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民眾的貸款,宰子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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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2章 民眾的貸款,宰子還了

  鄉老胥吏們被嚇破了膽,一個個伏在地上高呼。

  「主君,我願納金贖罪。」

  「我願捐出田畝,獻予主君。」

  「我家中還有些存糧,也願意捐出,以供主君調配使用。」

  申棖聞言,勃然大怒道:「你們將主君當成什麼人了?他怎麼會接受你們的賄賂?!」

  宰予亦是點頭附和:「我來菟裘,為的是保境安民,可不是為了欺男霸女、與民爭利的啊!」

  鄉老胥吏們抬起頭,眼巴巴的望著他。

  「那主君想要怎麼辦?」

  宰予喊道:「子有。」

  冉求出列:「在。」

  「將你的計算,說與他們聽。」

  冉求捧著一份厚厚的帳目,照著上面的文字念道。

  「主君來菟裘前,命我們計算過菟裘一年之內能夠開墾出的田畝數量。

  參照季氏封地費邑計算,費邑乃六千戶之大邑,上年開墾的新田不過萬畝。

  所以菟裘今年最多新增五百畝田地……」

  聽到這裡,立刻有人顫顫巍巍的出聲道:「可我們菟裘,實際上並不止三百戶啊……」

  宰予合眼點頭:「那就是說,你們瞞報了人口戶數,是嗎?既然瞞報了……子周!」

  申棖出列:「在!」

  宰予擺了擺手:「給他體面。」

  申棖聞言,立刻拿起麻繩套在了說話那人的脖子上。

  隨後像是抓小雞子一般,將那人夾在咯吱窩裡,大步向外走去。

  「沒有!沒有!我們沒有瞞報,主君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啊!」

  此話一出,申棖把手一松,將他扔在了地上。

  末了,還衝他啐了口痰。

  「不知廉恥東西!」

  那人也不敢和申棖爭辯,只能連滾帶爬跑回堂內跪下。

  宰予見了,只是吩咐道:「子有,接著念。」

  冉求道:「菟裘一年開墾五百畝,要想開墾出三萬畝新田,要花費六十年。

  也就是說,最早開墾新田欠了六十年的田稅沒有繳納,最近開墾的新田也欠了一年沒有繳納。

  一百畝的田地,考慮蟲害情況和折損,每年大約需要繳納七石五斗的田稅。

  按照這個稅率推算,菟裘欠繳田稅共計六萬八千六百二十五石!」

  六萬八千六百二十五石!

  這個數字一出,在場所有人都為之變色。

  申棖、冉求等人氣的滿臉通紅。

  他們實在沒想到,這幫地方豪族居然膽大妄為到這種程度,國家就是這樣一點點被他們蛀空的!

  豪族們則是嚇得。

  他們也沒想到自己欠了這麼多稅,六萬多石,這要是秋後算帳,他們一個二個全都得傾家蕩產!

  至於宰予,雖然面上不顯波瀾,但他心中也是一驚。

  六萬八千六百二十五石,兩千噸糧食,足夠三千多人保質保量的吃上一年了。

  嘖!這幫蟲豸!

  給他們叛個死刑立即執行都算輕了。

  就算叛個死刑反覆執行,我看也不為過。

  宰予掃視全場,開口問道:「這還只是田稅,我還沒同列位算軍賦呢。諸位有何想法呀?」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鄉老胥吏們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宰予的目光落到他們的身上。

  宰予看他們不說話,於是乾脆道:「兩萬多石的糧食,我怕你們一時之間也湊不出來。

  但你們如今畢竟也算是我的家臣了,雖然犯了錯,但只要願意改過,我還是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的。」

  這幫人本以為必死無疑,如今聽到有活著的希望,趕忙抬起腦袋,強行從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追問。

  「主君不管有什麼要求,我們一定盡力滿足。」

  宰予道:「我聽說每到雨季,菟裘附近的淄水便會淹沒田地,有時遇到蟲害,一年的收成也要折去大半。


  遇到荒年災年,菟裘的貧民們經常要借貸度日,有的因為交不上田稅,只能將田地質押出去。

  而在座諸位都是蒙受王化仁義之士,自然不能坐視鄉鄰陷於水火之中。

  於是便將家中的錢、糧借給貧民,使他們得以吃上一口飽飯,又或是按時完成田稅的繳納。

  遇到實在無力負擔田稅的,便用『高價』購入他們手中的田地,是有這麼一回事吧?」

  宰予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們哪裡還不知道宰予的意思。

  他們立刻表示道:「主君如此關懷民眾,請允許我們把借貸的憑證捐獻於堂下。」

  宰予滿意點頭道。

  「我怎麼能讓你們吃虧呢?民眾向你們借出的糧食,就從你們欠繳的田稅裡面出。如果還完了民眾的欠債,還有富裕的田稅……」

  他們連聲應道:「我們自當將剩下的糧食充入本邑的倉廩。」

  「如果田稅不足以償還民眾的欠貸……」

  他們又齊聲道:「我們不是還欠了不少軍賦嗎?就用那個部分來補足!」

  宰予看他們如此上道,不由驚喜道:「你們進步的很快啊!」

  眾人俯身拜道:「有了主君的督促與教導,我們怎麼敢進步的不快呢?」

  說完這段話,白鬍子老頭桑種還不放心,他又說道:「主君,我桑氏一族,感沐主君的恩德,願意獻出三千畝田地,恭祝您上任之喜。」

  宰予聽了,擺手道:「欸!老丈這是什麼話?」

  桑種堅持道:「主君如果不接受,我桑種今日就跪在這裡不走了。」

  「可不敢!」

  桑種還沒跪下呢,宰予便三部走兩步沖了上去,將他扶起。

  「老丈年過六十,哪裡有讓您跪一天的道理呢?三千畝田地我收下了,您快快請起。」

  桑種望著一臉真誠的宰予,憋了半天,才嗓音打顫的蹦出了一句話。

  「謝過主君了。」

  有了桑種帶頭,其餘人等哪裡還敢不捐?

  楊氏、俞氏也同樣捐出三千畝,其他各家又湊出三千畝,再加上菟裘原本擁有的四千畝公田。

  就這麼一會兒說話的工夫,掌握在宰予手中的土地數量就達到了一萬六千畝。

  子貢站在一旁看的心中五味雜陳,他在曲阜苦心經營多年,才不過攢下了一丘的土地(14400畝)。

  而宰予談笑間,得到的田地就超過了他多年努力。

  子貢心中不由嘆道:「我還以為我低買高賣就已經是暴利了。現在看來,當大夫何止是暴利,這簡直就是明搶啊!

  搶了也就算了,菟裘的民眾知道了子我幫他們還貸之後,還得念著子我的情誼。

  這難道就是《管子》里說的:既推行了禮儀教化,又滿足了國家的需要嗎?」

  原來那個作者在我心裡留下了一滴眼淚,我完全可以感受到當時他沒有票時,是多麼的傷心。

  ——節選自《宰予日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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