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195. 亂神少女的冥場面加一（11）
第195章 195. 亂神少女的冥場面加一（11）
發布會一結束，胡文就安排專車優先把江子木送回了家。
一進門，啥也顧不上，呼嚕嚕先衝進浴室，牙刷了五遍，淋浴沖了八回，等換上一身乾乾淨淨還帶著點薰衣草清香的史迪仔睡衣，江子木終於長長的舒了口氣，抱著只大號蒙奇奇委委屈屈縮在沙發上。
玩兒完！
被韓讓他們這麼一鬧，想要低調做人小心翼翼捱過真人秀，怕是更沒啥可能了。
可轉念一想，當初應下這檔子事兒的時候，不是已然下定了決心，只要別墅一到手，就金盆洗腳從此退出玄學圈子麼？
即便沒有韓讓景崇鬧場，單憑肖立早這個燙舌頭的名字，自己也是不可能不引發廣大吃瓜群眾好奇的嘛。
既來之，則安之，走一步，算一步唄。
只要能拿下大獎，其他的，都不叫事兒。
江子木嘆口氣，抓起水杯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最後一口還沒喝完，顧遂心的視頻通話就進來了。
「顧…顧姐……」
「子木啊，」電話那頭的顧遂心，臉色黯黃，嘴唇發青，一副病懨懨的樣子plus滿滿的擔憂表情。「怎麼樣，今天……被嚇到了吧？」
嚇到？
江子木一擺手：呵呵，不存在的。
「沒，沒事兒的，顧姐不用擔心我啦。我這已經安全到家，洗漱好了，一點兒事兒沒有。」
「唉~~~」
顧遂心毫不掩飾的跟著嘆氣。
「你說說，誰能料想的到，景崇這貨，先前明明眼看著他死的透透的，可經過有心人那麼一tiao教，居然還能光天化日的詐屍呢？」
「可不是麼？」
原以為這位前職污點愛豆的flop之路提溜打滑，一步到頭沒有懸念了，誰知道人家觸底向下，直通冥河，骨灰開出花一朵、每天一首送葬歌。一套瘋子拳，打得江子木一夥兒猝不及防瞠目結舌。
「也怪我，什麼時候生病不好，偏偏趕在今天發布會這個檔口！」
顧遂心微微一搖頭，再睜開眼，覺得天旋地轉，一閃一閃亮晶晶，滿頭都是小星星。
「如果今天我跟著棗子一塊兒過去，興許……」
江子木腦袋一低，忙不迭的安慰。
「哎呦顧姐，您都病成這樣了，就不要那麼操心了嘛。」
「今天事發突然，雖然以您的老道經驗跟應變速度，在現場肯定能更好的幫我跟棗子度過危機，可是，我們也不能時時事事只想著依賴您不是？」
「接下去的粉豆真人秀，您也沒辦法一直在我們身邊保駕護航。之後的突發狀況，我們總得學著自己處理。說到底，今兒就當是給我跟棗子敲敲警鐘，提前上一課，讓我們積攢點比賽經驗。」
顧遂心：我兒媳婦真是情商又高說話又甜。老母親的欣慰。
「就……就是呀。神婆說得對。」
直到這個時候，肖大愛豆那張帥臉才終於慢吞吞的出現在鏡頭範圍里。
「顧媽，從一回來我就勸你，放寬心，事情已經妥善解決了嘛，你就別再想東想西怨天怨地了。」
顧遂心：你那能叫勸？嘖嘖，真的天打雷劈喲。
肖立早半張臉皺起來，掏掏耳朵，繼續發表「不上道」言論。
「馬後炮沒用。就算你嘮叨到我耳朵生繭子，也改變不了景崇鬧場還被現場直播出去的事實了。你現在能做的，就是遵醫囑，按時吃藥，多休息多睡覺。這就算是您老行行好幫我們最大的忙了。」
江子木嘴角一抖，哼哼唧唧一笑，再次覺得肖立早這貨，儘管長了一張讓人忒不放心的臉，但特別值得慶幸的是，這張臉上還有張讓人特別放心的嘴——單看臉能有多愛，跟他嘮嗑就能有多恨。
反過來說，長了這麼一張跟腦子壓根沒連著的嘴，也得虧託了這張帥臉的福，不然，第一位把他亂棍打死的人，怕不是都得封個民族英雄！
噯~還能腫麼辦呢？我江子木牌人形翻譯器，只能屁顛屁顛跟在後頭找補，華語譯華語咯。
「那個……顧姐，棗子話糙理不糙——只要您早日康復，我們就心安，就有主心骨，啥事也都能迎刃而解了。」
「可不是。顧媽你現在這個樣子，很容易讓我分神的。嘖嘖，我都想著，萬一之後我進組參加真人秀去了，你這邊有個三長兩……」
顧遂心：呵呵，「孝」出強大。老娘就是急性腸胃炎外加感冒，腫麼滴，您還盼著老娘在接下去的一個月努把力，爭取讓人推進ICU唄？
「顧……顧姐，棗子的意思是……現在天冷，說變天就變天的，感冒特別容易反反覆覆。再加上冬天不適宜運動，很多人的體質都會在這時候變得差一些。」
「您多保重自己，不用太擔心我們的。只要您好，我們就好。」
「嗯，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顧遂心舔舔發乾的嘴唇，虛弱的一抬手，「吧嗒」一聲，「砍」在肖大愛豆的腦袋上。
「哎喲！」
「打我幹嘛？」
肖立早捂著頭，卻是笑眉笑眼。接下來的話，差點兒沒把顧遂心氣到當場去世，西天自助，有去無回。
「不過，顧媽你這病，真是實打實的。」
「打起人來，力道都是大不如前。」
「嘿嘿，一點兒都不疼！」
顧遂心：早知道，真該讓子木一道天雷把你劈死在發布會現場！
江子木：你問team kill團滅哪家強，肖立早實乃無冕之王！就這倒霉玩意兒，我還怎麼指望跟他團隊合作，披荊斬棘，拿下真人秀大獎啊！！單說跟他同一屋檐下呆上三十天，老娘都覺得難頂！
「不過呢，神婆說得對。就因為剛才的那一道炸雷，我在回來的路上還專門上網查了查。」
「官方回復——今年我國多地在本月出現極端天氣，不少地方創二十年來氣溫新低，可還沒低上三五天，突然又熱成春天，讓人想光著膀子邁步在數九寒冬。」
「浪不了多久，氣溫又是斷崖式下跌。這一階段，醫院的床位都緊張起來了。」
「這不，前天襄城氣象台就發布了雷電預警，好巧不巧的，拖到今天，這雷終於打了，雨也終於下了。」
就是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肖大愛豆鼓著腮，學著青蛙一樣吐了口氣。
「萬幸有科學依據，再加上北邊太陽雨、南邊落冰雹，同行襯托，見多不怪了。不然，單拿出剛才發布會上神婆引雷的那個冥場面，嘖嘖，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江子木眼睛一眯，話音突然冷淡。
「想要人肉的吃瓜群眾，不管打不打雷，都不影響他們去查我的老底。」
「不過呢，諒他們削尖腦袋順著網線一路摸查，也沒辦法從網上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頂多，」江子木小貓眼如常，漆黑的眼珠滴溜溜亂轉，「頂多會發現，我從小到大，都順風順水，是個歐皇罷了。」
「這不也正好解釋了，您肖大愛豆能從百萬千萬的棗子林粉絲里挑中我出演真人秀的原因麼？」
肖立早眼帘微微一低，開腔就是槓精十級。
「真像你說的這麼穩妥，那今天景崇跟韓讓的出現，又怎麼解釋呢？」
江子木聳聳肩，眨眼功夫，倒是朝著屏幕里蹙眉的顧遂心笑了。
「韓讓的聰明，就在這兒了。」
「我估摸著，他是通過前幾次景崇吃癟的事兒，琢磨出了點兒什麼。但是呢，卻沒有什麼鐵證，無法坐實我的身份。」
「哼哼，景崇那爛人，可是張嘴閉嘴的『妖怪』呢。這都不算坐實，那你還想等自己開壇做法的時候被他們逮個正著啊？」
「你斯不斯灑？？！！」
江子木小臉一偏，對著肖立早一個白眼送上。
「如果韓讓對我改運師的身份有把握，就衝著景崇這前車之鑑，你說他還敢直接來鬧場嘛？」
「他出現，反而證明是半信半疑，摸不清我的底細呢。」
「如果只是試探，對他有什麼好處？」
顧遂心冷冷一哼，似笑非笑的。
「子木幫著韓讓打招聘GG的時候，不就已經說明原因了？」
正要再開口，卻止不住的狂咳了一通。肖立早見狀，又是遞水又是拍背，忙忙活活，臉上滿是肉眼可見的關切。
「子…子木啊，你…咳咳……」
江子木點點頭，不用顧遂心把話說完，已經開始接茬進行戰術講解。
「韓讓這種人，就是無利不起早。你看他賣景崇賣的那麼順手，就知道這次發布會鬧場，肯定跟他的老東家沒什麼關聯。」
「我盤算呢，他應該是暗中聯繫上了新老闆，一上來，就跟人家說棗子這頭可能在用一些玄學力量維持自己的巨星地位。」
「然後呢，他跟景崇出現在發布會，一鬧，借著所謂的瘋言瘋語，想給棗子貼上個『迷信』乃至『不正當競爭』的黑標籤。」
「如果我不是他推測的神婆小鬼呢，那就最好。」
「反正他們一鬧，謠言的落腳點、水軍的切入點，全都有了。」
「現在網路那麼發達，一傳十十傳百，圍觀群眾最多的就是以訛傳訛，輿論中心最慘的就是越描越黑。一百個人之中有一個人相信，那就是韓讓白賺的。」
「如果我就是他想的那樣，是個在暗中幫著棗子轉運的高人……」
「拉倒吧神婆，又往自己臉上貼金。」
江子木的講述被肖大愛豆的毒舌橫插了一槓子，身子一顫，緊跟著惡狠狠的舉起了攥緊的小拳頭。
「外面這雨，是不是還不夠大？這雷，是不是還不夠密集不夠響亮？」
肖立早：只活一天之後的突然乖巧。
「咳咳，剛才我說到哪兒了？」
江子木撓了撓已經八分乾的頭髮，眼珠再一轉，「哦對，如果他真能驗證我就是搞玄學的，那就更好了。」
「有什麼好，他嫌命長，不怕你的天雷？」
「雖然風險很高，但是，他至少向新東家證明他的消息非常可靠啊。即便得不到長久的信任，但終歸能得到新老闆的重視，以及，相對應的不菲報酬吧。」
「反正這韓讓跟你個神婆一樣，都是財迷精唄！」
「哎呦你這熊孩子！少說一句你能死嘛？」
沒等江子木接招，顧遂心已經開始發話了，手一抬，作勢又要敲在肖大愛豆的腦袋上。
「顧媽別打！！！」
「得，得。我閉麥了。您兩位聊哈。」
江子木嘴角向上，勾出一道小幅度弧線。
「哎，總而言之一句話，韓讓這個投名狀納的，可是真損。」
顧遂心一邊點頭，一邊順手拍拍肖立早的肩膀。
「還好子木你反應快，腦子夠靈光。以退為進，以實打虛，堂堂正正應下韓讓的猜測，不管後續水軍再怎麼引導輿論，相信的人終歸會少很多。更別提最後那個GG打的，字字扎心，太解恨了。」」
江子木擺擺手，小臉突然挪近了很多，衝著手機低低詢問道：「顧姐，您甭老誇我。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實誠，最大的缺點吧，就是不經夸。」
肖大愛豆嘴巴一動，自顧自的嘟嘟囔囔，卻沒敢讓其他人聽見。
「哼哼，你個神婆都算實誠的話，我都不知道這世上還有誰是精明人咯。」
江子木耳朵不經意跳了跳，壓根不把肖大愛豆放在心上。
「直播時候的那些話，也就是小打小鬧。真能有效果，自然最好，如果不行，我想顧姐您這邊肯定也有更為周全有效的後招。」
顧遂心摸了摸眉毛，若有所思。
「發布會還沒正式結束，我這邊就已經開始布置，讓團隊行動起來了。」
「雖然……」
「雖然現在還不是十拿九穩的確認，但是，範圍已經縮的非常小了。」
「估計在棗子新年特別舞台之前，就能揪出韓讓後頭那傢伙了。」
江子木一合計：好嘛，新年演唱會不就下禮拜嘛？不愧是華娛金牌經紀人，這工作效率，給跪了！
「那……還需要我這邊……」
有新做法對象？這外快老娘必須賺啊！
顧遂心清了清嗓子，「最終篩選剩下的幾個，都是些不太上檯面的小魚小蝦。只要最後確定了，子木你不用出馬，我這邊隨隨便便一個料捅出去，就能立刻斷送他的職業生涯。」
江子木：哎，都說新年新氣象，怎麼我想開個大單就這麼難哩？
顧遂心瞅瞅對面一臉失落的小貓咪，心裡自然有數，抿上一口水，跟著轉個話頭。
「對了，下周的新年特別舞台，子木你可一定要出現哦。」
「如果方便，我這邊派車子過去接你。」
「不用不用。」
「顧姐不用麻煩了。」
「我……我有三位好朋友，也搶到了票子，大家約好，四個人一起過去的。」
一直沒出聲的肖大愛豆，這時候終於坐不住了。
「神婆，你可不要又想著放我鴿子！」
「什麼叫『又』？？？我啥時候幹過這事兒？」
「上次亞巡，我不是三催四請，你才肯露臉的麼？」
「我雖然一開始沒露面，但我人也是一直在現場的好不啦？」
肖立早嘴一撅，忽然奶狗上身。
「這回的襄城場，我哥我嫂子還有小諾諾，都會來的。」
江子木：曉得啦曉得啦。給你面子不缺席就是了。
「那天……那天小諾諾還提起你呢，說好久沒見了。新年就只有手機拜年，想你想的不行呢。」
「不然……明後天的你過來，我們一起聚個餐？」
江子木的腦袋突然朝後一拉，離手機屏幕遠遠的。
「親，您老演唱會之前，不是都特別忙嘛？」
不是要健身，要特別注意飲食，還要保護嗓子不說話的嘛？
「這次……這次不是特別舞台嘛？」
「不會像亞巡世巡強度那麼大，也不是一首一首不停唱跳的啊。」
肖大愛豆一頓，下巴頦朝里收，小鹿眼反是挑著眼皮越睜越大。
「這次，會有很多特別環節……」
嚯~~~
江子木：勸退！
這話讓你說的，我都不知道該不該參加了。
「不用怕蛤~~~就……可能安靜聊天的時間會拉長，體力要求沒有正常演唱會那麼高。畢竟是新年了，想著回饋粉絲，所以設立一些互動小遊戲什麼的。」
「總之呢，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像朋友一樣，玩玩鬧鬧，慶祝新年。」
「哦。」
江子木抿抿嘴，「挺好噠，放心我一定去，如果有需要，也一定上台配合。」
肖立早：難以置信！
「噯？這回怎麼這麼好說話？」
「你傻呀！」
「我們現在是拍檔，已經在粉豆真人秀發布會正式露過臉了好不好！」
「現在多一點互動，只要不是太離譜，大概率能提升咱們組的路人緣，在正式比賽前拉一波好感。」
「別忘了，我們的終極目標，可是真人秀比賽大獎！！！」
江子木：小錢錢+大房房。除了這些，還有啥能讓老娘拋頭露面拼死拼活？
「那……跟小諾諾聚餐……」
江子木小手一揮，「等新年舞台結束，我請大家吃飯。」
「喲~~~鐵公雞也開始拔毛了？」
江子木眼一瞪：「一來呢，算是給你新年舞台慶功；二來呢，就當為咱倆真人秀比賽奪冠加油打氣助威！」
話音一落，江子木小心翼翼瞥了眼把腦袋靠在沙發背上似乎已經睡著的顧遂心，壓低了聲音，開始對國際豆進行慘無人道的恐嚇。
「你要是敢在真人秀的各項分組比賽里掉鏈子，那我請的這一餐，就當提前給你送行了！」
肖立早完美接收對面發過來的危險信號，肩膀一抖，突然經不住打了個嗝。
「額！」
「那……那……你準備請啥？」
這小財迷，不至於讓我們一人一桶泡麵配辣條吧？
「請啥？」江子木嘴一撅，突然把臉湊到頸窩，自己聞了聞自己。
嘖嘖，怎麼洗了刷了那麼多回，總覺得身上還是一股子狗血的腥氣？
「我呀……請你們吃……」
「毛——血——旺！」
好傢夥，這惡狠狠還帶拖腔的咬字，把夢中的顧遂心都逗樂了。
誰能想到，生病之後，白天夜裡都不能好睡的顧遂心，居然在這一對活寶你來我往沒個消停的拌嘴BGM下，安安穩穩的睡過去了呢？
這感覺，真好！
(本章完)
發布會一結束，胡文就安排專車優先把江子木送回了家。
一進門，啥也顧不上，呼嚕嚕先衝進浴室，牙刷了五遍，淋浴沖了八回，等換上一身乾乾淨淨還帶著點薰衣草清香的史迪仔睡衣，江子木終於長長的舒了口氣，抱著只大號蒙奇奇委委屈屈縮在沙發上。
玩兒完！
被韓讓他們這麼一鬧，想要低調做人小心翼翼捱過真人秀，怕是更沒啥可能了。
可轉念一想，當初應下這檔子事兒的時候，不是已然下定了決心，只要別墅一到手，就金盆洗腳從此退出玄學圈子麼？
即便沒有韓讓景崇鬧場，單憑肖立早這個燙舌頭的名字，自己也是不可能不引發廣大吃瓜群眾好奇的嘛。
既來之，則安之，走一步，算一步唄。
只要能拿下大獎，其他的，都不叫事兒。
江子木嘆口氣，抓起水杯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最後一口還沒喝完，顧遂心的視頻通話就進來了。
「顧…顧姐……」
「子木啊，」電話那頭的顧遂心，臉色黯黃，嘴唇發青，一副病懨懨的樣子plus滿滿的擔憂表情。「怎麼樣，今天……被嚇到了吧？」
嚇到？
江子木一擺手：呵呵，不存在的。
「沒，沒事兒的，顧姐不用擔心我啦。我這已經安全到家，洗漱好了，一點兒事兒沒有。」
「唉~~~」
顧遂心毫不掩飾的跟著嘆氣。
「你說說，誰能料想的到，景崇這貨，先前明明眼看著他死的透透的，可經過有心人那麼一tiao教，居然還能光天化日的詐屍呢？」
「可不是麼？」
原以為這位前職污點愛豆的flop之路提溜打滑，一步到頭沒有懸念了，誰知道人家觸底向下，直通冥河，骨灰開出花一朵、每天一首送葬歌。一套瘋子拳，打得江子木一夥兒猝不及防瞠目結舌。
「也怪我，什麼時候生病不好，偏偏趕在今天發布會這個檔口！」
顧遂心微微一搖頭，再睜開眼，覺得天旋地轉，一閃一閃亮晶晶，滿頭都是小星星。
「如果今天我跟著棗子一塊兒過去，興許……」
江子木腦袋一低，忙不迭的安慰。
「哎呦顧姐，您都病成這樣了，就不要那麼操心了嘛。」
「今天事發突然，雖然以您的老道經驗跟應變速度，在現場肯定能更好的幫我跟棗子度過危機，可是，我們也不能時時事事只想著依賴您不是？」
「接下去的粉豆真人秀，您也沒辦法一直在我們身邊保駕護航。之後的突發狀況，我們總得學著自己處理。說到底，今兒就當是給我跟棗子敲敲警鐘，提前上一課，讓我們積攢點比賽經驗。」
顧遂心：我兒媳婦真是情商又高說話又甜。老母親的欣慰。
「就……就是呀。神婆說得對。」
直到這個時候，肖大愛豆那張帥臉才終於慢吞吞的出現在鏡頭範圍里。
「顧媽，從一回來我就勸你，放寬心，事情已經妥善解決了嘛，你就別再想東想西怨天怨地了。」
顧遂心：你那能叫勸？嘖嘖，真的天打雷劈喲。
肖立早半張臉皺起來，掏掏耳朵，繼續發表「不上道」言論。
「馬後炮沒用。就算你嘮叨到我耳朵生繭子，也改變不了景崇鬧場還被現場直播出去的事實了。你現在能做的，就是遵醫囑，按時吃藥，多休息多睡覺。這就算是您老行行好幫我們最大的忙了。」
江子木嘴角一抖，哼哼唧唧一笑，再次覺得肖立早這貨，儘管長了一張讓人忒不放心的臉，但特別值得慶幸的是，這張臉上還有張讓人特別放心的嘴——單看臉能有多愛，跟他嘮嗑就能有多恨。
反過來說，長了這麼一張跟腦子壓根沒連著的嘴，也得虧託了這張帥臉的福，不然，第一位把他亂棍打死的人，怕不是都得封個民族英雄！
噯~還能腫麼辦呢？我江子木牌人形翻譯器，只能屁顛屁顛跟在後頭找補，華語譯華語咯。
「那個……顧姐，棗子話糙理不糙——只要您早日康復，我們就心安，就有主心骨，啥事也都能迎刃而解了。」
「可不是。顧媽你現在這個樣子，很容易讓我分神的。嘖嘖，我都想著，萬一之後我進組參加真人秀去了，你這邊有個三長兩……」
顧遂心：呵呵，「孝」出強大。老娘就是急性腸胃炎外加感冒，腫麼滴，您還盼著老娘在接下去的一個月努把力，爭取讓人推進ICU唄？
「顧……顧姐，棗子的意思是……現在天冷，說變天就變天的，感冒特別容易反反覆覆。再加上冬天不適宜運動，很多人的體質都會在這時候變得差一些。」
「您多保重自己，不用太擔心我們的。只要您好，我們就好。」
「嗯，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顧遂心舔舔發乾的嘴唇，虛弱的一抬手，「吧嗒」一聲，「砍」在肖大愛豆的腦袋上。
「哎喲！」
「打我幹嘛？」
肖立早捂著頭，卻是笑眉笑眼。接下來的話，差點兒沒把顧遂心氣到當場去世，西天自助，有去無回。
「不過，顧媽你這病，真是實打實的。」
「打起人來，力道都是大不如前。」
「嘿嘿，一點兒都不疼！」
顧遂心：早知道，真該讓子木一道天雷把你劈死在發布會現場！
江子木：你問team kill團滅哪家強，肖立早實乃無冕之王！就這倒霉玩意兒，我還怎麼指望跟他團隊合作，披荊斬棘，拿下真人秀大獎啊！！單說跟他同一屋檐下呆上三十天，老娘都覺得難頂！
「不過呢，神婆說得對。就因為剛才的那一道炸雷，我在回來的路上還專門上網查了查。」
「官方回復——今年我國多地在本月出現極端天氣，不少地方創二十年來氣溫新低，可還沒低上三五天，突然又熱成春天，讓人想光著膀子邁步在數九寒冬。」
「浪不了多久，氣溫又是斷崖式下跌。這一階段，醫院的床位都緊張起來了。」
「這不，前天襄城氣象台就發布了雷電預警，好巧不巧的，拖到今天，這雷終於打了，雨也終於下了。」
就是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肖大愛豆鼓著腮，學著青蛙一樣吐了口氣。
「萬幸有科學依據，再加上北邊太陽雨、南邊落冰雹，同行襯托，見多不怪了。不然，單拿出剛才發布會上神婆引雷的那個冥場面，嘖嘖，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江子木眼睛一眯，話音突然冷淡。
「想要人肉的吃瓜群眾，不管打不打雷，都不影響他們去查我的老底。」
「不過呢，諒他們削尖腦袋順著網線一路摸查，也沒辦法從網上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頂多，」江子木小貓眼如常，漆黑的眼珠滴溜溜亂轉，「頂多會發現，我從小到大，都順風順水，是個歐皇罷了。」
「這不也正好解釋了，您肖大愛豆能從百萬千萬的棗子林粉絲里挑中我出演真人秀的原因麼？」
肖立早眼帘微微一低，開腔就是槓精十級。
「真像你說的這麼穩妥，那今天景崇跟韓讓的出現，又怎麼解釋呢？」
江子木聳聳肩，眨眼功夫，倒是朝著屏幕里蹙眉的顧遂心笑了。
「韓讓的聰明，就在這兒了。」
「我估摸著，他是通過前幾次景崇吃癟的事兒，琢磨出了點兒什麼。但是呢，卻沒有什麼鐵證，無法坐實我的身份。」
「哼哼，景崇那爛人，可是張嘴閉嘴的『妖怪』呢。這都不算坐實，那你還想等自己開壇做法的時候被他們逮個正著啊？」
「你斯不斯灑？？！！」
江子木小臉一偏，對著肖立早一個白眼送上。
「如果韓讓對我改運師的身份有把握，就衝著景崇這前車之鑑，你說他還敢直接來鬧場嘛？」
「他出現，反而證明是半信半疑，摸不清我的底細呢。」
「如果只是試探，對他有什麼好處？」
顧遂心冷冷一哼，似笑非笑的。
「子木幫著韓讓打招聘GG的時候，不就已經說明原因了？」
正要再開口，卻止不住的狂咳了一通。肖立早見狀，又是遞水又是拍背，忙忙活活，臉上滿是肉眼可見的關切。
「子…子木啊，你…咳咳……」
江子木點點頭，不用顧遂心把話說完，已經開始接茬進行戰術講解。
「韓讓這種人，就是無利不起早。你看他賣景崇賣的那麼順手，就知道這次發布會鬧場，肯定跟他的老東家沒什麼關聯。」
「我盤算呢，他應該是暗中聯繫上了新老闆，一上來，就跟人家說棗子這頭可能在用一些玄學力量維持自己的巨星地位。」
「然後呢，他跟景崇出現在發布會，一鬧，借著所謂的瘋言瘋語，想給棗子貼上個『迷信』乃至『不正當競爭』的黑標籤。」
「如果我不是他推測的神婆小鬼呢，那就最好。」
「反正他們一鬧，謠言的落腳點、水軍的切入點，全都有了。」
「現在網路那麼發達，一傳十十傳百，圍觀群眾最多的就是以訛傳訛，輿論中心最慘的就是越描越黑。一百個人之中有一個人相信，那就是韓讓白賺的。」
「如果我就是他想的那樣，是個在暗中幫著棗子轉運的高人……」
「拉倒吧神婆，又往自己臉上貼金。」
江子木的講述被肖大愛豆的毒舌橫插了一槓子，身子一顫，緊跟著惡狠狠的舉起了攥緊的小拳頭。
「外面這雨，是不是還不夠大？這雷，是不是還不夠密集不夠響亮？」
肖立早：只活一天之後的突然乖巧。
「咳咳，剛才我說到哪兒了？」
江子木撓了撓已經八分乾的頭髮，眼珠再一轉，「哦對，如果他真能驗證我就是搞玄學的，那就更好了。」
「有什麼好，他嫌命長，不怕你的天雷？」
「雖然風險很高，但是，他至少向新東家證明他的消息非常可靠啊。即便得不到長久的信任，但終歸能得到新老闆的重視，以及，相對應的不菲報酬吧。」
「反正這韓讓跟你個神婆一樣，都是財迷精唄！」
「哎呦你這熊孩子！少說一句你能死嘛？」
沒等江子木接招，顧遂心已經開始發話了，手一抬，作勢又要敲在肖大愛豆的腦袋上。
「顧媽別打！！！」
「得，得。我閉麥了。您兩位聊哈。」
江子木嘴角向上，勾出一道小幅度弧線。
「哎，總而言之一句話，韓讓這個投名狀納的，可是真損。」
顧遂心一邊點頭，一邊順手拍拍肖立早的肩膀。
「還好子木你反應快，腦子夠靈光。以退為進，以實打虛，堂堂正正應下韓讓的猜測，不管後續水軍再怎麼引導輿論，相信的人終歸會少很多。更別提最後那個GG打的，字字扎心，太解恨了。」」
江子木擺擺手，小臉突然挪近了很多，衝著手機低低詢問道：「顧姐，您甭老誇我。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實誠，最大的缺點吧，就是不經夸。」
肖大愛豆嘴巴一動，自顧自的嘟嘟囔囔，卻沒敢讓其他人聽見。
「哼哼，你個神婆都算實誠的話，我都不知道這世上還有誰是精明人咯。」
江子木耳朵不經意跳了跳，壓根不把肖大愛豆放在心上。
「直播時候的那些話，也就是小打小鬧。真能有效果，自然最好，如果不行，我想顧姐您這邊肯定也有更為周全有效的後招。」
顧遂心摸了摸眉毛，若有所思。
「發布會還沒正式結束，我這邊就已經開始布置，讓團隊行動起來了。」
「雖然……」
「雖然現在還不是十拿九穩的確認，但是，範圍已經縮的非常小了。」
「估計在棗子新年特別舞台之前，就能揪出韓讓後頭那傢伙了。」
江子木一合計：好嘛，新年演唱會不就下禮拜嘛？不愧是華娛金牌經紀人，這工作效率，給跪了！
「那……還需要我這邊……」
有新做法對象？這外快老娘必須賺啊！
顧遂心清了清嗓子，「最終篩選剩下的幾個，都是些不太上檯面的小魚小蝦。只要最後確定了，子木你不用出馬，我這邊隨隨便便一個料捅出去，就能立刻斷送他的職業生涯。」
江子木：哎，都說新年新氣象，怎麼我想開個大單就這麼難哩？
顧遂心瞅瞅對面一臉失落的小貓咪，心裡自然有數，抿上一口水，跟著轉個話頭。
「對了，下周的新年特別舞台，子木你可一定要出現哦。」
「如果方便，我這邊派車子過去接你。」
「不用不用。」
「顧姐不用麻煩了。」
「我……我有三位好朋友，也搶到了票子，大家約好，四個人一起過去的。」
一直沒出聲的肖大愛豆，這時候終於坐不住了。
「神婆，你可不要又想著放我鴿子！」
「什麼叫『又』？？？我啥時候幹過這事兒？」
「上次亞巡，我不是三催四請，你才肯露臉的麼？」
「我雖然一開始沒露面，但我人也是一直在現場的好不啦？」
肖立早嘴一撅，忽然奶狗上身。
「這回的襄城場，我哥我嫂子還有小諾諾，都會來的。」
江子木：曉得啦曉得啦。給你面子不缺席就是了。
「那天……那天小諾諾還提起你呢，說好久沒見了。新年就只有手機拜年，想你想的不行呢。」
「不然……明後天的你過來，我們一起聚個餐？」
江子木的腦袋突然朝後一拉，離手機屏幕遠遠的。
「親，您老演唱會之前，不是都特別忙嘛？」
不是要健身，要特別注意飲食，還要保護嗓子不說話的嘛？
「這次……這次不是特別舞台嘛？」
「不會像亞巡世巡強度那麼大，也不是一首一首不停唱跳的啊。」
肖大愛豆一頓，下巴頦朝里收，小鹿眼反是挑著眼皮越睜越大。
「這次，會有很多特別環節……」
嚯~~~
江子木：勸退！
這話讓你說的，我都不知道該不該參加了。
「不用怕蛤~~~就……可能安靜聊天的時間會拉長，體力要求沒有正常演唱會那麼高。畢竟是新年了，想著回饋粉絲，所以設立一些互動小遊戲什麼的。」
「總之呢，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像朋友一樣，玩玩鬧鬧，慶祝新年。」
「哦。」
江子木抿抿嘴，「挺好噠，放心我一定去，如果有需要，也一定上台配合。」
肖立早：難以置信！
「噯？這回怎麼這麼好說話？」
「你傻呀！」
「我們現在是拍檔，已經在粉豆真人秀發布會正式露過臉了好不好！」
「現在多一點互動，只要不是太離譜，大概率能提升咱們組的路人緣，在正式比賽前拉一波好感。」
「別忘了，我們的終極目標，可是真人秀比賽大獎！！！」
江子木：小錢錢+大房房。除了這些，還有啥能讓老娘拋頭露面拼死拼活？
「那……跟小諾諾聚餐……」
江子木小手一揮，「等新年舞台結束，我請大家吃飯。」
「喲~~~鐵公雞也開始拔毛了？」
江子木眼一瞪：「一來呢，算是給你新年舞台慶功；二來呢，就當為咱倆真人秀比賽奪冠加油打氣助威！」
話音一落，江子木小心翼翼瞥了眼把腦袋靠在沙發背上似乎已經睡著的顧遂心，壓低了聲音，開始對國際豆進行慘無人道的恐嚇。
「你要是敢在真人秀的各項分組比賽里掉鏈子，那我請的這一餐，就當提前給你送行了！」
肖立早完美接收對面發過來的危險信號，肩膀一抖，突然經不住打了個嗝。
「額！」
「那……那……你準備請啥？」
這小財迷，不至於讓我們一人一桶泡麵配辣條吧？
「請啥？」江子木嘴一撅，突然把臉湊到頸窩，自己聞了聞自己。
嘖嘖，怎麼洗了刷了那麼多回，總覺得身上還是一股子狗血的腥氣？
「我呀……請你們吃……」
「毛——血——旺！」
好傢夥，這惡狠狠還帶拖腔的咬字，把夢中的顧遂心都逗樂了。
誰能想到，生病之後，白天夜裡都不能好睡的顧遂心，居然在這一對活寶你來我往沒個消停的拌嘴BGM下，安安穩穩的睡過去了呢？
這感覺，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