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費心思
第86章 費心思
李萱萱這一搖頭後，空青也就跟著收了聲，場上再次變得安靜。
桌邊四人，除開素問，其他三人都只垂眸看著自己眼前的茶杯，而素問向來不是一個能坐得定之人，因此她很快便左顧右盼起來。
她其實，有點想出去。
外面好熱鬧啊！
素問這亂看的模樣，未被另外三人看見，但卻被謝三看得清清楚楚。
謝三其實有點事情想向素問詢問，但眼下場合不適合，可再晚，好像又來不及，所以他這會內心也很是猶豫。
某一瞬，兩人的視線還是碰到一起。
謝三見了，眼眸有些發亮，可素問卻不看出來。
在她心中，謝三就是一個每次都只會阻礙她的討厭鬼！
於是，她故作兇狠地瞪了回去，然後便立刻轉了視線。
謝三：「……」
在眾人心思各異中，醉花樓今晚的盛事也終於拉開序幕。
包廂門外，候命的丫鬟詢問過後，便將包廂房門打開，沒過多久，雲麗的聲音便傳了進來：
「各位，又到了每月十五夜，尋找『賽藥仙』有緣人的環節，這也是我們醉花樓今日的重頭戲！
按照老規矩，在接下來的兩刻鐘內，各位可在醉花樓內走動，尋找隱藏在人群中的『賽藥仙』！第一位找出『賽藥仙』的有緣人，將獲得一次『賽藥仙』本人親自醫治的機會，更將獲得由醉花樓提供的祝賀寶物！」
隨著雲麗話音的落下，場下一樓處爆發出熱烈的回應聲。
但越往上，卻越發安靜。
素問也不由將手肘抵在桌上，雙手撐著下巴，有些興致缺缺地道：「在這樓上可真沒勁！」
素問這話一出，卻無人回應。
謝三不用多說，謝時訓就更不用說了，至於空青，從剛剛開始就好似在思考些什麼……李萱萱不動神色地看了一圈後，想想還是出聲接話：
「為什麼這麼說？」
素問放下手，對李萱萱聳肩道：「他們參加過太多次了唄！」
這其中，有這些人自恃身份之外，也有已經麻木的原因，畢竟月月舉辦，年年舉辦，但卻從未有人認出『賽藥仙』。
在他們看來，所謂的『有緣人』不過就是個幌子罷了。
素問對此向來是嗤鼻，因為他們這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誰讓他們不是她師父要找的人呢？！
「而且，他們的目標也不在第一輪，第二輪才是他們的『戰場』。」
所以，她一般也只待到第一輪。
素問說完，再次感慨：「還是一樓有趣啊！一樓大多數都是第一次來參加的，可有熱情，可有活力，可好玩了！」
素問邊說邊回想起往月的熱鬧，不禁問李萱萱：「你聽聽樓下的呼喊聲！」
「怎麼樣？一起下去看看？」
李萱萱聞言，沒答應也沒拒絕，只說待會看看。
素問一聽，卻是當即站起身，離開桌邊，越過謝時訓，來到李萱萱的身邊，直接拉起她的手：「走啊，現在就下去！」
李萱萱見狀，懵了一下。
她想再出聲婉拒，但卻被素問拉著起身，正被迫往前走了兩步後，兩人相接的手臂，便被一隻大手按住——
空青？
空青這會雖然還是淺笑著看素問，但說出的話，卻頗有些不容置喙：「不要勉強萱萱。」
素問的視線同空青對上，連忙不迭地鬆開李萱萱的手，還往後退了一步。
這一幕被李萱萱和謝時訓看在眼裡。
李萱萱以為素問被空青嚇到了，也是連連擺手，「沒事沒事，先看看。」說完，她便主動走出門。
不過，倚在門外的欄杆往下看，李萱萱又有些打退堂鼓。
一樓也太多人了吧？
空青本就跟著李萱萱旁邊，一見她這表情，面上不禁露出笑容來，甚至還出言打趣她：「怎麼樣？還要下去嗎？」
李萱萱：「……」
恰好在這時，雲麗也說到結尾處：
「這是醉花樓每月一次的盛事，相信在場的各位也都清楚規則，雲麗便不再累述，但有兩點請各位務必記牢：
其一，在這兩刻鐘內，不允許使用暴力等威脅參與者；
其二，在這兩刻鐘後，所有的客人，都需回到自己的消費區。
如有違反以上任意一點，將進入醉花樓的黑名單，永不解除！」
隨著雲麗的話音落下，醉花樓的三層樓內也出現十來個彪悍大漢，以及每層兩個的修仙者。
李萱萱一眼看過去，一樓二樓的修仙者似乎都是鍊氣，而與他們同層的兩個，好像是築基？
李萱萱剛看過去沒多久，那兩個築基的視線便向她掃了過來。不過，不等李萱萱做出反應，這兩人便又收回視線。
李萱萱鬆了口氣後，想到謝時訓之前說過的話，頓時也不敢再亂看別人的修為。
旁邊的空青，將李萱萱的神色和動作都盡收眼底，嘴角卻是不由浮現出笑意來。
素問站在另一邊，正好也將兩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她不禁嘟起嘴。
雲麗那邊，見眾人看到醉花樓的護衛後，不管是音量還是行為，都有所收斂，便也滿意地露出笑容，最後又道了句提醒：
「今夜乃盛事，亦是狂歡，但還請各位自行保管好自己的物品，一旦有丟失，醉花樓可是概不負責的哦！」
隨著雲麗說完，一道「砰」的聲音突然響起。
只見漫天的花瓣，從天上開始飄落而下，帶來陣陣花香，度過一開始的密集後，花瓣開始變得零散，此時在中央處也是憑空出現一個巨型的沙漏。
「此沙漏為正兩刻鐘，請各位多加留意！」
此話一落，沙漏在半空中，緩緩旋轉，待擺正後，一道「嗶」聲起——
尋找『賽藥仙』，正式開始了！
如素問所說，「嗶」聲一結束，一樓的人便是各種歡呼，而後便是很誇張的「轟隆隆」的走動聲。
李萱萱見這陣仗，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這可真難為『賽藥仙』了啊！每個月都要經歷一次這樣的人群衝擊……
換做李萱萱，她肯定是受不了的。
素問一見李萱萱這模樣，也就更知道她是不會下去的，於是，她的視線不由便落到一旁的空青身上。
空青見了，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
素問當即歡呼了一聲，「那你們在這上面慢慢看，我先下去玩啦！」
素問一走，房間內的謝三，便輕聲喊了句：「主子。」
謝時訓點了一下頭。
謝三也就跟著出了門，悄悄地往樓下走。
空青有沒有看到謝三的舉動，李萱萱不知道，反正她是看到了，而且她還下意識地為他擋了一下。
謝時訓並未離開房間。
而謝三，大概是去幫他找『賽藥仙』吧。
李萱萱是這樣想的，然而此時的謝三，卻只是追上前頭的素問。
素問初見到謝三，下意識地往他身後一看，沒見到想見的人，頓時有些失望地回過頭，出口的語氣也不太好：「你來做什麼？」
謝三緊跟在素問身邊，卻又落後她小半步，以僅有兩人可聽見的聲音，快速地問到：
「素問小姐既然知道我家主子在找『賽藥仙』，可你本身不也是『賽藥仙』的徒弟，為何不自己嘗試一下呢？」
素問一聽，沒好氣兒瞪了謝三一眼，「我要是能醫治，我會不說的嗎？」
不會的。
她一定會第一時間跑到謝時訓的面前同他說的。
但關鍵是，她治不了。
「那你又如何能確定，你的師父能治得了？難道他已經看過我家主子的腿？」
「當——」
素問才開口說了第一個字，便在瞬間反應過來。
「好你個謝三，我說怎麼突然對我獻起殷勤，原來是想套我話啊！」
好在，她對師父的事情，向來謹慎。
謝三被揭穿了也不難為情，只繼續開口要一個答案：「那我也沒說錯啊，他都不看便斷定能治，莫非是張口就來？是徒有虛名？是神棍？！」
素問一聽這話，眼都瞪圓了。
下一瞬，她伸手便向謝三招呼了過去：「敢說我師父的壞話，看我不打死你！」
「哼，你還沒有這個本事！」
謝三一個側身便躲了過去，又在下一秒，欺身而上。
素問雖是修仙者，但她知道謝三是凡人，這會自然也不會以靈力壓他，兩人直接就赤手空拳地打起來。
兩人此刻的位置，是剛到二樓，而二樓大多也是房間，人並不多，但此刻一樓的人也開始湧上來。
眾人看到這一幕，都很是驚訝。
畢竟雲管事不剛說不能鬥毆，這兩人就打上了，這是不將醉花樓放在眼裡啊！
就在眾人以為這兩人會被醉花樓拿下並趕出去之時，他們卻發現，那些大漢和修仙者只看了這裡一眼後，依舊站在原地不動。
眾人：「？？？」
後來有參加過好幾次的『老人』道出素問的身份後，眾人這才見怪不怪。
當然也有人懷疑，與她對打的謝三會不會就是『賽藥仙』本人？
不過得到謝三和素問的大聲反駁後，眾人也就漸漸遠離兩人的戰鬥區域。
樓下這麼大的動靜，在樓上欄杆處的李萱萱和空青，自然不可能沒聽見。
李萱萱沒動的原因，是謝時訓傳音給她了。
但空青為何不動？也不好奇？
李萱萱這樣想，便這樣問了，空青笑笑，沒回這話，只是問她：「不準備找『賽藥仙』了？」
李萱萱將「嗯？」拉長音，反問空青：「你覺得我能找到嗎？」
空青垂下眼眸，「萱萱若是想的話，自然能找到。」
李萱萱聽後，當即點頭道：「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她這話一出，空青有些訝異地抬眼去看她：「萱萱知道誰是『賽藥仙』了？」
李萱萱點了點頭，她似是笑著又似是很無奈地開口：「畢竟，他們是真的費盡心思地給我提示。」
空青聞言挑眉：「哦，如何說？」
李萱萱沒有立刻回這話，只問空青：「你說，你是悅來客棧的東家，對吧？」
空青點頭。
李萱萱接著說到：「我在你們錦豐鎮的分店裡，遇到一個怪人。」
空青：「哦，如何怪？」
李萱萱想想，「他帶著假面，在悅來客棧來去自如，可他卻學不會怎麼招待人，大概是身有貴氣吧。」
空青聞言輕笑。
李萱萱話音一轉，「不過他對我還挺好的。」
空青臉上的笑有些微滯：「萱萱對『好』的定義未免也太低了。」
「是嗎？」
李萱萱對此不置可否，她轉而問道：「你還記得，我們在白渭州初見時，偷襲我的人用了『化骨』這一事嗎？」
空青點頭。
李萱萱繼續道：「我們按照你說的，來到醉花樓，要了近期購買『化骨』的名單，但我們卻沒再調查下去，你可知是為什麼？」
「不信任名單？或是名單太多？」
李萱萱搖了搖頭，「我當天一進來這醉花樓，便發覺，這樓里的花香，和你身上的味道是相近。」
空青聞言，直接愣住。
李萱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我的嗅覺有點靈敏哦。」
「但其實，你身上衣服的味道已經很淡了，只不過那天晚上，我們……嗯，離得有點近。」
李萱萱當時其實也沒發覺的，只是第二天來到醉花樓，因為對這滿樓的鮮花印象太過深刻，這才回憶了起來。
「所以，萱萱僅憑味道，便斷定我是要害你的人？難道不能是，我在見你之前，正好是在這醉花樓里？」
李萱萱笑笑：「這並不重要。」
空青：「……」
不等空青再問，李萱萱便道：「重要的是，巧合太多了，那隻要找出相同點就可以了。」
悅來客棧的店小二，醉花樓的雲管事，他們對東家的描述，加上空青親自承認的身份，以及他身上的花香，所以——
「你不僅是悅來客棧的東家，也是醉花樓的東家。」
空青口中的有緣，雲管事口中的有緣，所以——
「我便是那個有緣人，對吧？」
雖然她不知，為何在錦豐鎮時入了『賽藥仙』的眼，但進入白渭州後：
遇襲，識人，入醉花樓。
所有明晃晃的提示，都只為了能讓她在今晚認出人！
「你說對嗎？空青，又或者是賽藥仙？」
(本章完)
李萱萱這一搖頭後，空青也就跟著收了聲，場上再次變得安靜。
桌邊四人，除開素問，其他三人都只垂眸看著自己眼前的茶杯，而素問向來不是一個能坐得定之人，因此她很快便左顧右盼起來。
她其實，有點想出去。
外面好熱鬧啊！
素問這亂看的模樣，未被另外三人看見，但卻被謝三看得清清楚楚。
謝三其實有點事情想向素問詢問，但眼下場合不適合，可再晚，好像又來不及，所以他這會內心也很是猶豫。
某一瞬，兩人的視線還是碰到一起。
謝三見了，眼眸有些發亮，可素問卻不看出來。
在她心中，謝三就是一個每次都只會阻礙她的討厭鬼！
於是，她故作兇狠地瞪了回去，然後便立刻轉了視線。
謝三：「……」
在眾人心思各異中，醉花樓今晚的盛事也終於拉開序幕。
包廂門外，候命的丫鬟詢問過後，便將包廂房門打開，沒過多久，雲麗的聲音便傳了進來：
「各位，又到了每月十五夜，尋找『賽藥仙』有緣人的環節，這也是我們醉花樓今日的重頭戲！
按照老規矩，在接下來的兩刻鐘內，各位可在醉花樓內走動，尋找隱藏在人群中的『賽藥仙』！第一位找出『賽藥仙』的有緣人，將獲得一次『賽藥仙』本人親自醫治的機會，更將獲得由醉花樓提供的祝賀寶物！」
隨著雲麗話音的落下，場下一樓處爆發出熱烈的回應聲。
但越往上，卻越發安靜。
素問也不由將手肘抵在桌上，雙手撐著下巴，有些興致缺缺地道：「在這樓上可真沒勁！」
素問這話一出，卻無人回應。
謝三不用多說，謝時訓就更不用說了，至於空青，從剛剛開始就好似在思考些什麼……李萱萱不動神色地看了一圈後，想想還是出聲接話：
「為什麼這麼說？」
素問放下手，對李萱萱聳肩道：「他們參加過太多次了唄！」
這其中，有這些人自恃身份之外，也有已經麻木的原因，畢竟月月舉辦，年年舉辦，但卻從未有人認出『賽藥仙』。
在他們看來，所謂的『有緣人』不過就是個幌子罷了。
素問對此向來是嗤鼻，因為他們這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誰讓他們不是她師父要找的人呢？！
「而且，他們的目標也不在第一輪，第二輪才是他們的『戰場』。」
所以，她一般也只待到第一輪。
素問說完，再次感慨：「還是一樓有趣啊！一樓大多數都是第一次來參加的，可有熱情，可有活力，可好玩了！」
素問邊說邊回想起往月的熱鬧，不禁問李萱萱：「你聽聽樓下的呼喊聲！」
「怎麼樣？一起下去看看？」
李萱萱聞言，沒答應也沒拒絕，只說待會看看。
素問一聽，卻是當即站起身，離開桌邊，越過謝時訓，來到李萱萱的身邊，直接拉起她的手：「走啊，現在就下去！」
李萱萱見狀，懵了一下。
她想再出聲婉拒，但卻被素問拉著起身，正被迫往前走了兩步後，兩人相接的手臂，便被一隻大手按住——
空青？
空青這會雖然還是淺笑著看素問，但說出的話，卻頗有些不容置喙：「不要勉強萱萱。」
素問的視線同空青對上，連忙不迭地鬆開李萱萱的手，還往後退了一步。
這一幕被李萱萱和謝時訓看在眼裡。
李萱萱以為素問被空青嚇到了，也是連連擺手，「沒事沒事，先看看。」說完，她便主動走出門。
不過，倚在門外的欄杆往下看，李萱萱又有些打退堂鼓。
一樓也太多人了吧？
空青本就跟著李萱萱旁邊，一見她這表情，面上不禁露出笑容來，甚至還出言打趣她：「怎麼樣？還要下去嗎？」
李萱萱：「……」
恰好在這時，雲麗也說到結尾處：
「這是醉花樓每月一次的盛事，相信在場的各位也都清楚規則，雲麗便不再累述，但有兩點請各位務必記牢：
其一，在這兩刻鐘內，不允許使用暴力等威脅參與者；
其二，在這兩刻鐘後，所有的客人，都需回到自己的消費區。
如有違反以上任意一點，將進入醉花樓的黑名單，永不解除！」
隨著雲麗的話音落下，醉花樓的三層樓內也出現十來個彪悍大漢，以及每層兩個的修仙者。
李萱萱一眼看過去，一樓二樓的修仙者似乎都是鍊氣，而與他們同層的兩個，好像是築基？
李萱萱剛看過去沒多久，那兩個築基的視線便向她掃了過來。不過，不等李萱萱做出反應，這兩人便又收回視線。
李萱萱鬆了口氣後，想到謝時訓之前說過的話，頓時也不敢再亂看別人的修為。
旁邊的空青，將李萱萱的神色和動作都盡收眼底，嘴角卻是不由浮現出笑意來。
素問站在另一邊，正好也將兩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她不禁嘟起嘴。
雲麗那邊，見眾人看到醉花樓的護衛後，不管是音量還是行為，都有所收斂，便也滿意地露出笑容，最後又道了句提醒：
「今夜乃盛事，亦是狂歡，但還請各位自行保管好自己的物品，一旦有丟失，醉花樓可是概不負責的哦！」
隨著雲麗說完，一道「砰」的聲音突然響起。
只見漫天的花瓣，從天上開始飄落而下，帶來陣陣花香，度過一開始的密集後，花瓣開始變得零散，此時在中央處也是憑空出現一個巨型的沙漏。
「此沙漏為正兩刻鐘，請各位多加留意！」
此話一落，沙漏在半空中，緩緩旋轉，待擺正後，一道「嗶」聲起——
尋找『賽藥仙』，正式開始了！
如素問所說，「嗶」聲一結束，一樓的人便是各種歡呼，而後便是很誇張的「轟隆隆」的走動聲。
李萱萱見這陣仗，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這可真難為『賽藥仙』了啊！每個月都要經歷一次這樣的人群衝擊……
換做李萱萱，她肯定是受不了的。
素問一見李萱萱這模樣，也就更知道她是不會下去的，於是，她的視線不由便落到一旁的空青身上。
空青見了，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
素問當即歡呼了一聲，「那你們在這上面慢慢看，我先下去玩啦！」
素問一走，房間內的謝三，便輕聲喊了句：「主子。」
謝時訓點了一下頭。
謝三也就跟著出了門，悄悄地往樓下走。
空青有沒有看到謝三的舉動，李萱萱不知道，反正她是看到了，而且她還下意識地為他擋了一下。
謝時訓並未離開房間。
而謝三，大概是去幫他找『賽藥仙』吧。
李萱萱是這樣想的，然而此時的謝三，卻只是追上前頭的素問。
素問初見到謝三，下意識地往他身後一看，沒見到想見的人，頓時有些失望地回過頭，出口的語氣也不太好：「你來做什麼？」
謝三緊跟在素問身邊，卻又落後她小半步，以僅有兩人可聽見的聲音，快速地問到：
「素問小姐既然知道我家主子在找『賽藥仙』，可你本身不也是『賽藥仙』的徒弟，為何不自己嘗試一下呢？」
素問一聽，沒好氣兒瞪了謝三一眼，「我要是能醫治，我會不說的嗎？」
不會的。
她一定會第一時間跑到謝時訓的面前同他說的。
但關鍵是，她治不了。
「那你又如何能確定，你的師父能治得了？難道他已經看過我家主子的腿？」
「當——」
素問才開口說了第一個字，便在瞬間反應過來。
「好你個謝三，我說怎麼突然對我獻起殷勤，原來是想套我話啊！」
好在，她對師父的事情，向來謹慎。
謝三被揭穿了也不難為情，只繼續開口要一個答案：「那我也沒說錯啊，他都不看便斷定能治，莫非是張口就來？是徒有虛名？是神棍？！」
素問一聽這話，眼都瞪圓了。
下一瞬，她伸手便向謝三招呼了過去：「敢說我師父的壞話，看我不打死你！」
「哼，你還沒有這個本事！」
謝三一個側身便躲了過去，又在下一秒，欺身而上。
素問雖是修仙者，但她知道謝三是凡人，這會自然也不會以靈力壓他，兩人直接就赤手空拳地打起來。
兩人此刻的位置，是剛到二樓，而二樓大多也是房間，人並不多，但此刻一樓的人也開始湧上來。
眾人看到這一幕，都很是驚訝。
畢竟雲管事不剛說不能鬥毆，這兩人就打上了，這是不將醉花樓放在眼裡啊！
就在眾人以為這兩人會被醉花樓拿下並趕出去之時，他們卻發現，那些大漢和修仙者只看了這裡一眼後，依舊站在原地不動。
眾人：「？？？」
後來有參加過好幾次的『老人』道出素問的身份後，眾人這才見怪不怪。
當然也有人懷疑，與她對打的謝三會不會就是『賽藥仙』本人？
不過得到謝三和素問的大聲反駁後，眾人也就漸漸遠離兩人的戰鬥區域。
樓下這麼大的動靜，在樓上欄杆處的李萱萱和空青，自然不可能沒聽見。
李萱萱沒動的原因，是謝時訓傳音給她了。
但空青為何不動？也不好奇？
李萱萱這樣想，便這樣問了，空青笑笑，沒回這話，只是問她：「不準備找『賽藥仙』了？」
李萱萱將「嗯？」拉長音，反問空青：「你覺得我能找到嗎？」
空青垂下眼眸，「萱萱若是想的話，自然能找到。」
李萱萱聽後，當即點頭道：「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她這話一出，空青有些訝異地抬眼去看她：「萱萱知道誰是『賽藥仙』了？」
李萱萱點了點頭，她似是笑著又似是很無奈地開口：「畢竟，他們是真的費盡心思地給我提示。」
空青聞言挑眉：「哦，如何說？」
李萱萱沒有立刻回這話，只問空青：「你說，你是悅來客棧的東家，對吧？」
空青點頭。
李萱萱接著說到：「我在你們錦豐鎮的分店裡，遇到一個怪人。」
空青：「哦，如何怪？」
李萱萱想想，「他帶著假面，在悅來客棧來去自如，可他卻學不會怎麼招待人，大概是身有貴氣吧。」
空青聞言輕笑。
李萱萱話音一轉，「不過他對我還挺好的。」
空青臉上的笑有些微滯：「萱萱對『好』的定義未免也太低了。」
「是嗎？」
李萱萱對此不置可否，她轉而問道：「你還記得，我們在白渭州初見時，偷襲我的人用了『化骨』這一事嗎？」
空青點頭。
李萱萱繼續道：「我們按照你說的，來到醉花樓，要了近期購買『化骨』的名單，但我們卻沒再調查下去，你可知是為什麼？」
「不信任名單？或是名單太多？」
李萱萱搖了搖頭，「我當天一進來這醉花樓，便發覺，這樓里的花香，和你身上的味道是相近。」
空青聞言，直接愣住。
李萱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我的嗅覺有點靈敏哦。」
「但其實，你身上衣服的味道已經很淡了，只不過那天晚上，我們……嗯，離得有點近。」
李萱萱當時其實也沒發覺的，只是第二天來到醉花樓，因為對這滿樓的鮮花印象太過深刻，這才回憶了起來。
「所以，萱萱僅憑味道，便斷定我是要害你的人？難道不能是，我在見你之前，正好是在這醉花樓里？」
李萱萱笑笑：「這並不重要。」
空青：「……」
不等空青再問，李萱萱便道：「重要的是，巧合太多了，那隻要找出相同點就可以了。」
悅來客棧的店小二，醉花樓的雲管事，他們對東家的描述，加上空青親自承認的身份，以及他身上的花香，所以——
「你不僅是悅來客棧的東家，也是醉花樓的東家。」
空青口中的有緣，雲管事口中的有緣，所以——
「我便是那個有緣人，對吧？」
雖然她不知，為何在錦豐鎮時入了『賽藥仙』的眼，但進入白渭州後：
遇襲，識人，入醉花樓。
所有明晃晃的提示，都只為了能讓她在今晚認出人！
「你說對嗎？空青，又或者是賽藥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