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又一次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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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蕾梅黛絲女士,這……這是怎麼了?」

  看著狹小空間裡被那千上萬條軌跡所交織而成的網絡,奈澤瑪爾下意識的微微下蹲了一些,用手蓋住了自己的腦袋。

  蕾梅黛絲沒有回答,也沒有因為那支不斷在自己耳邊呼嘯的箭失而做出躲避的姿態。

  她知道那支名為「因果」的箭失,已經鎖定了名為「芙拉洛·凱恩」的存在,此刻正在窮盡一切的可能性尋找著能夠洞穿對方咽喉的路徑。

  這支號稱如命運一般必然會命中對手的箭失,雖然如同製造它的那位虛無君王一般危險,但同樣也如製造它的那位虛無君王一般守信——在擊穿目標之前,它是不會額外索取報酬的。

  只是,因為實在擊不穿、也繞不開那道經過加固過的結界,這支箭失劃出的軌跡肉眼可見的凌亂與暴躁了起來。

  「西比拉,你那邊還需要多久……」

  眼見如此,蕾梅黛絲焦急的轉頭喊道。

  「不要催,已經在做了。」

  雙眼中的白翳迴旋轉成星雲狀的「西比拉」,語氣同樣焦急地回答道。

  魔力被她強大意志所操控,此刻正如同手術刀一般精密的對【逆熵】的術式進行著拆解工作。只是此刻,她所使用的這具身體,以太域不過只是學徒級的規模,與星界建立的連接也十分的微弱與不穩定,這讓她能夠輸出的魔力極為有限。即便是滿負荷利用神之眼進行拆解,西比拉也一時半會奈何不了那個結構穩固如磐石的術式。

  而在結界的另一側,第二教團的主教西格蒙斯,臉上露出了崇敬得幾近要獻身的神情,以緩慢得幾近靜止的速度,使用手中印有聖靈母親聖徽的奇型道具,將那枚小巧的橡樹果實,從那一半枯萎一半發芽的支架上取了下來。

  在他將其取下的瞬間,那個奇型道具上聖靈母親的聖徽,就好似烙鐵一般烙印在了那棵橡果之上。

  有什麼東西在這一刻被改變了。

  這一刻,除「芙拉洛」之外,在場的所有人都發自內心的感受到了一股潮濕、柔和、溫暖、黑暗的心安感。就如同人們在無意識狀況下,對於自己未曾出生之前的模湖記憶一般心安。

  臉上混雜欣喜與癲狂的表情,此刻的西格蒙德看上去好像是用盡了自己所有的意志,不讓自己興奮得嘶吼與蹦跳起來。

  「如此一來,我們所承諾的條件已經達成了。」

  看著渾身都在微微發抖的西格蒙德,「芙拉洛」微笑著輕輕的鼓掌道。

  「大地母神的原型,『母親』的黑暗側面,將在不久之後被納入到第二聖靈的體系之中。恭喜你,西格蒙德·黑淵,回歸教派一千多年來追求的理想,最終在你的手中成功完成了。」

  她看著被印在了那顆「橡木之心」上的母親烙印,繼續說道。

  因為之前威廉重新布置【逆熵】的術式,也是按照尼赫當年的思路依樣畫葫蘆做的,並沒有隨意更改效果。因此,利用第二教團近些年來對於聖樹大母信仰符號的侵蝕,西格蒙德可以依託著教會的聖物,通過模彷「世界之樹核心」守護者的氣息,獲得暫時關停守護結界的權限。

  而這也是碧麗斯與第二教團之間達成的交易。

  以月境對於瑞文伍德的影響加深,換取「大地母神」這個原型的回歸。

  因為白金城的元老派,也打算藉此機會削弱作為女皇派重要基本盤的翠玉省,獲得更多的話語權。因而也追加了過量的戰鬥力,無論是星辰議會的那位上議院,還是湮滅之塔里一直隱藏的秘密武器。

  當然,碧麗斯從來沒有說明確說清楚過,所謂的「月境對於瑞文伍德的影響加深」究竟會加深到怎樣的一個程度。

  「芙拉洛」覺得,倘若他們知道了,絕對不會做出如此草率的決定。

  依照低語女皇的計劃,在不久之後,當飢腐女士開始再誕儀式之時。利用被打上了聖靈「母親」烙印的「橡木之心」將會令世界之樹活化,而這位新誕生的大地母神,也將理所當然的會被第二教團所接管。

  碧麗斯與凡人做交易一貫講究誠信。

  「但在此之前,我們還有另一件事情需要處理。」

  感受到「母親」與自己同在的西格蒙德轉過了身,看向了身處結界另一側的那三人,有些不懷好意的說道:

  「久負盛名,據傳曾經藉助著風暴的掩護擊敗了泰拉大帝的阿瓦洲影子女王。作為上一個光榮時代的見證者,同時也是審判席的最後餘孽。她究竟有著怎樣的神奇力量,現在的我可是真的很想見識一下啊。」


  作為第二聖靈的神卷者,西格蒙德在立下如此之功績以後,他幾乎已經可以被教會封為「活聖人」,以此無視教會內部的登霄之路,超脫那繁複的十大位階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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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倘若此刻自己就在這裡擊殺了這位洲主,減少了之後戰爭的傷亡,以此踐行「母親」的慈愛美德。那麼在教會百年之後重新修訂經文時,他甚至能夠作為聖靈的使徒,被編纂進第二教會的典籍之中。

  屆時死後的他就不止是作為「聖人」被追悼,而是能夠直接位立於聖靈的身側了!

  他怎麼可能放棄這個能令自己真正意義上超凡入聖的機會?

  「解開結界,我可以讓你見識個夠。」

  蕾梅黛絲說著,名為「鋒銳」的箭失出現在了自己的手裡。

  然而這個時候,「芙拉洛」拉住了真打算解開結界的西格蒙德。

  「先等一下。」

  她看著眼睛裡不斷迴旋著星雲狀白翳的「西比拉」道:

  「如果你不想同時面對兩個審判席成員的話,那就再等一分鐘吧……她就快支撐不住了。」

  這句話聽得西格蒙德一頭霧水。

  哪裡來的兩個審判席成員?手持白銀細劍的奈澤瑪爾他是認識的,不可能是她。難不成,對方指的是那個小女孩嗎?

  這怎麼可能?

  而這句話在蕾梅黛絲的耳中聽來,則完全是另外的一重意思。

  她一個箭步衝到了西比拉的身邊。

  「是時候到了嗎?」

  此刻,原本緊緊咬住牙關的西比拉突然釋然的一笑,她回答道:

  「世事難預料啊,原本我還以為自己能夠……」

  說著,她轉過頭看向了蕾梅黛絲。

  「對了,你記得提醒審判長找到盲眼姐妹會,回收我留下來的東西,即便對於他那個層次的魔法詠唱者而言,那些資料應該也能夠提供很大的幫助。」

  說到這裡,西比拉的表情略微變得苦澀了起來。

  「前提是假如你們能夠在這一次危機中活下來的話……我只能陪你們到這裡了。」

  西比拉一直都在強調自己快沒時間了,但她也從沒說明過具體的原因。

  而蕾梅黛絲沒有多想,畢竟能夠跨越一千年的時間,穿越不同的時間線這種事情,怎麼想都是需要付出不小代價的。

  但西比拉此刻說話的語氣卻是令她感到有些不安。

  「你……」

  蕾梅黛絲有些猶豫應不應該把自己的猜測說出口。

  「其實也沒什麼好感慨的,反正對於你們來說,我都早在遙遠的過去就死掉了不是嗎?」

  西比拉如此道。

  「不過最終還是沒能與審判長大人見面這點,還是有些小小的遺憾就是了。不過分散在其他被裁剪掉可能性里的『我』,說不定能夠完成這個願望吧。」

  蕾梅黛絲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對了,有件事情忘了告訴你。」

  在捂住自己正在往外溢出血液的眼睛倒下去之前,西比拉突然道:

  「其實當年你那把附有爆炸符文的匕首,是我故意那麼做的……誰讓你一直擺著前輩的架子。」

  說完這句話,「西比拉」倒在了地上,然後,幾乎是在下一個瞬間,尹利斯如同從噩夢中驚醒一般,尖叫著重新獲得了身體的控制權。

  「奈澤瑪爾姐姐,整個瑞文伍德都快要……」

  …………

  聽著眼前這幫人莫名其妙的對話,看著她們莫名其妙的行為,西格蒙德有些懵。

  並且由此產生了強烈的警惕。

  倘若敵人的言行舉止都超出了自己的預期,在排除對方瘋了的可能以後,大概率是因為雙方的信息與認知不對等導致的。

  戰場上信息不對等的話,自己再怎么小心都不為過。

  不然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餵……現在可以解開結界了嗎?」

  目不斜視的盯著場上對他威脅最大的蕾梅黛絲,西格蒙德對身後的那個女人問道。


  畢竟隧道是唯一的出口,那道結界無論如何自己都是要打開的。

  而擊敗乃至擊殺一名審判席成員,將會成為他此生榮耀的冠冕上最耀眼的寶珠。

  但身後的芙拉洛卻沒有回覆他的話。

  沒有轉移開視線,他伸手往後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

  「回話啊,想要從那唯一的出口離開這裡的話,這個審判席成員我們是必須得幹掉的。你不可能……」

  然而,西格蒙德伸手感受到的,卻並非是禮服長裙的質感,而是某種厚重粗糲的面料——就好像什麼大塊的鱗片。

  龍鱗肩甲?

  感到不對勁的西格蒙德緩緩轉過了頭,原本在他身後的芙拉洛不知何時已經不知所蹤了。

  取代之的,則是一個灰白色頭髮的男人,那人一手拿著一把劣質的鐵劍,另一隻手上拿著一顆心臟形狀的鐵石。

  「你剛剛說要幹掉誰?」

  那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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