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金兒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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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8章 金兒的身份

  應天府的精銳騎兵,幾乎全都撒到了外面,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合適的傳信人。

  金兒主動請纓去聯絡另外兩支遊蕩的千人隊,張浚和李申之紛紛表示不同意。

  張浚說道:「從傳回來的消息來看,岳銀瓶不知去了哪裡,另外兩支踏白軍都在宋城縣附近遊蕩。想要召他們回來,警報器發個信號就行了。」

  張浚習慣性地把在外面遊蕩的千人隊稱作踏白軍。

  李申之在分析著情報:岳銀瓶的踏白軍不知所蹤,另外兩支踏白軍就在附近。

  若是有什麼需要傳遞的信息,通過這兩支踏白軍完全可以勝任。

  給各縣和堡壘送信不是什麼難題,可是岳銀瓶去了哪裡?

  沒有岳銀瓶的消息,說不擔心是假的。

  但他也知道岳銀瓶必然有自己的打算,作為應天府的主將,絕對不能無故地干涉具體的軍事部署,也就是千萬不要遙控指揮。

  遙控指揮還要秀微操的,一定是主將嫌自己敗得不夠快。

  猶豫了片刻,李申之說道:「把踏白軍的首領召入城裡來,咱們的戰術得變一變了。」

  張浚點了點頭,自吩咐人去傳令。

  ……

  卻說馮益自來了應天府之後,享受著李申之刻意安排的款待,每天醉生夢死地好不自在。

  可剛過了一晚上,馮益便覺得渾身上下不得勁兒。

  不是李申之款待得不好,而是心裡有個小魔鬼不停地揪著他的小心肝,攛掇著他,讓他抓耳撓腮地心癢難耐,頓時連胡虜血都喝著不香了。

  「香料島,香料島……」

  馮益口中無意識地喃喃自語,連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入了魔。

  翻出李申之給他畫的圖紙,上面大致標識出了香料島的位置,看上去仿佛不是很遠的樣子。

  李申之不過是依靠自己的記憶,用自己的靈魂畫術畫了一幅鬼畫符,只有內行人才能發現這玩意是一副地圖,更準確地說,是一副海圖。

  好在馮益接觸過航海貿易,對海圖有一些了解,才知道李申之的靈魂地圖不是作假。

  再加上李申之曾經有過的種種神奇表現,更是讓他對香料島的存在篤信不疑。

  在世界地圖上,能夠被稱之為香料群島的地方有好幾個,李申之在地圖上標註出來的,是當今印度尼西亞的位置。

  華夏人古代的海上貿易,與現在的貿易路線相似,大致是從沿海港口出發,沿著華夏東海岸線一路南下,途徑東南亞中南半島,一路走到馬六甲海峽之後向西進入印度洋,再途徑錫蘭(斯里蘭卡)和印度到達阿拉伯海抵達中東地區,完成與阿拉伯人的貿易。

  擅長貿易的阿拉伯人成為了東西方商品的中轉地,成了中間商,兩頭賺差價。

  到後來,阿拉伯人擴展了貿易線路,不再等著貨物上門,更多地是親自駕著船隻去到印度、華夏收購商品,再去西方倒賣。

  歐洲人的大航海時代,其最初的目的,便是要打破阿拉伯人的中間商壟斷地位。

  那時候他們已經論證出地球是圓的,便打算從另一個方向出發,繞過阿拉伯人壟斷的中東地區,直接抵達東方的香料島。

  哥倫布確定了美洲大陸的存在,麥哲倫的目標是在美洲大陸之間尋找一條海峽穿過去,抵達富饒的東方。

  據說當時歐洲人測算的地球直徑只有現在的一半,依據當時的航海實力只需要不到一年時間就能繞地球轉一圈。

  也幸好是他們算錯了,才讓一波又一波的航海家敢於投身環球航行的探索。

  若是在當時就知道繞地球一圈需要三年時間,恐怕麥哲倫未必願意去冒這個險。

  在李申之的地圖上,新的航道在還未走到馬六甲海峽的時候,便轉向了東面,那裡是一片新的群島。香料島的最終位置,就在如今印度尼西亞的馬魯古群島和班達群島。

  從地圖上看,大致相當於菲律賓東面,澳洲的北面。

  其實從航海上來說,東出彎彎之後,沿著菲律賓一路南下,貼著群島航行是最方便的航線,這裡可以趁著洋流,省時又省力。

  但考慮到宋人的航海技術,李申之沒有冒那個險,還是一步步地來好。


  在馮益的眼中,印尼東北部的那一片群島,仿佛綻放著金光。

  遍地的金子,就像脫光光的媒人,就等著他去採摘。

  馮益越想越激動,越想越煩躁,心中的瘙癢到了極致的時候,馮益一把推開身邊的僕役,披上一件袍子來到了府衙,找李申之去了。

  李申之見到馮益風風火火地趕來,知道自己找對了人。

  果然財帛動人心。

  馮益的貪婪,加上李申之的金字招牌大預言術,讓馮益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組建船隊出海。

  馮益說道:「申之,你可有辦法把我送出城去?咱忍不住了,現在就想出海。」

  李申之感到有些為難,說道:「現在外有金人圍城,四十萬大軍把咱們給圍得里三層外三層。能不能出去且不說,就算出去了,馮公打算往哪裡去?」

  馮益說道:「當然是回臨安了。咱在泉州還有些人脈,等回到臨安之後,便立馬傳信去泉州,讓他們組織一支商隊去香料島探險去。」

  李申之微微皺眉,說道:「馮公,這香料島的秘密暫時只有下官知道,還未曾對人公開。馮公若是……」

  馮益猜到了他的意思,暫時還不想讓更多的人參與到開發香料島之中來,想吃獨食。

  這麼大的一筆財富,別說李申之了,他馮益也想吃獨食。

  馮益說道:「申之放心,咱這些年攢了不少錢,足夠籌建一支艦隊了。」

  李申之知道馮益貪財,卻不知道他竟然貪了這麼多的財。

  要知道當年麥哲倫出航的時候,還需要皇家資助才行。

  而在亞歐大陸的另一端,一個叫馮益的小佞臣,竟然就可以獨自資助一支遠洋探險艦隊。

  饒是李申之這位穿越者都不敢這麼想。

  聽馮益說得如此篤定,李申之立馬也不淡定了。

  「馮公莫要說笑,探索新航線非同小可,一旦出事前功盡棄,到時候可追悔莫及。」

  李申之擔心馮益過於信任自己,押上了全部的身家。這要是遭遇一場海南,亦或是遇到一夥強力的海盜,艦隊全軍覆沒,馮益還不得恨死自己。

  阿拉伯帝國的勢力有所收縮,正在應付著來自歐洲的十字軍東征,暫時放緩了將武力向西的投射。

  按說這是一次難得的窗口期,是宋人大舉發展航海,開拓新航線的大好時機。

  是以李申之只是簡單地勸阻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馮益當然不會押上全部的身家,但這一支艦隊若是覆沒的話,對他來說亦是不小的損失。

  馮益說道:「自古富貴險中求,哪有四平八穩地能發財的?」

  他是天子身邊近臣,所有人都以為馮益是狗仗人勢地吃拿卡要才發的財,殊不知伴君如伴虎,他之所以能積攢下偌大的身家,經歷的身死抉擇一點都不比前線的大頭兵要少。

  之前李申之還把大航海的寄託放在李寶將軍身上,現在看來馮益這個貪婪的小人,才是這個時代能夠點亮大航海的那一把火炬。

  於是他決定,在應天府的這段時間裡,要給馮益普及一些航海的知識。

  宋人的航海技術,大概相當於盲人記路,對於航線的理解,大概處於「向南三日,向東二日,可見一座雙峰山。再向南五日,可見子母島」這樣的程度。

  而李申之發明出來的鐘表,可以在海上進行精準定位。

  由經緯度輔佐航海地圖,很快便能測繪出一副精準的地圖出來。

  到那時,宋人提前五百年完成工業化,並開啟大航海時代,將會為華夏人積攢下怎樣的家底?

  李申之想像不出來,因為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帝國。

  就連當年的人類之光,日不落帝國,大英國協都未曾達到過那樣的高度。

  有香料島作引導,馮益這個不學無術地小人學起科學知識來,那叫一個認真專心,生怕漏過一點點知識點。

  欲望才是人類進步的動力,果不其然。

  張浚坐在府衙之中看著這兩個人嘀嘀咕咕,一副商賈市井的尖酸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

  好在金人暫時沒有進攻,他也只當是李申之在舒緩情緒。

  ……


  召集踏白軍的指令用警報器傳了出去,等到夜晚的時候,兩支踏白軍悄悄地運動到了應天府城附近,兩個首領坐著城牆上放下來的吊籃,悄悄地進了城。

  這還是李申之頭一次見這兩個首領。之前他們一直跟著岳銀瓶在城外訓練,聽從岳銀瓶的號令。

  當兩員踏白軍的將領入城的時候,最驚訝的人竟然是金兒。

  兩員大將先與張浚和李申之見過禮,看向金兒的時候先是一陣迷茫,轉而是驚喜。

  就像我們在路上遇到一個陌生人,只要兩個人的目光一接觸,稍稍多停留上一秒鐘,就像是遇到熟人一樣。

  表情從迷茫,到微笑,再到尷尬。

  認錯了。

  兩員虎將和金兒沒有尷尬,因為他們沒有認錯人。

  「小師妹?」

  「師哥!」

  幾人的稱謂,頓時引起了李申之的注意。

  他一直覺得金兒的來歷不一般,卻也從未深究過她的真實身份。

  果然金兒是有組織的人。

  李申之站起身來,好奇地看著金兒,等著她的解釋。

  金兒就像遇到了久未見到的親人,一臉興奮地拉著李申之,介紹著:「公子,這是我的師哥,武松。」

  「噗……」李申之差點沒噴出來。

  看著眼前的人,李申之問道:「敢問這位好漢,可曾在景陽岡上徒手打死過老虎?」

  那喚作武松之人聽到李申之的問話,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為什麼一見面就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然而李申之是上官,有問題他不能不答,便一本正經地朝著李申之一拱手,說道:「回這位小相公的話,下官曾任山東陽穀縣令,早年間組織過鄉民上山打虎,但下官從未獨自上山,更未曾徒手殺過老虎。」

  李申之聽了這一番解釋,忽然明白了過來。

  他的見識終歸還是被小說給帶偏了。歷史上的小說演義大多都是胡編的,卻又不全是胡編的,多少還都喜歡沾一些史實。

  就連堪比史書的三國演義都講究七實三虛,水滸傳頂多算三實七虛。

  或許歷史上在陽穀縣真的有武松這麼一個人,小說家將一些奇聞異事糅合到他的身上,便成了小說中的行者武松。

  想通了其中關節,李申之也不再糾結這個武松與水滸傳中的武松到底有多少瓜葛。想來能被施耐庵借為原型,應該是一個可以信得過的人。

  再看武松身旁的人,李申之不等金兒介紹,便開口問道:「想必這位好漢喚作魯達吧?」

  那大漢杏眼圓瞪,奇道:「咦……小相公竟然知道洒家的名號!」

  李申之嘿嘿一笑,說道:「三拳打死鎮關西,西軍魯達的名號,在下是如雷貫耳啊。」

  誰知那魯達眼睛瞪得更大,往後退了半步,趕緊擺手道:「洒家從來未曾害人性命,小相公莫要侮人清白。」

  好麼,又搞錯了,三拳打死鎮關西的是五代時期北周的開國皇帝郭威。

  互相引薦完,李申之心中暗爽。

  雖然這武松和魯達二人與水滸傳中全無瓜葛,但這兩個人的名字就能給李申之帶來安全感。

  據野史記載,這魯達與武松二人還是師兄弟關係,雖然不一定是同一時間在師門下習武,但至少是同一個師父。

  他們的師父叫周同,是北宋時期的著名武術家。據說一心想要北伐遼國,所以被朝廷所不能容忍,處處遭到排擠,只能在鄉野之間教幾個徒弟。

  傳說周同一生收徒無數,這也得益於王安石變法中的保甲法,在民間尚武之風盛行。

  忽然,李申之靈光一閃,想到了傳說中周同還有一個徒弟:岳飛!

  難怪啊難怪!

  難怪金兒與岳銀瓶關係這麼好!

  難怪金兒不過是一個小丫頭,竟然能夠跟岳銀瓶平等相交,親如姐妹!

  李申之想到此處,奇怪地看向了岳銀瓶,問道:「那你與我家泰山……」

  金兒嫣然一笑:「那也是師兄。」

  她是岳飛的師妹,岳飛是他的岳父,那麼她是他的什麼?

  有點亂。

  見李申之臉上露出尷尬之色,金兒笑道:「咱們各論各的。」

  李申之神色一松,點頭稱好。

  再轉念想到岳銀瓶,是不是應該喊金兒作師姨?

  難怪古人的婚嫁要出三服之外,不然算亂倫。

  這人與人之間的稱謂,確實容易亂套,長幼無序便是亂倫。

  意外地來了一場認親,耽擱了些時間,李申之邀請二人坐下,說道:「時間緊迫,咱們先說正事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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