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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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傾一人待在包間,俞璟歆去了後廚房。

  她趴在包間窗台,看院子裡的香樟樹。

  這棵樹有些年頭,粗壯的樹幹要幾人才能合抱過來。

  枝繁葉茂,蒼翠蓬勃,像一把巨型傘,撐在停車坪上方。

  包間門開了,俞璟歆進來。

  俞傾欲要轉身,卻意外瞥見停車坪最邊上的一輛汽車,熟悉的車牌照闖入眼底,那是傅既沉的座駕。

  原來他今晚在私房菜館有應酬。

  「看什麼呢?」俞璟歆走過來。

  俞傾指指窗外,「傅既沉的車。」

  俞璟歆往外看一眼,還真是有緣。

  「等傅既沉應酬結束,你跟他一塊回去。」

  說罷,她打電話給門口的保安,「傅總的那輛車待會不讓走,就說查證。」

  「好。」保安認真問了句:「查什麼證?」

  俞璟歆:「結婚證。」

  保安:「……」愣了半天,不過還是應下,「好的。」其他的便沒多問。

  俞璟歆把傅既沉今天座駕的車牌號告訴保安室。

  俞傾背靠窗台,笑著,「那我家傅總可要著急了。」

  俞璟歆:「一說查結婚證,傅既沉肯定就猜到你在這裡。」

  她擱下手機,讓俞傾過去吃水果。

  這裡的果盤造型特別,今天的主題是『傾心夏日』,海邊,沙灘,椰樹,還有海景房。

  俞傾第一次跟傅既沉來這裡吃飯時,吃了一個『冬日雪屋』的果盤。那天,也是她被徹底脫掉小馬甲。

  她先把『海景房』的屋頂拆了吃。

  「你跟姐夫,昨晚怎麼回事兒?」

  她看到姐夫有點氣哄哄的,面無表情。

  俞璟歆:「他吃醋了。」

  俞傾:「嗯?」她想了想,昨晚就厲炎卓一個外人,她忽而失笑,「他不會連我表哥的醋都吃吧?」

  俞璟歆把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訴俞傾,沒有丁點隱瞞。

  俞傾消化半晌,這對夫妻也是夠可以,互相折磨。四年下來都是不甘心,姐夫應該更是。

  不過既然都是誤會,她建議姐姐:「早點說清楚吧。不然是根刺。」

  俞璟歆點頭,「晚上回家就哄他一下。」

  她想好了,給他買朵玫瑰花。

  昨晚,他折騰了她兩次,全身被他親個遍。

  一直到兩點多,她困了他也不讓她睡。

  今天早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把她壓在身下。

  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那麼多精力,她五臟六腑差點被撞得稀碎。

  原本以為他今天會接著找茬,哪知道,他下午回家帶孩子去了。

  俞傾吃了半個果盤,問俞璟歆:「新調的幾道菜,大概什麼時候好?」

  俞璟歆看了眼手錶,「還要一個半小時,有道菜很費功夫,要煲出來。」

  「那時間足夠。」俞傾抽了濕紙巾擦手,「要不,去逛逛街?你跟姐夫解釋這事,不得準備個禮物什麼的?讓他有氣沒地撒。」

  俞璟歆早有打算:「回家路上我買朵玫瑰花,十多塊錢就搞定。」

  俞傾:「……」她調侃姐姐:「你怎麼不買個幾塊錢的打火機給他?」

  俞璟歆笑,倒也不是不可以。

  兩人去了最近的一家商場。

  時間不算太寬裕,還要趕回去吃菜,她們直奔男士專櫃。

  到了店裡,俞傾和俞璟歆分開來看衣服。

  她琢磨著,是不是也要給傅既沉買一件,不然季清遠有了新衣服,他沒有,他又要嫉妒。

  店內的巨幅海報上,模特穿了今年的新款,是件酒紅色襯衫。

  俞傾在腦海里想了下這件襯衫穿在傅既沉身上的效果,既騷氣,又狂野,男人味十足。

  她讓導購員把這個顏色最大尺碼的包一件,頓了下,「兩件吧。」

  俞璟歆也選好了,她走過來,「你要選這個亮的顏色?黑色不是更好?」


  俞傾:「我們家傅總,穿黑色就是要黑化。」

  俞璟歆笑,「難怪他很少穿。」

  但她給季清遠就選了黑色的——

  沒用二十分鐘,禮物選好。

  到了商場一樓,路過大型母嬰店,俞傾的腳又邁不開,盯著櫥窗里的各種小衣服看。

  俞璟歆見她痴迷,「那進去逛一刻鐘。」

  俞傾搖頭:「算了。」

  她已經給小魚苗準備了很多用品,再買都沒地方擱。

  回到私房菜館,時間卡的剛剛好,廚師已經做好了兩道菜。

  俞傾放下包,跟俞璟歆道:「我去趟洗手間。」

  穿過擺滿植被的長廊,剛拐彎,迎面來了一人。

  兩人皆是一怔,腳步頓下。

  簡杭今晚穿了修身的黑襯衫,配一條白色牛仔不規則長裙。

  襯衫衣袖卷到小臂,露出一款簡單的腕錶。

  不失女人味,又透著幹練灑脫。

  就像於菲說的,跟簡杭合作過的人,沒幾個不心動。

  這是俞傾眼裡的簡杭。

  而簡杭眼中的俞傾,高定仙女裙,腳上是一雙平底涼鞋。柔順的捲髮落在肩頭,整個人都散發著性感的靈動。

  可由內而外的那股鋒芒,又讓人難以靠近。

  簡杭把手機揣兜里,一分鐘前,她剛結束通話。

  剛才席間,接到母親電話,她摁斷,給母親發消息,說她在應酬。母親根本不信,知道她還在醫院,於是又打來。

  沒法子,她出來接聽。

  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俞傾。

  之前在國外,她跟俞傾有過一面之緣。

  不熟悉,連話都沒說過一句,但知道彼此是誰。

  如今,俞傾再次成為大老闆的繼女,還又是合作夥伴的未婚妻,簡杭主動打招呼,「俞律師,好久不見。」

  俞傾淺笑著,客氣道:「簡總,好久不見,這麼巧。」

  簡杭原打算哪天特意約俞傾見一面,不過擇日不如撞日,她直言:「俞律師,能耽誤你幾分鐘嗎?」

  俞傾猜不透簡杭找她為何事,她緩緩點點頭。

  兩人移步到沒有人經過的偏靜角落。

  過於安靜,氣氛略尷尬。

  俞傾把窗戶撐開一些,風吹進來。

  簡杭還得趕著回包間應酬,不能在外時間長。她長話短說,「上周我在江南出差,淋了雨,回來就開始發燒,我辦了住院。」

  對她來說,感個冒發個燒就住院,實在矯情過了頭。

  關鍵是,剛住院,她就發起了解決新建科技問題的視頻會。

  後來聽說,傅既沉那天原本沒有任何安排,大概是要陪俞傾。結果被她這個臨時視頻會打亂了所有計劃。

  因為是她臨時組織了會議,明明她可以提前打點滴,要麼就推遲到會議結束再打。

  而她偏偏選擇在開會時打點滴,讓所有人都看到。

  在聰明人的眼裡,司馬昭之心。

  這是她的小心思,就是要讓人知道,她是真的生病,也真的住院了。

  傅既沉心思縝密,又能洞悉人心裡,自然一眼就看穿。

  她住院住了快一周,直到今天,還是遲遲沒有出院。

  高燒好了,她又跟共事的同事們說,高燒帶起腸胃炎,還要接著調理。

  簡杭:「巧的是,今晚我又組了飯局。」

  俞傾認真聽著,但聽到現在,她也沒揣摩透簡杭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亦或,簡杭一直不出院,又是為了什麼目的。

  肯定不是閒著沒事幹。

  特別是今晚的飯局,因為不帶秘書,就沒人在關鍵時刻替自家老闆擋酒,而簡杭生病還在打點滴,不能喝。

  在應酬的酒桌上,最掃興的事就是找各種藉口推脫不喝。既然來了,即便是腸胃炎也得喝,反正已經有炎症,喝了繼續掛水。

  sz的高管是客人,大概不知道簡杭生病。這個節骨眼上,簡杭就算聲稱自己病了,沒法喝。


  在他們眼裡,明顯就是藉口。

  再說,作為請客的主人,簡杭也不會隨隨便便掃了客人的興致。

  那今晚原本該簡杭喝的酒,自然就得傅既沉幫她喝。

  酒桌上,男士幫著女士擋兩杯再正常不過。

  以前傅既沉帶喬洋出去應酬,肯定也給喬洋擋過酒。

  但明顯,這一次,簡杭是有意算計了傅既沉。選什麼時候組飯局不好,偏要在她生病住院期間組。

  還明說了不帶秘書和助理。

  傅既沉再冷漠,也不可能眼看著簡杭帶病喝酒不管不顧。

  要是打了頭孢,還真不能沾酒。

  如果傅既沉替簡杭把今晚所有人敬的酒都擋了,給廖總他們的感覺,他跟簡杭的關係不可言說。

  有些話,有些事,傳著傳著就徹底變了味。

  再想解釋,那就會越描越黑。

  這是目前為止,俞傾根據簡杭剛才那番話,她做出了這樣的推斷,傅既沉肯定也是這麼想的。

  她對簡杭的印象還不錯,即便跟她有關的傳聞很多,她也沒去八卦。在她看來,龐林斌看中的人,差不到哪裡去。

  但簡杭現在這番說辭,實在難以自圓其說。

  可簡杭雙商高,不至於做這麼沒腦子的事兒。

  讓人匪夷所思。

  她猜不到轉折點在哪。

  簡杭解釋:「我本來就沒打算讓傅總替我擋酒,不帶秘書參加是因為我自己能喝。但誤會就誤會在這兒了。」

  俞傾沒發表任何意見,無聲看著簡杭。

  她不是一直在打點滴嗎?

  不要命了,還喝酒。

  簡杭如實說道:「其實我感冒早好了。這幾天都是掛葡萄糖補液,沒有炎症。能喝酒。腸胃也沒有任何不舒服。」

  想到傅既沉剛才為了不替她擋酒找的藉口,她依舊忍俊不禁:「傅總在開席前就找了理由,說菸酒不沾,要備孕。」

  俞傾:「……」

  她的傅總,現在語出驚人。

  簡杭無奈:「後來就算是我自己喝了酒,不過在傅總那裡,也是因為他不替我擋酒,我沒法子,不能冷場才自己喝。」

  這個誤會要是不及時澄清,影響後續合作。

  「我是躲相親。當時開那個視頻會,是讓別人知道,我是真的病了,也住院了。沒想到讓傅總造成了誤會。」

  說著,簡杭不由感慨,「天天跟這個圈子裡的男人打交道,傅總是為數不多的,自己避嫌又能自斷桃花的男人。」

  她莞爾,「你運氣真好。要是我能遇到這樣的好男人,我想都不想,直接嫁了。」這種男人,不經意間就讓人情動,心動。

  「他跟潘秘書都是萬里挑一的好丈夫。」

  江南那次下大雨,要是換成其他男人,說不定各種關心她,問她需不需要幫忙,叮囑她走路要小心。

  然而傅既沉跟潘秘書沒有。

  從下了車,他們一路上寡言少語,只在潘秘書被她扯進水裡時,怕她歉疚,潘秘書開了句玩笑。

  即便不說話,他們卻考慮到她穿著高跟鞋,體力擺在那,走路肯定跟不上他們,他們放緩腳步。

  不會讓人誤會,卻也紳士周到。

  想到江南那次淋雨,簡杭不得不為傅既沉表功一次,「當時只有我跟潘秘書衣服濕了,傅總渾身濕透是因為,你給他的鑰匙扣不小心掉水裡了。他蹲下來撈了不少時間,那麼髒的水,都到他脖子了。水渾,天又黑,什麼都看不見,只能靠手一直在那摸。」

  那一瞬,連她都被感動到。

  俞傾被傅既沉的操作,一波又一波衝擊著。

  那次淋雨,中間經歷了什麼,他在她跟前隻字未透露。

  她說不上現在什麼心情,酸酸的,麻麻的。

  特別想抱一抱她的傅總。

  俞傾誠意跟簡杭道了句:「謝謝。」

  簡杭笑了笑,「沒什麼,但凡看到那一幕的人,肯定都跟我一樣。」

  她手機振動,是sz的廖總。

  「不聊了,我得趕緊回去,他們還以為我失蹤了。」

  為了讓誤會徹底解除,她又說了句:「家裡催著我去相親的男人,你也認識,你跟他基本天天見。秦墨嶺。」

  俞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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