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請君入甕
城樓上飄著一股難以言說的臭味。
春晴躲在一個牆垛子後面觀察情況。
只見城牆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支起一口大鍋，灶里架著火，鍋里冒著白氣，正在熬煮著什麼。
士兵們陸續不斷的，把武器放進鍋里攪拌攪拌，再拿出來使用。
還有一撥人，專門負責收攏玥國兵射來的箭，同樣放在鍋里煮一煮，再分發給弓箭手。
那股惡臭味道，正是從那些大鍋中散發出來的。
這是在……煮金汁！
稍微想像了一下鍋里沸騰的畫面，春晴的胃裡就開始翻江倒海。
「噦……」
春晴捂著嘴乾嘔，強忍著沒吐出來。
她翻出一張帕子，捂住口鼻。
四周尋找了一圈，就在城樓外的大鍋旁邊看到了琥珀。
熊熊火光照在她的臉上，熱得她滿頭大汗。
她用布條勒著鼻子，一邊擦汗一邊往灶里添加柴禾。
蕭錦行和蕭老太太站在不遠處，保護她的同時，朝城牆下放箭殺敵。
春晴挨著牆根，朝他們移動過去。
時不時就飛來一支箭，春晴一邊走一邊躲避，不過二三十米的距離，她差點四五次中箭。
終於，春晴到了琥珀身邊。
琥珀也發現了她，吃驚地喊道：「後娘，你怎麼來了！」
一張嘴，臭味就往她嘴裡躥，琥珀頓時乾嘔起來。
琥珀往後退開，不讓春晴拉到她：「這邊缺人手，我也想出一份力。」
「你還小，現在還不到你出力的時候，你回去做好後勤工作，哪怕是去傷兵營里給半夏幫忙……」
「後娘，我可以的。」琥珀搖搖頭，把灶里的柴架好，抓起身邊的盾牌護住自己，就朝下一口需要加柴的鍋爐走去。
琥珀固執得很，春晴勸不動她，心裡著急。
蕭錦行把胸脯拍得『邦邦』響：「妹妹放心，我會保護琥珀侄女的。」
琥珀總給他做好吃的，他才不會讓侄女有事。
蕭錦行小跑收去保護琥珀走。
「外祖母，現在戰況如何了？」春晴來到蕭老太太旁邊，一邊詢問，一邊朝城牆下看去。
攻城士兵像傾巢出動的螞蟻，密密麻麻，踏得地面塵土飛揚。
震天響的喊殺聲和哨子聲交雜，氣勢沖天，震得春晴的腦瓜子嗡嗡直響，渾身發麻。
別說是春晴這個現代人，就連見過大世面的蕭老太太，都面色沉重。
只見伴隨著『嘿喲嘿喲』的哨子聲，玥國兵推著五台大型雲梯車，朝城牆靠近。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扛著普通登雲梯的士兵，也朝城牆湧來。
小時候在電視劇中看到這樣的攻城戰，春晴總會疑惑，守城的士兵為什麼不把梯子推倒？
為何要費力地用石頭去砸，用箭去射，不是白費力氣麼！
今日親眼所見，春晴才知道，是自己天真了。
她能想到的，古人自然也想到了。
那種普通的梯子，不僅帶有抓緊城牆的機關，想要推倒本身就不容易，更何況下面還有前赴後繼的士兵，增加了底座配重。
而大型雲梯就像是一座可以移動的三層木樓，下大上小，十分穩固牢靠。
除非火攻，根本沒有推倒的可能。
面對春晴的詢問，蕭老太太正要說話。
這時，一個傳令兵來報。
他遞上一封信函，回稟道：「殿下，東西兩座城門也受到攻擊，他們的攻勢和兵力，比我們這邊更加兇猛……」
蕭老太太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信函，眉頭緊皺。
她喃喃道：「今晚這一仗，恐怕會打得很艱難。」
春晴仔細回想著在北城門看到的戰況，把兩邊情形做了對比，忽然道：「不對！脫墨王今晚的目標，是我們。」
「此話怎講？」蕭老太太目光銳利的看向她。
知道春晴不管是閱歷還是見識，都不是普通女子可比，蕭老太太很願意聽取她的分析。
剛才我先去的北城門，那邊聲勢看著比這邊浩大，人看著也比這邊多，但北城門用的都是普通雲梯，像那種十幾米高的大型雲梯，只有兩架。
而南城門，卻一次來了五架。」
傳令兵也在這時候道：「確實如此，東西城門都沒有大型雲梯，都只是普通雲梯。」
蕭老太太仍舊冷靜思考：「明面上看，玥國這次是想聲東擊西，在南城門撕開一道口子。
但背後還有沒有其他計謀，誰也說不準。」
玥國的脫墨王，心眼比篩子都多，不能大意的覺得自己已經看透了他。
常規的守城方法，肯定行不通。
他們得出奇不意，想一些其他招數。
蕭老太太很快就與其他將軍商量起來。
他們把金汁列為重要手段。
不管是作為暗器炸彈的鐵金汁，還是用來潑雲梯的沸金汁。
春晴一邊聽他們說著，一邊觀察外面的敵情，腦子同時高速運轉。
守城的方法有很多，這些老將根本不缺，張口就能說出兩三個。
就比如那雲梯，若是有油，便可火攻毀之。
他們缺的是點火的摺子嗎？
當然不是！
他們缺的是助燃的油物！
這災旱年份，要不是大戶人家，肚子都填不飽，誰家還奢侈的買油啊！
就連他們軍營當中，都已經半年沒沾過油水了！
春晴突然道：「我們守得太嚴密了，給他們讓出一條道來吧。」
「什麼？」有位將領反應不過來。
他一直駐守在南城門，沒見過春晴，也沒吃過春晴做的飯，和春晴不認識，更不知道金汁就是好想出來的辦法。
見她是個嬌嬌弱弱的女子，只當她是殿下的普通婢女。
擅入軍機要地都夠軍法處置了！
看她來自殿下身邊，並沒有對她惡語相向：「此乃軍機大事，你豈可隨意插嘴。」
蕭老太太卻對春晴的說法很感興趣，對將軍道：「不妨聽聽看，集思廣益嘛！」
蕭老太太發話，那位將軍也不敢再多言。
春晴看著推演沙盤，道：「堵不如疏。讓他們以為，已經成功牽制住我們大部份的火力，我們趁機把這裡留出口子，讓他們登上城牆……」
「你瘋了嗎！」剛才反對的那名將軍，皺著眉，很是激動，「你知道我們南城門有多少守城兵嗎？只有四千多人。而玥國起碼有一兩萬人，到時候別把請君入甕，弄成了引狼入室。」
春晴躲在一個牆垛子後面觀察情況。
只見城牆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支起一口大鍋，灶里架著火，鍋里冒著白氣，正在熬煮著什麼。
士兵們陸續不斷的，把武器放進鍋里攪拌攪拌，再拿出來使用。
還有一撥人，專門負責收攏玥國兵射來的箭，同樣放在鍋里煮一煮，再分發給弓箭手。
那股惡臭味道，正是從那些大鍋中散發出來的。
這是在……煮金汁！
稍微想像了一下鍋里沸騰的畫面，春晴的胃裡就開始翻江倒海。
「噦……」
春晴捂著嘴乾嘔，強忍著沒吐出來。
她翻出一張帕子，捂住口鼻。
四周尋找了一圈，就在城樓外的大鍋旁邊看到了琥珀。
熊熊火光照在她的臉上，熱得她滿頭大汗。
她用布條勒著鼻子，一邊擦汗一邊往灶里添加柴禾。
蕭錦行和蕭老太太站在不遠處，保護她的同時，朝城牆下放箭殺敵。
春晴挨著牆根，朝他們移動過去。
時不時就飛來一支箭，春晴一邊走一邊躲避，不過二三十米的距離，她差點四五次中箭。
終於，春晴到了琥珀身邊。
琥珀也發現了她，吃驚地喊道：「後娘，你怎麼來了！」
一張嘴，臭味就往她嘴裡躥，琥珀頓時乾嘔起來。
琥珀往後退開，不讓春晴拉到她：「這邊缺人手，我也想出一份力。」
「你還小，現在還不到你出力的時候，你回去做好後勤工作，哪怕是去傷兵營里給半夏幫忙……」
「後娘，我可以的。」琥珀搖搖頭，把灶里的柴架好，抓起身邊的盾牌護住自己，就朝下一口需要加柴的鍋爐走去。
琥珀固執得很，春晴勸不動她，心裡著急。
蕭錦行把胸脯拍得『邦邦』響：「妹妹放心，我會保護琥珀侄女的。」
琥珀總給他做好吃的，他才不會讓侄女有事。
蕭錦行小跑收去保護琥珀走。
「外祖母，現在戰況如何了？」春晴來到蕭老太太旁邊，一邊詢問，一邊朝城牆下看去。
攻城士兵像傾巢出動的螞蟻，密密麻麻，踏得地面塵土飛揚。
震天響的喊殺聲和哨子聲交雜，氣勢沖天，震得春晴的腦瓜子嗡嗡直響，渾身發麻。
別說是春晴這個現代人，就連見過大世面的蕭老太太，都面色沉重。
只見伴隨著『嘿喲嘿喲』的哨子聲，玥國兵推著五台大型雲梯車，朝城牆靠近。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扛著普通登雲梯的士兵，也朝城牆湧來。
小時候在電視劇中看到這樣的攻城戰，春晴總會疑惑，守城的士兵為什麼不把梯子推倒？
為何要費力地用石頭去砸，用箭去射，不是白費力氣麼！
今日親眼所見，春晴才知道，是自己天真了。
她能想到的，古人自然也想到了。
那種普通的梯子，不僅帶有抓緊城牆的機關，想要推倒本身就不容易，更何況下面還有前赴後繼的士兵，增加了底座配重。
而大型雲梯就像是一座可以移動的三層木樓，下大上小，十分穩固牢靠。
除非火攻，根本沒有推倒的可能。
面對春晴的詢問，蕭老太太正要說話。
這時，一個傳令兵來報。
他遞上一封信函，回稟道：「殿下，東西兩座城門也受到攻擊，他們的攻勢和兵力，比我們這邊更加兇猛……」
蕭老太太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信函，眉頭緊皺。
她喃喃道：「今晚這一仗，恐怕會打得很艱難。」
春晴仔細回想著在北城門看到的戰況，把兩邊情形做了對比，忽然道：「不對！脫墨王今晚的目標，是我們。」
「此話怎講？」蕭老太太目光銳利的看向她。
知道春晴不管是閱歷還是見識，都不是普通女子可比，蕭老太太很願意聽取她的分析。
剛才我先去的北城門，那邊聲勢看著比這邊浩大，人看著也比這邊多，但北城門用的都是普通雲梯，像那種十幾米高的大型雲梯，只有兩架。
而南城門，卻一次來了五架。」
傳令兵也在這時候道：「確實如此，東西城門都沒有大型雲梯，都只是普通雲梯。」
蕭老太太仍舊冷靜思考：「明面上看，玥國這次是想聲東擊西，在南城門撕開一道口子。
但背後還有沒有其他計謀，誰也說不準。」
玥國的脫墨王，心眼比篩子都多，不能大意的覺得自己已經看透了他。
常規的守城方法，肯定行不通。
他們得出奇不意，想一些其他招數。
蕭老太太很快就與其他將軍商量起來。
他們把金汁列為重要手段。
不管是作為暗器炸彈的鐵金汁，還是用來潑雲梯的沸金汁。
春晴一邊聽他們說著，一邊觀察外面的敵情，腦子同時高速運轉。
守城的方法有很多，這些老將根本不缺，張口就能說出兩三個。
就比如那雲梯，若是有油，便可火攻毀之。
他們缺的是點火的摺子嗎？
當然不是！
他們缺的是助燃的油物！
這災旱年份，要不是大戶人家，肚子都填不飽，誰家還奢侈的買油啊！
就連他們軍營當中，都已經半年沒沾過油水了！
春晴突然道：「我們守得太嚴密了，給他們讓出一條道來吧。」
「什麼？」有位將領反應不過來。
他一直駐守在南城門，沒見過春晴，也沒吃過春晴做的飯，和春晴不認識，更不知道金汁就是好想出來的辦法。
見她是個嬌嬌弱弱的女子，只當她是殿下的普通婢女。
擅入軍機要地都夠軍法處置了！
看她來自殿下身邊，並沒有對她惡語相向：「此乃軍機大事，你豈可隨意插嘴。」
蕭老太太卻對春晴的說法很感興趣，對將軍道：「不妨聽聽看，集思廣益嘛！」
蕭老太太發話，那位將軍也不敢再多言。
春晴看著推演沙盤，道：「堵不如疏。讓他們以為，已經成功牽制住我們大部份的火力，我們趁機把這裡留出口子，讓他們登上城牆……」
「你瘋了嗎！」剛才反對的那名將軍，皺著眉，很是激動，「你知道我們南城門有多少守城兵嗎？只有四千多人。而玥國起碼有一兩萬人，到時候別把請君入甕，弄成了引狼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