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慶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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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章 慶功宴

  「將軍令」的曲子唐代就有了,李申之不過是根據自己小時候看過的《黃飛鴻》中插曲的記憶,填了填詞而已。

  方才慶功宴的開幕式上,童瑜率領著剛剛訓好的劍舞隊,在將軍令的伴奏之下,一曲集體劍舞勝利地挑撥起了臨安人的血性,今日非要將胡虜血喝個痛快,不醉不歸。

  童瑜笑了笑,說道:「我們都是些粗人,不如張博士有文化。張博士這麼喜歡貓的呀?」說著就想轉移話題。

  臨安城的人很喜歡養寵物,貓兒狗兒都有,伴生著街面上有著大量的寵物店,有賣貓糧,狗糧的,有賣衣服的,有賣梳理毛髮工具的,還有代管代餵的,客戶短暫外出不在家,可以將寵物寄養在店裡,甚至還有寵物專用藥方。

  總之,李申之能想到的寵物服務,這裡全都由,除了疫苗。

  「唉……」張蔥兒怨嘆一聲:「我們可不能跟瑜姐姐比,每天只能獨守空房,與狸奴為伴。」

  童瑜自從搬進了茗香苑,名正言順地住進了李申之的房間,夜夜歌聲嘹亮,茗香苑中無人不曉,讓一眾女眷艷羨不已。

  李申之還未娶妻,理應這童瑜暫居大夫人之位。只不過童瑜無心管理家事,所以掌柜依然是張蔥兒。

  然而張蔥兒依然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處處提防著童瑜。

  「妹妹這是哪裡話……」童瑜臉色微微一紅,說道:「等你家花狸生仔兒的時候,也送與我一隻吧。這男人那,都是喜新厭舊,咱們女子總要為自己找一些寄託。」

  張蔥兒看童瑜的樣子,不像是假惺惺的客套話,倒像是真的想養一隻小貓,便說道:「隔院鄰居家有小貓下仔兒,好像就在這幾天。姐姐若是有心,這幾日可以先準備聘禮,改日我帶你去看看。」

  童瑜高興道:「那感情好,勞煩妹妹了。」

  養貓,是一件很有儀式感的事情。

  從旁人家抱養一隻回來,就跟娶媳婦進門一樣,雖不是三媒六聘,但也需要用柳條穿上一串聘禮上門,才算是懂禮數的人家。

  張蔥兒與童瑜在這裡鬥智鬥勇,金兒與岳銀瓶在另一邊則是憂心忡忡。

  金兒拉著岳銀瓶的小臂,急切地問道:「岳帥怎麼樣了?你兄長和你姐夫還好嗎?」

  岳銀瓶眼角一酸,差點落下淚來:「父親還好,他們對兄長和姐夫用刑了。」自從岳飛下獄,這個倔強的小姑娘一直強撐著自己,從來沒人能說說心裡話。

  只有每次見到金兒的時候,才敢稍稍放縱一下自己的軟弱。

  金兒拍著岳銀瓶的肩膀:「沒事的,都會過去的。」

  岳銀瓶悄聲地啜泣了一陣,並沒有引起張蔥兒與童瑜的注意。稍稍發泄了一會,岳銀瓶若無其事地擦了擦眼角,問道:「金兒,你技擊之術好,你說劫法場難不難?」

  武術大概分兩種,一種是技擊之術,可以理解為擂台單挑,刺殺的技術;一種是戰陣搏殺之術,可以理解為戰場上殺敵的技術。

  技擊之術是金兒所長,岳銀瓶更擅長戰陣搏殺之術。

  劫法場這種小範圍的打鬥,金兒更擅長一些。

  金兒想了想,說道:「尋覓十個好手,若是岳帥配合,不難。」

  岳銀瓶面露喜色,問道:「若是父親不配合呢?」

  金兒搖了搖頭:「幾無可能。」

  ……

  慶功宴,慶的是胡虜血釀造的大獲成功,李申之這個主角不能缺席。

  光是繞著敬了一圈酒,就把他醉得暈三到四。

  按說庫存的胡虜血根本不夠喝,好在官家又賞賜了一些下來。

  慶功宴的事,趙構也聽說了。對於秦檜的一些做法,他其實也有些不滿。但是礙於宋金議和的大局,一直隱忍不發。

  李申之領著禁軍砍了幾個奸商的腦袋,趙構心裡也覺得出了一口氣,對李申之暗暗讚賞。

  趙構自然不可能親自赴宴,那樣相當於跟秦檜公開叫板,他還沒那個膽量。

  原本打算題幾個字送給茗香苑,前前後後寫了好幾張,最後硬是忍著燒掉了。這也就是李申之不知道,要不然恨不能從火盆里把那幾幅字給搶出來。

  趙構的書法水平相當之高,在帝王中排前三的存在,一副真(楷)書草書複寫的《養生帖》,傳承二王(王羲之、王獻之父子)書風,直接能當字帖用。


  流傳下來的作品,拍賣會上一幅輕鬆上億。

  思來想去,官家將內庫中的胡虜血撥出一部分,送去了茗香苑,算是隱晦地表達了自己的讚賞。

  有了這幾罈子酒,再加上厚著臉皮從馮益和趙士褭那裡要回來的一些酒,總算是能滿足每桌都擺上一壺。

  上門都是客,雖不能保證大家開懷暢飲,也得讓人嘗嘗味道。

  當然了,其他美酒管飽喝,要多少有多少,茗香苑大包場。

  ……

  終於應酬了一圈,李申之來到天井下喘口氣。

  透過天井望著星月漫天的夜空,四周的屋檐將月夜裁得四四方方,宛如這天空本就是四方一般,或許這才是「坐井觀天」的來由吧。

  這時,梁興領著幾個兄弟走了過來:「東家,這廂要是沒啥事兒,俺們就先回去吧。」

  李申之趕緊回頭,說道:「小哥莫要這般客氣。你們都是客人,本不該這般使喚。今天幫了這麼大忙,快回去歇著吧。」

  梁興神情一滯,似有些猶豫,又下定決心,說道:「東家,我們可能暴露了。」

  太行山好漢堅持用「東家」來稱呼李申之,是為了掩人耳目,李申之糾正過幾次不改,也只好應了。

  梁興繼續說道:「今日在廊道里,遇到了昔日太行山上別家山頭的二當家,他見過我們兄弟幾個。」

  李申之心裡一沉,暗道不好:「那人為人如何?」

  梁興說道:「蕭二哥為人沒得說,文武雙全,仗義疏財。」

  「蕭二哥?」李申之也回想起今天的情境:「莫不是蕭照?」他知道蕭照當過土匪的故事,瞬間便將兩件事聯想到了一起。

  梁興奇道:「莫非東家也認識他?」

  「迎客的時候見過一面。」李申之說道:「此刻正與宗室子趙伯駒在廂房裡,飲酒作畫。」

  那哪裡是作畫,簡直就是印錢。

  梁興說道:「蕭二哥雖然可靠,但就怕隔牆有耳。」他們兩人見面的時候,都曾說漏了嘴。雖然只有短暫的一瞬間,但被有心人看在眼裡,足夠他們暴露了。

  李申之看過不少諜戰片,知道謹慎的重要性。

  一旦心裡起了疑心,一定要果斷行動。

  每多搶出一秒鐘,可能都是活命的機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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