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無生還
第88章 無生還
丁正說完話後，有幾息時間，場上是完全沒有聲響的。
但空青這人，似是嫌熱鬧不夠大，又似是自恃其能力，或是醉花樓的實力，竟口出狂言道：
「既然各位選擇今夜出現在這裡，便已是做下選擇，如今又何必惺惺作態？！」
「來吧，讓我看看，你們究竟能拿我何？！」
李萱萱聽了這些話，都不由轉頭去看他，如此就更不用說，那些原本便想要他命的人。
看著越來越多的人跳下來，圍著他們兩人的圓圈，也從一開始只有稀稀散散的幾人，到最終的密密麻麻的一整圈人形肉牆。
李萱萱不禁無語地「呵」了一聲：「你這人緣可真不大好。」
空青微笑著接下這話：「除了你，我無須和任何人交好。」
李萱萱：「……」
不理會空青這間隙的發瘋，李萱萱抬頭往某一處看了一眼，雖然她很快便收回視線，但空青還是捕捉到了。
這讓他不由有些『吃醋』：「才離開這麼一會兒，就這麼擔心他嗎？」
李萱萱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不過她很快又看向外頭，她可還謹記著現在正被圍著呢，生怕這些人形肉牆突然發作。
但空青卻好像完全沒有將這些人放在眼裡，反倒一個勁兒地追問李萱萱。
李萱萱只好回道：「他現在一個人呢，而且腿腳不便，修為也剛剛恢復，自然是讓人擔心。」
李萱萱這會都有些後悔了。
她倒不是後悔自己想救人的行為，便是再重來一次，她也依舊會選擇下來，不過若真有再來一次，那她肯定要帶著謝時訓一起才行。
空青聽了這話，再看著李萱萱的神情，不由學著她先前那般，無語地「呵」了一聲：
「在場所有人，他最不需要人救。」
空青前頭的「呵」挺大聲的，但後頭的話，卻只含在嘴裡，便是此刻在他旁邊，豎著耳朵觀察四周的李萱萱，都沒聽見，便只得再問他：
「你說什麼？」
空青果斷地搖頭：「沒什麼！」
李萱萱：「……」
不等李萱萱再問他打算要怎麼辦，外頭的人便已經看不慣兩人絲毫不將他們放在眼裡，只自顧自地說話的模樣：
「賽藥仙只怕不是找到有緣人，而是找到有情人了吧？這個時候，還顧著調情，未免也太不將我們放在眼裡了吧？！」
空青聞聲看過去，認出那人也算是他的老主顧，不由哼聲說到：
「尹老爺，我也為你出過幾次診，每回你都對我感恩戴德，還說要為我立長生牌，卻從未可見。如今看來，你口不實，心不誠，難怪今夜會出現。」
被稱為『尹老爺』的人，聞言卻半分不心虛，「我們錢貨兩清，買賣之事，何來情義一談？」
空青聽後，點了點頭。
隨後，他的視線移向其他人，接連將他們的名諱念出來，「你們，也是這般想？」
那些人雖然沒有回答，但視線卻未有閃躲。
空青見狀，自是明白他們的所想，他似是陳述，又似是感慨：「若我當真是為了錢財，便不會讓你們多得名額。」
這些人，多是白渭州或是周邊的世家。
從前，空青便是記著臨近之情，這才出手了一次又一次……沒想到，都是白眼狼。
想到這，空青又自我糾正道：「不對，是壓根就不會再給你們進入醉花樓的機會！」
如空青所說，既然他們在『賽藥仙』發出提醒，『讓他們今夜不要前來醉花樓』的情況下，依舊過來，便已經是做出了選擇。
此刻——
「多說無益！」
「賽藥仙！速速交出你手上所有的藥丸！我們給你一個全屍！」
「鏗！」
所有圍著空青和李萱萱的人，齊齊亮出武器。
空青淡定地看了一圈後，面上掛起冷笑，「就憑你們？一群烏合之眾，也想取我的性命？」
「呵，不自量力！」
空青說完，再度舉起手，冷聲下達命令：「殺無赦！」
同先前的誅殺一般，醉花樓那些不知隱在何處的護衛，又突然蹦了出來，他們人數上雖比不上那一圈人形肉牆，但也堪堪圍成一圈。
比起這些來殺空青的人，醉花樓的護衛顯然是人狠話不多，他們一落地一形成圓圈，便立刻開打！
頓時打得人形肉牆一個措手不及！
但人形肉牆顯然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很快便分成兩波，一波對抗守衛，一波向著空青而去。
顯然，即便守衛厲害，但向著空青而來的人更多。
一方面是擒賊先擒王，只要空青一被抓，那這些守衛自然也構不成威脅；另一方面，空青那可是『賽藥仙』，抓住他便相當於多擁有幾條命，誰不稀罕？
哦，也不是，李萱萱便不太稀罕。
這是李萱萱第一次面對這麼多的修仙者，尤其是四面八方的靈力，瞬間向著她襲來的場面，實在是令人心驚！
以梅花扇扇面擋住前方部分的靈力攻擊，李萱萱躲過正對她的靈力，隨後一跳，便來到梅花扇所在之處，而後梅花扇再往前，她再躲、再跳。
如此一步，便需要幾個環節來搭配。要知道，若是某一環出錯，便會立刻被靈力襲擊到。但如此繁瑣的一步，真正所耗費的時間，卻要比正常以靈力行跑的速度還要快！
而明明修為比李萱萱高的空青，這會卻緊跟在她身邊，行、踏幾乎是同時而做！
也就是說，空青這會是躲在李萱萱的身後！
也正是因為如此，若不是理智尚存，李萱萱這會都想棄空青而去，但想想任務，她還是任由空青跟在她身邊，而後高聲快速地問：
「謝時訓的雙腿，你是不是有辦法？」
空青有些意外，她會在這個時候問這話，不過說起自己的醫術，即便是這會這樣危險的情況下，他依舊高傲地輕抬下巴：
「這世間，便沒有我不能醫治的病！」
李萱萱一聽，當即向他伸手：「那你現在便將藥丸給我！」
「什麼藥丸？」空青疑惑。
李萱萱這會也沒時間同他扯，「你既然為『賽藥仙』，身上便沒有解百毒，治萬病的藥？！」
空青隨著李萱萱再一跳，輕笑著回：「有啊。」
李萱萱當即看向他，而空青卻是突然伸手拉起她在空中翻了一圈，躲開一支以冰靈力製成的箭矢。
李萱萱下意識地道了聲謝。
空青聞言，笑意瞬間抵達眼底，但嘴上卻是說到：「但是治不了他的腿。」
李萱萱：「……」
她想收回剛剛的「謝謝」。
空青卻似是沒察覺到李萱萱的臉色變化，還補充了一句：「所有的藥都不行。」
空青說完，正想轉頭再去看李萱萱時，卻忽然被她撲向地面——
「砰！」
不知何時，竟然有十幾道靈力，宛若游蛇一般地緊隨著他們，若剛剛不是李萱萱的這一撲——
空青看向原來的位置，只見那裡已經被砸出一個大坑！
「沒想到，你還能一心兩用？」
李萱萱這會卻顧不及空青說的話，她的梅花扇被她展開扇面，豎向而去，將向著他們而來的餘下靈力一掃而光。
下一刻，李萱萱心神一動，梅花扇自動拆成九股，忽地便尋著先前靈力過來的方向，超快速地沖了過去。
李萱萱並不知道梅花扇是否為靈器或仙器或是什麼，它們之間也未曾認主，但奇怪的是，它們就是心意相通。
也因此，當扇骨似是抵達，又似是衝破什麼的時候，李萱萱亦感受得清清楚楚。
她當場便愣住了。
梅花扇拆開而去，合攏而回，它去得快，回得也快。
當李萱萱再度將梅花扇收到掌心時，大腦卻是一片空白，不知道為何，她突然想到，秦長生死的那一晚，也好像是這樣的場景。
但那個時候，控制梅花扇，甚至是控制她的人，是芍藥。
而眼下，是她自己。
此時此刻，李萱萱無比清晰地意識到：她殺了人，殺的還是修仙者，而且殺了不止一個人，共計十個。
梅花扇扇骨九股，其中一股，一擊殺兩人。
空青早在同李萱萱說話，卻沒聽到她回聲時，便瞬間收起玩鬧的心，這會見她看著扇子發愣，手甚至有些微微發抖的模樣，立刻將人拉到自己身邊。
沒有再去看李萱萱，空青翻手拿出一把傘，將其撐開後，塞到李萱萱的手中：
「等我，很快。」
空青說完，不等李萱萱回他，便騰空而起，升至半空中。
隨後，他有些冰冷的聲音，再度蘊含上靈力，向著整棟醉花樓喝聲道：
「夠了！」
「鬧劇，就此結束！」
隨著最後一字的尾音，一股強大的靈力自上而下地威壓下來，場上瞬間倒下一大片，甚者，他們是口吐著鮮血而倒下的！
場上僅有幾個未完全倒下的，這會都不敢置信地看著半空中的『賽藥仙』：
「金丹？」
「賽藥仙竟然是金丹！」
「他怎麼會是金丹？！不可能，不可能！」
伴隨著悽厲的嗓音，李萱萱這會也舉著傘，微微抬起頭：空青竟然已達金丹修為？
那難怪她看不透他……
可是，能在白渭州逗留之人，不是不得超過築基嗎？
此時，不止李萱萱想到這一點，其他人也很快想起，他們立刻拿出通信符，想要將這事報出去，以便修仙區域之人來行公道！
可惜，如今的醉花樓早已被結界覆蓋，通信符根本就傳不出去！
發覺這個真相後，那些人不由臉白如灰，但此刻的他們，亦不敢露出半分怯意，雖然修為最高的這幾個人，他們已經默默地聚到一起。
「賽藥仙！」
「你這般行徑，就不怕被兩域的人緝殺嗎？！」
半空中的空青，微微垂首，他輕聲說到：「只要你們全部留下，這世間又有誰知道呢？」
「舉頭三尺有神明！」
「你當真以為自己是仙了嗎？！」
空青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些人垂死掙扎，不由暢快地笑了兩聲：「『賽藥仙』從來都不是我的自居，你真當我稀罕？」
「聽好了——」
「我，名青神羽，字空青！」
隨著空青的介紹，一樓地面上也漸漸顯示出法陣來，這讓倒下的，還未倒下的，都萬分驚恐。
這個時候，他們也才發現，先前同他們對決的守衛，竟然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而唯一還同在地面上的李萱萱，很快便隨著自己手中的傘在慢慢上升，當她升至如空青一般的高度後，空青的雙手往下一壓——
比先前更強大的靈力再次向下而去！
這一次，底下的這些人，連哀嚎聲都沒有發出來。
李萱萱往下看，卻只見到靈力發光的模樣，在其底下，什麼都看不見。
沒等多久，空青便伸手過來，拉著她重新回到三樓處。
此時的謝時訓，已經不是單獨一個人，素問和謝三早在先前爆發時，便衝上來，護在他左右。
李萱萱一站定，便同謝時訓對上眼。
但最先開口的，卻是謝三，他一邊問：「萱萱小姐，你沒事吧？」一邊向她走了過去。
李萱萱搖了搖頭，隨後便將手上的傘收起，遞給空青。
空青沒多話地接過手。
素問此時也走到空青身邊，她借著寬大衣袖的遮掩，用力地扶住空青的手臂：
「師父，你沒事吧？」
空青的嘴角微不可見地勾起，同樣也是搖了搖頭。
「轟！」
醉花樓突然搖晃了起來。
底下一樓處，也開始燃起大火。
「我們走吧。」
空青說完，便帶著素問重新進到包廂內，也不知他按了何處，房間內便出現了一條往下的通道。
謝時訓跟著其後，他的輪椅自有神通吸附住兩邊的牆壁。
謝三原本想斷後，但被李萱萱推著先下去。
而最後的李萱萱，在踏進去後，又回了頭——
樓下的火已經蔓延到樓上，那火，又似同尋常普通的火不同，它像是泛著青色，又像是泛著紫色。
那場景看起來頗為詭異。
在幾人經過兩折向下的樓梯後，又走過一條長長的通道，徹底離開後，三層樓高的醉花樓也在瞬間轟塌。
而今夜，躲在遠遠的地方，以望遠工具觀察醉花樓的溫意，在見到起火後，立刻動身離開白渭州。
(本章完)
丁正說完話後，有幾息時間，場上是完全沒有聲響的。
但空青這人，似是嫌熱鬧不夠大，又似是自恃其能力，或是醉花樓的實力，竟口出狂言道：
「既然各位選擇今夜出現在這裡，便已是做下選擇，如今又何必惺惺作態？！」
「來吧，讓我看看，你們究竟能拿我何？！」
李萱萱聽了這些話，都不由轉頭去看他，如此就更不用說，那些原本便想要他命的人。
看著越來越多的人跳下來，圍著他們兩人的圓圈，也從一開始只有稀稀散散的幾人，到最終的密密麻麻的一整圈人形肉牆。
李萱萱不禁無語地「呵」了一聲：「你這人緣可真不大好。」
空青微笑著接下這話：「除了你，我無須和任何人交好。」
李萱萱：「……」
不理會空青這間隙的發瘋，李萱萱抬頭往某一處看了一眼，雖然她很快便收回視線，但空青還是捕捉到了。
這讓他不由有些『吃醋』：「才離開這麼一會兒，就這麼擔心他嗎？」
李萱萱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不過她很快又看向外頭，她可還謹記著現在正被圍著呢，生怕這些人形肉牆突然發作。
但空青卻好像完全沒有將這些人放在眼裡，反倒一個勁兒地追問李萱萱。
李萱萱只好回道：「他現在一個人呢，而且腿腳不便，修為也剛剛恢復，自然是讓人擔心。」
李萱萱這會都有些後悔了。
她倒不是後悔自己想救人的行為，便是再重來一次，她也依舊會選擇下來，不過若真有再來一次，那她肯定要帶著謝時訓一起才行。
空青聽了這話，再看著李萱萱的神情，不由學著她先前那般，無語地「呵」了一聲：
「在場所有人，他最不需要人救。」
空青前頭的「呵」挺大聲的，但後頭的話，卻只含在嘴裡，便是此刻在他旁邊，豎著耳朵觀察四周的李萱萱，都沒聽見，便只得再問他：
「你說什麼？」
空青果斷地搖頭：「沒什麼！」
李萱萱：「……」
不等李萱萱再問他打算要怎麼辦，外頭的人便已經看不慣兩人絲毫不將他們放在眼裡，只自顧自地說話的模樣：
「賽藥仙只怕不是找到有緣人，而是找到有情人了吧？這個時候，還顧著調情，未免也太不將我們放在眼裡了吧？！」
空青聞聲看過去，認出那人也算是他的老主顧，不由哼聲說到：
「尹老爺，我也為你出過幾次診，每回你都對我感恩戴德，還說要為我立長生牌，卻從未可見。如今看來，你口不實，心不誠，難怪今夜會出現。」
被稱為『尹老爺』的人，聞言卻半分不心虛，「我們錢貨兩清，買賣之事，何來情義一談？」
空青聽後，點了點頭。
隨後，他的視線移向其他人，接連將他們的名諱念出來，「你們，也是這般想？」
那些人雖然沒有回答，但視線卻未有閃躲。
空青見狀，自是明白他們的所想，他似是陳述，又似是感慨：「若我當真是為了錢財，便不會讓你們多得名額。」
這些人，多是白渭州或是周邊的世家。
從前，空青便是記著臨近之情，這才出手了一次又一次……沒想到，都是白眼狼。
想到這，空青又自我糾正道：「不對，是壓根就不會再給你們進入醉花樓的機會！」
如空青所說，既然他們在『賽藥仙』發出提醒，『讓他們今夜不要前來醉花樓』的情況下，依舊過來，便已經是做出了選擇。
此刻——
「多說無益！」
「賽藥仙！速速交出你手上所有的藥丸！我們給你一個全屍！」
「鏗！」
所有圍著空青和李萱萱的人，齊齊亮出武器。
空青淡定地看了一圈後，面上掛起冷笑，「就憑你們？一群烏合之眾，也想取我的性命？」
「呵，不自量力！」
空青說完，再度舉起手，冷聲下達命令：「殺無赦！」
同先前的誅殺一般，醉花樓那些不知隱在何處的護衛，又突然蹦了出來，他們人數上雖比不上那一圈人形肉牆，但也堪堪圍成一圈。
比起這些來殺空青的人，醉花樓的護衛顯然是人狠話不多，他們一落地一形成圓圈，便立刻開打！
頓時打得人形肉牆一個措手不及！
但人形肉牆顯然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很快便分成兩波，一波對抗守衛，一波向著空青而去。
顯然，即便守衛厲害，但向著空青而來的人更多。
一方面是擒賊先擒王，只要空青一被抓，那這些守衛自然也構不成威脅；另一方面，空青那可是『賽藥仙』，抓住他便相當於多擁有幾條命，誰不稀罕？
哦，也不是，李萱萱便不太稀罕。
這是李萱萱第一次面對這麼多的修仙者，尤其是四面八方的靈力，瞬間向著她襲來的場面，實在是令人心驚！
以梅花扇扇面擋住前方部分的靈力攻擊，李萱萱躲過正對她的靈力，隨後一跳，便來到梅花扇所在之處，而後梅花扇再往前，她再躲、再跳。
如此一步，便需要幾個環節來搭配。要知道，若是某一環出錯，便會立刻被靈力襲擊到。但如此繁瑣的一步，真正所耗費的時間，卻要比正常以靈力行跑的速度還要快！
而明明修為比李萱萱高的空青，這會卻緊跟在她身邊，行、踏幾乎是同時而做！
也就是說，空青這會是躲在李萱萱的身後！
也正是因為如此，若不是理智尚存，李萱萱這會都想棄空青而去，但想想任務，她還是任由空青跟在她身邊，而後高聲快速地問：
「謝時訓的雙腿，你是不是有辦法？」
空青有些意外，她會在這個時候問這話，不過說起自己的醫術，即便是這會這樣危險的情況下，他依舊高傲地輕抬下巴：
「這世間，便沒有我不能醫治的病！」
李萱萱一聽，當即向他伸手：「那你現在便將藥丸給我！」
「什麼藥丸？」空青疑惑。
李萱萱這會也沒時間同他扯，「你既然為『賽藥仙』，身上便沒有解百毒，治萬病的藥？！」
空青隨著李萱萱再一跳，輕笑著回：「有啊。」
李萱萱當即看向他，而空青卻是突然伸手拉起她在空中翻了一圈，躲開一支以冰靈力製成的箭矢。
李萱萱下意識地道了聲謝。
空青聞言，笑意瞬間抵達眼底，但嘴上卻是說到：「但是治不了他的腿。」
李萱萱：「……」
她想收回剛剛的「謝謝」。
空青卻似是沒察覺到李萱萱的臉色變化，還補充了一句：「所有的藥都不行。」
空青說完，正想轉頭再去看李萱萱時，卻忽然被她撲向地面——
「砰！」
不知何時，竟然有十幾道靈力，宛若游蛇一般地緊隨著他們，若剛剛不是李萱萱的這一撲——
空青看向原來的位置，只見那裡已經被砸出一個大坑！
「沒想到，你還能一心兩用？」
李萱萱這會卻顧不及空青說的話，她的梅花扇被她展開扇面，豎向而去，將向著他們而來的餘下靈力一掃而光。
下一刻，李萱萱心神一動，梅花扇自動拆成九股，忽地便尋著先前靈力過來的方向，超快速地沖了過去。
李萱萱並不知道梅花扇是否為靈器或仙器或是什麼，它們之間也未曾認主，但奇怪的是，它們就是心意相通。
也因此，當扇骨似是抵達，又似是衝破什麼的時候，李萱萱亦感受得清清楚楚。
她當場便愣住了。
梅花扇拆開而去，合攏而回，它去得快，回得也快。
當李萱萱再度將梅花扇收到掌心時，大腦卻是一片空白，不知道為何，她突然想到，秦長生死的那一晚，也好像是這樣的場景。
但那個時候，控制梅花扇，甚至是控制她的人，是芍藥。
而眼下，是她自己。
此時此刻，李萱萱無比清晰地意識到：她殺了人，殺的還是修仙者，而且殺了不止一個人，共計十個。
梅花扇扇骨九股，其中一股，一擊殺兩人。
空青早在同李萱萱說話，卻沒聽到她回聲時，便瞬間收起玩鬧的心，這會見她看著扇子發愣，手甚至有些微微發抖的模樣，立刻將人拉到自己身邊。
沒有再去看李萱萱，空青翻手拿出一把傘，將其撐開後，塞到李萱萱的手中：
「等我，很快。」
空青說完，不等李萱萱回他，便騰空而起，升至半空中。
隨後，他有些冰冷的聲音，再度蘊含上靈力，向著整棟醉花樓喝聲道：
「夠了！」
「鬧劇，就此結束！」
隨著最後一字的尾音，一股強大的靈力自上而下地威壓下來，場上瞬間倒下一大片，甚者，他們是口吐著鮮血而倒下的！
場上僅有幾個未完全倒下的，這會都不敢置信地看著半空中的『賽藥仙』：
「金丹？」
「賽藥仙竟然是金丹！」
「他怎麼會是金丹？！不可能，不可能！」
伴隨著悽厲的嗓音，李萱萱這會也舉著傘，微微抬起頭：空青竟然已達金丹修為？
那難怪她看不透他……
可是，能在白渭州逗留之人，不是不得超過築基嗎？
此時，不止李萱萱想到這一點，其他人也很快想起，他們立刻拿出通信符，想要將這事報出去，以便修仙區域之人來行公道！
可惜，如今的醉花樓早已被結界覆蓋，通信符根本就傳不出去！
發覺這個真相後，那些人不由臉白如灰，但此刻的他們，亦不敢露出半分怯意，雖然修為最高的這幾個人，他們已經默默地聚到一起。
「賽藥仙！」
「你這般行徑，就不怕被兩域的人緝殺嗎？！」
半空中的空青，微微垂首，他輕聲說到：「只要你們全部留下，這世間又有誰知道呢？」
「舉頭三尺有神明！」
「你當真以為自己是仙了嗎？！」
空青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些人垂死掙扎，不由暢快地笑了兩聲：「『賽藥仙』從來都不是我的自居，你真當我稀罕？」
「聽好了——」
「我，名青神羽，字空青！」
隨著空青的介紹，一樓地面上也漸漸顯示出法陣來，這讓倒下的，還未倒下的，都萬分驚恐。
這個時候，他們也才發現，先前同他們對決的守衛，竟然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而唯一還同在地面上的李萱萱，很快便隨著自己手中的傘在慢慢上升，當她升至如空青一般的高度後，空青的雙手往下一壓——
比先前更強大的靈力再次向下而去！
這一次，底下的這些人，連哀嚎聲都沒有發出來。
李萱萱往下看，卻只見到靈力發光的模樣，在其底下，什麼都看不見。
沒等多久，空青便伸手過來，拉著她重新回到三樓處。
此時的謝時訓，已經不是單獨一個人，素問和謝三早在先前爆發時，便衝上來，護在他左右。
李萱萱一站定，便同謝時訓對上眼。
但最先開口的，卻是謝三，他一邊問：「萱萱小姐，你沒事吧？」一邊向她走了過去。
李萱萱搖了搖頭，隨後便將手上的傘收起，遞給空青。
空青沒多話地接過手。
素問此時也走到空青身邊，她借著寬大衣袖的遮掩，用力地扶住空青的手臂：
「師父，你沒事吧？」
空青的嘴角微不可見地勾起，同樣也是搖了搖頭。
「轟！」
醉花樓突然搖晃了起來。
底下一樓處，也開始燃起大火。
「我們走吧。」
空青說完，便帶著素問重新進到包廂內，也不知他按了何處，房間內便出現了一條往下的通道。
謝時訓跟著其後，他的輪椅自有神通吸附住兩邊的牆壁。
謝三原本想斷後，但被李萱萱推著先下去。
而最後的李萱萱，在踏進去後，又回了頭——
樓下的火已經蔓延到樓上，那火，又似同尋常普通的火不同，它像是泛著青色，又像是泛著紫色。
那場景看起來頗為詭異。
在幾人經過兩折向下的樓梯後，又走過一條長長的通道，徹底離開後，三層樓高的醉花樓也在瞬間轟塌。
而今夜，躲在遠遠的地方，以望遠工具觀察醉花樓的溫意，在見到起火後，立刻動身離開白渭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