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步騎炮協同大破火牛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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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0章 步騎炮協同大破火牛陣

  俗話說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一個千人重甲步兵隊手持長槍走來,看似平平無奇,實則暗藏殺機。

  趙鼎不懂,完顏宗弼卻是個行家。

  別看士兵們默不作聲,殊不知沉默的才是精銳。

  士兵們專注地盯著前方,步調一致地前進,不論是前進、停止、轉彎、或者後退,全都整齊劃一,令行禁止。

  只有帶過兵的人才能理解,這到底有多麼地難。

  曾有人說過,只要能把麾下的軍隊帶到戰場上,就已經算得上是一員良將了。

  起初李申之對這種說法不屑一顧。可當他歷史了解的多了以後,才發現這句話是多麼得精闢。

  別的不說,被司馬遷吹上天的飛將軍李廣,就做不到這一點。

  咱別提那麼多的困難,既然當了這個將軍,就要完成任務。如果覺得自己完不成任務,可以主動辭職。既完不成任務,又不願意辭職,那不是坑人麼。

  好在他的搭檔是不世出的名將衛青,才使得漢武帝劉徹多年的心血沒有白費。

  回到校場。

  「咵……咵……咵……咵……」

  重甲步兵方陣朝前行進,走到觀禮台前時,戛然而止。

  「咵!」

  方陣立定,隨即面朝北站著,把屁股對準了觀禮台。

  趙鼎看到如此無禮的舉動,有些惱怒,正要跟李申之申斥兩句,卻聽李申之率先說道:「諸位,請瞪大眼睛,仔細瞧著!」

  完顏宗弼對戰場局勢有著敏銳的感知能力,目光已經隨著重甲步兵方陣看向了前方,一道柵欄後面,蘊藏著巨大的躁動。

  仿佛柵欄後面困著無數的猛獸。

  不難猜到,重甲步兵接下來的表演,就是獵殺柵欄後面的猛獸。

  說到打獵,金人立馬來了興致,他們都是打獵的行家,原本就是打獵出身的民族,那是與生俱來的技能。

  正因為他們很懂打獵,所以才對宋人用重甲步兵來打獵感到很疑惑。

  正常來說,打獵應該是輕裝簡行,這樣更有利於遊走包抄,然後用弓箭遠程襲擾射傷獵物,最後再尋找機會一招擊殺。

  以上是對於重型獵物來說。

  至於輕型獵物,一箭射死拉倒。

  然而不論如何,都沒有穿重甲的必要。

  若不是他們剛剛與應天府的宋軍交過手,恐怕內心裡早就開始嘲笑宋人怕死了。

  穿著重甲去打獵,野獸也不是憨憨,動物們對危險的感知更加靈敏,它們感覺自己打不過早就跑了,追都追不上。

  在萬眾矚目之中,柵欄後面一通鼓響,柵欄的門打開了。

  「火牛陣!」

  完顏宗弼一聲驚呼,頓時點燃了觀禮台上熱烈的氣氛。

  趙鼎聽到之後,也是一臉激動:「這便是當年田單在即墨城使出的火牛陣嗎?」

  張浚也激動道:「當年(戰國時期)燕國的樂毅伐齊滅得齊國只剩下兩座城,最後田單背靠即墨城,使了一招火牛陣大破燕軍,盡復齊境,當真是盪氣迴腸吶!」

  趙鼎接著說道:「還以為傳說中的火牛陣當不得真,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如此景象。」

  兩人剛說過火牛陣是多麼地厲害,使得即將被滅的齊國絕地反擊,重新復國,可是他們竟然一點都不擔心。

  這是眼前這一千重甲步兵給他們的勇氣。

  從勝利走向勝利,使得應天府上下對戰爭充滿了自信,就像我們眼中的人民子弟兵一樣。

  完顏宗弼面色凝重,緊緊盯著柵欄後的火牛陣。

  他倒是不怕火牛陣,而是對於宋軍能夠肉搏戰勝火牛陣感到擔憂。

  如此恐怖的戰鬥力,金兵不如也。

  又是一通鼓響,柵欄後的地面燃起一片火苗,將火牛陣的尾巴點燃。

  所謂的火牛,指的是在牛尾巴上點燃一團火,讓牛吃痛往前跑,然後在牛角上綁上尖刀長矛衝擊敵軍,依靠強大的衝擊力一舉衝破敵陣。

  歷史上有許多人復刻過火牛陣,卻無一例外地失敗了,是因為他們沒有把握住火牛陣的精髓。


  如果沒有秘法加持,尾巴著火的牛跑出柵欄之後,便會四散逃離,並不會去衝擊敵陣。

  趨利避害是動物的本能,敵陣里刀槍林立明顯充滿了危險,牛兒即使再笨,也知道朝無人的地方跑去。

  而這個秘法,就是戳瞎牛的雙眼。

  其實田單的火牛陣並沒有刺瞎牛的雙眼,而是用布蒙住,因為打完了仗以後,活著的牛還能繼續耕作。而李申之之所以刺殺牛眼,便沒打算回收活牛。

  這個辦法有人曾經想出來過,卻依然失敗了。事實證明,不論是人還是動物,當雙眼被蒙住以後,根本無法走直線,甚至連十米的直線都走不出去。

  最後一個難題,便是通過鼓聲來實現。

  平日裡的訓練讓牛將鼓聲與痛感聯繫起來,這樣一來牛為了避免吃痛,便會瘋狂地朝著遠離鼓聲的方向跑去。

  看似鼓舞士氣的鼓聲,其實是為了給火牛指示方向。

  李申之學識淵博,自然知道火牛陣所有的關節點,早早地做好了準備。

  於是乎,被刺瞎了眼睛的火牛陣,聽著鼓聲,朝著觀禮台狂奔而來。

  當火牛陣衝出了柵欄之後,完顏宗弼臉上寫滿了震驚,指著奔馳而來的火牛,手指劇烈地顫抖,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或許是無知者無畏,趙鼎和張浚沒有太大的反應,有些好奇地看向了完顏宗弼,又看向了李申之,等著專業的解說。

  李申之淡淡地一笑,微微朝著完顏宗弼側頭,輕鬆地說道:「敢問都元帥,這火牛陣比之金國的鐵浮屠,孰強孰弱呀?」

  眾人聞言,才去細看那火牛,竟然渾身著甲!

  這是田單火牛陣的魔改版,重甲火牛陣。

  與金國的鐵浮屠相比,僅僅是少了個騎兵而已。

  也正是少了一個騎兵,使得火牛更加地悍不畏死。

  再加上牛的體積與體重都遠遠超過了馬,使得火牛陣的衝擊力比之鐵浮屠更加強悍。

  鐵浮屠再兇猛,畢竟還是個人,只要是人就有弱點。而這群火牛就是莫得感情的機器。

  饒是如此,站在觀禮台下的一千重甲步兵依舊紋絲不動,仿佛跑來的不是一群瘋牛,而是一群瘋狗。

  岳銀瓶將口哨含在口中,目光牢牢鎖定著火牛陣,判斷著戰機。

  完顏宗弼的心中也在盤算著,若是當初在工坊城外駐紮的時候,宋人使出這一招火牛陣,那時候金人背靠著大河駐紮,豈不是要被火牛陣給擠到河裡去。

  宋人果然都是心機深厚之輩,當初幸虧自己逃得快。要不然下場就不只是被活捉,而是被這群瘋牛踩成肉泥了。

  「嘟……」

  岳銀瓶吹響了一聲長哨,發出了第一個作戰信號。

  「嗡……」

  這是獨屬於回回炮的聲音,早被回回炮嚇破了膽的完顏宗弼駭得趕緊抱頭蹲在地上,引得宋人一陣鬨笑。

  李申之沒有嘲笑被回回炮嚇破了膽子的完顏宗弼。

  這是一種只有老兵才懂的條件反射,關鍵時刻能保命。

  真正的戰場上,只有活下來,才有資格繼續戰鬥。

  這種道理只有經歷過生死的人才懂,那些自以為讀幾本聖賢書就能治理天下的大宋文人,不屑於去理解這樣的道理。

  李申之將完顏宗弼扶了起來,安慰了一番,說道:「都元帥仔細瞧,好戲在後頭。」

  大破火牛陣,是給完顏宗弼定製的表演,他這個觀眾若是不在,演出的效果就會大打折扣。

  「都元帥請放心,觀禮台上絕對的安全。建造觀禮台的材料,比工坊城的城牆還要堅固。」

  完顏宗弼聞言才算是放下心來。

  工坊城的城牆他見識過,地基都挖空了竟然還能不塌,想那重甲步兵即便擋不住火牛陣,那蠻牛也沖不垮觀禮台。

  回回炮的炮彈還在天上飛,岳銀瓶又是一陣哨聲吹響,用槍桿一拍照夜玉獅子的屁股,側切著朝著火牛陣跑去,從觀禮台旁邊跟著跑出了一隊騎兵,輕甲騎兵。

  「今日讓都元帥也見識見識俺們的拐子馬。」李申之給完顏宗弼講解著。

  完顏宗弼將自己代入指揮官模式,預判著宋版拐子馬的戰術。


  金人的拐子馬,主要承擔著襲擾戰術,靠的是來去如風的機動性。

  宋軍的拐子馬看上去機動性倒是不錯,可是他們並沒有攜帶弓箭,那手上拿著一根粗笨的管子,不知道是什麼玩意。

  即便是見識過遂髮式火槍的金軍,也沒認出宋軍騎兵手中的玩意。

  此處說得話長,其實前後不過轉瞬之間。

  回回炮射出的炮彈砸入了火牛陣,引起了一陣慌亂,但是並沒有阻止火牛陣前進的腳步。

  就在火牛陣將要衝破炮彈的打擊繼續前進的時候,重甲步兵竟然朝著火牛陣沖了過去。

  戰場上突然的變故讓眾人目不暇接,岳銀瓶領著騎兵也做出了動作。

  只見他們將手中的鐵管子斜向上對準了火牛陣,扣動扳機擊發。

  「砰……砰……砰……」

  從那鐵管子裡噴出來的,竟然是漁網。

  按照李申之的打算,漁網射出以後,應該再射出一波燃燒彈。只可惜燃燒彈的研製不是太成功,不論是燃燒彈的配方,還是其點燃方式,都不是特別理想,只能造一個粗略的模型出來。

  李申之沒有強求,便加強了漁網的強度,在漁網之中編入了鋼絲,等閒野獸根本無法掙脫。

  果不其然,一大片漁網落下之後,火牛陣的火牛摔倒了一大片。

  前面倒下的火牛在強大慣性的推動下繼續往前滑行了十多米,後面跟上來的火牛直接倒在了前排的身上,一時間牛仰牛翻,好不壯觀。

  就在此時,重甲步兵沖了上來,一刻不停地衝進了倒地的火牛陣中,開始了他們的表演。

  火牛渾身穿著重甲,直接劈砍根本無法對其造成傷害。

  然而重甲步兵仿佛殺人機器一般,精準地尋找著盔甲之間的縫隙,準確地將兵刃插入牛的要害。

  華夏的武術來源於民間,而民間的武術來源於鄉勇練兵的風氣,而鄉勇練兵的目的,就是為了上陣殺敵。

  所以說,華夏傳承下來的武術套路,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

  現代的刺刀技術講究從上往下壓著刺,而傳武中的槍刺講究從下往上挑著刺,並不是現代比古代的先進,而是戰場形式不同。

  在普遍不穿盔甲的現代戰爭中,從上往下壓著刺,可以繞過敵人的格擋刺中敵人。

  而從下往上挑著刺,是為了用槍尖挑開頭盔或者盔甲上衣的縫隙,從縫隙中殺傷敵人。

  重甲步兵們就是如此,看上去動作怪異笨拙,卻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每一次攻擊都能挑開盔甲刺中敵牛。

  那動作,熟練得讓人膽寒。

  完顏宗弼看到這一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你若是願意投入我的麾下,我保你一生榮華富貴。」

  李申之的這次閱兵表演,其實就是一場宋人步兵針對金軍鐵浮屠的屠殺。

  如此強悍的實力,讓完顏宗弼十分的忌憚,還有一絲絲的欣賞。

  完顏宗弼有臨安的情報渠道,根據他的情報,宋國的皇帝對應天府好像有一點不滿意。

  對於金人的拉攏,李申之不屑地笑了笑:「承蒙都元帥抬舉,但是在下以為,即便是不投靠都元帥,也能有一生的榮華富貴。」

  趙鼎靜悄悄地在一旁,側著耳朵一動不動,聽到李申之的回答之後,才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看到火牛陣頃刻間被破之後,趙鼎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應天府的實力遠超他的想像,能戰勝金人並不是什麼天時地利人和,那就是硬實力。

  哪怕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應天府也能打勝仗。

  而這樣一個人,若是官家不好好珍惜,將他推向了金人懷抱的話,大宋離亡國不遠了。

  雖然他內心裡是不相信李申之會投靠金人的,但是當完顏宗弼出言拉攏的時候,趙相公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地提到了嗓子眼。

  眾人交談之際,戰場上卻陡然出現了變故。

  有幾頭倒地的牛還沒來得及屠殺,卻突然暴起橫衝直撞起來。

  牛身上有鋼絲漁網纏繞,儘管跑不了太遠,但也足夠對戰場上收割敵人的重甲步兵造成不小的傷害。

  重甲步兵並不慌亂,冷靜地組織好陣型阻擋瘋牛,剩下的人按部就班地繼續收割著牛頭。


  這時,只見岳銀瓶從得勝鉤上取下一把武器,樣子看上去是一把燧發槍的改進版,在槍機的旁邊多出了一個槍栓。

  只見岳銀瓶端起步槍快速瞄準,扣動扳機之後,一頭瘋牛應聲倒地。

  這次輪到宋人驚訝,他們還沒見過威力如此巨大的火器,一個個大驚小怪,咋咋呼呼。

  相比起淡定的金人,仿佛宋國的使者才是外人,而金人表現得更像是應天府的自己人。

  一槍響罷,岳銀瓶拉動槍栓,並沒有彈出彈殼,子彈的推進藥依然是用紙殼包裝。

  撞針式的子彈還是沒造出來,雖然槍的外形變得與現代步槍很像,但實際上依然是一支燧發槍。

  一支可以連續供彈的燧發槍。

  岳銀瓶拉動一次槍栓,擊發一槍。

  擊發一槍,就有一頭瘋牛到底,槍槍不落空。

  一口氣連續打了二十槍,才將步槍重新掛回了得勝鉤。

  那驕傲瀟灑的身姿,讓一眾將軍們艷羨不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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