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殯儀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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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集團要動時家和陸家的蛋糕了。

  醫療健康產業是時家的,高端美容養生產業是陸家的,在雁城豪門圈裡,幾乎形成了一個默契,各家分做一塊,從來不會有人去打破這默契。

  時光的傳統核心產業是大宗物資交易,國際遠洋物流,房地產,出了郁辭這個天才後,近年宣布進軍網際網路和高科技產業,利用郁辭發明的專利,短短几年就聲名鵲起,在這兩大領域做得風生水起。

  時光有自己的醫院,但沒有投入太多精力在這個產業上,美容養生更是看不上的,如今竟如此高調宣布,擺明了要與這兩家爭了。

  不知情的人想的是時光要搶生意,身在局中的人知道,這是信號。

  時家是郁歸文妻子時巧的娘家,陸家是郁辭拿到的那份名單里為郁歸文搖旗吶喊的,在當年杜華一案中,趁機撿漏,撈了不少好處。

  多年前他們的利益就捆綁在一起。

  「他這麼快就動了,你和阿行是不是露出馬腳了?」

  時光集團頂樓天台上,郁歸文板著臉,沉聲問郁明。

  「沒有,那個公司的事務我和阿行都沒有插手和現身過,他再厲害也查不到那裡。」

  「蠢,他不需要看你們坐在哪,他看的是資金流向。」

  郁明臉色變了變。

  「有沒有查出那小孩的下落?」

  「沒有。她搬家後很警覺,我們跟蹤了幾次,總是半路被她甩了。」

  「多安排點人手,鎖定城東和中心區的高端幼兒園,一家一家的給我去蹲。」

  「爸,為什麼是這兩個區?」

  郁歸文道,「你覺得她會選離單位很遠的地方?」

  「你奶奶想撮合他和盧家聯姻,要是成了,他會多個幫手,想辦法攪黃了。」

  「爸,郁辭喜歡的是明城那女人,他那樣孤傲的性格,不喜歡的女人,奶奶是沒辦法塞給他的,盧蕪雙會不會是他故意不推的?」

  「不管他是什麼想法,我要確保萬無一失,兩邊都盯著。」

  ……

  紀老爺子走了。

  郁辭知道這個消息是在深夜。

  紀悠染打電話給他,聲音很空洞。

  「阿辭,我爺爺不要我了,他走了。」

  「他很痛苦,離開未嘗不是解脫,你節哀。」

  「五歲那年,我和你一起被綁架,爺爺為了救我們,開車撞他們,傷了脾臟,他後來吃了很多藥,胃就那樣吃壞了,不然也不會得胃癌。」

  郁辭沉默地聽著。

  「阿辭,我從小就是爺爺帶大的,我爸我媽忙家裡的生意,我爺爺也忙,可他比他倆有耐性,上班都帶著我。」

  紀悠染在電話那邊笑起來,那笑聲里充滿了絕望。

  「我厭惡透了這個世界,爺爺走了,你也走了,紀公館這麼大的房子,空蕩蕩的,我好想回M國,在那裡我還有很多回憶,在雁城,我什麼都沒有了。」

  郁辭出聲安慰道:「悠染,紀爺爺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紀悠染打斷他,「阿辭,你不會懂我的,你早就放棄懂我了。」

  輕輕的嘆息聲傳來,話筒里傳來一陣靜默。

  郁辭放下手機,怔怔地坐在床頭,一動不動,眼尾划過一絲紅痕。

  那些恩情,他都記得。

  片刻後,他起身出了臥室,從酒架上取下一瓶紅酒,倒了一杯,端著高腳杯走到窗前,看著東邊別墅的方向。

  天快亮了……天也要變了。

  天氣預報說,冬季寒流席捲南下,雁城今年的春節會非常冷。

  ……

  霧山殯儀館,紀老爺子一張大大的遺像掛在正中,相片上的他眼神溫和,帶著淡淡的笑意,面容慈祥。

  紀家一家身著黑衣跪坐在靈床旁,致謝前來弔唁的人。

  紀悠染一身黑色衣裙,臉色蒼白,耳後扎著一朵白色的絹花。

  她沒有哭,臉色木然地盯著面前的地板,仿佛要把地板看出一個洞來。

  雁城豪門圈裡的人都來了,參加追悼會的人很多。


  紀家是大家族,大兒子是雁城市市長,二兒子是長紀生物的董事長,女兒是有名的教授,紀老爺子德高望重,生前口碑也極好。

  大家一一衝領靈床拜了三拜,走過去,拿著支白菊花放在紀老爺子的遺體上,走到紀家人面前說一句「節哀順變」。

  郁榮生走在最前面,後面跟著郁歸文、郁歸儒、郁歸航,郁辭和郁承跟在最後,分別對著遺體鞠了三躬,拿著小白菊放到紀老爺子的遺體上。

  郁榮生走到紀凜三兄妹面前,低聲說了句「節哀順變」,後面跟著的郁歸文一行也都一一致哀。

  紀凜微微頷首答謝,紀恆鷹樣的目光直直逼視向他,郁歸儒心虛躲閃著他的目光,低頭看見紀恆身邊垂頭跪著的舒湄,目光燙了一下,連忙轉到別處。

  紀悠染則像一尊沒有靈魂的木頭樁子,眼睛沒離開過地板,好像根本不知道有人跟她說話。

  紀嘉木仇視的眼神不時掃過郁家人,然後對上郁行譏誚的目光。

  氣氛壓抑得讓人心慌。

  郁辭神色淡漠,臉上沒什麼表情。

  韓博年和他父親,唐漠和父親、弟弟,陸執和爺爺、父親,林子軒兄弟和父親、爺爺也都來了。

  紀老爺子對他們這些昔日的髮小,玩伴都很親切。

  紀凜致了答謝詞後,工作人員過來推靈車,紀悠染突然追了上去,追了幾步她突然手捂著胸口倒了下去,臉上呈現痛苦之色,她一隻手努力向前伸。

  「爺爺……」她撕心裂肺地喊起來。

  紀嘉木眼疾手快地將她抱進懷裡,「小染,小染,你振作點,是不是心臟不舒服?哥哥送你去醫院。」

  「不去,別把爺爺火化了好不好?」

  紀嘉木攬緊她,「小染,爺爺要去另外一個美好世界。」

  紀悠染低低地啜泣,雙眼看向神情肅穆的郁辭,雙手在身側握緊。

  紀老爺子的陵墓就在霧山殯儀館後面,送行的人很多,幾乎從陵園門口排到陵墓。

  夜色將暮。

  郁辭沖墓碑鞠了三躬,看著墓碑上老人慈祥的面孔,目光落在跪在墓碑旁的紀家人身上。

  恨會把他們帶到哪裡?

  ……

  許靜安忙得腳打後腦勺。

  宋清秋被帶走已經兩天了,劇團其他青衣沒有能頂上的,許靜安和唐佳都忙得團團轉,一人恨不得有兩個分身。

  下午的戲剛下,卸妝,吃幾口飯,馬上又要上妝,上晚上的戲,許靜安累得一有時間就歪靠在貴妃椅上,補充血條。

  雲蔓擔心她這樣唱會壞嗓子,讓王姨每天早上都準備石斛桔梗百合湯帶到團里,黎羽每天還在宿舍里煲一壺清肺潤喉花果茶送過去。

  戲唱得多了,嗓子自然受累,如果她和唐佳身體再出點問題,年底排的這麼多戲就涼了,對整個劇團都是災難性的。

  曹團和傅團心焦上火,問了幾次上面,都說宋清秋還在調查,能不能出來都不好說。

  晚上,許靜安拖著疲倦的身子,和雲蔓手挽著手從劇團里出來,等在門口的吳成不遠不近地跟了上去。

  剛走到地下車庫,一輛黑色越野車突然「咻」地開過來,停在他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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