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明與暗
腐朽的氣息……
無聲的昏暗……
安希從渾噩中睜開眼睛，耳畔還若有若的殘留著心理醫生的循循勸導聲。
「放棄吧，安希。」
……
冰涼的地面，昏暗的燈光，安希從地上坐了起來，下意識看向深身旁，卻發現自己和那個『惡魔人格』只見隔了一道鐵欄杆。
一切似乎重新開始了。
喬山站在鐵欄杆前，目光平靜如水，深深凝望著安希。
轟隆隆——
沉悶的雷聲似乎更加的忿怒。
「誰？！！」
「誰！別過來！！！」
「噓！別喊……」
「你幹什麼！起開！你個老東西！你趴我身上幹什麼……」
如同上次一樣，左右兩間監禁室里傳來同樣的驚恐聲，緊接著律師馮睿、寵物醫生韓沐山、教師蕭乃恩、計程車司機四人紛紛走了出來。
……
安希看著站在鐵欄杆後面的喬山，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想像中的害怕情緒。
「不要放棄希望……」喬山嘴唇微動，無聲道。
安希愣了愣，站起身，好像沒有聽清喬山說什麼，正準備上前，這時外面楊猛沒有了喬山的阻攔，追打著蕭老頭朝大廳跑去。
安希頓時顧不得喬山，急忙追了過去！
「別打了！」
「楊猛！別打了！！！」
……
……
「你怎麼知道我是誰啊？」
「你們都是誰啊！」
「這是哪兒啊！」
「我怎麼會在這裡？！」
大廳中央，眾人慌亂無比，安希手足無措道：「別慌……你們都別慌好不好……」
然而眾人卻不聽從安希的話，依舊團團亂轉。
「好了好了……」曹醫生從二樓徐徐走了下來，神情淡然道：「安希，你控制不了他們的。」
曹醫生的出現，令眾人轉移了注意力。
……
皮鞋踩在鐵皮樓梯上的聲音冰冷而低沉，曹醫生來到樓梯中央，遙望走廊盡頭被關在監禁室里的喬山，隨後匠目光落在眼前的眾人身上。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們的主治醫生。」
曹醫生緩緩說道。
楊猛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矯正器，率先發問道：「主治醫生？我這脖套是不是你弄得？！」
曹醫生搖了搖頭，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不治療外傷，我只治療腦部。」
「你們可以好好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那些傷，都是真的嗎？」
看似對眾人說話，曹醫生卻一直看著安希。
安希低下頭，沉默。
……
眾人摘脖套的摘脖套，扭腰的扭腰，扔拐杖的扔拐杖，一時間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傷似乎並沒有存在過。
「我也是醫生，我不吃你這一套！」韓沐山有些驚慌道。
曹醫生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直至核心道：「韓醫生，你的女兒是不是在等你過生日？過幾歲的生日？」
韓沐山毫不猶豫道：「六歲！」
「她五歲的生日在哪過的？」曹醫生追問道：「她四歲的生日又是在哪兒過的？！」
韓沐山晃了晃身子，有些恍惚：「我……我女兒六歲！」
「有誰會只過六歲生日！」曹醫生說道。
這句話像是鋼針一般刺進了韓沐山的心中，頓時令他呆楞在原地！
……
準備開大的曹醫生又將目光轉向蕭乃恩，問道：「蕭老師，您是教歷史的，您教的是哪個班級？在哪個教室上課？除了加里波弟被判處死刑之外，您還上過什麼課？在教材的哪一章？」
「您醒來的時候就在課堂上，您有家嗎？您的家在哪兒？！」
一番連環追問，頓時將蕭老頭問蒙了！
「馬睿！作為一名律師，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最擅長打的是刑事案還是民事案？你的當事人都有哪些？是什麼職業？什麼身份？是男還是女啊？！」
「莉莉！你覺得所有的男人都想和你在一起，所以你拿自己的身體當做籌碼，來換取一份又一份的合同。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都和哪些人簽過合同，合同金額是多少？合同上的簽名又是誰？！甚至……你知道自己的全名嗎？！」
「楊猛！你永遠都在抱怨那條堵車的路，堵車的原因永遠都是車禍！可我想問你，有哪條路會在每天同一時間發生車禍？你又為什麼每天要走同一條路？你為什麼會永遠被堵在同一個地方？」
「李正！我承認你擁有記者的思維方式，你說的、做的一切都像是真的！但是我不得不遺憾的告訴你，從來就不存在什麼先驅視頻網！而你，也根本不是一個記者！！！」
在場的眾人被曹醫生問了個遍！
末了，曹醫生沉聲道：「你們看到的一切，感受到的一切，其實都是假的。」
「你們的工作，你們的生活，包括這個倉庫大廳，都是虛擬的。」
「你們永遠在同一個地方打轉！」
「為同樣的事情發生爭執，然後互相傷害！」
「我希望你們都能見其頭腦中的記憶碎片，認真的想一想，然後再回答我的問題……」
「你……是誰？」
……
「我是誰？」
「我是……」
「我是……安希？！」
「我是安希！」
「不！你們不是！！！」安希崩潰嘶吼道。
副人格的「意識覺醒」令安希感到恐慌，她下意識選擇逃避，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轉身朝著走廊裡面瘋狂跑去！
監禁室里還有一個人！
那個人會為自己證明！
他們是鮮活的人！他們不是我自己！
哪怕曹醫生已經告訴她喬山是惡魔人格，但是安希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她下意識認為喬山能幫助自己！
就好像……就好像奔向希望一樣！
……
然而短短的走廊，在安希跑進去之後，卻忽然間無限延長，安希感覺自己跑了許久，卻依舊沒有跑到盡頭。
喬山一身黑色休閒服，站在走廊盡頭的監禁室里。
曹醫生穿著白大褂，站在走廊的另一頭。
一面黑暗，一面光明。
兩者目光都看向走廊中間奔跑的安希，又似乎穿透了安希的身體，彼此對視著。
砰——
安希忽然摔倒了！
與此同時，走廊的磚牆瓦礫開始崩潰，化作塵埃……
……
青山精神疾病康復中心。
五樓，502，獨立病房。
穿著一身病號服的安希，拼命的向前奔跑，大腿狠狠碰到了病床邊沿，一頭栽倒再床上，頓時慘呼出聲，隨後下意識蜷縮身體，將頭深深埋進胳膊中。
大腿碰撞的疼痛，令她短暫的清醒了過來。
哪有什麼倉庫，哪有什麼其他人，孤零零的房間裡只有她自己而已……
忽然間，安希腦袋一痛，急忙捂住了腦袋！
「怎麼可能？！」
一點聲音在腦袋裡響起。
安希聽出來那是曹醫生的聲音。
……
曹醫生驚訝中帶著憤怒；疑惑不解道：「你怎麼能出來？！」
「我想出來，就出來了，怎麼，不服氣啊？！」喬山的聲音響起。
安希晃了晃腦袋，似乎想把這些聲音全部甩出去。
「哼！」
曹醫生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安希卻是忽然聽到了電話鈴聲，轉頭看去，就見床頭柜上，一台醒目的紅色座機電話正在震動。
似乎是得到了什麼暗示，安希下意識就要去拿起電話。
就在此時，一道清脆的響指忽然在安希耳邊響起！
啪嗒！
安希頓時感覺眼皮昏沉，渾身力氣頓時消失，伸向座機電話的手晃了兩下，終於是抵擋不過突如其來的睡意，手臂忽然下垂，一頭栽倒在病床上昏睡了過去……
無聲的昏暗……
安希從渾噩中睜開眼睛，耳畔還若有若的殘留著心理醫生的循循勸導聲。
「放棄吧，安希。」
……
冰涼的地面，昏暗的燈光，安希從地上坐了起來，下意識看向深身旁，卻發現自己和那個『惡魔人格』只見隔了一道鐵欄杆。
一切似乎重新開始了。
喬山站在鐵欄杆前，目光平靜如水，深深凝望著安希。
轟隆隆——
沉悶的雷聲似乎更加的忿怒。
「誰？！！」
「誰！別過來！！！」
「噓！別喊……」
「你幹什麼！起開！你個老東西！你趴我身上幹什麼……」
如同上次一樣，左右兩間監禁室里傳來同樣的驚恐聲，緊接著律師馮睿、寵物醫生韓沐山、教師蕭乃恩、計程車司機四人紛紛走了出來。
……
安希看著站在鐵欄杆後面的喬山，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想像中的害怕情緒。
「不要放棄希望……」喬山嘴唇微動，無聲道。
安希愣了愣，站起身，好像沒有聽清喬山說什麼，正準備上前，這時外面楊猛沒有了喬山的阻攔，追打著蕭老頭朝大廳跑去。
安希頓時顧不得喬山，急忙追了過去！
「別打了！」
「楊猛！別打了！！！」
……
……
「你怎麼知道我是誰啊？」
「你們都是誰啊！」
「這是哪兒啊！」
「我怎麼會在這裡？！」
大廳中央，眾人慌亂無比，安希手足無措道：「別慌……你們都別慌好不好……」
然而眾人卻不聽從安希的話，依舊團團亂轉。
「好了好了……」曹醫生從二樓徐徐走了下來，神情淡然道：「安希，你控制不了他們的。」
曹醫生的出現，令眾人轉移了注意力。
……
皮鞋踩在鐵皮樓梯上的聲音冰冷而低沉，曹醫生來到樓梯中央，遙望走廊盡頭被關在監禁室里的喬山，隨後匠目光落在眼前的眾人身上。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們的主治醫生。」
曹醫生緩緩說道。
楊猛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矯正器，率先發問道：「主治醫生？我這脖套是不是你弄得？！」
曹醫生搖了搖頭，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不治療外傷，我只治療腦部。」
「你們可以好好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那些傷，都是真的嗎？」
看似對眾人說話，曹醫生卻一直看著安希。
安希低下頭，沉默。
……
眾人摘脖套的摘脖套，扭腰的扭腰，扔拐杖的扔拐杖，一時間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傷似乎並沒有存在過。
「我也是醫生，我不吃你這一套！」韓沐山有些驚慌道。
曹醫生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直至核心道：「韓醫生，你的女兒是不是在等你過生日？過幾歲的生日？」
韓沐山毫不猶豫道：「六歲！」
「她五歲的生日在哪過的？」曹醫生追問道：「她四歲的生日又是在哪兒過的？！」
韓沐山晃了晃身子，有些恍惚：「我……我女兒六歲！」
「有誰會只過六歲生日！」曹醫生說道。
這句話像是鋼針一般刺進了韓沐山的心中，頓時令他呆楞在原地！
……
準備開大的曹醫生又將目光轉向蕭乃恩，問道：「蕭老師，您是教歷史的，您教的是哪個班級？在哪個教室上課？除了加里波弟被判處死刑之外，您還上過什麼課？在教材的哪一章？」
「您醒來的時候就在課堂上，您有家嗎？您的家在哪兒？！」
一番連環追問，頓時將蕭老頭問蒙了！
「馬睿！作為一名律師，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最擅長打的是刑事案還是民事案？你的當事人都有哪些？是什麼職業？什麼身份？是男還是女啊？！」
「莉莉！你覺得所有的男人都想和你在一起，所以你拿自己的身體當做籌碼，來換取一份又一份的合同。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都和哪些人簽過合同，合同金額是多少？合同上的簽名又是誰？！甚至……你知道自己的全名嗎？！」
「楊猛！你永遠都在抱怨那條堵車的路，堵車的原因永遠都是車禍！可我想問你，有哪條路會在每天同一時間發生車禍？你又為什麼每天要走同一條路？你為什麼會永遠被堵在同一個地方？」
「李正！我承認你擁有記者的思維方式，你說的、做的一切都像是真的！但是我不得不遺憾的告訴你，從來就不存在什麼先驅視頻網！而你，也根本不是一個記者！！！」
在場的眾人被曹醫生問了個遍！
末了，曹醫生沉聲道：「你們看到的一切，感受到的一切，其實都是假的。」
「你們的工作，你們的生活，包括這個倉庫大廳，都是虛擬的。」
「你們永遠在同一個地方打轉！」
「為同樣的事情發生爭執，然後互相傷害！」
「我希望你們都能見其頭腦中的記憶碎片，認真的想一想，然後再回答我的問題……」
「你……是誰？」
……
「我是誰？」
「我是……」
「我是……安希？！」
「我是安希！」
「不！你們不是！！！」安希崩潰嘶吼道。
副人格的「意識覺醒」令安希感到恐慌，她下意識選擇逃避，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轉身朝著走廊裡面瘋狂跑去！
監禁室里還有一個人！
那個人會為自己證明！
他們是鮮活的人！他們不是我自己！
哪怕曹醫生已經告訴她喬山是惡魔人格，但是安希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她下意識認為喬山能幫助自己！
就好像……就好像奔向希望一樣！
……
然而短短的走廊，在安希跑進去之後，卻忽然間無限延長，安希感覺自己跑了許久，卻依舊沒有跑到盡頭。
喬山一身黑色休閒服，站在走廊盡頭的監禁室里。
曹醫生穿著白大褂，站在走廊的另一頭。
一面黑暗，一面光明。
兩者目光都看向走廊中間奔跑的安希，又似乎穿透了安希的身體，彼此對視著。
砰——
安希忽然摔倒了！
與此同時，走廊的磚牆瓦礫開始崩潰，化作塵埃……
……
青山精神疾病康復中心。
五樓，502，獨立病房。
穿著一身病號服的安希，拼命的向前奔跑，大腿狠狠碰到了病床邊沿，一頭栽倒再床上，頓時慘呼出聲，隨後下意識蜷縮身體，將頭深深埋進胳膊中。
大腿碰撞的疼痛，令她短暫的清醒了過來。
哪有什麼倉庫，哪有什麼其他人，孤零零的房間裡只有她自己而已……
忽然間，安希腦袋一痛，急忙捂住了腦袋！
「怎麼可能？！」
一點聲音在腦袋裡響起。
安希聽出來那是曹醫生的聲音。
……
曹醫生驚訝中帶著憤怒；疑惑不解道：「你怎麼能出來？！」
「我想出來，就出來了，怎麼，不服氣啊？！」喬山的聲音響起。
安希晃了晃腦袋，似乎想把這些聲音全部甩出去。
「哼！」
曹醫生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安希卻是忽然聽到了電話鈴聲，轉頭看去，就見床頭柜上，一台醒目的紅色座機電話正在震動。
似乎是得到了什麼暗示，安希下意識就要去拿起電話。
就在此時，一道清脆的響指忽然在安希耳邊響起！
啪嗒！
安希頓時感覺眼皮昏沉，渾身力氣頓時消失，伸向座機電話的手晃了兩下，終於是抵擋不過突如其來的睡意，手臂忽然下垂，一頭栽倒在病床上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