她身體的掌控權也是真！
而且，在所謂的改名後，它這次竟然不掉線了？顯然，它一定不是李萱萱認知中的系統，它極有可能也是人！生前是人，現在是魂魄一類的！
所以，它也有可能要奪舍自己？！
李萱萱的瞳孔忍不住地晃動，而那『鬼東西』似乎對李萱萱很了解，在此時此刻這般危急的情況下，它還出聲解釋：
【萱萱，我不會傷害你的。】
就如同它知道，它待在識海，對它更好，但這對李萱萱並不好，所以它一直都沒有去觸碰，連著剛剛，也是迫不得已才進去。
(本章完)
黑暗。
都是無邊的黑暗。
眼前的場景，同夢中的場景，似是重疊在一起。
即便不再是在夢中，可李萱萱依舊覺得，自己在被黑暗吞噬，一點點，一點點，直到全身都被黑暗所覆蓋。
連著神識也是如此。
在李萱萱意識即將渙散的時候，突然一道尖銳的警報聲，自她腦海中而起——
【嘀！嘀！嘀嘀嘀！——】
【宿主！宿主！宿主你醒醒！】
是717！
是系統的聲音！
李萱萱忽地又睜開眼！
她向四面擴散的神識，也突然跟著翻了身。
便是身處黑暗，便是被黑暗覆蓋，那又如何？——『我即光明，何懼黑暗！』
思緒落下，李萱萱本人，連著她的神識一起，宛若會發光一般，頃刻便將周遭的黑暗盡皆驅除！
這一刻，光亮如白晝。
不過一瞬，光亮又消失殆盡，周遭恢復如常。
黑暗中，李萱萱的神識頃刻收回，她整個人立在樹枝之上，但氣息內斂，與周遭渾然為一體，似在又如不在。
此刻，她腦海中的717卻是再度出聲：【宿主，你沒事吧？沒事就好，我剛剛還以為你——】
717的話，戛然而止。
但很快，它的聲音又再度響起，只是這一次，它顯然有些驚慌失措：
【宿主，你想做什麼？！】
李萱萱並未回答717的話，她的神識自收回後，從對外，轉而對內，尤其集中在腦海之處！
此前，李萱萱任由黑暗將其占據，那時，黑暗看似是要將她吞沒，但實際上，李萱萱深處的意識，還是清醒的。
她不過是順從內心，想試一試罷了……但沒想到，竟然讓她炸出系統來！
李萱萱此刻離謝時訓很遠，系統能再連接上她，並不奇怪。
但李萱萱當時是什麼狀態？
是連著她自己的神識，都被擠壓到識海的角落處！
所謂『黑暗』，既來自她的夢境中，或許也有來自她的內心深處，除此之外，也還有外界，也是最為純粹的黑暗。
在黑暗之中，躲在識海角落裡的『李萱萱』卻將自己的身體，連著骸骨，甚至是識海，都看得清清楚楚。
系統在這個時候出現，不是自投羅網，是什麼？
李萱萱的意識迅速回歸，一秒都不到的時間，她便重新掌握回身體的控制權，與此同時，神識也在瞬間向著系統所在的位置席捲而去。
此時不除系統，還待何時？
李萱萱清楚地知曉，像今夜這樣借著黑暗洗滌身體和識海的機會，是可遇不可求！
而這種情況下，再捕捉到系統的位置，就更是稀貴！
可以說，這是李萱萱唯一的機會！
如此，她不出手則已，一出手，自然是傾盡全力！
系統乍然被李萱萱的神識攻擊，初時沒反應過來，險些便被其沖離！
但系統能在李萱萱的腦海內藏了這麼久，便說明不是個簡單的。
它很快便反應過來，頃刻將李萱萱的神識反壓，並試圖將其禁錮起來。
若是此前的李萱萱，只怕一遇到這種情況，便要無計可施了。可現在的她，可是剛剛經過特訓，又練習過神識的李萱萱！
再者，這可是李萱萱的身體！
她的神識，在她自己的身體內，別說暢通無阻，便是有強化，也是完全合理的事情。
而且，往常系統藏得深，身體沒發現也就罷了，如今既然已經發現，身體自然而然也會產生排它反應。
因此，系統想要完全壓制李萱萱的神識，可以說是很困難的。
但眼下，還是有大部分被鉗制住。
可是既然沒有被完全壓制，李萱萱其餘的神識自然是見縫插針！她鑽向各種各樣的角度，企圖混進系統內，如同烤肉一般，從內部瓦解它！
不是所有的神識縷都能破開系統最外層的防禦，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成功的，雖然進去的神識很快便會被系統消滅，但李萱萱也依舊勇往直前，絕不放棄。
只是不得不說，系統真的是強大得驚人！
它雖然不能完全壓制李萱萱，但李萱萱可攻擊它的神識又太少，長久下去，只怕將會變成持久戰！
李萱萱不知道系統能堅持多久，但她卻能很明顯地感受到，她的神識正在一點點地消耗。
一旦完全耗盡，後果……
系統顯然也察覺到這個問題，它的聲音很快便在李萱萱的腦海里響起來：【宿主，你如今任務已完成，我們和睦相處不好嗎？為何一定要拼個你死我活？】
【就算你真的能除掉我，你以為主系統便不會落下懲罰嗎？你以為這方天地的天道便不會降下天罰嗎？】
【更何況，你根本除不了我！】
【宿主！收手吧！】
【只要你現在收手，我們就當此事從未發生過！你還是我的宿主，我還是你的717！】
李萱萱卻是完全不理它。
雖說她是穿書者，但她知道，她已經同這具身體完美地契合在一起。
既然如今是她的身體，那為什麼要留別的東西在？
再說了，她已經出手了，這事便沒有迴旋之地！無論是什麼事情，只要做過，便決然不可能當作從未發生！
系統有句話沒有說錯，現下確實是『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狀況！
這樣一想，李萱萱神識對系統的圍剿便越發兇猛。
且關鍵時刻，神識的異常活躍，也引發靈力的涌動，丹田內，那個在渡劫時出現的迷你李萱萱，再度現身，並睜開了眼！
除此之外，李萱萱先前因為黑暗而第一次見到身體內的骸骨，此刻不知是否是因為識海和丹田的聯動，竟開始泛著微弱的光亮！
從左臂骨到識海，從識海到右臂骨，從右臂骨到右腿骨，從右腿骨到丹田，從丹田到左臂骨，竟然形成了一個閉環！
幾乎是在剎那，李萱萱的神識便反壓系統！
不過幾息之前，系統還認為李萱萱必不能除它，因而便分神去勸說李萱萱，但它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內，李萱萱的神識竟然越來越強，不但在瞬間壓制它，在隱隱之間更是想吞噬它！
系統大驚！
此時此刻，對自身的危機感，使得系統不得不選擇進入到李萱萱的識海內！
此前，它只是在李萱萱的腦海之中。
不知是擔心被李萱萱發現，還是有其它的原因，它一直都沒有選擇進入。
按理說，它這會處於弱勢，不是更應該遠離識海嗎？畢竟識海可是神識的天下，但它卻反其道而行？
這令李萱萱不得不更加謹慎。
果不其然，系統這一進入，無疑是水滴落入油鍋中，李萱萱所有的神識都宛若沸騰了一般。
這一刻，李萱萱的識海成了戰場！
來自李萱萱的神識，與來自於系統的力量，亦可稱之為『偽神識』，兩者之間正在進行廝殺！
神識之間的對決，不比與人對決、或與妖獸的搏殺弱，甚至，它還更為兇險。
最為直觀的表現是，李萱萱立於樹枝上的身體開始有些晃動，她的額頭滲出的汗珠，已經順著她的臉頰，緩緩流下。
另一邊，原本還坐著的謝時訓，忽然站了起來。
本在他懷裡的『小溯回』，因他這動作，直接在半空中摔下來……好在小傢伙夠警醒，臨到地面時，及時翻了個身，穩穩地以四肢落地。
『小溯回』剛著地，還沒來得及控訴謝時訓，便忽有所感地向著某個方向看了過去，同時間，它的爪子也不安地抓著土地，並低聲吼了句：
「嘰！」
謝時訓見狀，輕聲道：「看來，你也感受到了。」說完，謝時訓便彎身將『小溯回』撈起，而後向著李萱萱所在的位置閃移過去。
不過兩三個呼吸間，謝時訓便到了。
只是，他並未靠近，而是斂著氣息，遠遠地看著，甚至他還給『小溯回』打了禁言術。
小溯回：「……」
謝時訓和『小溯回』的到來，李萱萱自然是無從得知，因為她這會正竭盡全力地絞殺著系統。
她此前的擔憂果然成了真！
系統來到識海，除了最開始之外，後面是越發地如魚得水！
發覺這一事實後，李萱萱氣得想爆粗！
這究竟是誰的識海啊！
李萱萱又氣又惱，但更多的，還是後怕！
系統在她的識海內，顯然比在她的腦海里，要更加地有優勢，若它是從一開始便侵占她的識海，說不定哪一日，她被奪舍了都不知情！
這樣一來，剷除系統，勢在必行！
只是接連的輸出，李萱萱早就呈現頹勢，正是後繼無力的時候，她的腦子，準確來說，應是天靈蓋處，突然傳來一股能量，剎那間，她身體內的骸骨俱皆一亮！
隨後，她的神識宛若是吃了大補藥一般，縷縷粗壯起來！
同一時刻，骸骨之力湧現時，謝時訓懷裡的『小溯回』，突然便繃直身體，它抬著頭，將雙眼睜得大大，對著天上的李萱萱望眼欲穿。
謝時訓見它這差點流口水的模樣，心裡頭不由嗤笑一下，並為它打下一個「貪吃」的標籤。
謝時訓過來時，以及現下這番動作，都是在斂息陣中，按理說，應是無人能注意到他才對，但偏偏——
系統感應到了！
它在李萱萱的識海內，雖然更強一分，但李萱萱的神識，卻一直後繼有力，一直源源不斷地同它抗衡，甚至是壓制它，還妄想想要吞噬它！
系統便是再沒脾氣，這會也被逼得煩躁起來！恰好在這個時候——
謝時訓出現了！
「滋——滋——滋滋——」
幾道電流聲在識海內響過，伴隨而來的，是一道冰冷的機械聲：
【嘀！】
【系統名更正，從即刻起，原『絕色廢柴修正系統』更正為『絕色廢柴取代男主系統』！】
【叮！】
【恭喜宿主觸發任務！請宿主即刻奪舍男主謝時訓！】
李萱萱：「……」
這系統是不是傻？都這個時候了，還搞這一出？！還是說，它以為她是傻的？都到這會了，還會聽它的？！
而且還什麼？奪舍男主？奪舍謝時訓？！
她怕是有病，才會聽它的吧？！
李萱萱一面繼續圍剿系統，一面吐槽系統，但下一刻，她卻打臉了！
自系統的話音落下後，李萱萱識海內的神識隱隱有停下的趨勢！甚至連骸骨提供的能量，也漸漸降低！
李萱萱：「！！！」
這，這還是她的身體嗎？！
先前她還說自己與這具身體是完美契合？——啪啪啪，打臉！
顯而易見，這具身體好像真的有點問題，不止內部，連著外部也是！
她在真實世界的身體，突然從古樹頂端，飛身而下！
更為詭異的是，她竟然看到了謝時訓！
下一瞬，她親眼看著自己伸掌！向著謝時訓拍去！——『躲開！』
李萱萱大喊著，但別說她的聲音沒有傳出去，便是她的嘴巴都沒有張開！
底下的謝時訓，看著李萱萱向他飛身襲來，第一眼，確實有過驚訝，但不過第二眼，他的眼神，連著臉色，便瞬間恢復如常。
是她，但也不是她。
謝時訓懷裡還抱著『小溯回』，他便只伸出一隻手來結法印，但當他法印成，正想扔出去之時，李萱萱卻停留在了半空中！
『小溯回』忽然「嘰」了一聲。
謝時訓當即將手上的法印扔到後方，扔完後，他收回手，重新按在『小溯回』的脊背上，以免這一團突然躥出去。
如『小溯回』和謝時訓所感應到的那般，李萱萱在臨落下前，終於拿回身體的控制權。
她穩住身形，一面往後暴退，一面在腦海里同系統，不，是那鬼東西對話：
『你不是系統，你究竟是誰？！』
李萱萱同身體完美契合是真，但這『鬼東西』奪取了她身體的掌控權也是真！
而且，在所謂的改名後，它這次竟然不掉線了？顯然，它一定不是李萱萱認知中的系統，它極有可能也是人！生前是人，現在是魂魄一類的！
所以，它也有可能要奪舍自己？！
李萱萱的瞳孔忍不住地晃動，而那『鬼東西』似乎對李萱萱很了解，在此時此刻這般危急的情況下，它還出聲解釋：
【萱萱，我不會傷害你的。】
就如同它知道，它待在識海，對它更好，但這對李萱萱並不好，所以它一直都沒有去觸碰，連著剛剛，也是迫不得已才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