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6章 最後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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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車鳴聲還在,伴著偶爾的人聲,這個夜並沒有寧靜。

  但喧囂褪去,隨著深夜落下,一切的聲音都在隱退。

  它們儘可能的把自己縮小。

  因為過大,驚人。

  林簾抱著湛可可,聽著外面一切自然的聲音,感受著這一刻所有的鮮活。

  就像此時她的心跳,她的存在,身處的環境,城市,一切都真實著。

  湛可可問完林簾這句話,她便不再說了。

  但她一雙大眼緊緊看著林簾,眨都不眨一下。

  這是她存在心裡很久很久的問題,也是她一直害怕問的問題。

  但剛剛,她一下就問出來了。

  可問完後,她就緊張了。

  怕得到自己害怕的答案,怕爸爸媽咪分開。

  林簾聽著此時一切的聲音,聽著她的心跳,聽著臥室里綿綿的安靜,她開口:「愛。」

  她愛他。

  這是她不能否認的事實。

  湛可可眼睛瞪大,幾乎是不敢相信的瞪著眼睛。

  她激動都一下坐了起來:「真的嗎?」

  「真的嗎?」

  「媽咪還愛爸爸嗎?」

  她聲音里滿滿的震驚,難以置信,就像聽見豬會上樹一般不可思議。

  林簾看著坐起來的小丫頭,她的激動萬分,跟著坐起來,順便把被子拉起來,給湛可可裹好。

  「真的。」

  「媽咪愛爸爸,就像媽咪和爸爸愛可可一樣。」

  「這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事實。」

  湛可可一瞬抱住林簾的腰,小臉緊緊埋在她懷裡,大聲說:「可可好害怕!好怕媽咪不愛爸爸了!」

  「可可都不敢問媽咪,怕媽咪不要爸爸了,可可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說著害怕,那小手亦把她抱緊,就好似怕她跑了一樣。

  林簾抱住她,手摸她的發,聲音柔和:「不會,無論發生任何事,這個家都在。」

  「嗚嗚……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小丫頭高興的哭了,哭到後面睡著了。

  林簾開燈,去浴室拿了熱毛巾出來,輕柔的給小丫頭把臉上的淚痕擦了,直至這張臉蛋恢復到原有的乾乾淨淨。

  燈光下,她坐在床沿,看著這嫩白的小臉,一直看著,直至夜深寂,彎月懸掛。

  她關了燈,給湛可可蓋好被子,來到陽台外,看著外面的夜景,眼睛清明。

  如果沒有那一年,她不會愛他。

  但有那一年,她愛他。

  醫院。

  月的光輝和著路燈交相輝映,B市終於靜默。

  湛廉時站在窗前,看著天上的彎月。

  「其實,我不後悔遇見你。」

  「也許,我們的相遇是我苦痛的開始,但那一年,我很快樂,很開心。」

  「你雖不愛我,卻給了我從不曾有過的東西。」

  「我覺得那是幸福。」

  「我不後悔。」

  「如果時間重來,你讓我嫁給你,我想,我依舊會答應。」

  漫天繁星,銀河墜落,她望著他,眼眶含淚。

  那一晚,她眼睛尤其的亮,亮的他的心滴血。

  「咳咳……」

  咳嗽從喉間漫出,湛廉時低頭,身體彎了下去……

  ……

  林簾和湛可可在公寓裡住了下來,湛可可需要的東西她都重新買。

  而她每天接送湛可可上下學,除此之外,她都在在戀工作。

  她跟凱莉說了,她工作到七月離職。

  凱莉沒說什麼,答應了。

  韓在行已經度過危險期,他在工作了,當然,以他的身體不能大量的工作,但他躺著不如看點文件,處理凱莉解決不了的問題。

  只是,在聽凱莉說林簾回了在戀時,他愣住了。

  他沒想到。

  他以為她會徹底的離開,離開有關他的世界。

  但現在……

  韓在行笑了。

  他是她的親人,在戀是她的家,她想回來就回來,不想回來也沒有關係。

  在戀永遠為她敞開大門。

  湛樂和韓鴻升守在醫院,柳鈺啟柳書和她們換著照看韓在行。

  韓在行的身體在平穩恢復。

  他這裡,不會再有問題。

  而鳳泉鎮,隨著候淑德過去,柳鈺文的屍骨也終於有了歸宿。

  柳家眾人,除了柳書和柳鈺啟在韓在行那無法回來,其他人都去到鳳泉鎮,處理柳鈺文和林明月的後事。

  本來早便該給林明月準備後事的,但因為柳鈺文一直沒找到,就沒有準備。

  現在,兩人的屍骨齊了,他們也終於在一起。

  是要給她們準備後事了。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走上正軌。

  包括湛廉時那。

  隨著他身體的康復,手續的準備,他也將轉到另外一個地方接受審判。

  但是,現在有個問題比較麻煩。

  柳堯堅持用他找的律師為湛廉時做辯護,而湛廉時堅持付乘找的律師為他辯護。

  他這邊不退讓,柳堯那邊也是。

  甚至為了讓他退步,柳堯拿出了最狠的一句話。?「他要不改變主意,我柳堯發誓,絕不讓他再見林簾一眼!」

  病房裡,付乘站在湛廉時身後,看著這終於脫下病號服,穿上常服的人。

  他把柳堯的話原封不動的帶給了湛廉時。

  一字不漏。

  這是最後的時間了。

  他們所有人都很著急。

  湛廉時扣上襯衫紐扣,看著窗外陰沉沉的天:「一切不變。」

  付乘眉頭擰緊。

  「您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

  不想再問,但這一刻付乘還是忍不住開口。

  為什麼一定要?

  明明有很多種解決辦法,為什麼要用這最無情的一個?

  為什麼?

  「您就不怕和那一晚一樣後悔嗎?」

  湛廉時扣袖扣的紐扣,聽見這話,他指腹停頓,然後把那顆扣子扣進去。

  「按照我說的做。」

  付乘臉色沉重了。

  說不聽。

  他早就知道。

  可明知,還是要說,最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依舊心中難受。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咔嚓,門開。

  湛南洪走進來。

  他看著那一身筆挺,穿著如以往,冷漠恢復的人,腳步停下。

  這樣的一幕,他已經很久沒看見了。

  現在再看見,似過了很久。

  好似是上輩子的事了。

  湛廉時看見他,朝他走過來:「走吧。」

  湛南洪回神,他上下看眼前高大的人,隨著那一身病號服褪去,他不再是普通人湛廉時,而是盛世集團總裁湛廉時。

  湛家最優秀的子孫。

  視線落在湛廉時面上,他看著這雙深沉的眸子:「準備好了?」

  「嗯。」

  湛南洪點頭:「那走吧。」

  兩人出了去,付乘站在那,看著就這般邁步出去的人,他挺拔的脊背,那冷漠強大的氣場,手緊握成拳。

  您為什麼總是要這麼逼自己呢?

  不逼自己,不行嗎?

  車停在醫院門口,湛廉時走出去,湛南洪走在他身旁,而他們身後跟著幾個穿著制服一身正肅的人。

  只是,在他們走出醫院時,腳步停下了。

  因為,前方不遠處,一個人出現在他們視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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