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全村兒都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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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0章 全村兒都轟動了

  「太好了,太好了!」

  原本死寂的內心,一下子又活泛了起來,王玉堂喜得直轉圈兒,抓著腦袋,滿臉是笑,「欒修武要是真的到村子裡來做客,說明心中的恨意已經不那麼強烈了。」

  「咱們王家村的老少爺們兒跟他們爺孫兒倆,有和解的可能啦!」

  「也就是說……我,我能再次求他收我為徒了?」

  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村子裡地位最尊崇的長輩,患得患失的樣子,竟然跟一個毛頭小子差不多。

  足見,拜欒修武為師,已經是王玉堂揮之不去的心結了。

  王承舟忍著笑,卻無法做出承諾。

  畢竟,老欒頭雖然性子不壞,脾氣卻有些怪異。

  對於王玉堂,他心中是何想法,到底願不願意收他為徒,外人是無法左右的。

  不過,今天能從王承舟嘴裡得知事情的原委,對王玉堂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那代表著,欒修武並不是真的看不上他這個人,他王玉堂,還是有一絲絲希望的!

  以至於,送王承舟出門的時候,堂堂玉堂爺,簡直比狗腿子都熱心。

  「慢走啊,承舟。」

  「小心地滑!」

  「前面的水坑有點兒深,要不,我背你過去吧?」

  王承舟尷尬得直翻白眼兒。

  這要是讓自己爹王紅河看見了,不知道會咋想。

  一想到這兒,心裡又忐忑了起來,連忙加快了腳步。

  鄉下人的規矩比較嚴,老一輩兒的思想都很質樸,只要兒子在外面打架了,甭管有理沒理,都得挨一頓打。

  反之,若是兒子在外面挨打了,只要是同齡人之間的事情,都沒有說什麼上門討說法的。

  一般大的年紀,只要不是被群毆,打不過人家,挨打是活該。

  說出去還不夠丟人的,哪家的家長都不會腆著臉再去訛人家。

  現在,或許是獨生子女太多,孩子都嬌貴慣了,形式已然完全不同。

  孩子間屁大點事兒,就會鬧得兩個家庭不愉快。

  王承舟來到院門口,探著腦袋瞅了瞅,見堂屋沒人,才小心翼翼的挪進院子裡,準備直接溜進自己房間。

  省得被王紅河和李玉珠逮住,再訓一頓。

  「仨兒,過來!」

  哪知道,躡手躡腳的剛走到房間門口,東屋的廚房裡就傳來了李玉珠的聲音。

  情緒沒有任何起伏,冷冰冰的。

  王承舟的身體立刻僵硬住了,見躲不過去了,才咧著嘴,撓了撓頭,「媽,忙呢?」

  「哼,王承舟,老實交代,幹啥去了?」

  王愛朵探出小腦袋,抱著小肩膀,一副審問的架勢。

  趾高氣揚的樣子,簡直就是狗仗人勢!

  「沒幹啥呀,去打穀場玩了。」

  王承舟瞪了她一眼,呲著牙笑著。

  「我咋聽說你們在打穀場,跟水西村的打群架了?」

  李玉珠少有的一臉嚴肅,坐在凳子上,居高臨下的瞪著他,「仨兒,你最近是不是太閒了?」

  「下雨天,跟伱妹子一起,在家裡看本書不好嗎?」

  「就知道出去惹是生非!」

  「那聚到打穀場逗悶子的都是啥人?可都是些調皮搗蛋的混小子!」

  「你一個衛生員,去湊什麼熱鬧?讓人打壞了怎麼辦?」

  見自己親哥挨數落,王愛朵呲著牙,擠眉弄眼的,別提多開心了。

  幸災樂禍的小人!

  王承舟怒目而視,見李玉珠看過來,又連忙堆起笑臉兒,「媽,沒事兒,我就是跟著看熱鬧的。」

  「我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從小就膽小怕事,連去白河洗澡都不敢,咋會惹事嘛!」

  「咱都是躲得遠遠的,生怕打起來了,濺自己一臉血。」

  李玉珠的神色這才緩和了一些。

  四丫一聽,撇著小嘴兒,一臉鄙夷。


  不知道是不相信他的話,還是瞧不起他膽小怕事的性格。

  「不惹事就好。」

  李玉珠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

  「咱一家子都是老實本分的人,好勇鬥狠的事情,咱可不能摻和。」

  「行,既然你是看熱鬧去了,那就歇著去吧。」

  「我和四丫準備做午飯了。」

  矇混過關!

  「誒!」

  王承舟乖巧的點了點頭,白了四丫一眼,準備回屋。

  哪知道,正在這時候,王紅河著急麻慌的從外面回來了。

  一進院子,瞅見自己兒子,眼睛立刻就瞪起來了,慌慌張張道:

  「你個狗東西還知道回來,我打斷你的狗腿!」

  「你咋恁本事,帶頭領著村兒里的年輕人跟外村的打群架,打出人命了怎麼辦?」

  「這會兒,村子裡都傳遍了,都說是因為你,才跟人起衝突的!」

  看見王紅河四下踅摸著趁手的棍子,王承舟二話不說,撒丫子就跑。

  李玉珠張著嘴,以為自己聽錯了。

  兒子不是剛跟自己保證過,是去看熱鬧了嗎?

  咋一下子成罪魁禍首了?

  還領著人打群架?

  想著想著,嘴皮子就哆嗦了起來,騰地站了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罵道:

  「仨兒,你個鱉孫兒,還說瞎話!」

  「你擱這兒騙你親娘哩?」

  「躲開,我非打死這個龜孫兒!」

  說著,衝上去攔住了王紅河。

  嘴裡罵的比誰都狠,手上卻跟護小雞崽兒似的,給兒子製造機會逃跑。

  王紅河提著棍子,左衝右突,氣得直跳腳。

  王承舟呲著牙,尋找著機會,伺機逃跑。

  一家人跟玩老鷹捉小雞似的。

  四丫彎著腰,笑得肚子疼,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正鬧著,兩位女知青同志忽然從遠處跑了過來。

  還沒到家門口,徐小芷就扯著喉嚨喊道:

  「王承舟,你真的舉起了碾場用的大石磙?」

  「我的天,你咋那麼厲害呀!」

  「那大石磙有三四百斤重,不是說只有王玉堂能夠舉起來嗎?你這,都快趕上舉重運動員啦!」

  於華同志跟在後面幫腔,同樣驚嘆道:「王承舟,看著你也不怎麼壯實呀,怎麼力氣那麼大!」

  聽到二人嘰嘰喳喳的,說著十分魔幻的事情。

  一家子仿佛中了定身咒似的,呆立當場。

  半天,四丫才從震驚中回過神兒來,一溜煙兒衝上去,拉著徐小芷,焦急地問道:

  「小芷姐,你說真的?」

  「我哥真的舉起了打穀場的大石磙?」

  「咱村兒很多人就見到了?」

  徐小芷喘了口氣,挺翹的鼻尖上全是晶瑩的汗珠,明顯是一口氣跑回來的。

  聞言,躲著腳丫道:

  「小朵兒,是真的!」

  「而且,不止是咱們村兒的年輕人親眼見證了,連水西村的那些傢伙都在場呢!」

  「聽說,你哥是為了救下王玉堂,才被迫舉大石磙的。」

  於華接過話茬,急急忙忙的補充道:

  「說起來,都是水西村那幫壞小子幹的好事。」

  「王玉堂身上有傷,卻被他們逼著舉大石磙,王承舟看不過去,最終挺身而出!」

  「他們反而污衊你哥,大傢伙兒看不過去,才跟他們打起來的。」

  兩個女知青很激動,臉色都潮紅了,仿佛在說什麼英雄故事似的。

  王紅河和李玉珠對視一眼,腦子都不夠用了。

  自己兒子為了拯救王玉堂,當著兩個村子的年輕人,舉起了三四百斤重的大石磙?

  這句話一直在腦海里翻騰著,一時間,讓他們有點兒手足無措。


  「啊,哥!」

  四丫卻不講究那麼多,尖叫一聲,一下子跳進了他的懷裡。

  跟小時候似的,摟住他的脖子,一陣搖晃。

  王承舟連忙托住她,腦仁都差點兒讓這個憨批給晃散了……

  連忙把這個大號樹袋熊給扯下去。

  「是真的?」

  王紅河和李玉珠有點兒頭暈,重複了一句。

  心頭,忽然湧起巨大的喜悅。

  咧著嘴,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只是傻笑。

  迎著三個女生崇拜的目光,王承舟不好意思的撓著頭,連忙謙虛,「沒啥沒啥,主要是那幫傢伙欺人太甚!」

  「打群架什麼,都是他們的功勞,跟我沒關係。」

  「咱可是衛生員,醫者仁心,咋會動手打人呢?」

  徐小芷抿著嘴,只是盯著他笑。

  於華點著頭,似乎信以為真了。

  只有王愛朵,依舊跟個憨批似的,伸著小手,好奇的在他身上上下其手,冷不丁的這裡捏一下,那裡捏一下。

  搞得王承舟直想打她。

  交談了一會兒,眼瞅著中午了。

  王承舟邀請徐小芷和於華到家裡吃飯,兩個女知青卻連忙拒絕。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一家人肯定有不少話說。

  她們兩個都是聰明丫頭,咋會那麼沒眼色,這個時候湊上去礙眼?

  王承舟只好作罷。

  接受了事實之後,王紅河和李玉珠越想越高興。

  這在農村,可真是露大臉的事情。

  從今以後,王承舟的名聲,怕是比王玉堂還要響亮。

  畢竟,他才十八歲,不但力氣大,醫術又好。

  以後出門兒辦個事情,誰不得給三分薄面?

  「不行!」

  李玉珠越琢磨越來勁,一拍大腿,「仨兒可是幹了一件大事!」

  「咱這當爹娘的,說什麼都得犒勞一下。」

  「等著,我去借二斤白面,中午給他卷烙饃吃!」

  向來勤儉的王紅河竟然沒有反駁,甚至還不停地點頭,表示十分贊同。

  看來,兒子偶然間得來的成就,真是讓兩個老農民豁出去了。

  造!

  再也不仔細了。

  王承舟倒是被一家人瞅得渾身不自在,連忙逃回了自己屋裡。

  他心裡可是很理智的。

  這種事情,也就是在鄉下提升一下名望,帶來不了什麼實際的利益。

  該幹活還是得幹活,該當衛生員還是得當衛生員。

  自己依舊是小山溝里的窮小子。

  並不能像舊社會那樣,一舉成名天下知,混個武狀元噹噹。

  再說,舉個石磙算啥?

  對於人家國家級的舉重運動員來說,不過是小兒科罷了,沒什麼好了不起的。

  很快,收攏了心神。

  王承舟開始琢磨正經事。

  剛才,在王玉堂家裡治病的時候,他欲言又止,就是因為藥材的事情犯難了。

  按理說,王玉堂的傷勢,是需要草藥調理的。

  奈何,蒲山鄉的條件太有限了,連個中藥鋪子都沒有。

  而且,這種窘迫的狀態,可能還會持續好久。

  往小了說,為了自己治病救人的時候不那麼捉襟見肘,往大了說,為了廣大人民群眾的身體健康,他都得想辦法多弄些草藥回來。

  起碼,偷偷的在自己家裡,弄一個簡易的小藥鋪。

  想要完成這些,單靠他自己是不行的。

  村衛生員畢竟是半農半醫的性質,不能直接脫產,沒辦法長時間到山裡頭採藥。

  必須得有人幫助。

  想到這兒,一道清麗的倩影在眼前緩緩浮現,欒紅纓!

  王承舟躺在床上,枕著後腦勺,一想到她,心裡頭就美滋滋的。


  師姐武藝超群,不知道達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不過,單從欒修武的評價上來看,這個小妮子就有了青出於藍的趨勢。

  估計,怕是已經超過了自己爺爺。

  這種身手,在伏牛山里遇上個猛獸,即便不能獵殺,也能全身而退。

  首先,在安全方面就沒問題了。

  不然,這還是七十年代,未經開發的荒山,可是很危險的。

  普通的採藥人,必須結成伙子,才敢深入。

  欒紅纓卻沒有這方面的擔憂。

  唯一讓人糾結的就是,師姐她不認識草藥……

  所以,為了心中幻想出的,鶯鶯燕燕的美好場景,必須得開始教授她草藥學方面的知識了。

  否則,未來的小師娘,咋在櫃檯里給人抓藥嘛?

  王承舟琢磨著開醫館的宏圖大業,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心裡頭美得都快冒泡了。

  下午,天色放晴。

  村裡頭一些閒不住的,就去地里拾麥穗兒了。

  不過,幹這種活兒的,一般都是老年人。

  說是拾麥子,其實,大傢伙兒都窮成那樣了,瞅見個麥粒都恨不得趴在地上撿起來,哪有那麼多麥穗兒好拾?

  不過是從泥土裡扒一些沒人要的麥芽,回來餵雞罷了。

  對於這樣精細熬人的活兒,年輕人可沒心思干,寧願在家裡閒逛。

  其中,自然就包括王愛朵。

  不過,王承舟不去是有正當理由。

  經過一兩天的生長,陶罐開始成片成片的凝霜了。

  外面白白的一層,就是傳說中的西瓜霜。

  王承舟找來一隻玻璃瓶,小心翼翼的刮著。

  王愛朵趴在一旁,張著小嘴兒,忽閃著大眼睛,不停的指揮,可顯不完她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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