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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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這些話時,陳晶已從廚房間出來了。她說她一直在認真地聽著他們四個人的交談,聽到現在她渾身發冷,頭皮發麻,害怕了。隨後她鑽進了金君的懷裡。

  小俞和沈兵也依偎在了一起。朱雨深一個人站在稍遠處的角落裡,他也感到後背發涼。同時張小雅那特殊的外貌在他腦中一直閃現著,他還記起了大窯湖南岸那幾座像躺著的人臉的山峰,他感覺有些難受。

  恰在此時不知誰的手機響了,幾個人都為之一震。原來是送家具的打電話給金君了。

  金君提高嗓子咋咋糊糊幾句以後,沉重的氣氛才有所緩和。金君這才把陳晶推開,說:「瞧你們,這是什麼鬼呀,就這點膽識,就這點出息!

  沈警察,哥不是講過了嗎,這就是月光公主的魅力所在!如果她不是特立獨行的,怎麼能吸引住哥呢,怎麼能被哥無限制地高看呢?

  哦對了,朱才子,你說說吧,你對月光公主的了解應該比哥還多,你告訴大家,她和她身後的事到底是個什麼樣梗。」

  朱雨深咳了兩聲,鎮定了一下說:「金君,你喜歡稱呼那個女子為月光公主,然而我接觸過的那些她身邊的人卻沒有一個人這樣稱呼她。

  她有一個比較好聽的名字,叫張小雅;她身後那個腿和胳膊都因傷致殘的人叫韋泗,她喜歡稱呼韋泗為韋泗叔。

  平心而論,和他們接觸,我根本沒發現哪裡有不對頭的地方。小雅她的行為舉止都很普通,她平時不太愛講話,但是一旦講起來卻又滔滔不絕。

  她也渴望她自己能像其她的年輕女子一樣,適齡後開開心心、風風光光地嫁人,從而開啟幸福人生。

  那次在大窯湖的岸邊,她同我講了很多有關她與韋泗之間生活及情感方面的糾纏,她的言下之意,是不甘心不樂意湊和著和韋泗確立關係的。她要往高處走,要選擇一個好的歸宿。

  但她不知怎麼去和韋泗講明這件事,畢竟長期以來韋泗給她本人以及她們家都提供過非常多的幫助。

  她說她也猜不透韋泗到底怎麼想的,也就是到底怎麼看待她,以及將來怎麼打算。

  總而言之,如今的她就要另攀高枝了,她也不想再糾纏下去了,她要快刀斬亂麻似地撇開韋泗。

  思來想去,她覺得還是要跟韋泗把這事說清楚,以免讓對方一直抱有高的期望值,結果卻是一場空。

  只是她不知道怎樣去說,她怕傷著對方。所以為這事她向我鞠了一躬,委託我去跟韋泗說。她做得那麼鄭重其事,可見她是經過慎重考慮的。

  所以說,她也就一普通的年輕女子,並已到了婚嫁的年齡了。雖然自身情況有些特殊,但她並不氣餒,她在積極規劃著名自己的未來。

  聽她說這事已經有了實質性進展,也就是說她很快就要嫁出去了,應該是嫁到她家所在地的江對岸的某個地方。」

  聽了朱雨深的這番話,沈兵、小俞和陳晶都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陳晶說:「切,我說呢,她不就是一個半瞎的女子嗎,金君你竟然把她吹得那麼神,我也是服了你了!有啥了不起的?

  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以前我上街一旦碰見她,我就要走她跟前,碎她幾口痰,罵她是個出醜弄怪的女人。

  我是真的氣呀,夏黑蛋老婆她們幾個女人老在我面前說金君跟她好,要把她帶回家了什麼的,我聽了能舒服嗎?我能不恨她嗎?

  剛才聽朱老師這麼一說,我算是聽明白了,我也放心了。不過她想像正常人一樣嫁人,恐怕還是有些困難的吧?看她以後能怎麼樣。

  講起來這個女子也蠻狠心的吔。實際上那個擺攤子的瘸子對她很不錯的。聽黃鎮街上人講,瘸子出來擺攤賣東西賺了錢後,要分這個女人一半呢!

  因為她的眼睛能保持不瞎,是一直要靠藥護著的。但她們家窮死了,這個錢只有靠外人出。

  都這樣了,鬧了半天她還要高嫁啊,這樣一來那個瘸子怎麼辦呢?」

  金君捏了一下陳晶的腮,說:「你懂什麼呀,瞎嘰歪個鳥!咱們大人講話,你小孩別插嘴,先滾回去吧,剩下的事我們來忙!」

  金君這麼說,陳晶竟然也不生氣,她洗了洗手就先回去了。

  隨後金君朝朱雨深翻了會白眼,說:「這怎麼搞得嗎,本來是件很有詩情畫意的事,竟然被你這個才子整得這個庸俗、醜陋,哥要鄙視你了!

  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如果張小雅她確實跟你講了那些話,那她就有點不對頭了。

  她已經變了嗎?你們不知道啊,她第二次與哥長談的時候,就專門說這個韋泗,也就是她的韋泗叔,她講得那麼情真意切,把哥感動得陪了不少眼淚出來。

  她告訴哥,她與韋泗見面的日子一年之中都屈指可數,絕大部分日子裡他們都是天各一方。韋泗是生活在大山之中的一個破屋子裡,她因為眼睛看不見,只能窩在家裡。

  她說韋泗那個屋子的門對著綿延的群山,群山的盡頭就是大窯湖,湖北岸就是她們家所在。他們倆一直心有靈犀,都在等晴天的晚上月亮出來。

  月亮一出來,她變成了正常人,她的韋泗叔也在山裡面為她高興著。因此,在她韋泗叔的心中,她就是月亮,月亮代表著她,月亮一旦在天空中出現,韋泗就不孤獨了,因為那就等於她出現了啊。

  月亮越圓,月光越好,就更好。因為那時間,在綿延的群山之北大窯湖的對岸,她正在外面活動,幾乎都要鬧騰到半夜,偶爾還陪著月亮一起到凌晨才罷休。

  她清楚,她韋泗叔也幾乎和她一樣,守候著滿月直到凌晨。但是那樣的日子並不多,因為江南這一帶雨天特別多,陰雨天有烏雲的遮攔,就算逢上滿月前後的那些日子,天空中也是見不到月亮的。

  所以他們都非常珍惜晴天月圓的日子。開始時,他們還用手機相互問候一下,但是由於她韋泗叔那邊的信號太弱,信息沒辦法同步。

  韋泗需要往山下走好長一段路,才能打通電話,才能收到她發來的消息。

  晚上深山之中有野獸出沒,韋泗他一個殘疾人那樣做顯然是非常不安全的。

  後來他們倆乾脆就約定好無須聯繫,看見月亮便等於看見了對方!

  但這主要是對於她韋泗叔而言的,因為平日裡韋泗是萬分孤獨的,特別是他才住到大山裡面的那幾年,他不能出山,始終圍著他山裡面那個家活動。

  除了幹活、睡覺,就只有對著門外的群山發愣。他幾乎見不到一個人,每天看太陽,看星星,看天,看雲。雨天來之前,雲又變得恐怖、詭異,陰沉的天氣壓低,又讓他的傷口異常地疼痛。

  隨後淅淅瀝瀝的雨下個不停,韋泗便連房子都出不來了。

  因此,只有晴天夜空的月亮,才是她韋泗叔的最愛。有月亮的夜晚,韋泗就坐在門前守著月亮,見證時間的流逝;盯著月亮看,看不斷地改變著的月亮的臉。

  而她自己此時卻忙得很,以至於她經常忘記了韋泗還在南邊的深山裡邊守著月亮,也就是守著她消耗時間。

  在那種時候,她經常會選擇騎車遠行,沿著不太寬的鄉間公路,向東向南。但是她是到達不了韋泗那裡的,因為如果韋泗那裡,公路的盡頭還有很長距離的一段小路和山路,要步行過雲,她不願意去。」

  講到這裡金君停了下來,他容光煥發,顯得很興奮,不斷地搓著手。隨後小聲嘀咕著:「這月亮、月光、這人,這些事,意境真美啊!」

  小俞和沈兵此時嘴巴都張得多大,都在傻傻地思考著什麼。朱雨深插話道:「金君說得沒錯,去韋泗那個山裡面的家路確實不好走,我去過一次,我是知道的。

  那條山間土路以及進山以後的山路,什麼交通工具都走不了。所以小雅她月夜裡四處遊走,儘管騎車行很遠的路,不去山裡面和韋泗會面,也是正常的。

  還有就是因為他們兩個人的情況是不一樣的。韋泗他一個人在深山裡面當然孤獨難耐,然而小雅卻擁有著正常人的生活,她應該是不會有多少孤獨感的。

  儘管她眼睛不好,平日裡出行不方便,但是她的父母都在家中,她所在的那個村莊由於靠近某個景區,平時也很熱鬧。跟韋泗生活的環境有天壤之別。

  所以說她聯繫韋泗,為韋泗排遺寂寞;以月亮為號,讓韋泗有了美好的念想,從而積極面對生活。這也可視為她單方面為韋泗的付出,以報韋泗之前以及長期以來對她經濟上付出。」

  金君說:「理論上講是這樣的。然而據你所說,她很快就要撇下韋泗另擇高枝而棲了,那樣一來的話,也就是說她嫁了別人以後,她還能代表月亮嗎?韋泗在山裡面看著月亮心情還會好嗎?

  狗日的,兩個人之間整的那麼有詩情畫意的事,可能就要被她另嫁他人給毀了,多可惜啊!哥是真的有些捨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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