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中藥達人(粉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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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消息就不用說了,一定是醒酒藥的藥劑改良成功了,」既然曾學柔來了電話,那就已經說明了。不過既然藥劑改良成功了,又還會有什麼問題?

  「我拿到藥片後,為了方便對比,根據你之前給我媽配置的葛根和薄荷的劑量,煎制了一份藥。你也知道,年底年初的,我媽應酬多,讓她來鑑定是最可靠的,她服用了後,說改良後的醒酒藥效果不如煎服的藥的效果好。」這一個缺點,在送來的那張附在了三九感冒靈的盒子裡的紙條上,「專家」也已經二娃說明了,說是改良成藥片後藥效會比預期的差一半。

  就算是這樣的結果,也已經比曾學柔想像的要很多了,畢竟在她最初的設想里,那個論壇高手就算是配好了藥劑,也很可能會所要一份高額的報酬或者是專利之類的分紅。

  可是對方不知是因為疏忽還是實在太忙,沒有行到,並沒有要奚麗娟轉達那樣的要求。

  「哦,我還以為是其他什麼事呢,如果是藥效的話,問題不大,我們可以尋找年份更久的藥材來替代。上次曾姥姥買回來的葛根和薄荷葉都是很普通的藥材,一年生的藥效挺普通的,我們最低要求找到三年生的葛根片和新鮮的薄荷,就可以了。」小鮮鬆了口氣,其實用高年份的草藥來補償藥效對她來說很正常,可在曾學柔聽來,就很不可思議了。

  那天曾姥姥買回來的用牛皮紙包好的切片葛根和薄荷葉,哪能看出年份啊,難不成草藥也跟一般的樹木那樣有年輪的不成?

  「你放心,你去和曾姥姥打聽下,BJ的草藥批發市場在哪裡,我們明天早上就起那裡看看,準保能挑出合適的草藥來,」小鮮再閒聊了下她今天的比賽情形,末了,她又問了聲,「學柔,你說四年時間,會讓一個人產生多大的變化?」

  「四年,」曾學柔眼神一黯,四年前,也就是她父親剛過世沒多久的時候,她從天堂跌落到了地獄,從活潑開朗的自己變成了個陰翳深沉的人,要不是碰到了小鮮,可能她還會一直沉淪下去,「很大,大到讓你完全認不出來。」

  克耐杯的比賽是隔天進行的,正月的第二天,小鮮背上卓楓從箱子裡找出來的一個斜挎包,那是卓楓前不久剛買來的,由於小鮮不在家,就一直壓在了箱底。

  「姑,姑丈,學柔來接我了,」小鮮聽到了樓下的按喇叭的聲音。

  卓楓應了聲,手裡還拿著那本中看不中用的園藝譜,豐興抬起頭問了句:「去哪呢?要姑丈送你去嗎?」

  「不了,學柔有車,」小鮮跟只離籠雀鳥似的,一溜煙下了樓。

  「哦,現在的孩子還真幸福,那么小就有車開了,想當年我辛苦工作了好幾年,才買了第一輛小奧拓,還是分期...等一等,阿楓,小鮮的朋友幾歲?怎麼開車了?」豐興嚇了一跳。

  「哪能由孩子開啊,人家家裡有錢,一定是雇了司機的,就愛瞎操心,還老說自己是山東大爺們呢!」卓楓嗔道,「真有空,就陪我去把那盆水仙送過去參加冬季花卉展。」

  BJ有花鳥市場有水果批發市場也有書市,就是成規模的草藥市場就鮮少耳聞了。

  曾姥姥還是和一名相熟的老中醫打聽,才打聽到位於鄰區的中草藥批發市場,那裡的草藥鋪子有規模大的,也有規模小的,大到一天進出上萬斤各地草藥,小到一個普通的老山農挎著籃剛從山上刨出來的白茅根也算是個鋪子了。

  「聽姥姥的那位朋友說,大型的中草藥市場在河北保定,有一家叫做安國中藥批發市場,中草藥的半壁江山都在那了。不過我們這樣小打小鬧剛開始沒多久的小藥廠,只用找家大一點的草藥批發門市店,就可以了。」

  曾學柔才說著,人已經到了BJ的草藥市場了。剛開年,南北來的車輛著實不少,曾學柔只得把車停在了隔壁的一個小區。

  可能是剛過完年的緣故,BJ各家中藥店和一些小商販店裡的庫存都已經用空了,雖說才一早,整條中藥批發街就已經滿是人了。

  在藥材街上看了一圈,小鮮和曾學柔都是打開了眼界,從尋常人都能叫出名來的胖大海,枸杞,黨參,再到一般人根本難以想像的藥材,這裡統統都有。

  可不是嘛,藥不該是切成片,長了葉曬乾曬黃的模樣嘛,曾學柔指得是一袋大小不同,切塊了的大理石。她們家的客廳就鋪了大理石地面,紋路和袋子裡裝得雖說有那麼點差別,可一眼還是能認出來的。

  小鮮徒手撿起了塊,用手指叩了叩,確定是石頭沒錯。

  「當然是藥了,活血通絡,還能止血的。看你是個城裡娃,一定不知道,就是母雞鬧了肚子糟,都吃幾塊石頭通暢呢,」賣藥的藥農(或者該說是採石工)裹著厚棉襖,戴著個東北雷鋒帽,瓮聲回答著。他也就稍稍回了句,說完後就和旁邊問價的老主顧砍起了價來。


  這條街上的都是些成了精的商家,只消一眼就猜小鮮她們不是正經來買藥的,買藥這行當雖說比不上看古董啥的要眼力和閱歷,可也是有名堂的。

  先別說小鮮和曾學柔的年齡,左看右看也還是個半大的娃,身旁也沒啥老資歷的藥劑師或者是老中醫陪著,一看就是來湊熱鬧的。前陣子有幾個名牌大學的學生,就喜歡成天在街上來來去去,說做啥社會調查,光只會讓人浪費唾沫星子。

  開了年,做筆開門紅的好生意,可就預示著一年都會財源廣進,街上的大小鋪子都是那樣的想法,搭理小鮮她們的人就更少了。

  曾學柔倒還沉得住氣,也怪不得別人小瞧她們,連大理石還是味藥的事都不知道。小鮮倒沒覺得受了冷雨,聞著滿街的沙塵味和藥草的味道興致勃勃著。

  對於街上的藥材,她大概能看個五成五,只不過嘴上也沒說破。至於剩下來的五成,其中有年份原因的,也有些本身就不是植物類,就好比剛才那塊花紋美觀的大理石,還有一些龜殼。

  「我們先在一旁聽著,聽出些了門道後,再問醒酒藥的事。」好在街上鬧鬧哄哄的,沒人搭理也有沒人搭理的好處,曾學柔拉著小鮮找了家看著門面最大,藥材也最齊的批發門市。裝模作樣地低著頭,或摸摸切好的白芷,或問問夏枯草,看著像是在挑選藥物。

  被小鮮和曾學柔無意中挑選中的草藥店,在整條街上開了二十多年,也的確是家老店。店號雖老,卻有個和中草藥完全不搭邊的店名,叫做「梅子飯糰」。

  和其他胡亂將草藥堆放在旁的批發店不同。

  這家叫做「梅子飯糰」的店鋪里草藥分類擺放的很整齊。有按著產地,也有按著要用療效的,再有按著年份質量的。

  店裡的人也比其他批發店裡多得多,每個學徒好藥師都忙著,其中又以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最是受歡迎,身旁圍了里三外三好幾圈人,全都七嘴八舌爭著詢問著。

  「黃藥師,去年說好的上等天麻,到貨了沒?」

  「黃藥師,我媳婦這幾天四肢無力,食欲不振,說要摸帖中藥喝喝,你給看看要喝啥補藥?」

  曾學柔聽著直咂舌,這些人問得五花八門,進貨的是一類人,走特殊渠道買珍貴藥草的是一類人,來看病抓藥的又是一類人。

  這家店到底是不是搞批發的,還有那個「假東邪」黃藥師又是啥來頭?

  「別急別急,老劉啊,天麻是有了,就是個頭小了點。不過你們店反正是要切了片,配藥給客人吃的,品相差了點也沒事。我回頭每袋少算你五百塊」,那老人話音才落,剛最早問話的人就跟得了寶似的,跟著學徒去倉庫里領貨去了。

  「野山參是沒了,山參長得偏僻,又要老資歷的采參人才能找得到位置。年底年初的,東北那邊的參農都要過年,哪個還有心思去了地勢險阻的地方采參。不過也不用愁,我店裡還有株前幾年留下來的半株百年老參。當時市裡的一個局長只剩了半口氣,切了一半拿去用救回了條命。這不還剩一半,包回去個你們老闆,每天含一片,保證他從年初精神到年底。」又是一個人被打發了,樂呵著去藥櫃那邊買那根壓櫃底的所謂老參去了。

  「你們家的媳婦,就不用吃藥了。她四肢無力,食欲不振還不是因為大年三十開始,連打了三天通宵麻將,又是個背手氣的,輸了錢。她今年是本命年,想讓她回了氣力,買中藥還不如去買個紅火的本命年穿著,贏了錢,就來氣力了,」老人一說完,在旁的人都哄堂大笑了起來。

  小鮮和曾學柔也跟著笑了起來。這個叫做黃藥師的老農還真有幾分名堂,次貨、賣不掉的、胡亂看病的全都被他三言兩語著就打發了。

  圍在他身旁的人群一個個跟著散了,黃藥師也說得口乾舌燥,借著個空隙,喝了幾口水。喝完水才發現店裡還站著兩個買藥買了大半天的小女娃。

  「呵呵,小女娃,你們也來買藥?還是來學著別人家買花茶的?」黃藥師所在的店和街上的一些店鋪不同,這間店面批發做,零售也做,所以平常也有經常接觸到一些來趕時髦喝花茶的年輕人。

  曾學柔剛想開腔,就覺得手裡被重重地捏了幾下,再看看小鮮,見她使了個眼色,就跟著不吭聲了。

  「我們是來買花茶的,就是不知道該喝些什麼?」小鮮手裡還捏著幾朵結著花苞的桃花。

  「兩個人都要買是嗎?不急,花茶也不是亂喝的。讓我好好看看,」黃藥師端詳著小鮮和曾學柔,再讓她們吐出舌頭,翻出了眼瞼看了看。

  「你們身旁的幾味茶都不適合,你們兩人要買的茶也不同。」黃藥師先和曾學柔說道:「你眼底泛著烏青,經常莫名胸悶氣短,偶爾早上起床還會噁心乾嘔?」


  曾學柔一聽,連忙點了點頭,尤其是這一陣子,這種感覺很明顯。

  學著心情開朗,說得容易,做起來卻是千難萬難。

  「至於你,小姑娘血氣旺盛,運動時做足了,只是舌苔黃膩,看著應該是過年時吃太足了,我給你配點山楂和紅棗,煎著喝喝,不消幾天就成了。」黃藥師說的也是,小鮮年關里大魚大肉吃多了,還真是經常感到胃脹。

  這個老藥師不僅醫術高超,品行也很好,也沒有因為兩人的年齡,而輕易忽視糊弄她們,反倒幫她們實實在在問起了診來。

  曾學柔也明白了小鮮剛才的意思,就是想看清黃藥師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現在人也看清了,就該問正經事了。

  「黃藥師?」這個名字還是讓曾學柔有些不自在,那會兒電視台正熱播著香港TVB的射鵰英雄傳,裡面的黃藥師可是個正邪不分的邪派人物,「其實我們倆不是來買花草茶的,我們是來買藥材的,尤其是要好的藥材,小鮮你說是吧?」

  中藥方面的東西,曾學柔還是全盤交給了小鮮,雖然她也以為和黃藥師那樣年資深厚的老中藥師相比,小鮮只能算是淺薄了的,可小鮮說出藥材的年份的情景,曾學柔也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我們需要大量未加工的葛根,而且全部是要求三年以上的老葛根,」小鮮提出要求是,特意強調了三年份,照著她的計算,年份太久了的,太過稀缺,白白浪費了錢。年份小了的,又會影響效果,說來說去,就還是三年份最好,不過前提是必須該藥店裡,有符合條件的藥。

  黃藥師聽完之後,再深深地看了小鮮和曾雪柔一眼,暗自沉吟著,似乎還有些難言之隱。作為全BJ最老字號的藥草門市店,就算是本店沒有,他也可以和其他同行周轉一些過來。

  這兩小姑娘進店也已經好陣時間了,看著神情也不是開玩笑的,應該是有心要買。可問題也跟著出來了,她們要買的是葛根?葛根並不是一味高價的中藥,不是高價的中藥,尋常藥店就不會太講究年份。如果換做了人參之類的高價藥,那看走眼的機率反倒小很多。

  就連黃藥師本人,都不一定能看出個準頭來。三年份的葛根,還要不高不低,價錢也要適中。

  「我們店裡是還有一批葛根的庫存,不過年份就說不全了,不如我先帶你們進去看看,價高價低的都看看,看中了再說,」黃藥師買藥講究個公平買賣,可他也是個商人,是商人就要有利潤。所以他才會提出讓小鮮自己進倉庫看的要求。

  「好,」小鮮毫不含糊,立刻答應了下來。

  剛要出門,門市店裡進來了一個二十上下,穿著一身皮草的女人:「人呢?我這裡有株百年老山參,快出來個人替我估個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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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東俄洛紫菀」和「天鶴然心」的粉票子,30號了,偶居然還能討到票,嘴巴笑抽筋了~今天準備偷懶三更的,被票子砸得不好意思了,那四更吧,算做加更了,頂鍋蓋蛙跳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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