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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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傾現在睡覺是一段一段,困了眯眼就睡著,不分時候。俞璟擇到家時,她又躺在沙發里睡著。

  她那個睡姿讓人看著都感覺累,她卻酣然入夢。

  俞璟擇猶豫著要不要叫醒她,手掌已經落在她肩膀又猛然收回,他想起她有嚴重的起床氣。

  她還在國外上學那會兒,有一年放春假,他帶她出遊,早上四點半,他喊她起來看日出,結果惹到她。

  他花了兩百萬才哄好她,平息她起床氣。

  大概是史上最貴的起床費。

  現在她又有了傅既沉撐腰,要是吵醒她,她會變著花樣找他茬。

  俞璟擇把客廳水晶燈關上,只留壁燈

  她身上有家裡阿姨給她蓋的毛毯,也不冷。

  他腳步很輕,回自己房間。

  在這住了一個多月,才慢慢適應。

  剛搬過來那幾天,有次下班他自己驅車,直接開回自己的公寓,忘了這裡還有個家。

  俞璟擇從浴室出來,手機上有未接來電,是周思源。

  時間太晚,他回了消息:【我到家了,你早點睡。】他是送了周思源回家才趕回來。

  周思源說有點累不想自己開車,也不安全,她晚上又沒帶司機過去,他就繞路送她一趟。

  不然不會那麼晚。

  周思源是夜貓子,凌晨兩點前不睡覺是常事。

  她撥了電話過來,「我困勁兒過去了,現在盯著天花板也睡不著,陪我聊幾毛錢的吧。」

  俞璟擇不放心俞傾在樓下,不知道她醒沒醒,醒了後要還是看不到他,他拿三百萬出來不一定能安慰好她。

  俞傾從來不等人,除非是有事,或是有利可圖,今晚他能讓她等到半夜,等得在沙發上睡著,應該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要是再跟周思源打電話,說不定又得誤事。

  「越聊你越不困,趕緊睡。我下樓去看看俞傾,她在沙發上睡著了,不知道醒沒醒。」

  電話里沉默幾秒。

  「之前你在餐廳還說,我跟俞傾沒什麼不一樣,都是你妹妹,你看你現在偏心了吧。我都失眠了,你也不願陪我聊天,俞傾睡著了你還是不放心。所以我跟她在你心裡的分量就是不一樣,你不許再狡辯。」

  周思源看似半開玩笑地數落他一頓。

  「去照顧你妹妹吧。晚安。」

  俞璟擇『嗯』了聲,剛要掛電話。

  「誒,等一下,」周思源連忙喊他,「下周的酒會你去吧?我也去。這回你可以掛了。」

  俞璟擇把手機關了靜音,下樓去。

  俞傾還沒醒,這會兒側躺著,兩手微微握拳擱在下巴處,像嬰兒睡覺一樣。

  俞璟擇坐她對面,靠在沙發里閉目養神。

  在他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俞傾睡足一覺。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俞璟擇睜眼,「早回了。」他困意正濃,顧不上俞傾為何等他到這麼晚,催促她,「你趕緊起來回床上睡。」

  俞傾睡飽了,不急著回屋。

  她坐起來,把毛毯窩成一團抱在身前,聲討他,「你不該反思一下自己嗎?讓我等到現在。」

  俞璟擇沒打算說實話,要說是因為陪周思源吃飯忘了時間,會惹她不高興。

  他只好編個藉口,「加班忙忘了。」

  俞傾自然不信,從銀行總部到家裡,即便是上下班高峰期,開車也不用半小時,現在大半夜,他竟然一個小時都沒開回來。

  「約會了?」只有這一個可能。

  要是跟朋友聚餐,他不至於撒謊,那就是跟女人在一塊。

  俞璟擇面色如常:「跟誰約會?我要是有女朋友了,我還在家住?」

  俞傾點點頭,似乎有那麼一丁點道理。見他疲憊不已,就暫時原諒他,沒找他的茬。

  她等他這麼晚是為了酒會一事,她不知道俞璟擇有沒有被邀請。

  俞璟擇有邀請函,剛才周思源跟他提及的酒會也是這個。

  他問俞傾,「怎麼了?」


  俞傾跟他打聽一番要去的人有哪些,有沒有冷文凝。

  俞璟擇也不清楚,在群里問了下,跟她說,「邀請了大半個圈子的人,傅既沉也在嘉賓名單里。」

  至於冷文凝去不去,誰也不清楚,不過她接到了邀請函。

  「傅既沉不一定趕得上。」俞傾說了說她為什麼想去,「我姐要陪季清遠參加,我怕她心裡有壓力,到時又應付不來冷文凝,那晚如果傅既沉趕不回來,我跟你一塊去,讓我姐心裡有個底。」

  俞璟擇揉著眉心,勉強撐著眼皮:「你要替她操心到什麼時候?」

  俞傾:「等她跟季清遠關係正常,我就不會再多管。」她問俞璟擇:「你那天到底有沒有時間陪我去?」

  沒有也得有。

  俞璟擇點頭,「行啊。」但那天周思源說不定還要找他。他提前跟俞傾說,「到時我介紹個朋友給你認識。」

  「誰啊?男人就算了,傅既沉會吃醋。」

  「女的。」

  「你女朋友?」

  話題又繞回來。

  俞璟擇迎著她八卦的眼神,「不是。也算是我妹妹。我媽現在丈夫的女兒。」

  原來是周思源。

  去酒會的事定下來,俞傾回屋睡覺——

  此時,另一半球。

  傅既沉跟龐林斌聊了三個多小時,在合作事宜上達成了多個一致意見,當然,不可避免的,分歧也不少。

  龐林斌四點半還有一個商務會談,幾個星期前就定下來的,他跟傅既沉今天就談到此。

  傅既沉陪龐林斌最先走出會議室,兩個團隊的工組人員暫時鬆口氣,各自收拾資料,關電腦。

  龐林斌親自送傅既沉去電梯,走到半路又想起來,「既沉,你跟我去趟辦公室,你厲阿姨出差前給俞傾準備了禮物,讓我轉給你,捎給俞傾。」

  「跟傾傾怎麼樣?」龐林斌語氣溫和,以長輩的口吻關心起來,完全沒有了剛才談判桌上的凌厲。

  傅既沉:「我還在長途跋涉中,離目的地還早。」

  龐林斌說他自己,「我跟你厲阿姨的複合之路,也是萬里,走了兩年還多一個月零三天。」

  傅既沉笑笑,「您記得這麼清楚?」

  「不提也罷。」

  龐林斌笑著打岔過去。

  關於為何把日子記得那麼牢,因為病歷單上就清楚記錄著他在離婚後第一次主動找厲冰的時間。

  厲冰帶他去醫院掛神經科的日子,對他來說,終身難忘。

  後來,他時常會想,是不是讓女人感動並牢記一生的,就是男人突然間做了一件不符合他性格,看似『發神經』一樣的事?

  並稱之為,愛情。

  龐林斌說起,「因為我復婚,最近有好幾個知名出版社通過各種關係找到我,讓我出本自傳。其實我知道,他們對我商業上的成功並不是很感興趣,就想八卦一下我感情上的事。」

  說著,他自己也笑了。

  「我考慮了一段時間,覺得也未嘗不可,正好藉此反省一下自己過去的三十年。不管是對事業還是對家庭。」

  「出書前,我再找傾傾聊聊。之前那麼多年我愧對厲冰的,現在補償,她好像也不需要,現在,她就希望傾傾能過得好。」

  聊天間,到了他辦公室。

  龐林斌把禮物拿給傅既沉,包裝簡單,只是用一個檔案袋裝起來,摸上去像是一個記事本或是一本硬面的書。

  傅既沉沒再打擾龐林斌,告辭離開。

  樓下,潘秘書一行人在等他。

  喬翰原本要坐到後車,他不想跟傅既沉同處一個狹仄的車廂,因為之前股權一事他心裡有愧。

  傅既沉卻特意喊他過去,「跟你商量個事。」

  沒辦法,喬翰只好移步到前車。

  回酒店路上,傅既沉跟喬翰說起聊天機器人,他想讓新建研發一款,不打算商業化,只是讓機器人陪俞傾玩。

  至於研發費用,不管多少他都投資。

  「可行性高不高?」他問喬翰。

  對喬翰來說,不算有難度,新建科技原本就研發了智能客服機器人,只要在此基礎上改進優化即可。


  不過至於專門陪聊,他給傅既沉潑盆冷水,「機器人在俞傾跟前會自閉的,還有一種情況,俞傾會被機器人給氣到自閉。」

  機器人畢竟是機器人,它有深度,但沒有溫度。聊天時不會像真人那樣,會察言觀色,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它更不會揣摩俞傾的心理,沒法辨別這會兒是該順著她說,還是該跟她反著來。

  傅既沉的要求只有一個:「能哄她高興就行,替她打理衣帽間,再跟她聊聊幸福的婚姻是什麼樣。」

  喬翰:「……」

  到了酒店門口,一輛紅色跑車橫在那,等著傅既沉。

  鄒樂簫靠在車玻璃上差點睡著,她學校就在這,知道傅既沉到這齣差,她過來瞅幾眼,儘儘地主之誼。

  這幾天放春假,但她忙著畢業論文和答辯,放棄了假期出遊。

  還有一件糟心事,她參股的sz餐飲,要被收購,她不想轉讓股份,國內的電話一個接一個,來做她的工作。

  怎一個煩。

  『叩叩』,有人敲車窗。

  鄒樂簫坐好,耷拉著眼皮,推門下來。

  傅既沉瞧著她,「下午四點鐘,你困成這樣,合適?」

  「我通宵搞論文,時差還沒倒過來,有什麼不合適。」

  鄒樂簫讓司機把車開去停車場,她隨傅既沉進酒店,「實在懶得去別的地方,就在酒店餐廳請你吃飯。」

  「二哥,俞傾最近怎麼樣?」

  傅既沉知道她什麼心思,不答反問,「你不是前幾天剛跟她吃過飯?」

  鄒樂簫振振有詞:「你不是自己都說,是前幾天嗎?我關心的是,這兩天呢?她還好吧?」

  「很好,不勞您記掛。」

  鄒樂簫瞪他一眼,沒計較,接著問,「那俞傾的家人也都挺好?」

  傅既沉:「你街道居委會的?管那麼寬。」

  鄒樂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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