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300 懂逆向思維的人有多可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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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9章 300. 懂逆向思維的人有多可怕(2)

  返航的時候,除江子木以外,不論嘉賓還是幕後,話都不多。即便開口,也是深思熟慮,反覆琢磨措辭;無論內容,音調一律變細變柔、語速一律放慢放平,嗲聲嗲氣,討好至極,貢獻出了欄目開播至今,最彰顯團隊意識的一集——靛島遠海一日限定夾子音大拼盤,AKA,隨行有神仙,大家務必把江子木輕拿輕放。

  彈幕里的吃瓜群眾可別提多樂呵了,一眾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粉絲明確表示,要把自家愛豆的夾子音錄下來,妥善保存,等參加見面會的時候,一定親自播給自家愛豆聽。

  呵呵,臊不死你們!

  「這波江子木必須在大氣層。跟今天鬧海的盛況比起來,當年我木姐在現場發布會上引天雷的小場面,著實不夠看了。」

  「傳下去,江子木是哪吒三太子轉世。」

  「傳下去,江子木即將出演《龍之家族第三季》。」

  「不信謠不傳謠!聽我的——江子木實乃真龍天女,可御龍宮萬千兵馬,可司八方旱澇豐歉,大威天龍,急急如律令。」

  「咱就是說,0428小姐姐,不會……不會真的是棗子請的玄學師傅吧?你看把這群明星嚇得,大氣都快喘不勻了。」

  「如果她真有大修為,前幾天何至於讓張公主折磨到斷胳膊骨折?」

  「不過讓人害怕倒是真的。畢竟她一張嘴,無差別隨機懟,管你是影后還是名模、愛豆模板還是業界大拿,人主打一個一視同仁。不得不說,這位今天的精神狀態,領先一百年。」

  「今兒是真的很怪有木有?之前那麼多集的放送,她江子木都是以智商情商雙高著稱的,怎麼這一會兒的言行,瞧著跟換了個人似的?」

  「真人秀嘛,前期總得立人設。但是拍攝時間一久,偽裝不下去了,就該現原形了唄。」

  「前面的倒也不用這麼損。咱們類比一下,大冬天的你老闆非要你出外勤,又吹風又暈車,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結果甲方臨時團建整個對接項目組都不在,白跑一趟不說,還一直被老闆威脅不發工資。原本想安靜狗一狗的,結果身邊有不識趣的同事一直碎碎念,打壓你不說,還看不慣你的單機遊戲莫名不停爆金幣。這事兒被廣而告之成為整個辦公室的談資,其他同事總有夾槍帶棒挑你刺的……」

  「憋說了,我一個朋友開始汗流浹背了。」

  「雖然類比不太貼切,但是打工人屬實已經代入了。上班嘛,哪兒有不瘋的。我要是0428小姐姐,怕是一早破防了,還能拖到今天。」

  「我棗好看歸好看,欠扁也是真欠扁。雖然棗子林終歸溺愛,但是自家正主有多磨人,我們不可能不清楚。」

  「行了行了,洗白的,抹黑的,都沒必要。咱就安靜吃個瓜不行麼?海釣的鬧劇一過,我這個不怎麼喜歡綜藝的,倒是開始期待《粉豆一屋》接下來會有啥行動了。」

  「不care劇情走向,更不想知道後面會有啥頭條熱搜或者粉圈互掐。我只是個純樂子人,莫得感情的磕CP機器罷了。」

  「+1」

  「+1000」

  「本雙子批今兒在玻璃渣里撿了滿滿一兜的糖,好吃不膩,一本滿足。」

  「我家傻大兒終於開始追妻火葬場的戲碼了,好看,愛看,多來點!」

  「這哪是《粉豆一屋》啊,明明《換乘戀愛》呀。跟瘋批大佬前任拉扯不停糾葛不斷,但又似乎渙散於年下奶狗的直球進擊,進則要斬斷與前任相關的點滴記憶,退則要放下有新人參與的所有未來,如何取捨,實難決斷。」

  「前頭的姐妹,大綱已經有了,就抓緊逐章寫起來吧,我是真想看哇!」

  得,得。

  所有的真人秀殊途同歸,又或者說,所有的綜藝都不過是戀綜的改頭換面,因為,總有善於發現「愛」的眼睛,隨時隨地拉郎磕糖湊CP。

  可不管觀眾是從什麼角度來評價《粉豆一屋》的,他們一次又一次的點擊,最終都會化成真金白銀,鑽到幕後話事人胡老大的腰包里。

  今天的「百魚獻祭」,究竟是大膽嘗試,還是自毀長城,尚且不能斷言。可他胡文明確知道的,是那實時監控的收視率,一升再升,單單今天半天的光景,已經連著破了兩次記錄了。

  浮名隨風去,鈔票好傍身。

  罵也好夸也罷,這實打實的進帳,總歸不會騙人。


  而讓這收視屢創新高的大功臣,自然是江子木。

  旁人瘋都瘋的循規蹈矩,她這運財童子倒好,日常鬼迷日眼,隨機整坨大的。靠著卡皮巴拉的外殼跟平頭哥的內核,短短几分鐘的破防,愣是把整個欄目組從內而外大清洗了一遍。瞧瞧其他嘉賓對她畢恭畢敬的態度,簡直笑掉老狐狸的假牙。

  至於這事的後續走勢,呵呵,反正我胡文又不是主角,咱就見招拆招,看看顧遂心要怎麼操作唄。

  等船陸續靠岸的時候,已經當天下午快五點。一下船,江子木單手扯了扯羽絨服領口,把身子往裡縮了縮。

  嗯,返航了,落地了,人整自閉了,鴕鳥心態不咋地了。

  一想起要面對三座大山,江子木的牙花子都抖起來了。無意識的快步朝前,在經過其他幾位嘉賓身側的時候,正巧聽見耿奕奕小聲嘟囔。

  「神神叨叨,也不知道是不是中邪了。」

  剎那間,電光火石。一首應景的BGM在江子木的小腦瓜里循環播放著那一句——一些漫不經心的說話,將我疑惑解開。

  哐幾。

  肖立早原本擰著眉頭默不作聲,眼神卻一點不怠慢,時時刻刻粘在江子木身上。見對方一雙大長腿晃晃悠悠就走到了前頭,然後又毫無徵兆的,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你…江子木!」

  某隻哈士奇跑出了百米五秒的好成績。

  「你這是怎麼了?你……可別嚇唬我啊!」

  肖大愛豆開始瘋狂搖人,探探鼻息,有氣,摸摸額頭,溫度也還行,可腫麼就毫無徵兆的暈倒了呢?是不是暈船後遺症,還是海風不耐受?又或者,是因為剛剛懟我懟的太兇,自己心裡內疚自責憋悶,一口氣沒吊上來?

  不管了。

  肖立早呼啦一聲把外套脫了,胡亂往江子木身上一蓋,兩手一攤,打橫把人抱了起來。

  眼見這貨就要撒丫子往酒店跑,胡老大吼了一聲,趕忙把人喝住了。

  「棗子,車!車子在那頭等著。」

  「噢對!有車。」

  餘下的人面面相覷,心裡忐忑著,也一溜小跑跟上了肖立早的腳步。

  返回民宿,江子木還是昏迷,但卻沒有其他任何不適的症狀。有人建議抓緊送醫,有人卻建議原地觀察。胡文考慮著收視率,心知這事兒可大可小,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正巧民宿員工有位精通中醫的叔公,住的又近,索性便請了來,想著先給大家一顆定心丸吃吃。

  老大夫一來,二話沒說,觀其色,聽其息,切其脈,一番熟悉的流程下來,卻沒發現任何病徵。

  「這人,是突然就暈倒了嘛?」

  「可不是。整個人一下就歪過去了。可把我們嚇得夠嗆。」

  「那暈倒之前,有什麼反常的行為麼?」

  「反常?」耿奕奕晉升為嘉賓團代言人,持續輸出最接地氣的回答。「江子木的嘴,一向不饒人。但是無差別懟人,倒是第一次。」

  厲豐看耿奕奕的話實在缺乏重點,索性開口自己補充。

  「我們今天大半天都在海上,我跟子木是一條船。她的言談舉止都挺正常的,就是……吃得多還餓的有點快。」

  「還有沒有其他異常?」

  「額……她釣上來一條鯊魚算不算?」王大名模對今天海上發生的奇觀實在記憶猶新,不吐不快。「還有就是,她那條船的四下有好多海鮮,自發跳出水,還自發咬鉤算不算?」

  老大夫一聽,嚯,你說這個老朽可就不困了哈。

  「姜尚直鉤取魚,倒有先例。」

  「她還說自己言出法隨呢!」

  「喔?」大夫大手一揮,「我掐指一算……」

  全場一懵。

  「您到底是老大夫啊,還是老道士吶?」

  聽著不咋靠譜。

  「年輕,還是太年輕。」大爺衝著肖立早一搖頭,「玄學五術,分別是山、醫、命、相、卜。其中這個『醫』,自然就是中醫,包含方劑針灸之術等等。」

  「它跟相學、命理、占卜,皆從陰陽五行而來,可謂同宗同源,豈可分而論之。」

  「依我看來,這姑娘應該是陰邪入體,一時喪失神志。」


  「這樣吧,你們等等,我現在回家把金針取來,配合著往她幾個大穴下針,應該有效。」

  「對了,我再開個方,你們照著抓藥,儘快熬了給她喝,雙管齊下。」

  話音剛落,老大夫已經輕飄飄的出了房門。好巧不巧的,醫生前腳剛走,江子木這頭瞬間復原,猛地從床上翻身坐起來,小貓一樣的眼睛骨碌骨碌的轉。

  「唷~~~嚇我一跳!」

  鹿雅茗跟王思思剛想上前探探究竟,接跟著就被某隻哈士奇一爪子撥拉開。

  「江子木,你終於醒了!可把我嚇壞了!」

  「你說,你要是有啥事,我可怎麼辦。」肖大愛豆的小鹿眼眼圈紅了,一邊說,一邊想開口笑笑,可嘴角一抬,鼻子反而更酸,抽一抽鼻涕,嘴角耷拉的比先前更厲害了。

  「我……我的意思是,你可是在我跟經紀人的建議下才來出鏡參加節目的。萬一出了意外,我怎麼跟你家人交代。」

  不錯。這瓜娃子雖然傻,但關鍵時刻,人設還得立住,發言力求官方,不能摻雜私人情緒。萬一忍不住,那也必須是聽著很有邏輯的感性。

  「我……我這是,怎麼了?」

  小貓咪抬爪,揉揉腦袋,一臉不解。

  「木大姐,剛才沙灘上突然暈過去的事兒,你不記得了?」

  江子木眨巴眨巴眼,「暈過去了?為啥暈啊?怎麼暈的?」

  「難怪我覺得自己腰上腿上按哪兒哪兒痛呢。」

  「暈倒不記得了,你先前在船上舌戰群儒,把我們一個兩個懟的灰頭土臉的事兒,你總不能忘吧?」

  疊疊組怕是會因為這事兒念江子木一輩子。

  「蛤?懟人?我懟你耿奕奕了?真要懟了,那肯定是你有錯在先。」

  「毛線?」清澈淳樸的大學生可受不住這個,「你懟我就算了,思思女神,鹿女神,大伙兒都沒逃過。您老開無雙模式,咔咔鯊瘋了。」

  「那絕不能夠。」小貓咪擺擺爪子,換上個比耿奕奕更天真更少不經事的清純眼神,瞧瞧鹿雅茗,再看看王思思,小聲繼續嘟囔道:「從咱們見面第一天到現在,你們想想,我對你們發過無名火麼?別說發火了,誰惹你們,我不都是第一個跳出來給解圍的麼?」

  額……

  貌似是這麼回事。

  小美麗暗搓搓的湊得近了些,眯縫著眼把江子木打量了好幾回。最終一咬牙,低聲問道:「那…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倆在船上發生的事兒?」

  這話一出,最先用表情抗議的是肖立早。

  什麼事兒?你倆能有什麼事兒?

  兄弟,不就是江子木沒站穩你下意識扶了一把嘛,直說不行?擱這兒對哪門子暗號呢?

  吃瓜群眾:拜託,當時反應最大的,好像是你肖立早吧。怎麼在船上的時候,沒見您老這麼雲淡風輕不當回事兒呢?

  「額….…就是……就是那些魚的事兒!」

  江子木看似很用力的思考了一下,隔了幾分鐘,「什麼魚?」

  「我們釣到的魚啊!好多好多呢,一條鯊魚還咬了你的鉤呢!」

  誒?

  沒印象,不知道,或許吧。

  小貓咪還是一臉淡淡,突然像是發現了華點,一眨眼,笑道:「那是不是說明,咱們今天晚餐有著落了?」

  眾人長舒口氣:回來了,這麼看的話,真實的吃貨江子木的確重新掌握身體的主控權了。

  胡老大瞧著眼前熟悉又帶點陌生的江子木,聽著幾人的談話,越聽,可就越坐不住了。

  不是吧?不是吧?

  剛說這「百魚獻祭」的主角不是我,怎麼她江子木就搞這一出呢。這麼不按排理出牌的話,我不知道該怎麼接哇。

  「子木你沒事就好。大家辛苦了一天,晚餐自然不能怠慢。」老狐狸眼珠一轉,抬手示意,「這樣,咱們先出去,一來讓子木清淨點,再者,你們其他人也休息一下。」

  「可這前因後果還沒搞清楚?」年青一代果然是整頓職場的先鋒人物。

  王大名模連忙朝耿奕奕使個眼色:你想搞清楚啥呀,這事兒發展到現在,你還沒明白是咋回事?

  中邪了,附身了,招髒東西了。


  You name it!

  肖大愛豆雙腳像生了根,死活不願動。江子木見狀,索性輕聲細語遞了台階,「你們都去休息吧,我很好啊,完全沒事兒,不要擔心啦。」

  「不過呢,感覺自己像是喝斷片了,隱約只記得吃了暈船藥還是頭疼的厲害,之後種種嘛……」

  「棗子,你能不能多留一會,我有點怕。」

  雖說男女有別,但畢竟自己是肖立早明面上的鐵粉。眼下獨自在外的情況,論論遠近親疏,留下他陪同也在情理之中。

  哈士奇一聽,可樂壞了,突然就感覺自己一身牛勁,隨便拉個八人雪橇都能狂奔五十公里。

  胡老大:給你個眼神仔細體會,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不用我多說。

  哈士奇:傻樂著呢。我們狗砸不搞你們那些彎彎繞繞。

  十分鐘後,肖大愛豆往沙發背上一靠,眼睛一眨不眨的端詳起自家隊友來。

  「神婆,之前你也沒說你會鬼上身啊。」

  今兒這絕活弄的,我一時半會沒心理準備呀。

  「原來被附身了,人會喪失那段時間的記憶。嘖嘖,這麼一看,副作用還不小。」

  「不過也對,畢竟是兩個意識搶奪同一具軀體。你打輸了,自然得一邊涼快去。」

  小貓咪耳朵抖了抖,確信門口沒人,嘴角一扯,翻個大白眼。

  「肖立早同學,咱就是說,你能不能唯物主義一點。這大白天的,上哪兒見鬼去。」

  肖大愛豆探頭瞧瞧窗外晦暗不明的天,「神婆,你有事沒事亂開外掛,我跟你呆了那麼久,耳濡目染的,能唯物才怪了。」

  轉念一想,鬼上身這詞,聽起來就陰風陣陣的。某人的寒毛一豎,改了口風。

  「說說吧,今天究竟是請了哪路大仙顯靈幫忙,才讓那麼多的海鮮玩命往你船上跳的?」

  「哦對了,你都不記得了。」某隻棗舔舔嘴唇,一臉不可思議,「我來跟你描述一下當時的場景哈,天塌地陷紫金錘,那通天修為,真的是前無……」

  「司道普司道普!」

  小貓咪又一記大白眼子。

  「您老可消停會吧。」

  「我不光記得釣鯊魚的場面,我還記得你當時是怎麼一直一直嘮叨我的,還記得回程的路上你是怎麼做小伏低裝乖巧的。」

  「最關鍵的,」江子木嘆口氣,「我還記得剛才你是怎麼跌跌撞撞一路扛著我往車上跑的。」

  肖立早這倒霉孩子,就不能小心一點,差點沒把老娘創散架了。

  「你……」肖大愛豆呼啦一下站了起來,「你沒失憶啊?」

  小貓咪輕輕摸一摸石膏胳膊,一抿嘴,噗嗤一聲笑了。

  「怎麼?真的演的那麼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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