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番外:趙蓮舟與虞水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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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親頭也不回,策馬揚鞭消失在他的視野之中。

  兩年後,他披麻戴孝將娘親送走了。

  聽陽郡主戰死,宣平侯對她留下的這一點骨血越發嚴厲了。

  「你怎麼就想著玩!」父親的戒尺重重落下:「你與他們是不一樣的,你父親是靠軍功贏得爵位的宣平侯。

  你母親是大魏朝唯一的女將軍聽陽郡主。

  韓澈,你生來不凡,且能自甘墮落居於平庸!」

  小小的韓澈不明白,為什麼父親可以對身體不好的大哥和顏悅色,也能對調皮頑劣的二哥慈愛有加。

  唯獨看他,總是一副不爭氣,要氣死人的模樣。

  「大哥,我哪裡做錯了?」他伸出紅腫的小手,可憐巴巴站在韓毅面前:「父親怎就那般討厭我!」

  韓毅神色複雜為他上藥:「三弟,父親不是討厭你,他那是疼愛你!」

  「大哥你騙人,他都要打死我了,你還說他疼我!」五歲的韓澈眼淚汪汪道:「我討厭父親,他從來都不疼我!」

  相比之下,大哥就很好。

  大哥會耐心教他讀書寫字,還會給他講故事,會在他被打之後,給他最好吃的松子糖。

  大哥,是這天下最好的大哥。

  可大哥的娘親不喜歡他,看他的眼神極其複雜,有心疼憐憫,更多的是厭惡。

  他不喜歡大哥的娘親,一點都不想看見她。

  可架不住他又喜歡大哥,總是往大哥身邊湊,有時候還賴在大哥屋裡睡覺,這讓大哥的娘親很不喜歡。

  「你待他這般好又有何用,他有那樣的娘,生來就比你占優勢,如今又得你父親辛苦栽培。

  我兒,這府中一切,早晚都將是他的!」

  不會的,他想告訴大哥,他不會跟大哥搶任何東西,只要大哥喜歡的,他都會送給大哥。

  寂靜幽深的祠堂里,只有少年微微的啜泣。

  他在這一夜之間想明白了很多事。

  譬如,大哥看他的眼神越來越陌生。

  譬如,昨日的宴會,是大哥邀請好友,而他的酒水,是二哥給的。

  譬如,送他進房裡休息的小廝,是父親長隨的兒子。

  原來,他這般叫人厭惡,府里每一個人都想讓他死。

  「哥兒,我可憐的哥兒!」半夜裡,乳娘偷偷買通守衛,偷偷溜了進來,給韓澈清理傷口邊哭。

  「怎就這般狠心,這是欺負咱們哥兒沒娘親護著啊!」

  韓澈艱難道:「乳娘,你....你帶著乳兄離開吧,以後莫要再來了,別回頭被我牽連.....」

  乳娘痛哭:「不能啊,郡主離開之時,再三叮囑,要我好生照顧哥兒,可我眼睜睜看著你傷的這般重,卻......」

  韓澈苦笑;「乳娘,不怨你,我生來便是錯,做什麼都.....」

  「不,不是你的錯!」乳娘邊哭邊勸:「是這世道不公啊,是侯爺他太狠心吶!」

  本就裂開的傷口,藥粉灑上去,叫人疼的更厲害了。

  韓澈承受不住疼痛昏死過去。

  韓澈睜開眼:「楊復森,你....你怎的來了?你們走,不....不要因為我,回頭被家中長輩責罰!」

  楊復森紅著眼:「三哥,咱們兄弟一場,哪兒能看著你不管,今兒那個病秧子去給他老娘上香了。

  我帶來的人,已經把外面打點好了,三哥,弟弟這就帶你離開!」

  「不....不行,這樣會連累你的!」韓澈喘著粗氣,不願跟楊復森離開。

  楊復森不由分說,和乳兄一起,背著他出了祠堂,翻牆逃了出去。

  「三哥,你走吧,走遠遠的,侯府便不能再害你了!」出了城,楊復森將準備好的包裹遞給了他。

  坐上了馬車,韓澈都有些不敢信。

  這齣逃,未免太過順利了。

  堂堂侯府,居然無人發現他離開。

  他拉著楊復森的手:「阿弟,我乳母在京城,往後...往後拜託你多照顧一二!」

  乳兄抹著眼淚;「公子,你走便是了,莫要擔心我與阿娘,我們送走你就回老家,不會有事的!」


  韓澈點頭,別了故人一路讓城外去。

  不料,才走不出不遠,便有追兵到來。

  「韓澈,你這孽子,犯了錯不思悔過,還敢出逃!」

  「哈哈哈~」韓澈突然就笑了。

  原來如此,他就說怎麼那麼順利,憑楊復森一個少年,便將他給偷了出來。

  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讓人看他垂死掙扎罷了。

  車夫惶恐:「公子....」

  韓澈吃力起身,一刀劈斷了車轅,翻身上馬飛奔而去。

  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便是要死,也要死在外面,斷不能再回去叫人凌辱了。

  他也不知自己跑了多久,竟是跑到了一處懸崖之上,從山澗而下的瀑布水聲如雷,不時有水花隨風飄落,打濕了他的頭髮。

  天,是要亡他了!

  「孽子,你跑呀!」宣平侯拎著馬鞭,氣咻咻朝他走來:「你怎麼不跑了?

  枉你大哥連生母祭日都沒顧上,特意去宮中為你請太醫,你便是這麼對他的!

  你這喪盡天良毫無廉恥的東西,今日我便打死你,叫你娘在天上看著,省的讓她為你傷心!」

  「父親!」急急追來的韓毅叫住宣平侯:「父親,那裡是懸崖,你不能再逼小弟了。」

  宣平侯怒火上涌,哪裡聽得進去話:「阿毅,你別管這事,他敢欺負你這個兄長,我必為你討個公道!」

  「父親!」韓毅臉色煞白:「父親,你莫不是要讓兒子擔上逼死親弟弟的罪名?」

  宣平侯聽著聲音不對,回頭才發現大兒子舊病復發了。

  他又氣又惱:「孽子,你大哥為你這般難受,你還不過來,跪下與他道歉?」

  「哈哈哈~」韓澈卻是笑了起來:「我為何要與他道歉?

  你們一家子都是道貌岸然的陰祟小人,我憑什麼道歉?

  韓毅,你不就是擔心,我搶了你的爵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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