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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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既沉冷冷睇著秦墨嶺,而秦墨嶺凜冽的眼神,也正剜著他。

  顧不上眼神廝殺,傅既沉疾步向前,去摁電梯鍵。

  同一時間,俞傾抬手擋電梯門,她求生欲從來沒這麼強烈過。

  電梯門再次緩緩打開。

  傅既沉伸手把俞傾拽出來,順勢攬懷裡,「沒睡醒?自己男人你都能跟丟,你說你還有什麼用!」

  秦墨嶺又多看了一眼俞傾。

  電梯門關上,數字鍵跳動。

  俞傾從沒這麼失態過,剛才真是驚魂一刻。

  「這能怪我?我以為你會跟俞璟擇再說兩句。」

  她倒打一耙,「你跟秦墨嶺,你們之間到底有多大仇多大恨呀,他又是跟你爭地,又是起訴朵新侵權,現在還害得我也被連累。」

  傅既沉:「他可能吃飽了撐的,也可能性生活不和諧。最大一種可能,他嫉妒我找了這麼一個漂亮未婚妻。」

  俞傾:「……」

  看在她剛才著急想出電梯找他的份上,傅既沉在她腦袋上拍了下,「下回別傻了吧唧用手扒電梯門。」

  俞傾餘光偷瞄魚精乘坐的那部電梯,直接上了四樓,她跟傅既沉要去三樓。

  她鬆口氣。

  傅既沉拽著她,走進隔壁那部電梯。

  他不時就會看俞傾的臉,還有她那雙跟俞璟擇很像的眼。

  四樓。

  俞璟擇出了電梯才說道秦墨嶺,「你剛才你那麼幼稚幹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傅既沉未婚妻有什麼想法。」

  秦墨嶺笑了,「什麼叫我對傅既沉未婚妻有什麼想法?俞傾本來就是我未婚妻,婚禮明年舉行,到底是你失憶,還是我記性不行了?」

  俞璟擇『呵呵』兩聲。

  都有病!

  兩人移步到包間,俞璟擇支開服務人員,門反鎖上。

  秦墨嶺靠在窗邊,點了支煙。

  他遞一支給俞璟擇,俞璟擇擺擺手,現在沒心思抽。「你什麼意思?你不是不想結婚的嗎?」

  「現在又想了。」

  「……」

  俞璟擇分析他這種變態心裡,「就因為俞傾跟傅既沉在一起了,你就非要把她搶回來?」

  秦墨嶺似笑不笑,「我有那麼無聊?她本來就要嫁給我。我還不知道她跟傅既沉在一起,我就想要娶她。」

  俞璟擇好奇,「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她去會所賣包那晚。」秦墨嶺撣撣菸灰。

  他原本是站在窗口,看她怎麼回去。結果就看到傅既沉的車駛進院子,然後兩人抱一起就親起來了。

  俞璟擇提醒他,「俞傾已經跟傅既沉在一起了。就她那麼犟的性格,還有她不婚的想法,她不可能聽家裡話跟你結婚。」

  「沒關係。我不在意她跟誰在一起過。我對感情這個東西,沒一點興趣。」至於俞傾不願跟他結婚,他望著窗外,「只要我想,沒有我追不到的女人。」

  俞璟擇只以為他痛快痛快嘴,沒接話。

  他現在擔心,「傅既沉看到我就開始疑心俞傾,又經你這麼一鬧,他就更懷疑俞傾身份了。」

  「那不是正好?俞傾在傅氏集團待不下去,我正好去找她。」秦墨嶺慢悠悠道。

  他拿出手機開始搜索書店。

  「今天我不打球了,你自己找人打去。」

  俞璟擇瞅著他:「你幹什麼去?」

  秦墨嶺掐滅菸頭,「去逛書店。你妹妹那種沒心的女人,不好追。我去買幾本怎麼追女生,怎麼談戀愛的書看看。」

  「……」——

  樓下,做過熱身,俞傾去了洗手間。

  傅既沉走去窗邊,給潘正打電話,「現在就查一下,俞傾父親是誰。」

  潘正沒多問,應下就掛斷電話。

  傅既沉想抽支煙,運動服口袋裡什麼都沒有。

  他靠在窗台上,心不在焉看樓下大片網球場地。

  遠處後山,還有綠茵茵的高爾夫球場。


  景不錯,他無心欣賞。

  十分鐘後,潘秘書的電話才回過來。

  這十分鐘,是傅既沉人生里最漫長的一段時間。

  「傅總,查到了。」潘秘書第一次沒敢痛快的說出結果。

  「是俞董?」

  「…嗯。」

  傅既沉早有心理準備,也能接受這個結果。

  這幾天,每早路過銀行大廈總部,俞傾總會下意識看向俞董辦公室窗口,她從來沒那麼關注過一件事。

  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她眼底的情緒是複雜的。

  她說過,她父親母親都有錢。

  她也說過,她父母在她還沒出生時就感情破裂。

  俞董的第二段婚姻,很短,第二任妻子,是上海人。

  「傅總,我又從俞家親戚那邊側面打聽,俞傾為何要到我們傅氏上班。沒打聽到,他們以為俞傾一直沒上班。但打聽到了另一個消息。」

  「嗯。什麼?」

  「俞傾跟秦墨嶺…有婚約。」

  「……………」

  過了好半晌。

  電話里還是死寂一般沉默。

  「傅總?」潘正小心翼翼喊了一聲。

  傅既沉按按心口,他還活著。

  剛才秦墨嶺摁電梯門,就解釋得通了。

  「傅總,您打算怎麼辦?」畢竟,這已經不單純是老闆的私事,俞傾還在傅氏集團上班。

  牽扯麵,有點廣。

  傅既沉已不動聲色斂去所有多餘表情,「不怎麼辦。我就當不知道,給她機會,等著她主動跟我坦白,坦白了我也就不追究她什麼。」

  潘秘書想說的是,俞傾要不坦白呢?

  這句話他沒敢問,就不給老闆添堵。

  此時,女洗手間那邊。

  俞傾收到俞璟擇消息,她有點懵。快走去了沒人經過的角落,直接回電話過去,「什麼意思?」

  「漢字看不懂?傅既沉查你了,知道你爹是誰。」

  「……」

  「要是我沒猜錯,他應該也知道你跟秦墨嶺有婚約。」

  「……」

  「你自己招惹的馬蜂窩,你趕緊把馬蜂攔好了,別讓他跑出來亂蜇人。」

  「……」

  「自求多福吧。」

  「……」

  俞傾單手叉腰,吁口氣。「哥,我…」

  俞璟擇打斷她,「別,還是我喊你姐。」

  俞傾被氣地笑出來。

  現在傅既沉知道她身份,她反倒覺得輕鬆,不用再成天提心弔膽。哪怕撒謊,也不用再擔心他會不會生疑。

  「知道就知道吧。我就當不知道。」

  俞璟擇嘴上說著不管她,還是擔心,「應付不來的話,你現在回我這,我親自去跟傅既沉道歉。」

  「謝謝哥,不用。你要是摻和進來,反倒更複雜。」俞傾寬慰他,「不用擔心我,我應付得過來。你們都不了解傅既沉,他特別有意思,也特別好玩。」

  「他沒那么小心眼。」

  「再說,傅既沉不會輕易揭穿我,他真要脫了我的小馬甲,我就有可能跟秦墨嶺結婚,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他可是在公司公開了我是他未婚妻。」

  「掛了啊,我出來太長時間,再不回去,傅既沉就要疑心我。拜拜。」

  冷靜片刻,俞傾出去找傅既沉。

  傅既沉在休息區,正翻看雜誌。他看上去看得很投入。

  俞傾取了球包,「傅既沉,走啦。」

  傅既沉把雜誌放書架上,「你磨蹭到家了,去個洗手間都那麼長時間。」

  「誰磨蹭了啊?正好家裡人打我電話,說著說著就起了爭執。」俞傾把網球包舉到他肩上。

  傅既沉若無其事道:「打個電話還能吵起來?」

  「也不是吵,想法不一樣,他們不理解我為什麼不婚。」


  她看著他,「這種苦痛你懂吧?」

  傅既沉不懂。因為他家裡人從來不催婚,尊重他的生活方式。

  九點多,外頭陽光正好。

  淡藍的天空,幾縷輕薄的雲紗點綴。

  俞傾今天穿運動鞋,腳步更輕快。

  她雙手交握,舉過頭頂,一邊走一邊舒展腰身。

  傅既沉側目,看著這個沒良心的小騙子,她在他跟前,始終都是壞兮兮的樣子。「怎麼這麼高興?」

  俞傾轉臉,笑笑,「很明顯?」

  因為,我知道你知道我是誰,而你又不知道我已經知道。

  所以我高興啊。

  她是這麼解釋:「剛才想到下午要去逛街。你不知道女人有多喜歡逛街。」

  傅既沉『嗯』了聲。

  他說起他們第一次打球,「那天你怎麼殺氣重重?」

  那天所有場景,俞傾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有兩次,球打到了他身上,他疼得緩了好一會兒才接著打球。

  俞傾沒隱瞞,「那天接到我爸電話,跟他大吵一架。算了,不提了。」

  傅既沉看似漫不經心道:「現在還冷戰著?」

  俞傾點頭,「我爸這個人…怎麼說呢,控制欲太強。」

  沉默幾秒,「也可能,我並不了解他。從小,他給我的印象就是忙忙忙。有時半年我都見不到他一次。」

  傅既沉順著話問:「伯父是做什麼生意的?我認識幾個姓俞的企業家,說不定還跟伯父在企業家峰會上碰到過。」

  俞傾內心呵呵。

  竟然想套她話。

  她微微一笑,「我家…有礦。你認識姓俞的礦老闆嗎?說來給我聽聽,我看是不是我爸。」

  傅既沉:「……」

  憋了半天,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心口差點鬱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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