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驟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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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總旗,我可否過去驗下頭顱。」

  對自己有偏見的人,陳鳶從不會和他們呈口舌之快,在他們認定一個事實的情況下,自己自己只能拿出證據證明自己。

  誰也沒想到在事實面前,陳鳶還如此負隅頑抗。

  「你要做什麼,你還要對我表哥的屍體做什麼?」

  這兩日在錦衣衛的審問下,壓根兒沒好好休息過的魯妙語聞言便神經質的對著陳鳶嚷嚷起來。

  陳鳶誰也不回應,只是平靜地望著李政。

  李政沉默了一會兒,抬手一揚,「請。」

  「我不許,我不許你再碰表哥,你這個……」

  在魯妙語胡攪蠻纏的上前推搡陳鳶時,李政下令道,「送魯小姐回屋休息。」

  「是!」

  錦衣衛領命剛挪動腳丫子,瘋婆子似得魯妙語立刻就收了手,擋著臉,畏縮的往外挪著腳步,「我……我回去,我立刻回去,你們別碰我,我很乖的。」

  這幅模樣,哪裡還有之前囂張任性的影子。

  也不知在錦衣衛手裡,吃了多少苦頭。

  陳鳶沒有對魯妙語施與更多關注,戴上手套,上前捧起了被動物啃咬破壞了部分區域,但依舊能看出是嚴秉均臉的腦袋。

  廖仵作見她要把腦袋往脖頸切口處放,暗笑她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方法,「你沒來之前,我已經對比了頸部的切口,完全對得上。」

  陳鳶沒有因為他的話,就放棄對比。

  頭顱頸部切面和無頭屍頸部切面,當真對的上。

  說不上嚴絲合縫,但的確做到了切面斜度一樣。

  「對的上吧,我就說了,這無頭屍就是嚴大人的屍身。」

  陳鳶搖搖頭,「頭顱的確是嚴秉均的頭顱,但這具無頭屍千真萬確不屬於嚴秉均。」

  廖仵作怒極反笑,「陳仵作,事實勝於雄辯,你別想再用你那套沒人聽過的理論欺騙我們。」

  「這切面做得很像,但假的就是假的,外在做得再像,它們也不屬於同一個人。」

  古人對肌肉的了解,不如後世之人。

  作假之人以為只要把切面做得像,就能瞞天過海。

  殊不知,陳鳶不僅對每一塊骨頭瞭若指掌,對每一塊肌肉也如數家珍。

  「你的歪理一大堆,我說不過你。」

  廖仵作委屈的抱拳,「李總旗,把她抓去好好審審,不信她不老實交代為何要誤導我們。」

  陳鳶也沒覺得自己怎麼了廖仵作,對方竟然要錦衣衛審問她,多大仇呀?

  之前她就發現嚴大人偶爾會用手揉脖子,亦或者扭脖子,他應該有頸椎病。

  這點毛病,就能造成嚴大人的脖子並非健康人的形態,別人故意造假一個斜切面一樣的傷口,反而顯得刻意。

  當然,還沒剖開脖子查看頸椎,陳鳶也不能把話說得太滿。

  在屍體上作假,只能顧忌到一兩點,不可能顧忌得到全局。

  她指著嚴秉均死不瞑目的眼,「角膜混濁加重、瞳孔可見,表面有小褶皺,這說明嚴大人的死亡時間在9到12個時辰之間。」

  「下頜關節和頸項部開始出現屍僵是死後半個時辰到兩個半時辰之間,下頜的屍僵得到緩解是在12到24個時辰之間。」陳鳶掰了掰嚴秉均下頜。

  「屍僵還沒開始得到緩解,說明嚴秉均的死亡時間就是在9到12個時辰之間,他是昨日才被殺的。」

  「又是這些無人聽說過的言論。」廖仵作聽得一陣厭煩,偏偏她說得篤定無比。

  眼看著那些沒有親手驗過屍的大人們被她言之鑿鑿的說法哄得露出欽佩之色,廖仵作就氣不打一處來,「陳仵作,若當真如你推測,嚴大人是昨日才被殺,那暴露他還活著的那個人,不就是你麼?」

  屋內響起一陣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方才覺得陳鳶說的有道理的官吏,紛紛垂下了頭,生怕被人瞧出自己方才的眼神,被人打成陳鳶的同黨。

  對方非要陷她於不義,陳鳶為了自保,也不再對廖仵作客氣,「廖仵作,你是在責備錦衣衛這兩日對我們看守不利,導致我的驗屍結果泄漏出去了麼?」

  「你!」


  廖仵作回過神,嚇得眼皮直跳。

  他著實沒想到,陳鳶敢把球往錦衣衛身上踢。

  但不得不承認,她這一招,的確化險為夷。

  仵作驗屍、實事求是唱報本就是職責所在,若強行說她有錯,那讓這個情報泄露出去的錦衣衛責任就更大了!

  方才大家還敢抽氣,此刻屋子裡驚得一根針掉落都能聽到聲兒。

  李政盯著陳鳶,眼神不定,也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率先打破讓人窒息的靜謐氣氛的,反而是被許多人盯著的陳鳶。

  「李總旗,兇手故意把嚴大人頭顱做成與這具無頭屍能對得上的樣子,反而說明兇手根本不知道我的驗屍結果。」

  這話聽起來像極了在推脫責任。

  但她不止是在給自己推脫責任,還是在幫錦衣衛洗刷責任,廖仵作再多牢騷,也不敢此刻發。

  潑錦衣衛髒水的是她,幫錦衣衛證明清白的也是她,真是個心機深重的女人!

  李政哦了一聲,「陳仵作為何這麼說?」

  陳鳶解釋道,「如果兇手知道我們已經發現嚴大人沒死,就沒必要辛辛苦苦按照切掉的那顆頭顱來仿造嚴大人這顆頭的切口了。」

  「你的意思是,兇手就是想讓我們誤以為嚴大人死於三日前。」李政又問道,「嚴大人死於三日前,還是昨日,對於兇手來說,有什麼意義呢?」

  其他大人都不敢開口,明顯不想沾染此事。

  陳鳶老實回答,「我知道的情報太少了,沒辦法回答李總旗的問題。」

  李政神情不變,「那你想知道什麼?」

  陳鳶,「客房可有機關,或者密道?」

  「沒有。」

  「嚴秉均可會功夫?」

  「不會。」

  「嚴秉均住進客房之前,可有錦衣衛檢查房間?」

  「錦衣衛有檢查,沒有人躲藏在屋中。」

  「嚴秉均吃晚飯後,出門散步,可有錦衣衛守著房間?嚴大人回屋後,錦衣衛可有二次檢查房間?」

  「有守衛,有二次檢查。」

  陳鳶點了點頭,「兇手或許可以潛伏進屋躲藏多時再找時機動手,但嚴秉均不可能突然從房間裡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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