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還有誰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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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簫寶山的侍衛過來守夜,姚縣丞就放心多了。

  那縱火的幾個家丁剛被抓住沒多久,這時又有幾個人回來了,這次他們帶回了柳海。

  柳海被打斷了腿,爬了好久才爬到城門口。

  一到晚上天氣就很冷,他又從那麼遠的地方爬回來,腿又疼,好幾次差點暈厥了。他越爬越氣,越爬越委屈,心裏面充滿了憤懣,只覺得自己命如草芥,隨便一個人都可以踐踏。

  他當然也知道打人的是誰,姬家的家丁,他們不滿他今天去衙門。

  可這是衙門的人傳他去的,又不是他主動去的,憑什麼就打人呢?

  好不容易爬到城門口,看到了城門的侍衛,他終於撐不住了,只報了自己的名字就暈了過去。

  而現在到了衙門,柳海又被弄醒了。

  他的腿傷已經被包紮好了,這屋裡暖洋洋的,他的面前坐著姚縣丞,還有城門口見到的兩個侍衛。

  姚縣丞見他醒了,沒有先問什麼,只讓下人遞給他一碗薑湯,接著道:「你先喝口薑湯,暖暖身子罷,他們在城門口發現了你,也不知道你住在哪裡,所以就弄到我這裡來了。」

  柳海見到姚縣丞,心裏面頓時生出一股歉意,因為白天開堂的時候,他沒有說實話。

  他喝了薑湯,身子熱了,這才覺得好一點。

  可是,他的一條腿卻是動不了。

  再仔細看,他的腿已經被包紮好了,上面夾著夾板。

  柳海道了一句:「謝謝大人。」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這幾個侍衛,他們都是簫候你的人。」姚縣丞又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誰打的你,不止是你,我這衙門都差一點被姬家的人給放火燒掉了。」

  柳海看著姚縣丞。

  是啊,這麼明顯的事情,誰不知道呢。

  姚縣丞又探了一口氣:「現如今,四大鄉紳橫行霸道,欺男霸女,我這小小的縣丞自然不能奈何他,可是現在有簫候爺,於是,我也就豁出去了,就堂堂正正地當一回父母官,替百姓作個主。然而……」

  姚縣丞看著柳海:「然而,這些事情,也要老百姓自己敢替自己申張正義才行,否則我和簫候爺即使再有心替你們討公道,你們也得不到公道啊。」

  柳海聽罷,居然就哭了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不是我們不想討公道,問題是誰敢去告?這些年來,但凡來告的,有哪一個又討著公道了?誰不是在大人您的調解下,領一點點銀子就回來了的?我那鋪子雖然有生意,但是也不敢做得太好,就怕哪一天被姬老爺收回去了。」

  姚縣丞道:「是啊,以前是以前,可現在簫候爺的決心你應該看到了,現在差的,就是你們這些敢站出來申張正義的人。柳海啊,你現在腿都被打斷了,被扔在城門外,自己在雪地裡面爬著回來,接下來你得在床上躺個百來天吧,生意做不了,又沒有收入,還得付昂貴的鋪租,難道你就咽得下這口氣?如果是我,我就跟他們干一場,反正有簫候爺,你怕啥?」

  柳海不自信地問:「那簫候爺……真的會替我們申張正義嗎?」

  「當然了,這樣吧,你跟我賭一場,若是贏了,那姬家的人一定會得到報應,若是輸了,簫候爺也一定護你周全,你敢不敢?」

  柳海看著自己這條斷腿,包紮處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疼痛,他再看著姚縣丞那張誠懇的臉,索性就答應了:「好,我答應你!」

  姚縣丞頓時笑了起來。

  他突然明白為什麼簫寶山說這些人一定會答應的。

  人被逼到了一定的絕境,自然就會反抗了。

  ……

  與此同時,柳海的家人也一直在找柳海。

  柳海失蹤的消息一下子傳遍了那條街,畢三和程七腳也知道了。

  畢三和程七腳窩在自己的鋪子裡面,一整晚都提心弔膽。

  柳海被帶走的時候,他們就料到後面會出事,沒想到,柳海果然沒有回來。

  而衙門還專門派人過來,挨家挨戶地詢問,似乎故意要將這件事鬧大,讓這條街的人都知道柳海出去了一趟就沒有回來。

  後來畢三終於坐不住了,他先去找程七腳,一坐下來,就忍不住腳發抖。

  「你說,這件事可怎麼辦啊?現在柳海都被帶走了,後面是不是該輪到我們了?」畢三問。


  程七腳道:「這件事就是因為昨天我們被帶走了,姬老爺怕我們給張大作證,所以就將柳海收拾了一頓,擔心我們再亂說。」

  「可這是衙門傳奐,你說我們能不去嗎?」

  「姬家的人可不這麼想,只要我們去了衙門,他們就覺得我們在跟他們作對。」

  「唉,也不知道柳海怎麼樣了?是不是死了?」

  「要是真的死了,那這世界還有沒有天理了?」

  「天理?呵呵,我從十幾年前就不相信世界上有這個東西了。」

  「……」

  翌日。

  有人一大早就來報告簫寶山,並且將昨晚的情況跟簫寶山說了。

  葉小嫻也在,聽罷,葉小嫻用佩服的神情看著簫寶山:「寶山,你這預料的還真是準確。」

  簫寶山問她:「一會兒還要去衙門開堂,你要不要一起過去,看好戲?」

  「還是不了,我還要去城門口分粥。」葉小嫻笑道:「再說,女子除非是被告,不然不能上公堂,我還是在家裡等你的好消息。」

  ……

  衙門,還是昨天的案子。

  張大也被領過去了。

  張大其實也不知道,今天還要怎麼審,畢竟昨天什麼都沒有審出來。

  開堂之後,一開始還是重複昨天的路子,先是讓張大將自己的冤情重述一遍,張大也就重述了一遍。

  不一會兒,姚縣丞就道:「傳證人柳海、畢三,程七腳!」

  柳海被抬出來的時候,張大很是震驚,這柳海的腿怎麼就斷了?被打斷了?

  而柳海看到張大,也顯得震驚。

  昨天的張大,就是一個乞丐樣,若不是洗了臉,柳海根本認不出來,但今天的張大煥然一新,頭髮梳過了,衣服也換過了,雖然瘦了許多,但人卻精神極了。

  柳海突然張大身上看到了一股能量,他想,這能量一定是那簫候爺給他的。

  無形中,柳海自己也淡定了不少,出堂的時候他有些猶豫,現在他心裡很堅定。

  又過了半刻,畢三和程七腳也被傳過來了。

  當看到堂上的柳海,畢三和程七腳都有一些發抖。

  出堂作證,就要被打斷一條腿,那他們今天是不是也要遭殃了。

  畢三和程七腳一進來,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縣丞大人,我們什麼都不知道,請您明察啊。」

  「縣丞大人,我們……我們真的是無辜的,柳海已經這樣了,您就……就不要再傳我們過來了。」

  「……」

  柳海轉身看著他們:「畢三,程七腳,你們以為什麼都不說,就逃得了干係嗎?昨天我們一樣什麼都沒有說,但是你們看看我,居然落得這樣的下場,這說明什麼?這已經不是一個正常的世間,而是一個吃人的世間了,今天開堂,我一定要把知道的事情全說出來。」

  堂上,姚縣丞將驚堂木一拍,再問柳海:「柳海,你知道些什麼?」

  柳海道:「回大人,我知道三年前,張大的酒莊被姬家侵占,當時過來的是姬家的管家,姬大柱,他領著五個人過來,強行將張大從酒莊裡面趕了出來,我還記得,當時下著雪,張大一家人被推到雪地里,張大的夫人不服氣,還被打了一頓,張大也被打了。」

  姚縣丞問:「除了你,還有誰看見了?」

  「畢三,柳七程都看見了,我們三戶人一直在那一條街上做買賣,現在鋪子撐得最久的,也只有我們三戶。」

  姚縣丞又問畢三和程七腳:「畢三,程七腳,此事可是真的?」

  程七腳支吾著,畢三也不敢說。

  姚縣丞又問:「你們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或者有什麼顧慮?若是有的話,不防大膽說出來,本官和簫候爺一定會替你們主持公道。」

  此二人還是支支吾吾的,一會兒看著柳海的斷腿,一會兒看著現在面貌一新的張大。

  姚縣丞提醒:「你們放心,你們那條街已經有重兵把守,那條街上一個人都走不出去。」

  姚縣丞是在提醒他們,他們的家人已經被保護起來了,現在沒有人能傷害他們以及他們的家人。

  但是,見他們二人還是不發一言,簫寶山便道:「剛剛柳海已經說了,將他的鋪子收起來的,是姬大柱,先把姬大住傳過來吧。」

  姚縣丞便趕緊下令傳姬大柱。

  ……

  又過了半刻鐘,姬大柱也被傳過來了。

  姬大柱進來的時候就特別神氣。

  到了衙門,也不下跪,而是看著裡面這些人,十分囂張的樣子:「喲,在審案子啊,審案子就審案子,幹嘛把我叫過來了?」

  姚縣丞提醒:「姬大柱,簫候爺在這裡,你還不下跪?」

  「誰規定候爺在這裡就一定要下跪的?」姬大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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