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娘家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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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娘家來人了

  岳飛仿佛認命一般,神情黯淡,接受了自己最終的結局:「若是用我的人頭,能夠換回大宋幾年太平,為日後伐金積蓄力量,岳某也算是不白死了。」

  李申之說道:「二聖是國家的蛀蟲,換回他們於國家沒有半點益處!反觀岳帥,乃是國家的棟樑,兩者怎能同日而語?望岳帥一定要自珍自愛,萬不可自怨自艾。」

  這段評語用來說趙佶沒問題,說韋太后就有些刻薄了。從韋太后歸國以後的表現來看,算得上中規中矩。

  總是有人喜歡說趙佶其實沒那麼壞,只是錯生在特帝王家,無奈當了皇帝。

  可是不想當皇帝可以不當,禪位就是了。

  既不想好好當皇帝,又貪戀權位,搜刮天下錢財滿足自己的私慾,這種亡國之君與桀紂有什麼區別?

  同樣是搜刮民脂民膏,難道用來寫字畫畫就比酒池肉林高貴嗎。

  一切已成既定事實,再多辯解也沒用。

  岳飛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說說你的計劃吧,這第二件事你是怎麼打算的?」

  李申之說道:「孝道乃是官家立國之本,哪怕他心裡有千般不願,只是假惺惺地做做姿態,也必須要迎回二聖。金人知道這是官家的底線,因此只要涉及到『孝道』,金人必然讓步。他們也擔心觸犯了官家的逆鱗,把議和談崩了。

  「再者說,二聖在五國城不過是一個死人加一個廢人,放了也沒什麼損失。然而金人狡詐之處也在這裡,放回二聖之際,還不忘噁心官家一把,最後再敲詐一筆。」

  金人的齷齪心思不重要,岳飛略過此事,直奔主題,問道:「這與徐州和應天府有何干係?」

  李申之說道:「宋金議和,日後必然以兄弟相稱。大宋的帝陵在應天府,難不成作為兄弟的金人,每年也要去應天府祭拜不成?這個說法若是成立,應天府就成了金人手中燙手的山芋,此是禮。

  「再從利出發,用秦州與商州交換應天府和徐州,相信金人會同意的。用兩塊實實在在的賦稅之地,換走一塊燙手的山芋,可以說動金人。

  「再說,應天府與徐州看似進可攻退可守,但同樣也處於金人重重包圍之下,想要拿下這兩個地方易如反掌。我方強勢的時候,這是一把頂在敵人肚子上的匕首。金方強勢的時候,這地方就成了金人砧板上的魚肉,可以隨意玩弄。

  「岳帥覺得,用這套說辭,能否說動金人?」

  宋金之間的紹興和議中,兩國是君臣關係,趙構向金主稱臣。趙構上表自稱「臣構言……」,這也是「完顏構」這個綽號的來歷。

  現在有李申之介入,這樣的事情不可能發生了。

  岳飛想了一陣,說道:「打仗我在行,談判你在行。倒是可以一試。」

  這時,岳銀瓶回來了:「獄吏在外面催了。」

  給兄長和姐夫上藥包紮,忙活了大半天。要不是拿胡虜血招待獄吏,延長了探視的時間,他們早就被趕出去了。

  李申之站起來,走出監室,岳銀瓶簡單收拾了一下地面,隨手帶有了一些垃圾,重新鎖好了監室的門。

  岳飛隔著柵欄,說道:「年輕人想做什麼便去做吧,或許你是對的。」

  一場暢談之後,岳飛終於發現了自己的短板,不會搞政治。

  打仗是他的強項,但是搞政治鬥爭差得太遠。讓人不禁想到霍去病,如果冠軍侯再多活二十年,下場未必比岳飛強多少。

  臨別之際,李申之忽然回頭:「他日我若劫法場,你可願隨我走?」

  ……

  走出大理寺,岳銀瓶扯著李申之的衣袖,輕聲說道:「謝謝你。」

  ……

  李申之回到茗香苑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

  大門口又是一片狼藉,卻沒有聚集的人群。

  大堂里,薛管家半癱著躺坐在椅子上,滿臉疲倦色。

  看到少東家回來,薛管家雙手扶著膝蓋,使勁站起來:「幸不辱命!」

  李申之趕緊小跑兩步,扶著薛管家重新坐下:「辛苦薛叔了,剩下的交給我吧。」

  薛管家幫他抵擋了一上午,只是抵擋住了擠兌的人群而已。真正的問題依然沒有解決,釀酒的原料還是沒有著落。

  薛管家累了一上午,腰酸腿疼的,著實站不動了,坐在椅子上說道:「今日能處理得這麼順利,張博士的妙計功不可沒。」


  張蔥兒的妙計很簡單,就是站在客戶的角度上,幫客戶認真地分析了一通:

  「」現在退還定金,只能按照原價退還,還得上了茗香苑的黑名單。看似沒有吃虧,其實虧大發了。

  「再換個思路一想,如果現在不退還定金,而是等到九天之後茗香苑無法交付新酒,那麼你們就能得到三倍的賠償。

  「不退定金,九天以後要麼可以得到胡虜血,轉手掙四成。要麼拿不到胡虜血,得到我茗香苑三倍的賠償。怎麼看都是血賺不賠的生意。

  「要是退定金,只能按拿回原價,上了黑名單以後,今生與胡虜血無緣。諸位都是常年做生意的掌柜,不會連這個帳都算不清吧?

  「沒賺到的,就是賠了。」

  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好像確實是不退更划算。

  於是乎,那些退出來的胡虜血購買指標,頃刻間又全都被別人買了去。

  賣的人心疼不已,卻也沒辦法。他們的主子下了死命令,今天的任務就是來搞事的。

  結果事沒搞成,自己還虧了一大筆。做了一輩子生意,今天中午知道了什麼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

  茗香苑只動用了日常的資金流水,就將這次危急應付了下來。

  張蔥兒很有商業頭腦,李申之很滿意。

  薛管家擔憂地問道:「少爺不要勉強,實在不行咱們再想想別的辦法。」任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好主意。

  糧食不會憑空出現,胡虜血也不能自己流出來。

  「要不少爺把釀酒需要多少原料列個單子,老朽去挨家挨戶地借。能多釀出一百斤酒,咱家就能少一些損失。」這個辦法已經到了薛管家智商的極限了。

  雖然解決不了問題,但是能把損失降低到可以接受的範圍內,死馬當做活馬醫,倒也算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或許別人不知道情況,薛管家除了應付上門擠兌的人,還接待了好幾波人的拜訪。

  來拜訪的都是貴人家的管家。

  他們表面上關心茗香苑的處境,實則是來打探消息來了。

  當薛管家試探著請他們幫忙時,這些人各顯神通地搪塞起來,有說自家也沒有存糧的,有說自己家沒有馬車的,有說自家老爺不在臨安的。

  最可恨的一個,說自家老爺剛納了一房小妾,按規矩不能把家裡的糧食搬到外面。

  情急之下能編出這麼個規矩,也真是難為這個小管家了。

  「薛叔,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大家休息一會,各忙各的,剩下的交給我來辦。」李申之給眾人吃了一顆定心丸,便回房間換衣服。

  他需要去見一個重要的人。剛從監獄出來,一身酒肉的味道著實不雅。

  剛換了一身新行頭,便聽到門人來報:「東家,皇城司的人來了。」

  整個臨安城,一聽到皇城司的名頭,沒有不害怕的。

  據說明朝的錦衣衛,就是脫胎於皇城司組建而成。

  李申之卻不害怕,皇城司可是他的「娘家」,自己還在裡面擔任的職務呢。

  沒道理說娘家來人了,自己還害怕的事。

  李申之趕緊迎了出去,沒想到來人竟然是馮益。

  沒等李申之打招呼,馮益快步走進來,一把拉住李申之的胳膊就往裡走:「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把秦相公給得罪了?」

  馮益早已許諾出去大量的胡虜血,如果李申之不能按期交貨,馮益不知道十天以後,自己的腦袋還能不能長在脖子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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