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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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些以後,朱雨深的思緒終於轉回了學校,轉回了教學工作上。閱讀М那是他的本職工作,然而這段時間在他的腦中已經非常淡化了。

  暑假快過去了,開學在即,他料想學校的領導們很快就將在各個群里布置工作了,隨後學生家長群也將活躍起來。好在他不是班主任,事兒相對少些,把教學上的事做好基本上就行了。

  肖蓉平時上班都是早出晚歸,有時還要加班,過了晚飯的點都不能回家來。所以朱雨深一個人在家裡呆著的日子在非常多的,兩個長假的很多日子肯定是這樣的。

  在家做完家務以後,他就是看書、寫作,偶爾看看電視,看看手機上的短視頻什麼的。

  清閒歸清閒,但時常也有失落感湧上心頭,他覺得這種日子跟自己在黃鎮中學上班住單身宿舍時幾乎沒有多大的區別,至少白天是這樣的。所以總感覺缺了點什麼。

  颱風經過本市時帶來了超級豐沛的降水,以及劇烈的降溫。朱雨深上班前兩天時,肖蓉廠里放了一假,她約了幾個朋友一起去市中心商場買衣服,讓朱雨深一同去轉轉。

  然而朱雨深陪著她們逛了一圈後,對於她們窮逛不急於買的風格,他很不耐煩,他要先乘車回家了。

  他出來刷卡上公交車時,發現車站附近停了一輛棕色的轎車,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倚在車門處擺弄手機。

  他仔細一看,此人應該就是武鳳。她穿得比較暴露、新潮,口紅也塗得很濃,與周邊的人群比起來,顯得非常耀眼。

  大約一分鐘後,一個比較帥氣的男人走到了她面前,跟她抱了抱,並上了她的車。隨後車子向新區方向開走了。

  看到武鳳和她的車,朱雨深的腦子裡立馬閃現了「順風車」這個概念,他以前搭武鳳等人的順風車搭了好多次,既省了出行的車費,又舒適快捷。

  以至於那天在黃鎮街上時,娥皇提出讓他搭順風車去城裡,他一直以為就像之前乘武鳳的車那樣子的。然而卻結果證明他想偏了,鬧了個不愉快。

  由武鳳他很快又想到了她家的那片出租房,那裡住著很多處於社會底層的人。吳寶也在那裡,他的狀況在那些人當中算是較好的了。

  韋泗租住的那一間是最小的,他是以最實惠的價格租到了一間小而清爽的租屋,比較理想。

  朱雨深想到這裡時,車子開了。他閉上眼睛努力回憶起若干天前和韋泗一起包車從黃鎮出發去大窯湖景區那兒、去張小雅家,晚上聽傾聽張小雅說話時的那些細節。

  他覺得那兩天似乎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記憶的碎片紛繁複雜,在他的腦中不斷迴旋著,他覺得腦後又有些疼了。

  隨後車子開到了一片開闊的水域的地方,那裡也有個站。停車後,朱雨深下意識地下了車,向那片水域走過去。等他穿過一片荒草地,跨過小護欄,直至走到水邊才反應過來,這個站點離自己家還有好遠!

  這裡就是那個長江內湖的某一處岸邊,離他以前常去的那個碼頭那裡還有很遠的路。他不準備再走回去乘車了,他準備就這樣走走,走到那片可以讓人休憩的樹林那裡。

  今年夏天由於漲潮的原因,加上前幾天受颱風影響下了幾天的雨,這個長江內湖的水位也很高,白浪浪的一片。這裡雖然沒有大窯湖那麼寬廣,但臨湖遠眺,一樣能讓人心曠神怡。

  湖的最北邊有一個口子與長江相通,這和大窯湖也是類似的。當朱雨深來到一個坡子附近時,發現有一群山羊在吃草,不遠處有一個放羊的中年人側著臉在邊看手機邊吸菸,那樣子很像一個人,就是吳寶的三叔。

  他記得那次天擦黑以後,吳三叔用電瓶三輪車接他和吳寶回吳寶家時,曾經見過他一面。吳三叔的光頭大大的,眉毛很濃,又留了一撮山羊鬍子。今日不遠處那個中老年人也是這個樣子,仿佛就是他。

  隨後幾隻羊子竄到朱雨深這邊來了,他趕緊回退了一段距離。遠處的那個人坐在那裡依舊一動不動,跟雕像一般。

  四下里很安靜,再也見不到第二個人了。近距離地看著這些羊子,讓朱雨深一陣噁心,他的腦中憶起了吳寶說的那些有關他三叔的陳年往事。

  那些事是非常不堪被提起的,然而前幾天在大窯湖邊的酒店裡,韋泗新表嬸竟然又說起了這事,另外她還說韋泗也可以去效仿吳三叔!今日之見,那傳言及新表嬸的話是極其荒謬的,也是不可能發生的。

  不知不覺中,朱雨深已經走到了以前常來的那個小樹林裡,然而水卻很深,只有從大馬路這邊過去的那條路和林中一塊高地在水面以上。以前他和翟蘇雲、朱瑩等人在林中促膝長談的那些地方全淹在水面以下了。


  腦中閃現翟蘇雲以後,恰好一陣風吹來,朱雨深打了寒顫,一時邁不開步子了。

  此時天上的雲不斷地翻滾著,隨後呈獻出一張龐大的人的臉龐的樣子。通過與那偶爾飛過的小飛機比較,可以發現天上的雲是真得巨大,大得讓人恐懼。

  看著頭頂上的天空讓朱雨深頭暈目眩,於是他收回眼光,轉而向下去看湖水。

  忽然撲通一聲,不知是什麼東西跳入水中了,又讓他一驚!他自然就聯想到了自己曾經的學生翟蘇雲曾在這個地方跳入水中,結束了他那短暫的一生。

  與王擔寶以及韋泗不同的是,翟蘇雲他四肢健全,長相帥氣,生活方面也沒遇到什麼大的困難。他還談了個女朋友,是個正常的青年,擁有正常的生活。

  後來女朋友家人反對他們在一起,並講過一通侮辱性的話以後,他就毅然決然地縱身一跳,結束了有關他的一切的一切。

  令人扼腕的是,他死了之後,他那個啞巴女友梁鶯也在某個夜裡在這片水域裡結束了自己的生命,為翟蘇雲殉情了!

  從此以後,本地人便不敢在這片水域裡游泳了。剛才這一聲響,仿佛再現了他們跳水時的情景。

  此時,水面的波浪前赴後涌著,在天空的映照下泛著黑的顏色,也讓人感到恐懼。

  朱雨深不願再在這裡呆下雲了,他要快點離開這個地方。然而苦於此時周邊沒有一個人,更沒有可以載他快點離開的車子什麼的。

  他只有硬著頭皮朝相反的方向快速奔走。一段時間下來,他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廣場上,四周都是花園洋房似的建築,很漂亮。他便坐到廣場中心的長凳上緩緩氣。

  等他休息好了準備離開時,似乎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但他四處看了看,卻沒有發現人,只發現不遠處那條進出小區的通道上停了一輛轎車。

  隨後從車裡探出一個頭來,沖他笑著。他發現那人就是前面才看到的武鳳,便快速走了過雲。

  武鳳摘下眼鏡問道:「朱帥,你怎麼又出現在我家小區門口?我看見你在市民廣場那兒不是已經上了去新區的公交車了嗎?」

  朱雨深說:「噢,剛才有點事半路上下了車,辦好事後瞎轉轉,一不小心轉到這裡來了。你現在搬到這裡來了嗎?上次你讓我和吳寶去的那個新房子可不是這裡啊?我剛才還真差點沒認出你來,你的造型又改進了很多了啊。」

  武鳳笑了笑說:「也是啊,最近眼睛閒光,就戴了這個茶色的眼鏡,頭髮也重新換了個造型。哎,沒辦法,有錢人就是任性啊!這個房子是我男人新買的我們的愛巢。怎麼樣,這個地方,這樣的房子,還能入你的法眼吧?」

  聽了這話朱雨深有點不高興了,他說:「你這是什麼話?難道我的條件比你們好嗎?你這樣問,不是讓我難堪嗎?」

  武鳳說:「哎喲,你可別貶低自己啊,你在我的心目中的形象又光輝,又高大吔!來吧,坐進車裡來,我送你回家!」

  朱雨深也不客氣了,他直接上了她的車。車子開動以後,他對武鳳發至內心地感激。因為如果不是她送自己回雲,自己還不知道怎麼回去,何時才能到家呢。

  他覺得武鳳身上散發著貴族氣息,這是娥皇等人絕對不可相比的。他憎恨自己以前竟然沒看出來這一點,以至於被娥皇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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