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承載的希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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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 承載的希望呀

  山谷,茅廬。

  欒紅纓赤著腳丫,踩在溪澗邊兒的青石上,淘洗著竹籃里的蒼朮根。

  依靠流水,衝去上面攜帶的泥土。

  明制的對襟圓領短衫穿在身上,映著清澈的溪流,在水面上留下清麗的倒影。

  水花一濺,倩影擴散開來,引得魚兒四下追逐。

  她身姿高挑,彎著腰,提著幾十斤的重物,卻毫不費力。

  簡直,一如春秋時,越國浣紗少女的姿容,卻同樣有著阿青「三千越甲不可敵」的俊逸。

  抬起頭,輕拭著額頭上的汗水。

  注意到師弟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偏偏又傻乎乎的笑了起來。

  唇紅齒白,巧笑嫣然。

  王承舟呼吸一窒,心裡怦怦亂跳。

  生怕被人發現了心事,連忙故作正經的喊了一聲,「師父,快點兒,再磨蹭,天都黑了!」

  「嗨,你個臭小子!」

  忙得腳不連地兒的欒修武一陣吹鬍子瞪眼,擦了把汗,大罵道:「跟他娘催命似的,地主老財都沒你小子會使喚人。」

  老頭兒真是累壞了,掐著腰,直喘氣兒。

  一點兒世外高人的樣子都沒了。

  瞅得姐弟倆對視一眼,沒心沒肺的大笑起來。

  一直忙到日落西山。

  王承舟和欒紅纓才一人扛一隻麻袋,翻山越嶺而去。

  看著背起上百斤的重物,仍舊如履平地的憊懶小子,欒修武不由得一臉驚奇。

  這才多少天的功夫?

  雖說練武能夠強健筋骨,充盈血脈,可這小子進步也忒快了吧?

  必定是回去之後,沒少下功夫呀!

  老欒頭心懷大慰。

  暗道:

  這小子,看起來悠悠忽忽,是個隨遇而安的性子。

  可骨子裡,卻是有一股子血性在的。

  不錯,再練上個十幾二十年,就能趕上小紅纓啦!

  不知道,王承舟要是知道了師父對自己的評價,是該哭還是該笑?

  不過,都說醫武不分家。

  得益於自己瞎琢磨出來的五行拳,五臟六腑漸漸強壯起來。

  似乎,自己確實找到了一條正確的路子。

  看武俠小說的時候,書里都說內功啥的。

  其實,所謂的內功,不就是臟腑之力嗎?

  肺主皮毛,可健五感爪牙之利。

  腎主骨髓,腦為髓之海,練好了腎臟,非但可以強健骨骼,還能敏銳思維。

  肝主筋膜,武術家有種「筋長力大」的說法,《黃帝內經·靈樞》中更有「筋為剛」的記載,筋就是力之源。

  心主神明,心為一身之主,臟腑百骸,皆聽命於心,行動靈巧之由來也。

  脾主肌肉,乃臟腑四肢生化之源,可以充盈一身之氣血。

  所以,由內而外,才是「內家拳」三個字真正的含義吧。

  不管是太極拳,還是八卦掌,乃至形意拳,都極其講究陰陽變化之理,三才四象之機,五行六合之意……

  主要的原因,就是它們跟那些大開大合,逞筋骨之能的外家拳有著本質的區別。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才多了許多故弄玄虛的假大師。

  拳經中說:專求力則凝滯不靈,專求氣則拘泥不通,專求重則沉重不活,專求輕靈則神意渙散。

  所謂的一秒五連鞭,不正是犯了其中的忌諱嗎?

  懂一點兒,就不會上當受騙啦。

  把兩袋子蒼朮扛回家之後。

  欒紅纓頭也不回的就跑了,喊都喊不住。

  無它,實在是那身衣裳太惹眼了。

  一進村兒,就有閒著沒事兒乾的老太太盯著她看,念叨著是哪家府上的大小姐出門兒了?

  羞得她頭都不敢抬,又是拘謹又是歡喜。

  撂下東西之後,招呼都沒打,就回山了。

  王承舟真是哭笑不得。

  只得自己一個人把蒼朮歸置起來。

  一直忙活到天黑。

  一家人才放工回來。

  王紅河一看,立刻就出門幫他找了一輛拉車。

  否則,即便他今非昔比,也不可能扛著兩百來斤的東西,走上十來里山路。

  「哥,您喝水。」

  聽到他又要去供銷社賣山貨,四丫轉著眼珠子,突然變得懂事兒起來。

  又是搬小板凳兒,又是端茶送水,殷勤的不行。

  還扭著小屁股,不時在他跟前兒晃悠。

  時不時拉扯一下自己破舊的衣裳。

  王承舟忍不住想笑。

  她那點兒小心思,跟誰看不出來似的。

  卻故意氣她道:

  「媽,明天二姐就來了,白面還有嗎?不行,我再買點兒吧?」

  「還有油鹽醬醋啥的。」

  「對了,回來的時候,我再給你買2塊錢的燒餅,再給爸買點兒菸絲。」

  說了一圈兒,唯獨不提王愛朵。

  「哼!」

  四丫當時就急了,圈兒也不扭了,噘著嘴,「王承舟,伱偏心!」

  「你心心念念的都是紅纓姐,都不看自己親妹子一眼。」

  「我的衣服也破了,我也想要新衣裳!」

  說著,小嘴兒一癟,就準備哭。

  委屈的小模樣,瞅得人發笑。

  李玉珠忍不住瞪了她一眼,罵道:

  「前兩天,是誰說自己的衣裳還能再穿幾年的?」

  「你哥心裡沒你,還給你買三大本書?」

  「別擱那兒作怪了,你哥眼看著要成家,結婚蓋房子,不都得要錢?」

  四丫原本只是鬧著玩兒,可被自己親娘一頓訓,真的委屈了。

  也不說話,默默的站著掉小珍珠。

  王承舟見狀,連忙站起來,哄道:

  「你個傻丫頭,哥逗你玩兒呢!」

  「家裡的衣裳,不都是你洗的嗎?哥都看在眼裡,哪兒會忘了你?」

  「放心吧,人家趕驢拉磨,還得餵一把料豆呢,哥怎麼著,也不能虧了你呀!」

  王愛朵抹了一把鼻涕,揉著眼睛,笑了起來,氣道:「你才是驢呢!」

  王承舟見她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忍不住還想逗一逗,張嘴道:「又哭又笑,黃狗撒尿。公雞打鑼,鴨子吹號。」

  「王承舟!我打死你!」

  四丫徹底繃不住了,舉著小拳頭就去捶他。

  兄妹倆滿院子亂跑,又打起來了。

  李玉珠坐在門檻上,呵斥了幾句。

  可最後,看著一雙兒女胡鬧,自個兒也跟著笑起來了。

  翌日。

  王承舟起了個大早。

  草草吃過飯,便拉著板車出發了。

  山路難行,好多溝壑。

  走得異常吃力。

  一直到朝霞漫天,王承舟才走到蒲山鄉公社。

  望著晨曦中高大的建築,心裡不禁火熱起來。

  哈著腰,拽著拉車走了過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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