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牛李黨爭終有止,龐勛亂淮梁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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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1章 牛李黨爭終有止,龐勛亂淮梁公至

  咸通九年

  距會昌六年,武宗李炎崩逝已經過去了二十三年。

  當今唐皇名李漼,是宣宗李忱之子。

  李忱執政十四年,四平八穩,除了讓宦官重臨朝廷外,並沒有什麼大的錯誤。

  但也並沒有出現敬宗、文宗時期的宦官專權的情況,並且結束了四十多年來朝堂中以世家為主的牛黨,理學派為主的李黨之間的朋黨之爭。

  武宗時大肆罷免牛黨官員,宣宗上位後,李黨遭到貶謫。

  最終以牛黨苟延殘喘、李黨離開中央而結束。

  這二十三年中,在李忱、李漼兩位皇帝手中大唐相對平穩。

  至少沒有再出現皇帝播遷,藩鎮進京的事情,不過礙於宦官掌握神策軍,朝堂不免再一次落入宦官之手。

  而李漼本人又有著李唐皇室歷來的享受性格,加上相對清廉的李黨理學生大肆被貶謫,朝堂上充斥著路岩、韋保衡這種腐敗無能的宰相。

  更深次的影響便是對地方,皇帝驕逸殘暴,宰相腐敗弄權,中央失去公平,肆意插手藩鎮,地方更加苛刻,以致「官民結怨」。

  終於,激起了以龐勛為主的江淮大起義,起義軍兵勢席捲淮南淮北,更甚至攻占重要貢道淮口,阻絕了北上的貢道。

  沒了大半的江南財賦,朝廷終於反應過來,開始調兵遣將鎮壓起義。

  以右金吾衛大將軍康承訓為義成節度使、徐州行營都招討使。

  神武大將軍王晏權為徐州北面行營招討使。

  羽林將軍戴可師為徐州南面行營招討使。

  加發諸道兵及沙陀朱邪赤心和吐谷渾、達靼、契苾部落兵隨軍鎮壓。

  這時候康承訓見諸道兵已至者不足萬人,眾寡不敵,下令退屯宋州。

  有宋州的宣武軍為後援,龐勛久不能攻,隨即遣將分兵,轉頭進攻另外兩路唐軍。

  十二月八日

  南面招討使戴可師率本部三萬人渡過淮河,轉戰向前,欲奪淮口。

  龐軍乘夜退出都梁城,留給戴軍一座空城。

  恰巧第二天大霧,龐軍將領王弘立引兵數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然殺回,戴軍四散逃竄,被淮河淹死無數,戴可師也喪命陣中。

  龐軍大勝,繳獲器械、資糧、車馬數以萬計,隨後乘勝圍攻壽州,獲經此改道的貢品及商貨無數。

  而壽州城內的北面招討使王晏權懾於龐軍勢大,不敢出擊,退縮城中。

  朝廷見不僅淮口沒有奪回來,反倒失了壽州,徹底斷絕了貢道,大怒,斥責王晏權用兵不利。

  改以泰寧節度使曹翔代其為徐州北面招討使。

  隨著龐勛不斷擊潰唐軍來襲,進占諸多州縣,便自以為無敵於天下,攻入長安,稱孤道寡指日可待。

  於是終日輾轉在遊戲宴會之中,不理事務。

  尤其是隨他在桂州舉兵的將領更為驕暴,奪人資財,掠人婦女,起義軍霎時間淪為賊軍。

  咸通十年

  宋州,大兵雲集,從代北而來的諸多外族騎兵終於抵達,宋州境內的朝廷兵馬增至七萬,康承訓由是準備南下討賊。

  「軍使,族人們在外放牧,遭到當地賊寇襲擊,追擊至一塢堡,賊人甚是頑固,請增兵。」

  就在朱邪赤心待在軍營中,等待大軍主帥,徐州招討使康承訓的召見時,部落的一名將領憤憤不平的走了進來。

  朱邪赤心皺眉道:「此乃中原腹地,且大軍雲集,何來的賊寇敢奪戰馬。」

  那將領知道騙不了朱邪赤心,於是糯糯道:「兄弟們遠道而來,中原素來富庶,朝廷又沒有給差遣費,難道我們不能自取嗎?」

  說完,將領又小聲蛐蛐道:「也不知道軍使你這麼賣力來中原幫助朝廷作戰幹什麼,有這時間還不如待在代北放羊。」

  「砰!」朱邪赤心拍案而起,怒目而視,正待訓斥,就見一文吏闖入大帳。

  正是自己的軍司白竹生,乃是軍中諸多文吏,以及漢將之首。

  因為白氏的囊助,所以朱邪氏在代北組建的大部沙陀部,漢胡雜半,但還是以胡人將領為主。


  不過管理後勤,以及處理雜事的文吏,都是白氏所派的漢吏。

  加之白氏在朱邪氏中的影響力,是以白氏在沙陀部中占比頗重。

  「軍使,請派出軍法隊,職下要執行軍法。」

  朱邪赤心詢問道:「何如?」

  白竹生憤憤不平道:

  「我軍中有軍士欺壓當地百姓,更甚至攻打百姓塢堡,意欲劫掠,此乃賊軍也,焉能不處罰。」

  朱邪赤心看向一旁的本族將領,那將領轉過頭去。

  這時候,白竹生也算是看清了場中的局勢,眼中露出凶光,盯著一旁的將領大聲道:

  「朱邪光,宋州,宣武軍之轄地也,你知道宣武軍節度使何人也?」

  朱邪光向來對部族中的白氏子很有意見,認為他們插手過多,讓他很不舒服。

  「不外是唐人罷了,我又怎麼知道。」

  「當今宣武節度使名奕,白公綿之孫也,你縱兵劫掠白公領地,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朱邪光聞言大驚,看向朱邪赤心,面露求救的神色。

  「白軍司,這,朱邪光也非故意,實不知此地乃白公領地,可有迴轉?」朱邪赤心無奈向白竹生求情道。

  白竹生毫不留情的回瞪朱邪赤心說道:「軍使是要幹大事的人,若因為一點小事而惡了白公,豈非大不智。」

  說完,轉身離去。

  「軍使!」朱邪光雙膝跪地,眼睛通紅的向朱邪赤心喊道。

  朱邪赤心不忍的閉上雙眼,轉過頭吩咐道:「朱邪光壞我軍紀,軍法無情,斬。」

  說罷,帳中的兩名武士將朱邪光拖起來,向著外面而去。

  「我不服,朱邪赤心,你就是白氏的息子,有何顏面做朱邪氏的族長。」

  兩日後,招討使康承訓擂鼓聚將,諸節度使、兵馬使、助戰將領紛紛趕往大營。

  等到眾人抵達後,便發現康承訓下首坐著一年輕人,雖然身後站著兩個凶將,但自身卻並無殺氣,不由得眉頭緊皺,眼露凶光。

  「此小兒何如坐在我等頭上?」這是在場眾人的內心想法。

  康承訓好似能夠看透他們的心思,笑呵呵的介紹道:

  「此為當今白國公綿之孫、成國公睿之子,宣武節度使,也是此地的東道主,梁國公,松溪白氏白奕。」

  難怪,眾人才入大帳,便見到帳外陳列的數百軍士,均為百戰精銳,且觀其隨身軍備,刀劍槍弓,無不精通。

  「我等見過梁公。」

  只是二十餘歲的國公,當今天下真是少見。

  因為郡王的破例,所以在大唐,國公雖然不值錢了,但仍舊讓這些武人眼熱。

  白奕笑眯眯的站起身,對諸將說道:「在下今日來到,一者旁聽,二者為宋州百姓而來。」

  說完對著康承訓施一叉手禮。

  康承訓回禮,然後看向諸將,面露煞氣說道:

  「我等暫屯宋州,龐勛不得北上,不至於淪落至戴可師、王晏權二部的下場,多賴宣武軍的接濟與幫助。」

  「梁公大仁,宣武軍大義,居然還有人縱容軍士外出劫掠宋州百姓,攻打本地塢堡,劫掠友軍親屬,好得很啊。」

  「我給你們一個機會,這幾日有出營劫掠者出列。」

  日落西山,大營中的軍議也隨之結束。

  朱邪赤光等將領舒展著肢體,結伴走出了大帳。

  一出大帳,便看見了不遠處高杆上懸掛的人頭,其中不乏有兵馬使職位的大將,只覺得脖頸發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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