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第379章 日月歸心（66K）
徐天真在空中站起，向著清玄鏡行了一個古樸而繁瑣的禮節。
那是屬於遠古日月帝國，臣子朝拜君王的禮節。
此刻的徐天真耳畔，還迴蕩著鏡紅塵剛剛的傳音：「陛下，您沒有猶豫的資格，只有足夠狠絕，才能保證皇族一脈繼續延續……因為您所有的優柔寡斷，最後都將成為揮向同族的屠刀。」
「除非像這清玄鏡一般強大，否則即便是一方君主，在這生死攸關之際也絕不可獨善其身！往日您身為公主之時或許可以不懂，但歷經諸多變故，您切不可有半分猶豫！」
徐天真驟然抬頭，眸中太陽之火燃起。
魂環升起，帶著太陽真火，猶如滅世之景般轟向殘餘的邪君魂導師團與恐爪魂導師團。
清玄鏡命令所帶來的殺戮必然減少了，但卻更加殘酷。
邪君魂導師團與恐爪魂導師團無疑是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魂導師團，但向他們揮起屠刀的，可是日月帝國的諸多九級魂導師！
他們心中積壓的哀怨與惆悵，都化為了道道魂導射線，瘋狂落向邪君魂導師團與恐爪魂導師團的陣地中。
日月帝國的護國之手，本應成為守衛日月帝國的王牌，但在此刻卻被自己的君主、首領肆意抹殺。
邪君魂導師團滅！
恐爪魂導師團滅！
在日月皇宮之中，殘肢、魂導器碎片落了一地。
邪君魂導師團、恐爪魂導師團全滅，死的沒有半分牌面，猶如在野外被亂棍打死的牲口。
日月帝國護國之手僅存的兩根手指，在此刻被他們自己親手摺斷。
此番情景，象徵著一個時代的徹底落幕，也象徵著一個全新時代的開端。
在清玄鏡身後，星羅帝國的強者們嚴陣以待，當清玄鏡微微回眸之時，他們恭敬地單膝跪下，道：「參見祖龍！」
這一聲呼喊，沒有魂力的加持，卻堪稱震天動地。
因為他們每一個人，都幾乎喊破了喉嚨。
在後方，日月帝國的諸多強者也都戰戰兢兢地跪拜在地，不敢有絲毫異動。
「祖龍，我們……我們成功了對嗎？」不知是誰這般顫聲說道。
清玄鏡的目光微微閃爍，道：「原屬斗羅大陸之上，僅存斗靈帝國……天魂與我星羅早已同氣連枝，魂師宗門也盡在盪聖盟掌控之下。」
「日月之國，今日已被踏平國都。護國之手的五大魂導師團盡數覆滅，聖靈教被滅，銀月斗羅已死，日月帝國再無威脅……」清玄鏡微微頷首。
「至於剩餘的日月皇族與其餘貴族……」清玄鏡的眸光瞥向鏡紅塵與徐天真。
清玄鏡那欲言又止的話語，讓在場的日月帝國之人混身發寒。
「今後再說！他們的生死存亡，僅在朕一念之間。」
清玄鏡的目光掃過明都，聲音淡淡：「今後，大陸上已無任何勢力可阻我星羅帝國。從今日開始，只要朕尚在，便再無任何勢力敢於欺凌斗羅大陸上的眾生！」
「而所有參與此次戰爭之人，你們的親人同族，後世子孫，都將享受無上榮光，接下來的時代，是屬於我星羅帝國的時代！」
星羅帝國的大軍們還沒從清玄鏡那以一己之力摧滅日月皇宮中的高能壓縮陣列魂導器的絕景之中恢復過來，心中情緒依舊翻湧。
但清玄鏡的話語，終於讓他們的緊繃的身軀鬆弛下來，眼中滿溢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不少人的身軀在此時失控，微微顫抖，但他們依舊保持著單膝跪下的姿勢。
原屬斗羅大陸遭受日月威脅足足數千年，若不是清玄鏡的橫空出世，恐怕日月帝國早已踏平了原屬斗羅大陸。
親身與日月帝國精銳魂導師團交過手的他們，更無比清晰的知道日月帝國的實力有多麼恐怖，若無清玄鏡，斗羅大陸三國，只怕永無出頭之日。
一位封號斗羅重重叩首，淚流滿面，道：「日月之強，遠超認知。若無祖龍在世，絕無任何與之對抗的可能！」
「祖龍出世不過十數年，修為已達無上之境，聯合諸多魂師宗門家族，滅聖靈，潰日月。讓我等足以昂首於陽光之下，此等恩情，永世難報！」
「祖龍之恩，永世難報！」
「祖龍之恩，永世難報！」
「祖龍之恩，永世難報！」
「……」
明明已經聲嘶力竭，但他們的吼聲卻是一浪高過一浪，在明都的天空之上久久無法揮散。
在不遠處，鏡紅塵微微抬頭，面龐上帶著一抹驚訝，卻又有幾分釋然。
久居高位的他自然知道那些呼聲並非阿諛奉承，也不是出自膽怯與敬畏，而是發自肺腑，字字珠璣。
救人之命勝造七級浮屠，何況是一整座大陸上的萬千種族，並且還是延續千載萬世的徹底復興。
恐怕清玄鏡現在下令讓他們獻祭生命而死，他們也不會有絲毫猶豫。
這是深入骨髓的信仰與忠誠，古往今來的任何一位君主都不可能做到，但眼前的男人卻是做到了。
清玄鏡輕聲道：「今日之獲，並非朕一人之功勞，而是『我們』每一個人！」
「斗羅大陸自數千年來，為了對抗邪祟與入侵而犧牲的英雄們，永遠值得銘記！」
「在無數次戰爭中，為了反對內外敵人，爭取自由幸福的英雄，永遠值得銘記！」
「你們所釋出的每一絲魂力，滴落土地的每一滴血，都造就了如今的世界，更拯救了芸芸眾生。」
「從今往後的無數歲月，人們都會記得你們的名字，這是你們應得的殊榮！」
在場眾人無不動容，儘管擊潰日月帝國的頭功，清玄鏡當之無愧，但他的話語卻再精彩不過。
身為君主，除了絕對的暴力之外，話術與籠絡人心同樣重要。
清玄鏡口中的「你們」，不只是此次追隨他征伐日月帝國的將士，更還有這數千年來為了對抗日月帝國入侵而戰死捐軀之人。只是他們再也無法看到眼前這一幕，再也看不到星羅之光普照大陸的盛景。
「若非一代又一代的先烈拼死抗爭，或許斗羅大陸早已為日月帝國所吞併，若非他們戰至最後一刻，或許便不會有我的誕生。」清玄鏡輕聲道。
「你們每一個人的犧牲，都拯救了我，拯救了原屬斗羅大陸。改寫命運之人，並非是我，而是你們自己。」
「歷史將會記錄這段歲月，今後，請昂首闊步地行走在這個世間吧。」
眾星羅帝國強者熱淚盈眶，渾身顫抖。
清玄鏡抬手一揮，一股柔和的魂力波動湧起，將他們的身軀扶起，與此同時聲音響起：「去吧，儘管戰鬥已經結束，但未來仍有許多事情等著你們。」
「打理戰場，整理好逝去同胞的身體。以後在這日月城，在星羅城，都將有鐫刻他們名字的豐碑。」
「是！謹遵祖龍之命！」
一道道身影再度跪拜，淚珠划過面龐，在地上摔得粉碎。
星羅帝國大軍在此時散開，或接受日月帝國的投降，或接過明都的掌控權，或收殮同伴的屍體。
清玄鏡目光轉向日月帝國眾人。
此時鏡紅塵快步上前，跪倒在地，道：「罪人鏡紅塵，叩見祖龍！祖龍天威蓋世，拯救原屬斗羅大陸於困局，拯救日月之土無數生靈，今後斗羅大陸一統，此萬千生靈之福。能得見此等盛況，實乃老夫之幸事！」
日月帝國殘餘的九級魂導師僅剩不到十位，而鏡紅塵便是其中的最強者。看著鏡紅塵那誇張到有些離譜的表演，他們不由得嘴角抽動，低下頭來掩蓋面龐上的神色。
清玄鏡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眼前的明德堂主全無紅塵家族族長，明德堂主，九級魂導師的威嚴。更像個見風使舵的牆頭草，身為日月帝國最頂級的九級魂導師，更是幾乎沒有反抗，直接臣服，並且還向邪君魂導師團與恐爪魂導師團下了狠手來表示忠心。
儘管他知道這是鏡紅塵意圖保護日月皇族與紅塵家族，但若是日後陷入危局，難保此人不會落井下石，背主求榮。
似是察覺到清玄鏡心中所想，鏡紅塵將頭磕的哐哐作響，道：「稟祖龍，老夫如今就是祖龍的忠狗，祖龍之命，老夫誓死也要完成！」
如此自辱之言，很難想像這是鏡紅塵這位久居高位之人所說。
清玄鏡眉頭微挑，道：「倒也不必這般折辱自身，紅塵堂主。」
鏡紅塵仍是垂首道：「多謝祖龍恩典！老夫鏡紅塵，願帶領紅塵家族世代忠於祖龍，萬死不辭！」
清玄鏡的目光漠然掃過鏡紅塵，片刻後輕聲笑了笑：「紅塵堂主倒是了不起，朕很是佩服。」
鏡紅塵猛然抬頭，道：「多謝祖龍誇讚！」
日月帝國殘餘的大臣與武將彼此之間眼神交換，有異彩流動。
儘管鏡紅塵的所作所為極為卑微屈辱，但他們此時對於鏡紅塵的所作所為唯有敬佩，以及……深深的慶幸。
鏡紅塵用個人的尊嚴，保住了紅塵家族，以及日月皇族。
此番大戰之後，日月帝國國內局勢混亂，強者數量嚴重凋零。
但是日月帝國的魂導科技底蘊仍舊還在，尚有根基。在未來清玄鏡所規劃的世界中，他們這些舊日月帝國高層，必然會擁有不低的地位。
而若是拼死抵抗的話，那被押往明都審判的徐天然，便是前車之鑑。
「罪人日月遺族徐天真，拜見祖龍。」
在清玄鏡身旁，徐天真盈盈拜下，在她的身後，一眾舊日月帝國大臣亦是恭恭敬敬地跪下，等待著清玄鏡宣布他們的命運。
儘管剛剛親手毀滅了最後的護國之手，但能否平息清玄鏡的心緒，她仍然不敢妄加揣測。
畢竟舊日月皇族的身份，實在是太過敏感。
接下來的命運，完全取決於清玄鏡一念之間，她雖然早已有所準備，但仍舊久久無法平復心中翻湧的情緒。
而清玄鏡則是漠然俯瞰著明都，看著這座被他征服的大陸第一城，久久無言。
許久過後，他才轉過身來。
鏡紅塵面色紅潤，身材矮胖，再加上他在清玄鏡面前極度恭謙，因此現在看上去就仿佛一個球狀物體般，有些滑稽。
徐天真則是身材平平無奇，面容秀麗，跪伏的姿勢看上去格外謙卑。
清玄鏡沉默地看著跪在面前的兩位如今舊日月帝國至高權力者。
作為日月帝國國內的頂層貴族，紅塵家族的損失小到幾乎忽略不計。
而日月皇族若不是經過了徐天然的大清洗，恐怕留存的人數也不會少。
「表現不錯，在這西方之土，倒也需要幾個合適的代理人。」清玄鏡眼眸微垂。
鏡紅塵連忙低首道：「祖龍放心，在日月故土，老夫與徐氏一族的話語還是有些分量的。凡是我等掌控的勢力，都必然會向祖龍臣服，絕不反抗絲毫。至於其餘殘餘勢力，老夫也會……」
清玄鏡沒有理會鏡紅塵的話語，而是饒有興致地打量了徐天真一下，道：「我聽說自你登基之後，便嚴令禁止向我星羅大軍主動下手？」
「是！」還未等徐天真說話，鏡紅塵便連忙出聲，道：「祖龍雖年輕，但身負之力暗合我日月始祖日月之神。且天賦又是如此卓絕，以老夫百年之閱歷，從未見過此等絕世之人。」
「而我紅塵家族，身具蟾蜍類武魂，本為祥瑞之獸，素來不喜殺戮。再加上徐天然與帝國精銳力量都已被祖龍所滅，因此……」
清玄鏡搖頭淡笑：「也就是說如果徐天然還活著，你們還是會全力迎戰對吧？倒是只老狐狸。」
鏡紅塵的話語沒有任何猶豫，道：「是的，我紅塵家族只求延續人。因此若是出現掌控之外的事情，那唯有隨波逐流。」
「因此吾等並無太多野心，只求一方安寧。對於祖龍，老夫一直心懷敬佩，懇請祖龍饒恕我紅塵家族，以及日月遺族。」
「聽起來很滑稽可笑，如此貪生怕死。」清玄鏡搖了搖頭，不過旋即話鋒一轉：「不過抗爭的確未必就比臣服高貴。但若是今後出現實力凌駕於朕之上的存在，你又當如何？」
日月帝國眾人無不色變，清玄鏡的問題實在太過刁鑽，若是一個回答不好，那……
鏡紅塵目光微微閃爍，道：「祖龍之威，凌駕天地。即便是站在修煉一道頂峰的極限斗羅，亦被祖龍隨手抹殺。因此即便過去千載萬世，亦不可能有存在可與祖龍爭鋒。這並非違背我紅塵家族的處世之道，而是對於祖龍的絕對信心。」
「我紅塵家族，願永世效忠祖龍，以祖龍為尊。此乃紅塵家族族長鏡紅塵之誓，日月可鑑！」
聞言清玄鏡嘴角揚起，清朗的笑聲隨之響起：「哈哈，相比於許多的奉承之言，你這話倒是足夠實在……朕也不太喜歡遮遮掩掩。」
「的確，朕也對自己很有信心。可鎮斗羅永世。」
旋即清玄鏡的目光轉向徐天真，道：「日月遺族也是如此麼？」
徐天真淡淡道：「吾之親族，早已為皇兄抹殺殆盡。祖龍只需略微調查便可知曉。現在的日月遺族，空有聲名，實則早已凋敝。僅存些許血緣較遠之人。」
「若祖龍能放過我等，我願以前皇帝之名勒令同族，協助管理日月之土，同時絕不牽扯國內政事，反叛祖龍。」
「當然，這是得到祖龍寬恕後的結果。我們會謹遵祖龍之命與號令。但若是祖龍執意要滅絕我族，我等也只能拼死反抗。」
徐天真聲色淡淡，平日裡有些不著調的面龐此時並無太多的神情與情感。
但她的話語卻是令日月帝國一眾大臣臉色煞白，冷汗直冒，哆哆嗦嗦。
「你倒是比紅塵堂主還實誠。」清玄鏡摩挲著下巴。
「徐天真，你這是在威脅祖龍？！」在清玄鏡身邊，霍雨澄眉頭一皺，一步跨出。
「不，這並非威脅。而是她涉世未深……」鏡紅塵猛然抬頭，道：「天真性子耿直，她對於祖龍並無敵意。否則絕不會任由祖龍大軍進攻！」
「祖龍若是對我心生猜忌，大可在我的靈魂之上留下印記。」徐天真微微閉目。
清玄鏡卻是在此時背過身去：「真是有意思，在這日月帝國之中，居然還有你們這樣的存在。」
「一個身為皇族，卻對朕沒有太多敵意，為親族留下後路。」
「另一個身為世襲公爵，卻與國內的主流格格不入，恪守保全自身的原則。」
「若不是種種巧合，恐怕你們也難以登此高位吧？」
聽著清玄鏡逐漸緩和下來的語氣，鏡紅塵心中鬆了口氣：「祖龍之言，吾等必洗耳恭聽。」
的確，清玄鏡並不喜歡太多的遮掩與虛偽，鏡紅塵與徐天真的性格，倒是很對他的胃口。
「不愧是大陸第一帝國的頂層貴族，真是安逸。」霍雨澄意味深長地道。
霍雨澄並未繼續說話，但清玄鏡卻是明白她的意思。霍雨澄雖是白虎公爵之女，但卻與尋常百姓並無太多差距，甚至在年幼之時遭遇了諸多迫害，直到秉承了諸多機緣，才如獲新生。
對於大部分的貴族，霍雨澄並無太多好感，但一切的決定權，都在清玄鏡手上。
不過這麼多年過來，清玄鏡早已感應到，霍雨澄的心態發生了潛移默化的改變，並非只是如當初一般，要將白虎公爵府上下徹底毀滅，讓那些人永遠活在恐懼與絕望之中。
白虎公爵夫人與戴華斌是必須殺的，但白虎公爵本人，以及戴洛黎他們……
到時讓霍雨澄自己決定吧。
清玄鏡搖了搖頭，不再思索這些事情。
「祖龍，這些人，是赦，還是屠？！」霍雨澄沉聲問道。
日月帝國所有人的心臟都在此時劇烈顫動。
清玄鏡搓了搓手，道：「你們的選擇與回答，朕還算滿意。所以應該感謝你們自己，拯救了自己的性命與同族。」
「但是——」
日月帝國眾人的剛剛緩和的心神在此時揪緊。
「日月皇族，除徐天真之外，成年者必誅。而未成年者，清除記憶，廢除武魂者，可得生。」
當清玄鏡說出此話之時，在場的日月帝國眾人心神驟然放鬆，身體一軟，就要癱倒在地上。
日月皇族本就已經被徐天然清洗了大半，而殘餘者大多未曾入世，清玄鏡廢除了他們的武魂，清理了記憶，讓他們之中再無誕生徐天然、孔德明那樣的存在與威脅。但也保住了他們的性命。
「這個條件已經足夠仁慈，朕並不喜歡製造太多的殺戮，也是為日後的國祚積累善德。」清玄鏡淡淡道。
「代價是你徐天真必須答應我一件事，不過是什麼朕暫時還沒想好。先欠著吧。」
徐天真如釋重負，重重拜下：「是！」
「好了，今日一切就此平息，今後我不希望西域之土出什麼亂子。」
「鏡紅塵，徐天真並不適合作為一位領導者，老老實實做個公主倒是不錯。接下來剿滅日月殘黨的事情，便交給你了。」
「謝祖龍恩典！」日月帝國眾人瘋狂叩首，就連鮮血濺出都不曾停留，鏡紅塵道：「老夫……不！老奴必將全心全意效忠星羅帝國，謹遵帝國一切號令……不會讓祖龍與帝國有任何失望！否則甘願經受重罰！」
鏡紅塵自是知曉徐天真涉世未深，不擅長勾心鬥角。因此將一切污名與難以啟齒之言盡數攬下，幫徐天真承擔這份責任。
自從日月皇族為徐天然清理後，鏡紅塵便無時不感覺愧於曾經的日月帝皇，而今日，他終於將日月皇族從毀滅的邊緣救回。
「統領西域領土之事，便盡數交給老夫與日月遺族，請祖龍放心！」
事情塵埃落定，日月帝國的諸多高層亦是激動不已，劫後餘生的喜悅充斥心間。鏡紅塵與徐天真束手束腳的舉措，實則為他們這些舊日月高層搏得了一線生機！
「起來吧。」
「我要在明都里轉轉，一個人就行，你們不必跟來。」
清玄鏡話語淡淡落下，片刻後日月帝國眾人顫顫巍巍地站起，全身已被冷汗浸透，精神都有些恍惚。
徐天真默默抬頭，看向了走向明都的清玄鏡。
他一襲白衣，氣質內斂，俊朗的五官挑不出任何瑕疵，眼角微垂，透著一股極重的書生氣息。
他看向明都民眾的目光是那麼柔和，全然沒有戰鬥時鬼神般的影子，讓人難以將二者聯繫在一起。
霍雨澄的身影則出現在日月皇宮之中。
日月皇宮經過日月帝國數千年的修繕，即便身處戰場中心，被許多魂技波及，但卻沒有什麼損傷。
今日月已滅，日月皇宮自然也迎來了全新的主人。
不過現在，它已經不能叫作日月皇宮了。
「不愧是前大陸最強帝國的皇宮，真是磅礴大氣。」在霍雨澄身邊，一位位封號斗羅強者觀察著日月皇宮中的一切，嘖嘖稱奇。
「這裡的一磚一瓦都有核心法陣銘刻，即便其中的高能壓縮魂導陣列已被摧毀，但即便是超級斗羅乃至極限斗羅都難以正面攻破。」霍雨澄在觀察了日月皇宮一會兒之後，有些驚異地道。
若是能夠將這日月皇宮的諸多核心法陣盡數參透，那麼她的魂導器水平必然會達到一個極為恐怖的地步。
「另外那高能壓縮魂導陣列缺少了一位主陣之人，若不是那銀月斗羅隕落了，恐怕攻破這皇宮還要麻煩一些。」霍雨澄繼續補充道。
「嗯，如此宏偉的皇宮，毀了倒也不合適……」一位封號斗羅沉聲道。
「改成祖龍的西域行宮或許不錯。」霍雨澄微笑道。
「沒錯，不過日月皇宮這個名字，今後是不會再出現了。至於起名這種事，就交給上皇他們來費心嘍！」(本章完)
那是屬於遠古日月帝國，臣子朝拜君王的禮節。
此刻的徐天真耳畔，還迴蕩著鏡紅塵剛剛的傳音：「陛下，您沒有猶豫的資格，只有足夠狠絕，才能保證皇族一脈繼續延續……因為您所有的優柔寡斷，最後都將成為揮向同族的屠刀。」
「除非像這清玄鏡一般強大，否則即便是一方君主，在這生死攸關之際也絕不可獨善其身！往日您身為公主之時或許可以不懂，但歷經諸多變故，您切不可有半分猶豫！」
徐天真驟然抬頭，眸中太陽之火燃起。
魂環升起，帶著太陽真火，猶如滅世之景般轟向殘餘的邪君魂導師團與恐爪魂導師團。
清玄鏡命令所帶來的殺戮必然減少了，但卻更加殘酷。
邪君魂導師團與恐爪魂導師團無疑是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魂導師團，但向他們揮起屠刀的，可是日月帝國的諸多九級魂導師！
他們心中積壓的哀怨與惆悵，都化為了道道魂導射線，瘋狂落向邪君魂導師團與恐爪魂導師團的陣地中。
日月帝國的護國之手，本應成為守衛日月帝國的王牌，但在此刻卻被自己的君主、首領肆意抹殺。
邪君魂導師團滅！
恐爪魂導師團滅！
在日月皇宮之中，殘肢、魂導器碎片落了一地。
邪君魂導師團、恐爪魂導師團全滅，死的沒有半分牌面，猶如在野外被亂棍打死的牲口。
日月帝國護國之手僅存的兩根手指，在此刻被他們自己親手摺斷。
此番情景，象徵著一個時代的徹底落幕，也象徵著一個全新時代的開端。
在清玄鏡身後，星羅帝國的強者們嚴陣以待，當清玄鏡微微回眸之時，他們恭敬地單膝跪下，道：「參見祖龍！」
這一聲呼喊，沒有魂力的加持，卻堪稱震天動地。
因為他們每一個人，都幾乎喊破了喉嚨。
在後方，日月帝國的諸多強者也都戰戰兢兢地跪拜在地，不敢有絲毫異動。
「祖龍，我們……我們成功了對嗎？」不知是誰這般顫聲說道。
清玄鏡的目光微微閃爍，道：「原屬斗羅大陸之上，僅存斗靈帝國……天魂與我星羅早已同氣連枝，魂師宗門也盡在盪聖盟掌控之下。」
「日月之國，今日已被踏平國都。護國之手的五大魂導師團盡數覆滅，聖靈教被滅，銀月斗羅已死，日月帝國再無威脅……」清玄鏡微微頷首。
「至於剩餘的日月皇族與其餘貴族……」清玄鏡的眸光瞥向鏡紅塵與徐天真。
清玄鏡那欲言又止的話語，讓在場的日月帝國之人混身發寒。
「今後再說！他們的生死存亡，僅在朕一念之間。」
清玄鏡的目光掃過明都，聲音淡淡：「今後，大陸上已無任何勢力可阻我星羅帝國。從今日開始，只要朕尚在，便再無任何勢力敢於欺凌斗羅大陸上的眾生！」
「而所有參與此次戰爭之人，你們的親人同族，後世子孫，都將享受無上榮光，接下來的時代，是屬於我星羅帝國的時代！」
星羅帝國的大軍們還沒從清玄鏡那以一己之力摧滅日月皇宮中的高能壓縮陣列魂導器的絕景之中恢復過來，心中情緒依舊翻湧。
但清玄鏡的話語，終於讓他們的緊繃的身軀鬆弛下來，眼中滿溢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不少人的身軀在此時失控，微微顫抖，但他們依舊保持著單膝跪下的姿勢。
原屬斗羅大陸遭受日月威脅足足數千年，若不是清玄鏡的橫空出世，恐怕日月帝國早已踏平了原屬斗羅大陸。
親身與日月帝國精銳魂導師團交過手的他們，更無比清晰的知道日月帝國的實力有多麼恐怖，若無清玄鏡，斗羅大陸三國，只怕永無出頭之日。
一位封號斗羅重重叩首，淚流滿面，道：「日月之強，遠超認知。若無祖龍在世，絕無任何與之對抗的可能！」
「祖龍出世不過十數年，修為已達無上之境，聯合諸多魂師宗門家族，滅聖靈，潰日月。讓我等足以昂首於陽光之下，此等恩情，永世難報！」
「祖龍之恩，永世難報！」
「祖龍之恩，永世難報！」
「祖龍之恩，永世難報！」
「……」
明明已經聲嘶力竭，但他們的吼聲卻是一浪高過一浪，在明都的天空之上久久無法揮散。
在不遠處，鏡紅塵微微抬頭，面龐上帶著一抹驚訝，卻又有幾分釋然。
久居高位的他自然知道那些呼聲並非阿諛奉承，也不是出自膽怯與敬畏，而是發自肺腑，字字珠璣。
救人之命勝造七級浮屠，何況是一整座大陸上的萬千種族，並且還是延續千載萬世的徹底復興。
恐怕清玄鏡現在下令讓他們獻祭生命而死，他們也不會有絲毫猶豫。
這是深入骨髓的信仰與忠誠，古往今來的任何一位君主都不可能做到，但眼前的男人卻是做到了。
清玄鏡輕聲道：「今日之獲，並非朕一人之功勞，而是『我們』每一個人！」
「斗羅大陸自數千年來，為了對抗邪祟與入侵而犧牲的英雄們，永遠值得銘記！」
「在無數次戰爭中，為了反對內外敵人，爭取自由幸福的英雄，永遠值得銘記！」
「你們所釋出的每一絲魂力，滴落土地的每一滴血，都造就了如今的世界，更拯救了芸芸眾生。」
「從今往後的無數歲月，人們都會記得你們的名字，這是你們應得的殊榮！」
在場眾人無不動容，儘管擊潰日月帝國的頭功，清玄鏡當之無愧，但他的話語卻再精彩不過。
身為君主，除了絕對的暴力之外，話術與籠絡人心同樣重要。
清玄鏡口中的「你們」，不只是此次追隨他征伐日月帝國的將士，更還有這數千年來為了對抗日月帝國入侵而戰死捐軀之人。只是他們再也無法看到眼前這一幕，再也看不到星羅之光普照大陸的盛景。
「若非一代又一代的先烈拼死抗爭，或許斗羅大陸早已為日月帝國所吞併，若非他們戰至最後一刻，或許便不會有我的誕生。」清玄鏡輕聲道。
「你們每一個人的犧牲，都拯救了我，拯救了原屬斗羅大陸。改寫命運之人，並非是我，而是你們自己。」
「歷史將會記錄這段歲月，今後，請昂首闊步地行走在這個世間吧。」
眾星羅帝國強者熱淚盈眶，渾身顫抖。
清玄鏡抬手一揮，一股柔和的魂力波動湧起，將他們的身軀扶起，與此同時聲音響起：「去吧，儘管戰鬥已經結束，但未來仍有許多事情等著你們。」
「打理戰場，整理好逝去同胞的身體。以後在這日月城，在星羅城，都將有鐫刻他們名字的豐碑。」
「是！謹遵祖龍之命！」
一道道身影再度跪拜，淚珠划過面龐，在地上摔得粉碎。
星羅帝國大軍在此時散開，或接受日月帝國的投降，或接過明都的掌控權，或收殮同伴的屍體。
清玄鏡目光轉向日月帝國眾人。
此時鏡紅塵快步上前，跪倒在地，道：「罪人鏡紅塵，叩見祖龍！祖龍天威蓋世，拯救原屬斗羅大陸於困局，拯救日月之土無數生靈，今後斗羅大陸一統，此萬千生靈之福。能得見此等盛況，實乃老夫之幸事！」
日月帝國殘餘的九級魂導師僅剩不到十位，而鏡紅塵便是其中的最強者。看著鏡紅塵那誇張到有些離譜的表演，他們不由得嘴角抽動，低下頭來掩蓋面龐上的神色。
清玄鏡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眼前的明德堂主全無紅塵家族族長，明德堂主，九級魂導師的威嚴。更像個見風使舵的牆頭草，身為日月帝國最頂級的九級魂導師，更是幾乎沒有反抗，直接臣服，並且還向邪君魂導師團與恐爪魂導師團下了狠手來表示忠心。
儘管他知道這是鏡紅塵意圖保護日月皇族與紅塵家族，但若是日後陷入危局，難保此人不會落井下石，背主求榮。
似是察覺到清玄鏡心中所想，鏡紅塵將頭磕的哐哐作響，道：「稟祖龍，老夫如今就是祖龍的忠狗，祖龍之命，老夫誓死也要完成！」
如此自辱之言，很難想像這是鏡紅塵這位久居高位之人所說。
清玄鏡眉頭微挑，道：「倒也不必這般折辱自身，紅塵堂主。」
鏡紅塵仍是垂首道：「多謝祖龍恩典！老夫鏡紅塵，願帶領紅塵家族世代忠於祖龍，萬死不辭！」
清玄鏡的目光漠然掃過鏡紅塵，片刻後輕聲笑了笑：「紅塵堂主倒是了不起，朕很是佩服。」
鏡紅塵猛然抬頭，道：「多謝祖龍誇讚！」
日月帝國殘餘的大臣與武將彼此之間眼神交換，有異彩流動。
儘管鏡紅塵的所作所為極為卑微屈辱，但他們此時對於鏡紅塵的所作所為唯有敬佩，以及……深深的慶幸。
鏡紅塵用個人的尊嚴，保住了紅塵家族，以及日月皇族。
此番大戰之後，日月帝國國內局勢混亂，強者數量嚴重凋零。
但是日月帝國的魂導科技底蘊仍舊還在，尚有根基。在未來清玄鏡所規劃的世界中，他們這些舊日月帝國高層，必然會擁有不低的地位。
而若是拼死抵抗的話，那被押往明都審判的徐天然，便是前車之鑑。
「罪人日月遺族徐天真，拜見祖龍。」
在清玄鏡身旁，徐天真盈盈拜下，在她的身後，一眾舊日月帝國大臣亦是恭恭敬敬地跪下，等待著清玄鏡宣布他們的命運。
儘管剛剛親手毀滅了最後的護國之手，但能否平息清玄鏡的心緒，她仍然不敢妄加揣測。
畢竟舊日月皇族的身份，實在是太過敏感。
接下來的命運，完全取決於清玄鏡一念之間，她雖然早已有所準備，但仍舊久久無法平復心中翻湧的情緒。
而清玄鏡則是漠然俯瞰著明都，看著這座被他征服的大陸第一城，久久無言。
許久過後，他才轉過身來。
鏡紅塵面色紅潤，身材矮胖，再加上他在清玄鏡面前極度恭謙，因此現在看上去就仿佛一個球狀物體般，有些滑稽。
徐天真則是身材平平無奇，面容秀麗，跪伏的姿勢看上去格外謙卑。
清玄鏡沉默地看著跪在面前的兩位如今舊日月帝國至高權力者。
作為日月帝國國內的頂層貴族，紅塵家族的損失小到幾乎忽略不計。
而日月皇族若不是經過了徐天然的大清洗，恐怕留存的人數也不會少。
「表現不錯，在這西方之土，倒也需要幾個合適的代理人。」清玄鏡眼眸微垂。
鏡紅塵連忙低首道：「祖龍放心，在日月故土，老夫與徐氏一族的話語還是有些分量的。凡是我等掌控的勢力，都必然會向祖龍臣服，絕不反抗絲毫。至於其餘殘餘勢力，老夫也會……」
清玄鏡沒有理會鏡紅塵的話語，而是饒有興致地打量了徐天真一下，道：「我聽說自你登基之後，便嚴令禁止向我星羅大軍主動下手？」
「是！」還未等徐天真說話，鏡紅塵便連忙出聲，道：「祖龍雖年輕，但身負之力暗合我日月始祖日月之神。且天賦又是如此卓絕，以老夫百年之閱歷，從未見過此等絕世之人。」
「而我紅塵家族，身具蟾蜍類武魂，本為祥瑞之獸，素來不喜殺戮。再加上徐天然與帝國精銳力量都已被祖龍所滅，因此……」
清玄鏡搖頭淡笑：「也就是說如果徐天然還活著，你們還是會全力迎戰對吧？倒是只老狐狸。」
鏡紅塵的話語沒有任何猶豫，道：「是的，我紅塵家族只求延續人。因此若是出現掌控之外的事情，那唯有隨波逐流。」
「因此吾等並無太多野心，只求一方安寧。對於祖龍，老夫一直心懷敬佩，懇請祖龍饒恕我紅塵家族，以及日月遺族。」
「聽起來很滑稽可笑，如此貪生怕死。」清玄鏡搖了搖頭，不過旋即話鋒一轉：「不過抗爭的確未必就比臣服高貴。但若是今後出現實力凌駕於朕之上的存在，你又當如何？」
日月帝國眾人無不色變，清玄鏡的問題實在太過刁鑽，若是一個回答不好，那……
鏡紅塵目光微微閃爍，道：「祖龍之威，凌駕天地。即便是站在修煉一道頂峰的極限斗羅，亦被祖龍隨手抹殺。因此即便過去千載萬世，亦不可能有存在可與祖龍爭鋒。這並非違背我紅塵家族的處世之道，而是對於祖龍的絕對信心。」
「我紅塵家族，願永世效忠祖龍，以祖龍為尊。此乃紅塵家族族長鏡紅塵之誓，日月可鑑！」
聞言清玄鏡嘴角揚起，清朗的笑聲隨之響起：「哈哈，相比於許多的奉承之言，你這話倒是足夠實在……朕也不太喜歡遮遮掩掩。」
「的確，朕也對自己很有信心。可鎮斗羅永世。」
旋即清玄鏡的目光轉向徐天真，道：「日月遺族也是如此麼？」
徐天真淡淡道：「吾之親族，早已為皇兄抹殺殆盡。祖龍只需略微調查便可知曉。現在的日月遺族，空有聲名，實則早已凋敝。僅存些許血緣較遠之人。」
「若祖龍能放過我等，我願以前皇帝之名勒令同族，協助管理日月之土，同時絕不牽扯國內政事，反叛祖龍。」
「當然，這是得到祖龍寬恕後的結果。我們會謹遵祖龍之命與號令。但若是祖龍執意要滅絕我族，我等也只能拼死反抗。」
徐天真聲色淡淡，平日裡有些不著調的面龐此時並無太多的神情與情感。
但她的話語卻是令日月帝國一眾大臣臉色煞白，冷汗直冒，哆哆嗦嗦。
「你倒是比紅塵堂主還實誠。」清玄鏡摩挲著下巴。
「徐天真，你這是在威脅祖龍？！」在清玄鏡身邊，霍雨澄眉頭一皺，一步跨出。
「不，這並非威脅。而是她涉世未深……」鏡紅塵猛然抬頭，道：「天真性子耿直，她對於祖龍並無敵意。否則絕不會任由祖龍大軍進攻！」
「祖龍若是對我心生猜忌，大可在我的靈魂之上留下印記。」徐天真微微閉目。
清玄鏡卻是在此時背過身去：「真是有意思，在這日月帝國之中，居然還有你們這樣的存在。」
「一個身為皇族，卻對朕沒有太多敵意，為親族留下後路。」
「另一個身為世襲公爵，卻與國內的主流格格不入，恪守保全自身的原則。」
「若不是種種巧合，恐怕你們也難以登此高位吧？」
聽著清玄鏡逐漸緩和下來的語氣，鏡紅塵心中鬆了口氣：「祖龍之言，吾等必洗耳恭聽。」
的確，清玄鏡並不喜歡太多的遮掩與虛偽，鏡紅塵與徐天真的性格，倒是很對他的胃口。
「不愧是大陸第一帝國的頂層貴族，真是安逸。」霍雨澄意味深長地道。
霍雨澄並未繼續說話，但清玄鏡卻是明白她的意思。霍雨澄雖是白虎公爵之女，但卻與尋常百姓並無太多差距，甚至在年幼之時遭遇了諸多迫害，直到秉承了諸多機緣，才如獲新生。
對於大部分的貴族，霍雨澄並無太多好感，但一切的決定權，都在清玄鏡手上。
不過這麼多年過來，清玄鏡早已感應到，霍雨澄的心態發生了潛移默化的改變，並非只是如當初一般，要將白虎公爵府上下徹底毀滅，讓那些人永遠活在恐懼與絕望之中。
白虎公爵夫人與戴華斌是必須殺的，但白虎公爵本人，以及戴洛黎他們……
到時讓霍雨澄自己決定吧。
清玄鏡搖了搖頭，不再思索這些事情。
「祖龍，這些人，是赦，還是屠？！」霍雨澄沉聲問道。
日月帝國所有人的心臟都在此時劇烈顫動。
清玄鏡搓了搓手，道：「你們的選擇與回答，朕還算滿意。所以應該感謝你們自己，拯救了自己的性命與同族。」
「但是——」
日月帝國眾人的剛剛緩和的心神在此時揪緊。
「日月皇族，除徐天真之外，成年者必誅。而未成年者，清除記憶，廢除武魂者，可得生。」
當清玄鏡說出此話之時，在場的日月帝國眾人心神驟然放鬆，身體一軟，就要癱倒在地上。
日月皇族本就已經被徐天然清洗了大半，而殘餘者大多未曾入世，清玄鏡廢除了他們的武魂，清理了記憶，讓他們之中再無誕生徐天然、孔德明那樣的存在與威脅。但也保住了他們的性命。
「這個條件已經足夠仁慈，朕並不喜歡製造太多的殺戮，也是為日後的國祚積累善德。」清玄鏡淡淡道。
「代價是你徐天真必須答應我一件事，不過是什麼朕暫時還沒想好。先欠著吧。」
徐天真如釋重負，重重拜下：「是！」
「好了，今日一切就此平息，今後我不希望西域之土出什麼亂子。」
「鏡紅塵，徐天真並不適合作為一位領導者，老老實實做個公主倒是不錯。接下來剿滅日月殘黨的事情，便交給你了。」
「謝祖龍恩典！」日月帝國眾人瘋狂叩首，就連鮮血濺出都不曾停留，鏡紅塵道：「老夫……不！老奴必將全心全意效忠星羅帝國，謹遵帝國一切號令……不會讓祖龍與帝國有任何失望！否則甘願經受重罰！」
鏡紅塵自是知曉徐天真涉世未深，不擅長勾心鬥角。因此將一切污名與難以啟齒之言盡數攬下，幫徐天真承擔這份責任。
自從日月皇族為徐天然清理後，鏡紅塵便無時不感覺愧於曾經的日月帝皇，而今日，他終於將日月皇族從毀滅的邊緣救回。
「統領西域領土之事，便盡數交給老夫與日月遺族，請祖龍放心！」
事情塵埃落定，日月帝國的諸多高層亦是激動不已，劫後餘生的喜悅充斥心間。鏡紅塵與徐天真束手束腳的舉措，實則為他們這些舊日月高層搏得了一線生機！
「起來吧。」
「我要在明都里轉轉，一個人就行，你們不必跟來。」
清玄鏡話語淡淡落下，片刻後日月帝國眾人顫顫巍巍地站起，全身已被冷汗浸透，精神都有些恍惚。
徐天真默默抬頭，看向了走向明都的清玄鏡。
他一襲白衣，氣質內斂，俊朗的五官挑不出任何瑕疵，眼角微垂，透著一股極重的書生氣息。
他看向明都民眾的目光是那麼柔和，全然沒有戰鬥時鬼神般的影子，讓人難以將二者聯繫在一起。
霍雨澄的身影則出現在日月皇宮之中。
日月皇宮經過日月帝國數千年的修繕，即便身處戰場中心，被許多魂技波及，但卻沒有什麼損傷。
今日月已滅，日月皇宮自然也迎來了全新的主人。
不過現在，它已經不能叫作日月皇宮了。
「不愧是前大陸最強帝國的皇宮，真是磅礴大氣。」在霍雨澄身邊，一位位封號斗羅強者觀察著日月皇宮中的一切，嘖嘖稱奇。
「這裡的一磚一瓦都有核心法陣銘刻，即便其中的高能壓縮魂導陣列已被摧毀，但即便是超級斗羅乃至極限斗羅都難以正面攻破。」霍雨澄在觀察了日月皇宮一會兒之後，有些驚異地道。
若是能夠將這日月皇宮的諸多核心法陣盡數參透，那麼她的魂導器水平必然會達到一個極為恐怖的地步。
「另外那高能壓縮魂導陣列缺少了一位主陣之人，若不是那銀月斗羅隕落了，恐怕攻破這皇宮還要麻煩一些。」霍雨澄繼續補充道。
「嗯，如此宏偉的皇宮，毀了倒也不合適……」一位封號斗羅沉聲道。
「改成祖龍的西域行宮或許不錯。」霍雨澄微笑道。
「沒錯，不過日月皇宮這個名字，今後是不會再出現了。至於起名這種事，就交給上皇他們來費心嘍！」(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