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 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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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3 媽媽

  「我靠,這鱉孫從哪兒冒出來的?」

  「他就是那個實習生——」

  被攻擊的兩個男人一邊躲閃著容越手裡的鐵鏈,一邊交流著信息。

  容越那用於掩飾容貌的鴨舌帽瞬間飛了出去,露出秀麗的一張臉。雖然臉上胡亂塗抹了一些青色的胡茬,可一旦眼睛和下頜露出來之後,她的外貌特徵就很好辨別了。

  「女的?」

  「這個還可以嘛。」

  兩個男人還不忘吹了聲口哨,在戰鬥中保持著遊刃有餘的架勢,絲毫不擔心容越的攻擊。即使容越的身體體能和技巧已經有了相當大的進步,將他們逼得擠進角落,他們仍舊沒有懼意。

  其中那個長相斯文的男人把手揣進褲兜里,大拇指悄悄動了動。

  「小心,那個男的兜里有道具。」媽媽沉著冷靜的聲音在腦海里像水波紋似的盪開。

  稀奇古怪的道具在戰鬥里永遠是最大的變數。與人對戰時永遠不知道對方下一秒會從兜里掏出個什麼東西來。

  容越身體緊繃,收起攻擊動作,向後退了幾步,隱入了房間的角落。

  她本想放出綠牛,但不知為何【空間戒指】無論如何都不聽使喚。銀質的戒指變得毫無光澤,還縈繞著一層淺淺的黑氣。空間戒指好像變成了一個普通的裝飾品,沒有任何反應。容越一愣——她所有的物品道具都放在了空間戒指里,現在似乎都用不了了。

  「傻×——」斯文男說話可一點也不斯文。他看到容越臉上一瞬的怔愣很是得意。他背後拿了一根很長的木棍,另外一個矮個男人也不知從哪兒掏出了一柄長刀,徑直朝著容越沖了過來。

  「小心點,用刀容易劃到臉,臉傷了就不好搞了。」

  「怕什麼,不是有治療道具嗎……把她弄個半死再治不就行了。」

  拿著棍的斯文男似乎覺得矮個男的話頗有道理,順手又從刑具架扯了個像錘子的東西。

  咦?怎麼變械鬥了?

  想法一閃而逝,容越看對方那氣勢洶洶的架勢,趕緊拽住頭頂垂下的一根鎖鏈,想要藉助【路怒症】盪到一旁的貨架上去。

  然而腰間卻沒有任何反應,那塊紋身死氣沉沉的,沒有半點反應。

  這種感覺很熟悉……

  之前坐牢的時候,鐵姐就說過,花園城市的一些設施里大量使用一種叫做【道具屏蔽器】的東西……感覺像量產品,沒想到黑洞這頭的世界也有這樣的東西。

  斯文男兜里的東西應該就是【道具屏蔽器】沒跑了。

  兩個男人的奔跑速度十分驚人,容越握住鎖鏈的功夫,二人就奔至了眼前,拿起手中的武器朝容越胸口戳來。

  容越雖然及時往地上翻滾了一圈,可胳膊也還是挨了一擊。

  容越跳上貨架頂端,撈了兩個看上去長滿了尖刺的圓形刑具,朝著二人扔過去。

  站在制高點的感覺很好,可以將所有的情況盡收眼底。

  斯文男和矮個男兩個人的反應力都不俗,配合也默契,輕巧躲過了容越擲出的刑具,跑到了貨架的左右兩端。

  如果是拼道具……現在身上的道具也都被屏蔽了。如果論力氣和格鬥技巧,容越肯定拼不過這兩個看上去經過了幾輪身體強化和格鬥訓練的男人。

  這兩個男人使用了道具屏蔽器,不僅僅屏蔽了容越的道具,同時也屏蔽了他們自己的道具。在忌憚容越身上的未知道具同時,他們似乎對自己的力量和身體很有信心,覺得可以憑藉武力戰勝容越。

  容越的腦子轉了一圈,發現自己贏的可能性居然變得微乎其微。

  凌姿和瘋女人還有受刑受傷的女人們都躺在地上,如果自己再輸了的話,不知道會迎來什麼樣的命運。

  在貨架頂端來回跳躍的容越出了一層汗,她聽見房間裡的警報器都響了。如果再這樣耗下去,將會有更多人湧入這間小小的道具室。到時候,更是插翅都難飛了……

  有沒有什麼辦法……

  「你可以感知到她們的痛苦嗎?」媽媽的聲音久旱地里的細雨,有些朦朧,時遠時近。

  「這些倒在地上的女人們的痛苦。雖然不知道她們變成這樣的前因後果,但是現在她們很痛苦。如果你能感受到,你就能拯救她們。」


  容越一愣,沒有釐清這個因果關係。

  她看向地上匍匐著的瘋女人,眼神時而渾濁時而清明,就在斯文男和矮個男靠近貨架的時候,近在咫尺的她居然拽了一下斯文男的褲腳。斯文男一個踩空,扔向容越的刑具打偏,在牆上砸出了一個深坑,容越也因此逃過一次攻擊。

  瘋女人抬起頭看了容越一眼,晃了晃手中的大餅,像是在無聲地感謝。

  一股強烈的情緒從外部而來,匯聚到身體裡,衝上那形而上的精神力家園。

  容越的眼前模糊了一下,看見一個女人擋在了自己身前。

  漂亮的貂皮外套,紅色的高跟鞋,優雅的笑容。

  媽媽居然再次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她優雅地欠身,像一陣風一般從貨架上跳了下去,朝著斯文男和矮個男人撲了過去。

  ……

  ……

  尹慧善回家過程倒是很順利,她滿腦子擔心著自己最重要的人的安危,一路狂奔到了自家樓房的院子。

  在路上她還遇到了一個自稱「母神」的遊戲主辦方。那個遊戲主辦方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最後介紹的關鍵信息卻是「自己找路出去」。於是尹慧善準備先回家看看,然後再去城市邊緣找尋出去的辦法。

  雖然夜深人靜,但幾乎家家戶戶的燈都亮著。

  黑暗中的城市像一頭蟄伏著的巨獸,讓尹慧善有些不安。

  她可以確定——黑洞連接的這個世界的確是花園城市,但一些細微的陳設和情況發生了微妙的改變。

  「親愛的,你在家嗎?」打開房門,尹慧善衝進了自家的客廳。

  然而客廳里卻沒有自己老公的影子,但客廳的窗戶大開著,雪白的窗簾在夜風的吹拂下鼓成一團。

  尹慧善掏出了執勤用的手槍,拿在身側,踮著腳走近了窗簾周圍。

  電視沒關。裡面放著一個很熱鬧的節目,是以前的花園城市所沒有的節目。

  上面站著不少衣著清涼的女人,鏡頭從她們身上一一掃過。她們的眼神包含著困惑、不安、恐懼……反正讓人看了不怎麼舒服。

  尹慧善皺眉——這是個什麼節目?

  鏡頭又掃到舞台的另一端,上面還擺著不少看上去很駭人的刑具。主持人好像在舉行著什麼問答遊戲,只要答錯了就會遭到刑具伺候。問的問題也是不堪入耳,比如cup之類的……

  尹慧善的眉頭越皺越深了。她總覺得現在的花園城市不太對勁,原來是體現在這些地方……這裡的女人身份再次發生了一次對調。

  「吸溜——」廁所里傳來一陣響亮的抽水聲。

  廁所里的男人才沖完廁所,來到客廳,看見尹慧善的時候一愣。

  「親愛的?」

  尹慧善回過頭,看見自家老公好端端地站在廁所門口,一副很錯愕的表情。褲子都只提了一半,還垮了一半。

  一股熟悉的日常感撲面而來,尹慧善喜極而泣,衝過去抱住了自家老公的脖子。

  「親愛的,你怎麼了?」

  「我沒事,你沒事就好,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尹慧善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肉麻,畢竟在亂世里還有個讓自己安心的人實屬不易。她拉住老公路易的胳膊,鬆了好大一口氣,兩個人在沙發上坐下,訴說著這些日子以來的遭遇。

  「我真沒想到黑洞這頭是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尹慧善看著電視出神,「我在過來的路上碰見了遊戲主辦方,她說這裡是一個遊戲,得我們自己找出口。老公你比我先進來一段時間,你知道要怎麼出去嗎?或者說你對此有頭緒嗎?」

  路易環著尹慧善的腰身,靠在沙發背上,拿出遙控板按了按,電視裡的節目停掉了,客廳變得很安靜。

  「我出不去這個城市,周圍都被看不見的屏障封住了。」路易說了自己的一些所見所聞,可也沒什麼關鍵信息,畢竟他才來也不久。

  尹慧善一臉凝重,「那我們之後再看看,現在我們先——啊,謝謝。」

  就在尹慧善說話的時候,路易抽身去廚房泡了杯咖啡。冒著冰汽的咖啡端到尹慧善眼前,讓她有些感動。

  她向來最喜歡喝冰咖啡,以前在正常世界的時候,她幾乎每天都要喝一杯冰美式。那種苦澀而順滑的口感讓她欲罷不能。


  沒想到在這種緊張的情況下,她的路易還如此體貼,送上她最愛喝的咖啡,想讓她放鬆一些。雖然她之前喝了綠牛已經很精神了,但還是無法拒絕這杯咖啡的誘惑。

  抿了一小口,一股熟悉的味道蔓延開來。

  路易小心翼翼地瞧著她,目光閃爍著。

  尹慧善放下咖啡,想起綠牛和容越,出聲說道:「你快點收拾收拾,我們一起出發去找出口。我還有個朋友,她可能在醫院那裡等我,我們一起去看看?」

  路易連忙應聲,同意了尹慧善的邀請。

  「你在醫院那兒還有個朋友啊……女的?」

  「嗯……我答應了要去碰頭。」

  不知為何,一向具有提神醒腦作用的咖啡卻沒能發揮出應有的功效,還起了反作用。尹慧善的眼皮子突然變得很沉,一股強烈的困意讓視野愈發的模糊。

  望著尹慧善酣睡過去的身軀,路易鬆了一口氣,沉默地坐在了沙發上。

  「慧善,對不住了。你就是我留在這個世界的通行證。」

  他用手撥弄著尹慧善留在鬢邊的碎發,突然拽住了她的臉。見對方沒有醒來的跡象,路易安心地笑了。

  「你之前是怎麼對我的,我會如數奉還。」

  ……

  ……

  容越站在媽媽的身後,長大了嘴巴。

  本來氣勢洶洶的斯文男和矮個男在媽媽出來以後就立馬停止了動作,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他們冷硬的表情出現了無數裂痕,全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容越的母親,開始熱淚盈眶。

  「媽媽——」

  「媽媽我好想你啊!嗚嗚嗚媽媽……」

  容越站在後面一頭霧水,從穿了高跟鞋的母親身後探了半個腦袋出去,一臉問號,「不是,你們這是幹嘛……這是我媽啊!」

  媽媽俏皮地沖容越眨了眨眼,「不用擔心,現在我是他們所有人的媽媽。」

  容越:「???」

  「他們會在我身上看到自己媽媽的影子,而且引發他們強烈的情緒。之前他們對自己媽媽的態度是怎樣的,對媽媽抱有的感情是怎樣的,是想念,是感動,是憤恨,還是冷漠……在這一分鐘裡就能盡情地發泄出來。」

  容越一知半解地點點頭——敢情只存在於自己腦海里的媽媽變成所有人的媽媽了?可是自己見到媽媽怎麼沒有什麼情緒?難道是因為平時見太多了?

  因為道具房報警而趕來的保安們甫一來到門口,就看見一個沐浴在聖光中的女人。

  那個女人勾起了藏在思緒最深處的脆弱——在秩序崩壞之後所受到的所有苦難和委屈,仿佛都有了一個發泄口。他們一個個跪倒在地上,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涕泗橫流地朝著媽媽所在的位置嚎叫。

  就連被鎖在地上的精神病女人,都呆呆地看著容越媽媽,眼淚水像珠串一般往下掉。

  容越看著這眾人跪倒哭泣的情形,一時間被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畢竟這種情況可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等會兒,一分鐘?」容越震撼的同時還不忘媽媽所給出的限定條件。

  「那當然了,你的精神力能不能支撐那麼久都還不一定呢!唔,不過這招對男性要有效一點,應該能堅持個一分十秒的。畢竟對於很多男性來說,值得他們尊敬的女人只有兩種。一種是純潔處、女,一種是母親。」

  容越顧不上別的,砍開鎖住瘋子女人的鎖鏈,扛著凌姿踩著匍匐跪拜的男人的背部,衝出了道具室。

  「那是什麼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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