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殺母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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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

  她拍開沈祁作惡的手,揉了揉泛紅的臉蛋。

  「掐我幹嘛。」

  「猜你又在心裡偷偷罵我。」

  蘇潼眼珠子一咕嚕。

  【他怎麼會知道。】

  「我才沒有。」

  她眼神躲閃,卷翹的眼睫輕輕煽動,沈祁這才注意到她略微紅腫的眼睛,想來是大哭過後還沒有痊癒。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眼睛,拇指輕輕摩挲著她撲閃的睫毛,漆黑的眸子深深地望著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又紅了。」

  他的手又下滑至她的脖頸,原先潔白平滑的那處,此時卻被幾層薄薄的紗布纏繞著。

  「疼嗎?」

  蘇潼這次看得仔細,他的眼中泛起了不易察覺的一抹心疼。

  「早就不疼了,跟你的傷比起來差遠了。」

  沈祁的手卻依舊不肯離開她的脖頸,手上的力道極輕,像是生怕弄疼了眼前的人,輕輕撫慰著傷處。

  蘇潼極少見他這般溫柔的模樣,分明是他自己傷得更加嚴重,卻反倒對她身上一點無關痛癢的小傷表現得更為關切。

  她的心頭有一股暗流湧上,說不清道不明。

  「沈祁……」

  話還沒說完,他就突然將她攬在懷中,那隻還帶著針管的手輕揉她的腦袋。

  擔心碰到他的傷口,蘇潼沒敢推開他,只是任由他抱著。

  【監控室?所以他一路上都跟著我,而且還跑到監控室里偷看我們?】

  沈祁心裡清楚,這件事即使他不說,她也一定會問,所以還不如由他親自坦白。

  「沈祁,你……」

  「你怪我嗎?」

  蘇潼微微一愣:「怪你?」

  「怪我偷偷跟著你,怪我在背後監視你的一舉一動,是不是很像個流氓?」

  蘇潼伏在他肩頭輕笑一聲:「你怎麼會這麼想,你可是救了我一命。」

  「你不生我氣?」

  向來清冷孤傲的沈氏集團總裁,現在卻像只黏人的小狗一樣,抱著眼前失而復得的女人不肯撒手。

  蘇潼的手攀上他的背脊,給了他一個回抱。

  「要不是你,我現在估計都已經躺在冰櫃裡了。」

  蘇潼由著他抱了許久,最後還是覺得他剛從昏迷中醒來,應該先叫醫生來看看。

  她苦口婆心地勸了好久沈祁才肯鬆手,他看著她按下護士鈴,讓值班醫生來給他做了個粗略的檢查。

  醫生在給他做檢查的時候,蘇潼想出去倒杯熱水。他看她朝門口走去,本就有力的手差點把醫生推倒,想從床上跳下去。

  蘇潼回頭看到醫生踉蹌了幾步,好在身後有面牆才不至於摔倒。

  「我去倒個熱水而已,很快回來。」

  【之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黏人。】

  蘇潼在沈祁住院的這幾天,一忙完就過來陪他,有時候去得晚了還會收到他的電話轟炸。

  謝文辰的審判結果還沒下來,但是數罪併罰,再加上沈氏的律師團從無敗績,恐怕是難逃一死。

  蘇潼這天給他煮了宵夜,但是等她到病房時,沈祁已經睡過去了。

  她把食盒放到桌子上,看到他手上還亮著光,走近一看是手機沒關。

  她無奈搖了搖頭,輕輕掰開他的手指,想替他把手機放好。

  可是卻在眼睛晃過屏幕時,她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拿起手機,上面是和江妍妍的聊天記錄。

  [沈祁哥哥,你不會真的要和蘇潼和好吧?]

  [不關你事。]

  [她可是殺了你母親的兇手,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恨她?]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該怎麼做我自己心裡有數,管好你的江氏,多餘的問題爛肚子裡。]

  霎那間,蘇潼的腦子像是宕機了一樣,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木楞地把他的手機熄了屏放到床邊,一個人默默地坐在椅子上,腦子裡一片混亂。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祁被她雜亂無章的心聲吵醒,等他醒來時只聽到一些沒頭沒尾的話語,一直在問:她的話是什麼意思;真的是我嗎;什麼時候的事。

  他伸手捏了捏床邊人的手,把臉靠上去蹭了蹭。

  「來了也不叫醒我,在這等多久了?」

  蘇潼低頭看了眼他有些惺忪的雙眸,默默收回了手。

  「沒多久,剛來。」她的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語氣平淡得像機器。

  突然的冷淡讓沈祁有些不明所以,他坐起身來,細細查看起了她的狀態。

  「怎麼了?又出什麼事了嗎?」

  蘇潼看著他像沒事人一樣地靠近自己,就仿佛自己剛剛看到的聊天記錄只是一場幻覺。

  再三猶豫下,她還是問出了口,那聲音低到近乎聽不見,她知道是自己偷看他手機在先,問得很沒底氣:「沈祁,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問題問得有些突然,沈祁沒有立刻回答,他沉默半晌,濃眸如墨。

  「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蘇潼沒有給他拖延的機會,繼而拋出了問題的選項:「你只需要回答我,有,還是沒有。」

  蘇潼抿了抿唇,手上有些無措地掐著自己的手指:「你媽的事,真的和我有關嗎?」

  兩人之間的恩怨潮起潮落,好像總是會蓋過萌動的情愫,不止不休。

  「蘇潼,這些事都已經過去了……」

  「不要說這些,我想知道真相。」

  真相,往往是這兩個冰冷的字,不知道揭開了多少人的遮羞布,將被謊言掩蓋住的泥濘重新翻出土壤,揭示人性的醜惡。

  沈祁冷笑一聲,眼神逐漸湧上狠戾:「呵,真相。二十年了,我沒有一天不恨你。你知道我每次看著你這張臉的時候,心裡都在想什麼嗎?我想把你扒皮抽筋,要你碎屍萬段,才能解恨。」

  沈祁冰冷地吐著文字,明明是同樣的一張嘴,有時候三言兩語就能將她哄住,有時候卻連空氣中都瀰漫著血腥味。

  「你想知道真相是嗎?可以,我都告訴你,是你在二十年前放的一把火,燒毀了整個沈家,燒死了我媽。

  你知道我在灰燼里找到了什麼嗎?是你的一隻靴子,是你最喜歡的那雙雪地靴。我媽因為你丟了一條命,你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過著你富家小姐的生活,很可笑吧,蘇潼?」

  真相,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真相,蘇潼只覺得像是聽了一篇破爛文筆的作文一般荒誕。

  「就憑一雙鞋就證明是我放的火?沈祁,這個理由未免太過牽強了。」

  「是嗎?那證人的指控呢?」

  【證人?當時還有目擊者?】

  「江妍妍是嗎。」

  這個問題幾乎不需要思考,動動手指就知道是她。

  「是。」

  「所以你還是選擇相信她,勝過相信我。」

  很蒼白的問句,幾乎是問出口的那一刻,她的心裡就已經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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