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鬧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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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1章 鬧洞房

  剛進洞房的時候,還不能馬上就開始玩鬧鬧,洞房裡面有洞房的儀式。

  滿滿一屋子都是躍躍欲試的年輕人,靜靜地站著看著。

  依然是張蔥兒負責流程主持。

  她趁著迎親的空檔休息了一會,美美地吃了好幾塊蛋糕,還瞅空補了補妝,終於滿血恢復,臨安城頭牌茶博士的排面相當亮眼,美顏的模樣恰到好處地只比新娘子差一點點。

  在張蔥兒的主持之下,李申之和岳銀瓶各自剪下一縷頭髮,纏繞在了一起,放入一個小盒子裡,上好鎖之後藏於衣櫃之中。

  從此以後,這兩個人就成為了結髮夫妻。

  當盒子鎖上的一剎那,李申之看了一眼身邊的新婦,忽然覺得眼前之人很陌生,陌生得就像從來都未見過的人。

  兩個從來沒有過肢體接觸的人,就這樣緊緊地拴在了一起。

  「她是臨安城裡的混世魔王。

  「她是鄰居家裡的假小子。

  「她曾經滿心瞧不起曾經的那個李申之。

  「她叫岳銀瓶。

  「岳女俠來了。

  「李岳氏即將成為這裡的女主人。

  「想想滿屋子的刀槍棍棒,李申之心中默默地吶喊了一句:我尊敬的女王陛下,你忠誠的騎士願意為您效勞。」

  仿佛聽到了李申之的內心戲,岳銀瓶抿著小嘴笑得很開心。

  兩人喝過了交杯酒,要把酒杯扔到床底下。

  岳銀瓶先扔,杯口朝上落在地上。李申之後扔,杯口朝下扣著。

  「一正一反,大吉大利!」趙不凡領頭叫好,然後不懷好意地嚷嚷道:「咱們幫著一對新人來玩一個小遊戲吧。」

  「好……」

  鬧洞房,大家最喜歡了。

  尤其是已婚的人,鬧洞房的時候那叫一個歡實,各種稀奇古怪的小遊戲玩起來根本沒下限,想盡了辦法折騰一對新人。

  因為他們已經結過了婚,一輩子都不用再擔心被鬧洞房,不怕別人報復。

  是以鬧洞房也成了新郎新娘最為忌憚的環節。

  趙不凡是此中高手,一開場便掌控了局面,從張蔥兒手中接管了主持權。他看到李申之和岳銀瓶都很緊張,很警惕,心中暗暗得意,故作和藹地笑道:「咱們先玩第一個遊戲,叫『早生貴子』,也是送給咱申之兄弟和弟妹的祝福。」

  一番話漂亮話,贏得了滿堂彩。

  李申之和岳銀瓶沒聽出話里有什麼毛病,便樂呵呵地準備參與遊戲。

  不多時,趙瑗端來一個盤子,盤子裡放著一顆蓮子。

  遊戲的規則很簡單,新郎和新娘分別站在盤子的兩端,然後新郎把這顆蓮子吹到新娘的嘴巴里,由新娘吃下。

  自古便用蓮子來比喻孩子,女子吃下蓮子蘊含著求子的樸素願景。

  「早生貴子」的小遊戲看似沒什麼難度,但趙不凡卻玩了壞心思。

  首先那蓮子就不是球形,而是類似於算盤珠的形狀,周遭是個不規整的圓。一旦滾動起來,神仙也判斷不出方向。

  而趙不凡不知從哪裡找來的盤子,竟然也是坑坑窪窪,沒一處平底,更增加了遊戲的難度。

  李申之和岳銀瓶對視一線,兩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站在盤子兩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趙不凡見狀,抬手按住了那顆蓮子,說道:「既然是遊戲,就得有彩頭,輸了得有懲罰,大夥是是不是?」

  趙不凡說著單口,圍觀的全是捧哏,大聲稱是。

  「給你們四次機會,頭一次失敗了,新郎背著新娘在房間裡跑三圈;第二次要是還失敗,新郎抱著新娘在房間裡跑三圈;要是第三次再失敗,那新郎就得趴在地上,讓新娘騎在背上跑三圈。」趙不凡說完前三條,頓了頓,繼續說道:「這要是連續敗了四次,咱們得來個刺激點的懲罰。」

  一說刺激,大夥就來勁了,噓聲口哨聲四起,好像李申之必輸似的。

  趙不凡賣足了關子,說道:「要是連敗了四次,那就讓新郎和新娘互換衣服,好不好!」

  「好!」說到脫衣服,大夥只恨自己個子矮,看不到裡面。


  但凡能流傳下來的規矩,都是在當初的時代背景之下,有著極其重要的現實意義,鬧洞房同樣如此。

  在古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形式之下,男女雙方在結婚之前並沒有太多的接觸。

  當小夫妻共度洞房之夜時,可能還會羞澀,會侷促,會放不開手腳,甚至有人還會規規矩矩地睡到天亮。

  於是乎親友們便會發明一些小遊戲,讓小夫妻在新婚夜之前多一些肢體接觸,放下一些羞怯,讓倆人更熱情一些,有利於早生貴子。

  所以說,鬧洞房的遊戲總是離不開男女之事,葷段子頻出,為的就是讓羞澀的新人慢慢進入狀態。

  這才第一個遊戲,最終懲罰就要男女互換衣服的程度,趙不凡今天也是有備而來,憋著大壞。

  李申之看了看面前破爛的盤子,約莫一尺長。雖然盤底坑坑窪窪,但好歹還是一個平面。

  李申之也算是個輕度的運動愛好者,肺活量不錯,一口吹輕鬆吹滅一米開外的蠟燭。

  一米有三尺,把一顆蓮子吹走一尺的距離,應該不在話下,就看岳銀瓶那邊怎麼接。

  這個遊戲的難點在於,蓮子的周遭和盤子的底平面都是不規則的形狀,一個控制不好,蓮子就會從側面滾落地上,導致遊戲失敗。

  趙不凡還算厚道,給了李申之四次機會,全部失敗才會讓新郎和新娘互換衣服。不過他也沒指望李申之能真的失敗四次,只要失敗一次,讓這對小夫妻摟摟抱抱地繞房子轉一圈,第一個目的便算是達到了。

  李申之輕問新婦:「準備好了嗎?」

  岳銀瓶輕啟檀口:「好了。」

  「我來了。」

  「嗯。」

  李申之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猛地一吹,那蓮子宛如被彈弓射出的石丸,竟然脫離盤子騰躍而起,朝著岳銀瓶飛了過去。

  岳銀瓶常年習武,眼疾嘴快,瞅准了蓮子的來路,一張口吃了進去。

  完美。

  看官們有氣無力地叫好,分明是失望至極。

  李申之和岳銀瓶開心地相視而笑,默契得就像多年搭檔一般,就差擊個掌了。

  趙不凡拍了拍手,給看官們鼓鼓勁兒,說道:「新郎新娘配合默契,功夫了得,日後必定能夠攻堅克難,乘風破浪。只用了一次便完成了任務,說明新郎新娘在新婚之夜定能一擊必中,早生貴子,是不是!」

  「是!」

  趙不凡的一番漂亮話,讓李申之頭一次在自己的嘴炮功夫上感到了不自信。

  短短几句話,立馬就把看官們的情緒調動了起來,還成功地又把話題扯到了男女之事上。

  還說什麼今晚一擊必中,反倒讓小夫妻二人羞了個大紅臉。

  趙不凡說道:「剛才的遊戲不過是熱熱身,接下來的遊戲可就難了。」

  一說上難度,大夥的情緒再度高漲,等著趙不凡好戲開鑼。

  趙不凡天生的表演天賦,先賺了一波吆喝,才緩緩說道:「這第二個遊戲,喚作『盲人摸象』。簡言之,便是將新郎和新娘的眼睛蒙住,給他們摸對方的身體,摸到哪個部位就要說出那個部位的名稱。說對了算是過關,說錯了怎麼辦?」

  「用口含!」有嘴快的人已經接上了答案。

  「說對了過關,說錯了用口含。」已經有人留下了不爭氣的口水,仿佛能輪到他上陣似的。

  遊戲規則說完,鬧事的看官情緒上到了高朝,岳銀瓶的臉色卻紅成了蘋果。

  岳銀瓶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鬧洞房。

  雖然這個遊戲贏得有驚無險,但是男女互換衣服的懲罰措施,著實嚇了她一跳。

  第一局能贏下來,多少也有些運氣因素。接下來的遊戲能不能贏,她也沒有把握。

  當趙不凡說完了規則,李申之大概猜到了這個遊戲的內核。

  若說第一個遊戲還有個勝負判定標準的話,那這第二個遊戲壓根就沒有勝負,新郎新娘完全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一開始可能還會摸一摸鼻子眼睛來暖場,等到後面尺度就會越來越大。

  比如說往新娘手中塞一個香腸,或者往新郎手裡塞一塊饅頭。

  那時候的夫妻也沒機會婚前試性,肯定一錯一個準兒。李申之倒也無所謂,大老爺們臉皮厚,就是苦了新娘子。


  岳銀瓶雖然沒有李申之懂得多,但是她也隱約能感受到局勢對她大大的不妙。

  這種感覺沒有來由,完全是一個將軍的天賦,對危機的敏感。

  面對危機,暴躁如火的岳銀瓶自有她的應對方法,肯定不會是消極被動的防守。

  兵法云:久守必失。

  真正的防守,從來不是固守城牆,坐以待斃,而是時刻做好了反殺的準備,隨時準備著主動出擊。

  岳銀瓶打算主動出擊一次。

  李申之和岳銀瓶來到床前,被人用厚厚的綢布蒙住了眼睛。

  正當趙不凡準備開始的時候,岳銀瓶說道:「慢著。」

  只見蒙著眼睛的岳銀瓶站起來,仿佛腦後長著眼睛一般,走了幾步來到一個架子旁,從架子上取下了自己的流星錘。

  那流星錘由鐵索拴著一個小錘子,鐵索全長將近一丈,小錘子做成了棱形,約莫嬰兒拳頭大小,重不過三兩。

  一手拎著鎖鏈,一手小幅度掄著小錘子,旁若無人地說道:「我小時候跟著母親顛沛流離,落下了個怕黑的毛病。只要是兩眼看不見的時候,我就得時刻拿著流星錘,隨時消滅出現的危險。」

  話音剛落,岳銀瓶腰身一個扭動,依靠身體的轉動使出了巧勁,那流星錘激射而出,朝著門梁直飛過去,在即將擊中門框的時候,岳銀瓶再一次轉身,將流星錘收了回來。

  正當眾人都在納悶,為何岳銀瓶會鬧這麼一出的時候,新娘子若無其事地把錘尖舉了起來,只見一隻蒼蠅沾在錘尖,翅膀兀自撲騰不停。

  岳銀瓶一手拿著鐵索,一手抓著小錘,坐回了床上,說道:「趙大哥,咱們開始吧。」

  還開始什麼呀。

  新娘子整了這麼一出,趙大哥握著香腸的手都有些微微發抖。

  趙不凡清了清嗓子,打算回頭找一個助手。誰知他剛剛扭回頭,所有人齊刷刷地退後了一步,把趙家大郎留在了床前。

  就連趙瑗那小子都機靈起來,躲在了一個趙不凡看不到的角落裡。

  趙不凡心中暗罵一句:叛徒。

  自己也只好硬著頭皮上前繼續遊戲,把手中的香腸和饅頭藏好。

  小心翼翼地抓起岳銀瓶的手,確定這丫頭沒有攻擊意圖之後,輕輕地把新娘的手放在了李申之的鼻子上,試探著問道:「猜猜這是什麼?」

  岳銀瓶假裝思考了一下,脆生生地答道:「是鼻子?」

  趙不凡大喜,興奮地說道:「答對了,新娘子聰慧過人,日後定能操持家務,讓申之一支發達興旺。」說完之後,自己給自己的演技點了個贊。

  「我看今日就到此為止吧,小兩口了結前世姻緣走到了一起,咱們給他們留點親熱的時間,好不好?」

  「好!」看官們齊聲叫好,沒人想當蒼蠅。

  「咱們吃酒去!」趙不凡一聲吆喝,率先往外走去。

  眾人也跟在後面起鬨:「吃酒去咯!」

  走出洞房的一剎那,趙不凡竟然有一種劫後餘生的舒釋感,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好像他才是鬧洞房的新郎一般。

  聽到房間裡沒了動靜,李申之和岳銀瓶各自取下罩在頭上的綢布,場面忽然變得有些尷尬。

  李申之和岳銀瓶對坐而視,身體都有些僵硬。

  李申之急速地搜索著記憶中關於泡妞的小知識,卻發現一條都想不起來,最後憋出一句:「你今天真美。」

  岳銀瓶嫣然一笑,難得一次女兒嬌羞姿態,說道:「今天辛苦你了。」

  所謂辛苦,是感謝李申之精心的籌備,滿足了她那麼多的條件,辦了如此完美的一場婚禮。

  「那個……」李申之也在想辦法化解尷尬,說道:「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呃……要不咱們現在干點什麼吧?」

  岳銀瓶也覺得干坐著不像話,說道:「我看你的身子有些弱,以後要加強鍛鍊。不如咱們舉一會兒石鎖吧。」

  呃……好有趣的閨房活動,李申之扶住額頭,只覺得一陣眩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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