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雷索密碼旅團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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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4章 雷索密碼旅團重聚

  雨勢轉劇,水珠打在窗戶嘈嘈切切。

  走上跛腳山姆旅館二樓,維克多推開門走進房間,在獵魔士的超凡五感作用下,屋裡所有蛛絲馬跡纖毫畢露。

  凌亂的房間裡到處是戰鬥痕跡,碎裂的桌椅,打翻的藥缽、未完成的法陣,被踢倒的千里鏡。

  邊上還有灘乾涸的血液,色呈鐵鏽暗紅,估計是賽椎克被雷索砍傷留下的,反正不可能是女術士的月經,人家停經多年。

  不過維克多並不關心地面的物事,而是抬頭看向天花板,陌生的天花板有橫樑交錯,末段積壓灰塵處赫然有個明顯的手印。

  縱身一躍,左手攀住橫樑上的手印位置,狩魔獵人右手上移摸索,幾秒後鬆手落下,掌中赫然是一管型制特殊的「藏密筒」。

  它是一個光滑的石質圓筒,精緻的黃銅框裡緊密迭放著六個甜甜圈大小的大理石圓盤;圓筒的兩端也用大理石粘著,根本無法看到內部。

  每個甜甜圈圓盤上,都雕刻著完整的上古語字母,彼此轉動就可以拼出任何含有六個字母的單詞。

  「藏密筒」的工作原理跟單車上的密碼鎖一樣,如果轉動圓盤並拼出正確的密碼,整個藏密筒就會打開。

  而在藏密筒內部,秘密信息寫在一張很薄的莎草紙上,而莎草紙繞卷在一個裝滿醋的易碎的玻璃小瓶上。這樣當有人不知道密碼卻試圖強行打開藏密筒時,就會弄碎玻璃瓶,瓶里的醋就會迅速將莎草紙溶解,上面的信息也就無法獲知。

  藏密筒外面貼著張紙條,上面只寫著一句話,「蛇與狼玩耍的地方」

  把亂七八糟的衣服掃到一旁,維克多坐在床上,凝視紙條片刻,將藏密筒旋轉出「V-I-Z-I-M-A(維吉瑪)」。

  下一秒「咖!」的一聲機括響動,獵魔士雙手施力向外,順利地拉開第一層藏密筒,裡面露出第二管藏密筒,以及第二張紙條。

  第二管藏密筒灰撲撲的,遠沒有第一管亮眼,但是外殼精緻的蛇型花紋,說明它不是外表呈現的那麼簡單。

  「北風真正的主人」,看著那張紙條,獵魔士幾乎不假思索就理解出題者的謎題。

  在上古語中,「主人」也可以當作「大師」或「專家」來解釋,換句話說,這個謎題其實在問製造北風的專家是誰。答案簡單到完全送分。

  維克多將藏密筒旋轉出「V-I-C-T-O-R(維克多)」。

  「咖!」的又一聲機括響動,但是這回獵魔士卻沒有急著拉開灰色藏密筒,而是取出根細針仔細觀察藏密管外面的蛇形花紋。

  果然密碼正確後,在蛇眼的位置赫然新出現一個小孔,將細針戳進去「嘎!」的機括響動,蛇尾的部分又出現一個小孔,細針再戳「啪!」的又一聲,蛇腹出現一個小孔。

  到此他停手收針,因為再戳蛇腹的話,秘密就會立刻被毀滅!「有頭有尾只能戳兩下。」這句話世界上只有四個人知道。

  雙手施力向外,「藏密管」應聲打開,終於,維克多取出那張包裹醋酸瓶的「莎草紙」……

  《藏密管中的訊息》

  我的朋友,很遺憾用這種方式與你交流。

  但…或許這樣是最合適的。

  暗殺弗爾泰斯特的行動,很抱歉將你和白狼卷進來,但這絕非我們的本意。

  有人給出無法拒絕的條件,向我們提出弒王的委託,所謂無法拒絕的條件,就是無法拒絕且不想拒絕。

  換言之,我現在的行動並不是受到逼迫,而是希望儘可能達成任務。

  你和白狼或許是執行任務的最大變數,我知道你試圖阻止我,但我不需要你阻止,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至於白狼的清白問題,只要稍微躲一段時間,不久的將來冤屈就會得到洗刷,或許你還願意幫我轉告他,他的女術士情人沒有受傷。

  你很難想像在弒王的過程中,有多少人主動或被動的提供幫助,裡面的複雜糾葛充滿我所厭惡,你也不喜歡的政治惡臭!

  所以「滾遠點!」,嫌太激烈的話,「麻煩滾遠一點!」

  史凱利傑的騎士與陶森特的紅酒公爵,很久沒有狩魔獵人能夠獲得如此廣泛的認可,你應當更愛惜自己的羽毛,弒王這件事你不要攪和進來!

  如果我們成功,那麼再次見面的時候,我保證把所有前因後果都告訴你。倘若我們失敗,在初次見面的下水道中,我們將蝮蛇學派的典籍藏在那裡,請你把它們都送回凱爾莫罕。


  最後……即使遇到爛事,比方認識的獵魔士墮落成殺手,也不要對人類失望,更不要放棄自己的使命,總是有些人能夠理解你的。

  古勒塔的雷索

  ……

  皺眉看完紙條,很明顯這就是賽椎克昏倒後,雷索專門留給自己的「交代」。

  從蛇派會在橫樑上藏東西,還有藏密管的打開方式,都是在雅魯加河畔他告訴自己的,或許那個時候他就準備好,要在適當時機讓自己發現。

  沉浸在思緒中,不代表五感封閉,維克多忽然警覺有腳步聲接近。他乾淨俐落的把藏密管還有莎草紙,全部收進草藥包中。

  下一秒房門推開,走進來的是薇絲,砰的關上門,她走到床邊瞪著維克多。

  這位藍衣鐵衛的副官,今天衣著穿得相當整齊,每顆扣子都扣在正確的位置上,與她臉上嚴肅的表情相得益彰。

  霖雨,旅館,床旁邊。

  人,女人,女人與男人,一站一坐,在床邊目光對峙。

  「是你?」

  「是我。」

  「你來了。」

  「我來了。」

  「你不該來。」

  「我已經來了。」

  「你畢竟還是來了。」

  「我畢竟還是來了。」

  沉默,良久的沉默。

  彷佛泥塑木雕的兩人,對峙著,那雨聲不絕於耳。

  「你來幹什麼?」女人最終打破沉默。

  「追尋弒王者的線索。」乾脆利落,一字一頓,沒有半點遲疑。

  沉吟少頃,女人緩緩道:「為什麼非要幫他?」

  「貧賤之交!」依然乾脆利落,不帶一絲猶豫。

  女人的臉色微變,「你走吧!這件事越來越複雜,牽扯到國家層面的博弈,不再是你一個獵魔士能夠介入,繼續摻合你只會粉身碎骨!」

  「如果我拒絕退出呢?」

  「不要做無意義的糾纏,我們知道弒王與你無關,現在算是最後容忍。倘若你再不知好歹,羅契真的會對付你,屆時賞金獵人的追捕可不是玩笑。」

  「一個兩個都要我走開,可以,我走就是。」

  「你說真的?」

  男人憊懶的攤開雙手,「也許?」

  藍衣鐵衛的副官盯著眼前這個人。他非常年輕,但是他的眼睛,任何人看見都不會忘記,海漾寧靜深邃,藍色如此憂鬱。

  她知道眼前的青年決非常人,但她也知道區區一個狩魔獵人,在大勢面前根本無足輕重!

  窗外,雨,淅瀝瀝的,不停落下來。

  天色漸漸變的陰暗,藍衣鐵衛環顧凌亂的房間,覺得說不出的無奈。

  她苦笑道:「隨便你吧!我好歹勸過你了。你或許還不知道,昨晚安古蘭搞出個大新聞,身中七八箭差點被幹掉!」

  「什麼!?怎麼一回事?」青年的平靜霎時破功,猛然跳起身抓住女人的肩膀。

  見他這樣著急,薇絲噗哧的笑出聲來,「嘖嘖!裝的好一副油鹽不進,原來還是有你在乎的事……放心吧她很好,箭都插在皮甲上沒穿透,話說這是哪一位大師的產品?我很好奇!」

  「趕快把話講清楚,我下次送你一件!」

  沒賣關子,她抬眼望著維克多,「詳情我不清楚,她好像惹上羅列多的手下,但不願告訴我理由,只讓我找門路把她送出城外,就是因為忙她的事,我才沒跟去追捕伊歐菲斯。」

  鬆開薇絲的肩膀,獵魔士撫胸致意,「謝謝,非常謝謝,現在我真的要走了!」

  藍衣鐵衛雙手抱胸,「滾遠點!或者我含蓄一點,麻煩滾遠一點!」

  聽到這段宣告,剛打開房門的維克多腳步一頓,感嘆似曾相識的滑稽,然後搖搖頭,整個人沒入雨中。

  ……

  浮港某間草藥鋪外的泥濘中。

  雨水打在紅果的肌膚,惡臭的喘息在上方蠕動,瞳孔無神映照天空的黑暗,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她曾經是個快樂的十五歲女孩,有疼愛自己的父親、一位老實本份的草藥商人,溫柔善良的母親、一位慈愛敦厚的家庭主婦。


  她們一家在浮港的生活雖然算不上富裕,但是相比住在羅賓丹的舅舅,甚至森林裡的叔叔,已經是相當不錯的的條件。

  不過這樣小小的幸福,全在暴亂中化為烏有,她的家被侵入,父親被拖去絞刑廣場不知生死,而母親倒在旁邊已無聲息。

  沒有眼淚,沒有哀嚎,她知道自己很快也將死去,但她努力記下眼前輪流出現的每一張臉,她要用生命詛咒他們,詛咒「浮港」所有的一切。

  ……

  「出城找到安古蘭,然後幻影旅團滾得遠遠的!滾出這個爛泥塘!」

  這個理智的想法,維克多原以為很容易做到,只要避開有慘叫聲的地方,再用「亞克西」搞定城門守衛就行了。

  但剛繞過轉角,他就被釘在草藥鋪前面動彈不得。

  「喀喀喀喀喀喀」真奇怪,哪傳來的咬牙切齒聲?

  啊咧咧咧咧咧……原來是我發出來的嗎──

  ──怪物!你們該死!

  ……

  一段時間後,藍衣鐵衛的辦公室里,弗農羅契注意到外面有聲音在瘋狂叫嚷,疑惑的側耳傾聽。

  「戴著鐵面具的惡魔。血流的到處都是。那個砸種又來了。怪物殺了好多人。快去支援。」坐他對面的白狼傑洛特,一字一頓複述他聽清的單詞。

  羅契恍然大悟,「又是安古蘭?可她不是已經逃出城去了?」

  敲門咚咚,辦公室被打開,薇絲一臉無謂地走進來,「羅契,外面在喧譁說有個戴鐵面具的傢伙,跟昨晚夜闖守備宅邸的人裝扮如出一轍。

  他從兩條街外開始,沿路殺死二十多個暴民,最後砍倒關隘衛兵,護著一小批非人種族出城。

  現在羅列多暴跳如雷,派出很多手下嚴守城門,大肆搜捕有嫌疑的非人種族。」

  「這件事會是安古蘭乾的嗎?」

  「不大可能,我親自送她出城的,但是我猜另一個人應該也有鐵面具……」

  雖然薇絲沒有說「另一個人」是誰,但在場三人都心知肚明。

  羅契擺擺手,「那這件事就算了,薇絲你也坐下,我們來討論黎明行動的細節!這種混亂不能持續下去,我們人少,一次突擊就要徹底解決掉羅列多!」

  ……

  鐵衛討論細節的時候,雨一直下。

  浮港城外的村莊羅賓丹,旁邊有條小溪流經,伊歐菲斯坐在溪旁的樹上吹笛,維克多赤條條的在溪中清洗血跡。

  當一曲「伴隨著你」終焉,或許是吹奏者的演繹,又或是聆聽者的心緒,總之聽起來有些憂傷。

  「謝謝你,把那些人帶出來,你本來不需要這樣做的。」伊歐菲斯的聲音溫暖而充滿感情。

  涉水上岸,維克多套上褲子,「只是一次忍無可忍的爆發,下次沒發生在眼前,我還是會當作不存在。」

  狩魔獵人的語氣很冷淡,但是鮮紅似血的輪迴眼,說明他沒有表面上那麼平靜。

  伊歐菲斯鬆開頭巾,重新開始包紮,「我已經派人去通知安古蘭了,她很快就會過來。還有黎明時分,松鼠黨將對浮港發起攻擊,你──」

  「──我拒絕參與!我不會參與的。

  砍殺暴民是一回事,攻打城鎮又是另一回事,我不會背棄自己的族群,無論如何我仍然是個人類!」

  精靈將黑髮嚴絲合縫地塞進頭巾底下,「別開玩笑了,你是一個獵魔士,他們可不認為你是人類,他們甚至通緝你!」

  「只不過是一點小誤會,我認為我比他們許多人更像人類…暴民…那些暴民……

  不,我才是真正的人類!

  人類才不是那種醜陋的樣子!

  錯的不是我,是這個世界!」

  維克多猛然咆哮,轉身一發阿爾德轟地穿透雨幕,打的小溪水花四濺。

  他吐出口氣,「抱歉,我現在比較激動,不太能控制情緒,能讓我獨處一下嗎?」

  從樹上跳下來,伊歐菲斯收起笛子,「當然,我明白你的立場了。剛剛是我不對、得寸進尺。」

  狩魔獵人擺手表示無妨,精靈則欠身鞠躬後離開。

  ……

  半小時過去,溪邊搭好的大帳棚里,鍊金術士停止攪拌。


  大釜看似沒有散發光芒,實際上是被他收斂壓制,裡面的武器已經完成附魔。

  【名稱:國王守護者】

  【類型:武器】

  【品質:史詩】

  【攻擊力:強】

  【特性:恐怖的霸王,破壞之力,增加鋒利度】

  【附魔:無】

  【備註:哪怕只剩下我一人】

  眼中的血紅重返蔚藍,順手揮舞兩下後,維克多收劍入鞘。

  接著他拿出牛肉餡餅與拉菲紅酒,坐在矮几旁放鬆身心,一口紅酒一口餡餅自得其樂。

  「此時維克多深深思念著安古蘭,因為矯情軟弱的兄長,唯有在剛毅果決的妹妹身邊,才能得到一絲心靈的平靜……」

  咀嚼動作暫停,維克多緩緩側過頭,瞪著不知何時出現的安古蘭。她的蛇派匿蹤術確實練得不錯,旁白也頗有進益。

  「話說這位剛毅果決的女士,你從哪裡聽到我矯情軟弱,需要平靜心靈的?」

  「路上碰到伊歐菲斯他講的,我聽了覺得很正常,你本來就是容易糾結的人。」

  話音剛落,見他放下餡餅與紅酒,瞬間感到不妙的安古蘭立刻抽身後退,然而閃電反射在這種距離下果斷壓勝鷹眼視覺,維克多精準的一腳無情蹬在豚部,讓她咕嚕嚕嚕滾到帳篷邊。

  「混帳!熊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趾高氣昂的走近,團長高高在上的俯視團員,「現在給我從實招來!這回你又闖了什麼禍,居然被守備隊追的浮港待不下去!」

  謝謝訂閱&推薦票&月票。書友 Prof_S_Snape 的打賞鼓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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