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與矮人的盟約（萬字）
第199章 與矮人的盟約（萬字）
在獲得了來自泰莫利亞的效忠之後，赫梅並沒有立即離開卡瑞亞斯。
卡瑞亞斯的旁邊，可就是瑪哈坎山脈，那上面坐落的便是矮人國度
赫梅當然要借著這個機會，見見霍格那個老狐狸。
想要統一北方，就必須和瑪哈坎方面達成共識，那個矮人國度可以造成多大影響，赫梅是清楚的。
就是想要見到霍格，需要一段時間等待。
赫梅也等得起，於是他就在卡瑞亞斯暫時落腳了下來。
這段時間裡，赫梅視察了當地的泰莫利亞軍隊，然後他承認納塔利斯帶兵的確有幾把刷子。
雖然長期處於那麼困難的環境，但是這些泰莫利亞士兵依然紀律嚴明，充滿了戰鬥力，是一支可靠的隊伍。
這樣軍隊哪怕是和阿爾巴師這樣的部隊對抗，也可以不落下風。
這讓赫梅再次確定了自己選擇的正確。
當然，泰莫利亞的歸順帶來的好處絕不只有一支可靠的軍隊。
只不過這還需要時間發酵，一時半會看不到。
而在赫梅等待霍格的同時，從溫格堡傳來了一個重量級消息。
卡佳生產了，母子平安，而且生的是一個男孩。
赫梅接到這個消息時，他正在參加卡瑞亞斯的宴會，聽到瓦倫丁這樣說時，他的第一反應是一愣，隨著哈哈大笑起來。
赫梅對這個消息非常高興，他想要一個兒子已經很久很久了。
而且這對他的政權乃至是整個國家也會產生巨大的影響。
統治者有了男性後代代表著傳承，而傳承代表著穩定。
無論是忠於護國公政府之人，還是普通的平民，都樂於看到這一幕。
在知道護國公因為什麼而高興時，與會人士全都上來恭喜這位護國公，一些人只是恭維，一些人則是真正的高興。
而當護國公正在接受著眾人的恭維時，這場宴會的主辦者，弗爾泰斯特的女兒阿奈絲沉思了一會兒，她下了一個決定。
接下來，阿奈絲來到了赫梅面前。
看著這一幕，羅契和納塔利斯都想要說什麼，臉上表情也不斷變化，但是最終還是把話語吞咽了下去。
赫梅當然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的情緒變化，他正陷於獲得兒子的喜悅之中。
而見到是女王到來，圍在赫梅身邊的眾人都給這個幼小的孩子讓開了道路。
就在赫梅以為她也是來恭喜自己時，阿奈絲卻說出了一句讓赫梅立即繃不住的話。
「赫梅大人，恭喜您，正好，在此我有一個建議，為了兩國的團結，我願意嫁給您的兒子，讓兩國的盟約更加牢固，用血來連接我們的盟約。」
這個決定並不是心血來潮，她實際上思索了很久。
還與兩位重臣，羅契和納塔利斯討論了很久。
現在的泰莫利亞實在是太弱了，弱得只要亞甸人願意，就可以消滅掉泰莫利亞。
只是由協議簽成的盟友，在他們眼中看來並不靠譜。
只有用血脈構成的聯合，才能讓人放心。
阿奈絲相信，無論對他們，還是對亞甸人都是這樣。
那麼為了泰莫利亞的未來，阿奈絲決定把自己賣掉，與赫梅剛剛出生的兒子締結聯姻。
對此，羅契和納塔利斯一度都非常反對。
但最後就被阿奈絲說服了，因為事實就是那麼殘酷。
為了國家的延續，哪怕是是苟延殘喘，必須要作出犧牲。
「您……您說什麼？」
赫梅的態度差不多代表了大部分聽到這句話的人的態度。
這衝擊實在是太大，阿奈絲那么小，居然作出了這樣的決斷。
「我說聯姻，與您兒子的聯姻，赫梅大人。」
阿奈絲的臉上帶著不符合她這個年紀的成熟，不由得讓人有些心疼。
至於她提出來的要求，阿奈絲相信，護國公會答應的。
原因很簡單，聯姻關係著權力。
即便是亞甸護國公，在遇到關係一整個王國的安穩與權力時，也難以拒絕。
其實，阿奈絲想過嫁給赫梅的，與護國公聯姻無疑最安全。
只不過礙於年齡和赫梅已婚的現實，她最終也只能打消了這個想法。
而正如阿奈絲所想的，赫梅心動了，還是非常心動。
若是可以讓自己的兒子娶了阿奈絲，那代表背後代表的政治利益實在是太巨大了。
首先，相當於赫梅的家族通過聯姻，終於成為了這個延續幾百年的北方貴族社會聯姻網絡的一員。
其次，便是這場聯姻必然會儘快穩定下收復的泰莫利亞土地，亞甸軍隊會收到很多當地人的助力。
最後，便是對亞甸勝利的又一個宣告，再次提高護國公政府，或者更準確的說，是赫梅家族在整個北方的威望。
對於赫梅來說，這可以說是賺麻了。
在短時間內，赫梅就想通了這些，因此喜悅迅速衝上了他的臉龐。
不過護國公畢竟見過的市面也不少，很快就收攏了情緒。
為了這些政治利益，讓兒子娶個老太婆都行，更別提阿奈絲還沒那麼差，不就是大五六歲嘛，多大點事。
而且不是有句話怎麼得來著，年紀大的女人會疼人，而且阿奈絲明顯是個美人胚子，兒子到時候就可以享福了。
同齡的女人就不一定那麼會疼人了，就比如卡佳，赫梅現在可還記得自己當年卡佳的冷淡。
好在最後這些也都是過去式，他們現在感情很好，好到赫梅都只敢偷偷摸摸的偷吃，還有因為長期沒碰妻子而忍不住導致的。
在想通了這些關節之後，笑容在他的臉上毫無保留的綻放了開來。
「當然，女王陛下，您那麼看得起我的兒子，實在是他的榮幸。」
而在說完這句話之後，護國公突然有種感覺，自己這是給兒子找了一個童養媳。
「非常感謝您。」
阿奈絲依然是那麼彬彬有禮，這與她的年紀很不符合，不過大家也在不知不覺之中，把這視為了一種常態。
「真不愧是弗爾泰斯特陛下的女兒。」
約翰·納塔利斯半是感嘆，半是心疼的說道。
而弗農·羅契則是沉默著的，但他的眼神表示他的心情和納塔利斯差不多。
自從弗爾泰斯特從拉·瓦雷第城堡奪回了他的後代之後，阿奈絲實際上一直是由羅契和納塔利斯照顧的。
不過，接下來形勢劇變，一切都逼得阿奈絲要快速成熟起來。
羅契還記得，阿奈絲把她的小熊玩偶放在一邊，要求他教自己練劍時的場景。
接下來，在被尼弗迦德人追得東躲XZ的那段時間，兩人都看到過這個幼小的孩子是如何強撐著儀表，表現出她的堅強，鼓舞著身邊之人的士氣。
當一個孩子都表現得堅定樂觀時，還有誰會低落著士氣呢？有好幾次面對尼弗迦德的截殺時，他們都是靠此保住了性命與隊伍。
在來到卡瑞亞斯之後，既然戰爭的事情插不上手，這個孩子就選擇一刻不停的學習，閱讀、練武、學習，都從不放鬆。
「還是我們太無能了。」
羅契說道，他的語氣低沉，蘊含著強烈的憤怒，對自己無能的憤怒。
「不管怎麼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們需要做得，也就是照顧好阿奈絲陛下，這樣才對得起弗爾泰斯特陛下，我們不能讓那樣的事發生在阿奈絲陛下身上。」
他們所說的「那樣的事」，是一種在北方屢見不鮮的事情。
戰敗者的女兒被搶走嫁給勝利，然後過早的生下一個孩子，接著被一杯毒酒了結了性命。
這是北方對待失敗者的一個慣例，北方那麼多年，這樣的事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多到他們兩都見過好幾次。
比如那位現在正在諾維格瑞當寓公的聶達米爾國王，他當年可是精於此道的高手。
正是靠著這一系列手段，他得以統一了亨佛斯聯盟。
「是的，納塔利斯，你說得對。」
弗農·羅契看著正在與赫梅聊天的阿奈絲，語氣無比堅定的說道。
他沒有保住國王陛下的性命，但是現在，羅契發誓，他一定要保住阿奈絲陛下的性命，為了這個，他可以與任何人為敵！
。
達成婚約的事情很簡單，作為兒子的父親，赫梅自然可以幫兒子簽訂婚約。
就這樣，還在母親懷裡喝奶的小赫梅，就這樣多了一個未婚妻。
赫梅沒給兒子取名字，一方面是出於習俗認為這樣好養活，另一方面就是他確實沒想好，未來見到了兒子再說吧。
對於這場聯姻，許多人都是詫異的，不過很快也不覺得奇怪了。
70老人娶16少女、60老婦嫁20青年，這都是北方從不少見的劇目。
當涉及到權力，相貌和年齡全都不是問題。
而當眾人對這場聯姻的興趣漸漸散去時，我們的亞甸護國公則正在登上山峰的路上。
瑪哈坎的霍格騰出來了時間，要見一見赫梅。
在當地嚮導的帶領下，很快，赫梅來到了卡瑞亞斯附近的瑪哈坎關口。
在路上，赫梅見到了一些人類和狸怪的村落，他們混居在一起。
從嚮導那裡，赫梅得知每當山下爆發戰爭或是賦稅加重時，總是有一些人類逃亡到山中。
矮人自然不可能讓他們進入山中，對於人類的文化他們是充滿了警惕的。
但是也沒把人趕走，而是讓人類在關卡之外建立自己的村落。
這一片區域的氣候是比較溫和的，其實很適合建立村落，許多狸怪因此在這裡落腳。
而矮人礙於這裡太山腳了，太容易被攻擊和受到人類的影響，因此就沒有在這裡發展，於是便宜了人類和狸怪。
同為淪落於此之人，人類和狸怪相處得很不錯，雙方很快就達成了合作的共識，一同建設與發展這塊土地。
加上前往瑪哈坎進貨的商人和離開山脈歷練的矮人都要經過這裡，人員的流動帶來了利益，進一步促進了當地的發展。
作為矮人收容他們的報酬，這些村莊需要向矮人繳納一定的物資，這樣也在事實上，他們獲得了瑪哈坎的庇護。
而關口，顧名思義，就是一座矮人關口。
富有矮人特色雄偉石雕就這樣插在山道上，矮人的巨大雕像俯視著這片土地。
而在關口上，時刻都可以看到手持弓弩的矮人士兵。
想要進入山中，只有經過此地。
赫梅敏銳的注意到，一些矮人士兵的手中拿著的是火槍。
還有那關口之上架設著好幾門火炮，看來火槍火炮也對瑪哈坎產生了很多影響。
不過直覺告訴他，這關口肯定還有什麼他沒有看到的防禦手段。
赫梅到來的時候，關口的大門是關閉的。
自從第三次北方戰爭爆發已來，大門就被關閉上了。
即便是居住在附近的人類和狸怪想要繳納物資，也只能把東西送到門口。
而在他到達之後，關口那雕刻滿了矮人風格線條的大門則緩緩打開。
隨著大門打開，一支全副武裝的矮人隊伍從中走出。
他們穿著鏈甲，戴著平頂盔，手中拿著斧槍與方盾，盾牌上也有著矮人風格的繪飾。
他們在道路的左右兩側擺出整齊的隊列，準備迎接亞甸護國公的進入，這陣仗可比護國公上次見霍格要正式多了。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護國公的身份今非昔比。
而在這些士兵之中，霍格走了出來。
還是和上次一樣，霍格看起來非常敦實，整個人就像是頑強的老樹樁一樣，第一眼會覺得這個人非常固執。
而那雙眼睛裡面不斷閃過的狡黠，則在不停強調著這個人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霍格大人，我們已經有幾年沒有見面了。」
看著矮人，赫梅感嘆的說道。
上次見霍格時，他不過是一個抓住了危難時機的亞甸軍閥，而這次見霍格，他是半個北方的主人。
「這個世界的變化真是大了，俺也沒想到，才那麼一段時間，你就成為了這樣的大人物。」
霍格也滿是感嘆，這幾年來，北方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和俺來吧，我們到碳山裡面去談談，談談北方的未來。」
霍格沒有說多少場面話，而是非常有矮人風格的直接表示道。
見此，赫梅也笑了，直接些也好，他才不想和這個老狐狸在那裡不斷的試探。
就這樣，赫梅得以進入到了瑪哈坎之中，見識這個高山之國的真實面貌。
初入瑪哈坎，赫梅的感覺就是冷，並且隨著高度的升高，他感覺是越來越冷，即便是有矮人提供的毛皮衣物也是如此。
和上次一樣，維朗人由於體溫原因，無法進入那麼冷的地方，於是只有戛斯洛迦隨著赫梅登上了這高山。
一路上，赫梅不時可以看見聳立在高山上的矮人堡壘，這些堡壘和碉樓就像是一張網一樣，布滿在道路上。
許多小碉樓的強度，就赫梅看來，已經不亞於一些人類的大堡壘。
看著霍格那行動自如的樣子，赫梅非常懷疑，這老東西是在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展現矮人國度的防禦力量。
接下來，赫梅則得以看到了矮人的城鎮。
矮人的城鎮十分有特色，這些石制的城鎮裡聳立著一座座石樓，上面有著代表氏族的旗幟。
雖然城鎮都沒有城牆，但是看著那石牆石門，赫梅毫不懷疑，只要關上門，一個堡壘就出現了。
每個矮人城鎮基本上都是同一氏族居住的，這些氏族變構成了瑪哈坎一個個基本的政治單位。
各個氏族對於霍格都非常尊敬，在赫梅看來，他們差不多都在舔霍格的靴子了。
而這也足以見出，霍格在這片山脈裡面的強大威望。
這讓赫梅越來越相信，這一路就是專門安排好的，用來展現瑪哈坎的威勢與力量的。
更加確定這點之後，赫梅不由得暗罵一句老狐狸。
同時不得不承認，瑪哈坎實在是太難啃了，到處都是堡壘，內部還無比團結。
接下來，他們經過了好幾個矮人城鎮和礦場，然後來到了山間谷地。
這些氣候溫和，土地肥沃的谷地基本上都被矮人殖民者占據，矮人農夫在這裡種植各種作物，為這個國家提供糧食。
走過此地之後，赫梅終於到了他的目的地，矮人的首都與最大的城市，碳山。
碳山是瑪哈坎最為繁榮的地區，這裡有巨量的矮人，還有許多巧匠，瑪哈坎最精良的兵工廠和鍛造廠也在碳山。
而赫梅看到碳山之後，只覺得名不虛傳。
護國公曾經聽過許多讚嘆碳山雄偉的詩歌，那個時候他只當這些人沒有見識在誇張，但是真的看到碳山之後，明白自己錯了，而且還錯得很離譜。
「這可真是……」
看著那一大片鑲嵌在山峰之中雄偉矮人建築，還有其中不斷冒出的白煙，赫梅難以抑制的說道。
而更讓他驚訝的是，面前的矮人高架橋。
只有通過這座雄偉的高架橋，才能進入碳山。
許多士兵也和赫梅差不多的反應，這座矮人城市實在是太雄偉了，而且攻打的難度，也是無可復加的高。
想要進入碳山，就只有通過那座高架橋，矮人只要守好這裡，敵人就不可能殺進來。
至於其他路，你難道想要從山腳硬爬上去嗎？矮人把城市建在這裡，可就是為了防這個的。
赫梅不由得想，若是有軍隊進攻瑪哈坎，會遭遇多少難以攻打的要塞，面對多少資源缺乏的困境，更別提還有怪物的騷擾，最後還得面對這bug一般的碳山。
而看著人類驚訝的樣子，另一邊的矮人們都很樂。
他們不知道見過多少見到碳山時被驚愕到的人類，這樣的表情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但都不覺得膩，都感覺無比滿足。
「赫梅大人，就讓俺們進去吧。」
霍格轉頭說道，在那一刻，赫梅可以確定，他在這矮人臉上看見了名為得意的神情。
就這樣，赫梅一行人得以步入了碳山，步入了這個神秘的矮人城市。
跨越高架橋，他們得以真正進入了碳山，這座城市的內貌讓每個進入的人都非常驚訝。
表面上看上去，碳山已經無比雄偉，但是讓人吃驚的是，那還不是這座城市的最大部分。
其最大部分，是在山體之中。
看著山體裡硬生生鑿出來的城市，赫梅一時間什麼都說不出來。
各個矮人氏族都在碳山擁有氏族大廳，他們以誰家的氏族大廳更龐大，更雄偉為榮。
而氏族成員則在其中穿行，完成氏族的任務。
跟著霍格，赫梅得以參觀了這座城市的大部分地區，包括矮人的兵工廠和鑄造廠，甚至還有山體中的蘑菇農場。
看著那些流水一般被堆在一邊的武器裝備，製造世間罕見兵器的能工巧匠，還有那些巨大的蘑菇農村，護國公對於瑪哈坎的實力有了進一步認識。
而他的隨員們，也好好看了一番稀奇。
不過矮人也在看他們的稀奇，由於碳山長期與外界隔絕，因此這裡基本上看不到人類。
當人類到來時，總是有許多年輕矮人一直看著他們。
最後，旅程的重點是在碳山最為輝煌的眾氏族大廳。
看著那大廳，護國公強烈感覺在它的面前，亞甸的溫格堡王宮就是一坨垃圾。
接下來，在大廳之中，碳山用他們最好的東西招待了這些人類世界的來客。
一盤盤牛羊肉和牛腿羊腿就這樣不間斷的送了上來，還有各種各樣的蘑菇配菜，搭配得則是極品的瑪哈坎麥酒。
這些麥酒甚至一部分由於過於濃烈都變成了膏狀，一口下去非常痛快。
當然，也很有可能一口之後直接倒在了地上。
在走了那麼一段艱難的山路之後，護國公那是一個食指大動，對面前的食物直接開始大快朵頤。
不過他很明智的沒有碰那些麥酒，他已經看到不少人一口下去直接被干翻了，他可不想體會那種滋味。
而在酒足飯飽，睡好覺恢復好體力之後，接下來，便是正式的會議了。
舉行會議的地方是在碳山的最高處，從這裡看去，仿佛整個山峰都在自己腳下。
用來舉行關於瑪哈坎未來命運的會議，實在是再適合不過了。
「很感謝您的款待，霍格大人，同時，您想要我們看到的，我們也看到了。」
面對霍格，赫梅沒有打算和他玩什麼謎語。
而是直接指出他展現瑪哈坎力量的行為。
「看到了好，那是很好了，就只有看清楚了，俺們接下來才好談判，不是嗎？」
霍格輕描淡寫的接過了赫梅的話語，沒有因此而感到任何為難，然後他接著說了下去。
「俺承認，你的發展實在是超乎了預料，局勢的發展也實在是超乎了預料，居然連柯維爾都完蛋了……現在看來，北方的統一已經徹底無可避免了，無非就是到底是你，還是拉多維德完成。」
霍格一邊說著，一邊把桌子上的膏狀麥酒幹完，這讓赫梅很是感嘆矮人的酒量，他們喝這種東西就像是喝水一樣。
「為什麼不是恩希爾？」
「恩希爾？那個傢伙已經出局了，現在不過是在苟延殘喘而已，也許再折騰那麼幾個大事，他的軍隊就得潰散了，他也得滾回南方去。」
對於恩希爾，霍格嘴巴毫不留情，直接點出了恩希爾的現狀。
赫梅沒有發言，他看得出來，大長老還有話沒有說完。
「那可不就你和拉多維德了，而俺，更好看你，而不是那個拉多維德。」
在說出這句話時，霍格的內心其實滿是無奈。
對於瑪哈坎來說，人類世界最好的格局便是諸國林立。
這樣沒有一個國家可以威脅到瑪哈坎，而且他們都要依賴來自瑪哈坎的武器裝備。
對於統一的可能，瑪哈坎都會採取各種措施去阻止。
比如尼弗迦德發動的第二次北方戰爭，瑪哈坎就提供了那麼多的志願軍和物資。
但是第二次北方戰爭結束後，事情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先是北方諸國紛紛開戰互相吞併，然後是一個又一個北方大國的覆滅，接著又是尼弗迦德再次對北方發動入侵。
局勢的變化實在是太大，導致連霍格這樣的老狐狸，也拿不住到底應該怎麼辦了。
由於幾乎是所有人都在發力，矮人現在是想要干預，也不知道干預哪個好。
所以，當北方領域正在因為第三次北方戰爭而打得無比激烈之時，在瑪哈坎群山之中，矮人們也在討論未來到底怎麼辦。
最後，他們得出的共識是，統一是不可避免的。
無論南方勝利還是北方勝利，統一都是難以避免的。
獲得了這個結論之後，矮人高層建築全都像是吃了屎一樣。
媽的，這可以說是最糟糕的情況。
而在矮人們怒罵不斷時，最後還是霍格發揮了定海神針的作用。
大長老還是老辣，他迅速接受了已成定局的現實，接著開始觀察目前南北戰事之中的三方。
然後，他得出的結論是，在接下來的戰爭中，最有可能，或者準確的說，勝利之後對矮人最有利的，無疑是亞甸的護國公。
恩希爾敗仗不斷，雖然依然勢力雄厚，但怎麼看敗亡都是時間問題。
拉多維德對待非人種族太過於殘酷，而且這個人的精神狀態疑似不穩定，天知道會做出來什麼。
所以，他們能夠選得，實際上也就只有亞甸的護國公。
他對非人種族的態度很是溫和，還允許矮人加入到他的政府之中。
因此，就有了這場會議。
「是嗎？我嗎？不過霍格大人，戰爭距離結束還遠得很呢。」
赫梅沒有順著霍格的意思說，那樣顯得他太白給了。
「那麼我們瑪哈坎願意給予您兵力和物資呢？」
「那就得看給多少了。」
一人類一矮人說完這些話之後互相沉默的對視了一會兒，場面上的氣息一度變得緊張起來，甚至雙方的士兵都下意識的準備拿出武器。
不過最後兩人都笑了起來，緊張的氣氛瞬間消散。
「好了好了，就讓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老是那麼糾結，也沒什麼意思。」
「是啊，你說得對，就讓俺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好好談談這個北方聯邦的事情。」
就這樣，赫梅與霍格達成了共識。
反正一開始，雙方就摸清楚了對方想得是什麼。
短暫的試探之後，雙方都決定直接說正事了。
而他們接下來要討論的東西還是挺多的。
按照北方聯邦那一套，套在瑪哈坎身上肯定是不行的，這片山脈的議價權依然非常高。
但想要成為北方聯邦的一份子，什麼都不交也是肯定不行的。
因此，雙方就得好好談談了。
而在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沒有想到，談判居然持續了那麼久。
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談判，無論是瑪哈坎還是亞甸，雙方手中都有著許多牌，都有很多資本。
那麼現在問題就是，怎麼樣達成一個兩邊都滿意的協定。
於是乎，扯淡開始了。
雙方都準備了許多法理學家、法律學家和職業政客，他們開始就一個個問題進行句式乃至是字眼上的討論，不時赫梅和霍格都加入其中，讓討論更加混亂。
談判持續了一天一夜，雙方也就這樣熬了一天一夜。
好在，這樣熬著也是值得的，雙方達成了一個都滿意的協議。
按照這份協議，瑪哈坎將會加入到亞甸（北方）一方，終止和泰莫利亞的附庸關係，並且加入到和尼弗迦德的戰爭之中。
同時，瑪哈坎將會交出他們的外交權，這是瑪哈坎唯一願意交出的權力。
說實話，這個權力交了和沒交一樣，畢竟外交這個東西，你說我不能外交就不能外交了啊。
但是瑪哈坎畢竟相當於帶資入股，也只能這樣了。
若是放在北方國家上，那這個協議無疑是非常不成功的。
但是放在瑪哈坎身上，那麼沒有什麼能夠比這個更加成功了。
在最後簽署協議的時候，赫梅整個人都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總算，總算把瑪哈坎爭取過來了。
瑪哈坎因為北方的統一而心驚膽戰，赫梅也因為瑪哈坎的存在而心驚膽戰。
以瑪哈坎的物資和能力，他們可以對各地的反抗軍提供源源不斷的支持。
要知道，有沒有盔甲的戰士那就是兩個物種。
而要終結這種麻煩，只有攻打瑪哈坎的群山。
赫梅感覺若是攻打這片山脈，他的一輩子都得耗在裡面，還不一定成功。
赫梅不想陷入這種麻煩之中，他對未來還有很多計劃，還有很多想法，對未來充滿了很多希望。
所以，現在的情況正是他最希望看到的那種。
在達成了協議之後，當夜，整個碳山都因此舉行了盛大的慶祝晚會，赫梅得以大吃大喝了一番，這次他是真的放縱了，喝瑪哈坎麥酒喝了個爽。
一直壓在頭上的大山被解決，帶來的影響就是那麼大。
當然，第二天他就後悔了，腦袋實在是太痛了。
接下來，赫梅在瑪哈坎又逗留了幾日，才離開了這裡。
而他離開的時候，帶著一支兵力高達萬人的矮人大軍。
赫梅承認，自己又被霍格那老狐狸給下馬威了。
就那麼幾天召集出來一支這樣龐大的軍隊，這不是在給他下馬威是在幹什麼？
並且看碳山街道上依然一點影響都沒有受的樣子，赫梅相信，若是願意，霍格還可以拉出來更多的人。
這使得赫梅對這個矮人之國的軍事潛力評價更高了。
「真是雄偉。」
看著一隊隊從面前經過的矮人士兵，赫梅難以抑制的感嘆道。
全副武裝的矮人密布在山道之上，他們來自各個矮人氏族和大長老的直屬軍。
各個氏族都有自己擅長的武器和戰鬥風格，赫梅看到一些矮人扛著礦工鎬，一些矮人扛著長斧，還有一些矮人拿著比他們身體都要大的盾牌。
大長老的直屬軍就沒有那麼多花樣了，他們穿著標準的裝備，拿著的是長矛斧槍或長刀，都背著標準一致的長矛。
這裡許多人都是時隔多年之後第一次下山，對於山下的世界，大部分人還是抱著新奇的態度，都想要去看看，人類的社會到現在怎麼樣了。
年輕矮人沒能加入到這支大軍之後，瑪哈坎不會吧這些尚未經歷過考驗的小伙子送到山下去，那在很大程度上是送他們去死。
而且這些年輕人的三觀尚未形成，讓他們接受了人類社會文化的薰陶，也不是一件好事。
矮人的統領名叫巴克萊·艾爾斯，是一位發須皆白的威嚴老矮人。
矮人統領的身邊滿是瑪哈坎的鐵罐頭，這些鐵罐頭沉默的保衛著統領的安全。
這個矮人是第二次北方戰爭時瑪哈坎志願軍的指揮官。
在這片已經許多年沒有經歷過戰事的山脈之中，就屬他的戰爭經驗最為豐厚。
這也足以見出，霍格對這次出征之重視。
「向您致敬，護國公大人。」
巴克萊對赫梅尊敬的說道，指揮權已經交接，現在赫梅就是他的最高指揮官。
「巴克萊大人，部隊狀態如何？」
「狀態良好，護國公大人，下山之後，他們隨時可以被投放到任何一個戰場。」
巴克萊一本正經的說道。
就在這時，一輛輛裝滿了各種貨物的大車從兩人旁邊走過。
這些大車裡面裝了大量的肉乾和蘑菇干，這些這支矮人軍隊的糧食，還有就是各種各樣的武裝裝備，其中不乏瑪哈坎的精品武器。
瑪哈坎最多的，無疑就是武裝裝備，赫梅這次自然也是帶下來了一大堆。
而且正好的是，這些武器都是尼弗迦德人訂購的。
用尼弗迦德花得錢造得盔甲來打尼弗迦德人，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妙。
看向天空，赫梅感覺，勝利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
關於瑪哈坎加入北方領域的消息，就像是風一樣不脛而走迅速傳播發酵。
首先看到瑪哈坎大軍的是卡瑞亞斯的民眾。
最初，他們以為是瑪哈坎那邊終於有商隊下來了，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發現矮人的隊伍越來越大，越來越長。
即便是他們這座長期與矮人貿易的城鎮，想要看到那麼多矮人也是難得的，更何況這些矮人還全副武裝。
下意識的，一些人認為矮人這是終於要對他們下手，攻打卡瑞亞斯，這還在城鎮裡面引起過一陣短暫的恐慌。
不過隨著護國公的使者到來，這種恐慌也就化解了。
然後人們得以知道，瑪哈坎現在加入了亞甸，站在了北方一邊。
接下來，便是對瑪哈坎參戰的喜悅了。
瑪哈坎代表著什麼，很多人都清楚的，擁有瑪哈坎的支持，那就意味著大量的武器裝備。
裝備這個東西，有裝備和沒裝備那就是兩個概念，有了裝備的士兵無論在戰鬥力、士氣還是存活率上都直接高了一個台階。
而知道了瑪哈坎站在了護國公一邊的泰莫利亞人則很為他們的選擇而慶幸。
阿奈絲則大大緩了一口氣，這代表著她的選擇是正確的，同時越發堅信護國公將會贏得戰爭。
赫梅也第一時間回報了泰莫利亞人的聯姻，他劃撥給了他們很多裝備。
泰莫利亞現在正在新收復的國土上不斷徵兵，裝備正是他們急需的。
這些被收復土地上的泰莫利亞人參軍熱情非常高。
在尼弗迦德統治時期，他們都多多少少受了苦，黑衣人留下了不少仇恨，現在人民正巴不得復仇。
尤其是尼弗迦德人在撤退時刻意燒毀了許多村莊的作物，很多人除了加入軍隊，也沒有別的路了。
所以，當看到百合花旗幟到來時，泰莫利亞人就源源不斷的參軍入伍，熱情之高把納塔利斯元帥都嚇到了。
但由於缺乏裝備，許多人是分到了一件罩衣和一頂頭盔。
不過元帥也沒有因此而多狂喜，作為一個老兵，他十分清楚仇恨可以帶來的影響，但問題是可以持續多久。
等到仇恨帶來激情消散了，人又得跑了，而且泰莫利亞現在還缺錢，軍隊已經欠薪一個月了，所以對於新兵的管理必須嚴格，來了就別想走了。
當然，現在主要還是忙著給士兵換裝。
而在泰莫利亞給他們的士兵換上裝備時，關於瑪哈坎站隊的消息則繼續擴散著。
亞甸對於這個消息自然是歡欣雀躍，一個如此強力的盟友加入，代表著勝利的天平更加向著他們這邊傾斜。
同時，護國公的威望也更上一層樓。
在人們看來，正是護國公的努力才有了瑪哈坎的倒向，所以人們讚美著他的名聲。
還有與泰莫利亞聯姻的消息，這個消息產生的影響就毀譽參半了，一些人認為應該順便滅掉泰莫利亞，一些人認為這樣好接管泰莫利亞的力量，所以更好。
不過嘛，由於做出決定的是赫梅，所以也沒有多少太尖銳的評價。
最尖銳的評價是來自卡佳，卡佳對赫梅就這樣給兒子定下了婚約很不高興，她都還沒見過那個小姑娘，赫梅就給兒子訂了婚。
不過她也沒有鬧著反對，卡佳還是知道輕重緩急的，不會在這樣的時候反對丈夫。
至於在尼弗迦德和瑞達尼亞，對於這個消息，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作為北方的一份子，普通瑞達尼亞人自然為北方領域多了一個強力支援而高興，但是有人非常不高興。
這個人就是瑞達尼亞國王拉多維德。
據說，在聽到這個消息時，拉多維德憤怒的砸了房間裡所有的陳設。
那段時間裡崔托格宮廷沒人敢踹大氣，生怕觸怒到拉多維德，拉多維德生氣時會幹出來的事情非常可怕。
對於瑞達尼亞國王來說，看到別人得利比他自己損失都難受。
尤其是得利的這個人還是那個該死的亞甸護國公。
下意識的，拉多維德想要發布迫害矮人的政令。
不過光頭國王瘋是瘋，但是基礎的理智還是有的。
在產生這樣的想法之後，他很快就意識到矮人對瑞達尼亞的重要性，許多優秀工匠都是矮人，還有很多商人也是這樣，更別提那些矮人銀行家。
若是他們離開，瑞達尼亞社會都得產生不少波瀾。
與精靈不同，選擇在外的矮人實際上很樂於融合到人類社會之中。
用他們的話說就是，正規競爭我們從來都不怕，對人類也沒那麼多高傲情緒。
因此，他們早就成為人類社會的一個組成部分了。
最重要的是，若是這樣做，肯定會導致這些矮人都跑到赫梅那裡去，一想到會這樣，拉多維德就難受得要死。
但是心裡有氣總得發啊，於是拉多維德就跑去親自抓部隊的訓練。
在維吉瑪的失敗之後，拉多維德認為，問題出在自己手上兵力不足這點。
所以，為了解決兵力問題，拉多維德進行大擴軍。
隨著國王的命令下達，大量的瑞達尼亞人和柯維爾人就被徵召了起來。
在很短的時間內，瑞達尼亞軍隊的傷亡就被補齊。
並且還多了五萬人，總數達到了足足十五萬。
那麼龐大的增兵，自然會產生一系列訓練問題，想要讓農夫變成兵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所以瑞達尼亞各地現在都在瘋狂操練士兵，而隨著拉多維德親自來抓這件事，新兵們的境況一下子更慘了起來。
拉多維德的訓練原則是，只要練不死，那就往死里練，在他的「努力」之下，瑞達尼亞軍隊把訓練戰損標準直接翻了一倍。
而在維吉瑪的恩希爾那裡，在獲得這個消息時，皇帝嘆了一口氣，他沒有發氣，原因卻是已經沒有多少氣發了。
恩希爾清楚，在獲得了來自瑪哈坎的支援之後，亞甸軍隊的攻擊和補給能力都將會上一個台階。
面對亞甸方面的尼弗迦德軍隊都將會吃力起來，若是一個弄不好，亞甸人甚至可能一次性打到辛特拉去。
這是恩希爾不能接受的，馬里波陷落可以，現在有了沿海道路之後，那裡不再是唯一通道。
但是辛特拉不行，若是那裡被攻陷，就得再次上演第二次北方戰爭後期的慘狀了。
所以布魯格和索登接下來都獲得了大量軍隊支援，然後恩希爾還對國內下令，要徵召更多部隊。
對恩希爾來說，這一戰他是必須贏的，所以他現在就像是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繼續往裡面投入資源。
畢竟，這一仗要是打輸了，他就只能數著日子過活了——前提還是順利逃離北方。
總之，對此此事，各方反應各異，有的狂喜，有的狂怒，但戰爭的進程是不變的，它依然在繼續前進著。
(本章完)
在獲得了來自泰莫利亞的效忠之後，赫梅並沒有立即離開卡瑞亞斯。
卡瑞亞斯的旁邊，可就是瑪哈坎山脈，那上面坐落的便是矮人國度
赫梅當然要借著這個機會，見見霍格那個老狐狸。
想要統一北方，就必須和瑪哈坎方面達成共識，那個矮人國度可以造成多大影響，赫梅是清楚的。
就是想要見到霍格，需要一段時間等待。
赫梅也等得起，於是他就在卡瑞亞斯暫時落腳了下來。
這段時間裡，赫梅視察了當地的泰莫利亞軍隊，然後他承認納塔利斯帶兵的確有幾把刷子。
雖然長期處於那麼困難的環境，但是這些泰莫利亞士兵依然紀律嚴明，充滿了戰鬥力，是一支可靠的隊伍。
這樣軍隊哪怕是和阿爾巴師這樣的部隊對抗，也可以不落下風。
這讓赫梅再次確定了自己選擇的正確。
當然，泰莫利亞的歸順帶來的好處絕不只有一支可靠的軍隊。
只不過這還需要時間發酵，一時半會看不到。
而在赫梅等待霍格的同時，從溫格堡傳來了一個重量級消息。
卡佳生產了，母子平安，而且生的是一個男孩。
赫梅接到這個消息時，他正在參加卡瑞亞斯的宴會，聽到瓦倫丁這樣說時，他的第一反應是一愣，隨著哈哈大笑起來。
赫梅對這個消息非常高興，他想要一個兒子已經很久很久了。
而且這對他的政權乃至是整個國家也會產生巨大的影響。
統治者有了男性後代代表著傳承，而傳承代表著穩定。
無論是忠於護國公政府之人，還是普通的平民，都樂於看到這一幕。
在知道護國公因為什麼而高興時，與會人士全都上來恭喜這位護國公，一些人只是恭維，一些人則是真正的高興。
而當護國公正在接受著眾人的恭維時，這場宴會的主辦者，弗爾泰斯特的女兒阿奈絲沉思了一會兒，她下了一個決定。
接下來，阿奈絲來到了赫梅面前。
看著這一幕，羅契和納塔利斯都想要說什麼，臉上表情也不斷變化，但是最終還是把話語吞咽了下去。
赫梅當然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的情緒變化，他正陷於獲得兒子的喜悅之中。
而見到是女王到來，圍在赫梅身邊的眾人都給這個幼小的孩子讓開了道路。
就在赫梅以為她也是來恭喜自己時，阿奈絲卻說出了一句讓赫梅立即繃不住的話。
「赫梅大人，恭喜您，正好，在此我有一個建議，為了兩國的團結，我願意嫁給您的兒子，讓兩國的盟約更加牢固，用血來連接我們的盟約。」
這個決定並不是心血來潮，她實際上思索了很久。
還與兩位重臣，羅契和納塔利斯討論了很久。
現在的泰莫利亞實在是太弱了，弱得只要亞甸人願意，就可以消滅掉泰莫利亞。
只是由協議簽成的盟友，在他們眼中看來並不靠譜。
只有用血脈構成的聯合，才能讓人放心。
阿奈絲相信，無論對他們，還是對亞甸人都是這樣。
那麼為了泰莫利亞的未來，阿奈絲決定把自己賣掉，與赫梅剛剛出生的兒子締結聯姻。
對此，羅契和納塔利斯一度都非常反對。
但最後就被阿奈絲說服了，因為事實就是那麼殘酷。
為了國家的延續，哪怕是是苟延殘喘，必須要作出犧牲。
「您……您說什麼？」
赫梅的態度差不多代表了大部分聽到這句話的人的態度。
這衝擊實在是太大，阿奈絲那么小，居然作出了這樣的決斷。
「我說聯姻，與您兒子的聯姻，赫梅大人。」
阿奈絲的臉上帶著不符合她這個年紀的成熟，不由得讓人有些心疼。
至於她提出來的要求，阿奈絲相信，護國公會答應的。
原因很簡單，聯姻關係著權力。
即便是亞甸護國公，在遇到關係一整個王國的安穩與權力時，也難以拒絕。
其實，阿奈絲想過嫁給赫梅的，與護國公聯姻無疑最安全。
只不過礙於年齡和赫梅已婚的現實，她最終也只能打消了這個想法。
而正如阿奈絲所想的，赫梅心動了，還是非常心動。
若是可以讓自己的兒子娶了阿奈絲，那代表背後代表的政治利益實在是太巨大了。
首先，相當於赫梅的家族通過聯姻，終於成為了這個延續幾百年的北方貴族社會聯姻網絡的一員。
其次，便是這場聯姻必然會儘快穩定下收復的泰莫利亞土地，亞甸軍隊會收到很多當地人的助力。
最後，便是對亞甸勝利的又一個宣告，再次提高護國公政府，或者更準確的說，是赫梅家族在整個北方的威望。
對於赫梅來說，這可以說是賺麻了。
在短時間內，赫梅就想通了這些，因此喜悅迅速衝上了他的臉龐。
不過護國公畢竟見過的市面也不少，很快就收攏了情緒。
為了這些政治利益，讓兒子娶個老太婆都行，更別提阿奈絲還沒那麼差，不就是大五六歲嘛，多大點事。
而且不是有句話怎麼得來著，年紀大的女人會疼人，而且阿奈絲明顯是個美人胚子，兒子到時候就可以享福了。
同齡的女人就不一定那麼會疼人了，就比如卡佳，赫梅現在可還記得自己當年卡佳的冷淡。
好在最後這些也都是過去式，他們現在感情很好，好到赫梅都只敢偷偷摸摸的偷吃，還有因為長期沒碰妻子而忍不住導致的。
在想通了這些關節之後，笑容在他的臉上毫無保留的綻放了開來。
「當然，女王陛下，您那麼看得起我的兒子，實在是他的榮幸。」
而在說完這句話之後，護國公突然有種感覺，自己這是給兒子找了一個童養媳。
「非常感謝您。」
阿奈絲依然是那麼彬彬有禮，這與她的年紀很不符合，不過大家也在不知不覺之中，把這視為了一種常態。
「真不愧是弗爾泰斯特陛下的女兒。」
約翰·納塔利斯半是感嘆，半是心疼的說道。
而弗農·羅契則是沉默著的，但他的眼神表示他的心情和納塔利斯差不多。
自從弗爾泰斯特從拉·瓦雷第城堡奪回了他的後代之後，阿奈絲實際上一直是由羅契和納塔利斯照顧的。
不過，接下來形勢劇變，一切都逼得阿奈絲要快速成熟起來。
羅契還記得，阿奈絲把她的小熊玩偶放在一邊，要求他教自己練劍時的場景。
接下來，在被尼弗迦德人追得東躲XZ的那段時間，兩人都看到過這個幼小的孩子是如何強撐著儀表，表現出她的堅強，鼓舞著身邊之人的士氣。
當一個孩子都表現得堅定樂觀時，還有誰會低落著士氣呢？有好幾次面對尼弗迦德的截殺時，他們都是靠此保住了性命與隊伍。
在來到卡瑞亞斯之後，既然戰爭的事情插不上手，這個孩子就選擇一刻不停的學習，閱讀、練武、學習，都從不放鬆。
「還是我們太無能了。」
羅契說道，他的語氣低沉，蘊含著強烈的憤怒，對自己無能的憤怒。
「不管怎麼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們需要做得，也就是照顧好阿奈絲陛下，這樣才對得起弗爾泰斯特陛下，我們不能讓那樣的事發生在阿奈絲陛下身上。」
他們所說的「那樣的事」，是一種在北方屢見不鮮的事情。
戰敗者的女兒被搶走嫁給勝利，然後過早的生下一個孩子，接著被一杯毒酒了結了性命。
這是北方對待失敗者的一個慣例，北方那麼多年，這樣的事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多到他們兩都見過好幾次。
比如那位現在正在諾維格瑞當寓公的聶達米爾國王，他當年可是精於此道的高手。
正是靠著這一系列手段，他得以統一了亨佛斯聯盟。
「是的，納塔利斯，你說得對。」
弗農·羅契看著正在與赫梅聊天的阿奈絲，語氣無比堅定的說道。
他沒有保住國王陛下的性命，但是現在，羅契發誓，他一定要保住阿奈絲陛下的性命，為了這個，他可以與任何人為敵！
。
達成婚約的事情很簡單，作為兒子的父親，赫梅自然可以幫兒子簽訂婚約。
就這樣，還在母親懷裡喝奶的小赫梅，就這樣多了一個未婚妻。
赫梅沒給兒子取名字，一方面是出於習俗認為這樣好養活，另一方面就是他確實沒想好，未來見到了兒子再說吧。
對於這場聯姻，許多人都是詫異的，不過很快也不覺得奇怪了。
70老人娶16少女、60老婦嫁20青年，這都是北方從不少見的劇目。
當涉及到權力，相貌和年齡全都不是問題。
而當眾人對這場聯姻的興趣漸漸散去時，我們的亞甸護國公則正在登上山峰的路上。
瑪哈坎的霍格騰出來了時間，要見一見赫梅。
在當地嚮導的帶領下，很快，赫梅來到了卡瑞亞斯附近的瑪哈坎關口。
在路上，赫梅見到了一些人類和狸怪的村落，他們混居在一起。
從嚮導那裡，赫梅得知每當山下爆發戰爭或是賦稅加重時，總是有一些人類逃亡到山中。
矮人自然不可能讓他們進入山中，對於人類的文化他們是充滿了警惕的。
但是也沒把人趕走，而是讓人類在關卡之外建立自己的村落。
這一片區域的氣候是比較溫和的，其實很適合建立村落，許多狸怪因此在這裡落腳。
而矮人礙於這裡太山腳了，太容易被攻擊和受到人類的影響，因此就沒有在這裡發展，於是便宜了人類和狸怪。
同為淪落於此之人，人類和狸怪相處得很不錯，雙方很快就達成了合作的共識，一同建設與發展這塊土地。
加上前往瑪哈坎進貨的商人和離開山脈歷練的矮人都要經過這裡，人員的流動帶來了利益，進一步促進了當地的發展。
作為矮人收容他們的報酬，這些村莊需要向矮人繳納一定的物資，這樣也在事實上，他們獲得了瑪哈坎的庇護。
而關口，顧名思義，就是一座矮人關口。
富有矮人特色雄偉石雕就這樣插在山道上，矮人的巨大雕像俯視著這片土地。
而在關口上，時刻都可以看到手持弓弩的矮人士兵。
想要進入山中，只有經過此地。
赫梅敏銳的注意到，一些矮人士兵的手中拿著的是火槍。
還有那關口之上架設著好幾門火炮，看來火槍火炮也對瑪哈坎產生了很多影響。
不過直覺告訴他，這關口肯定還有什麼他沒有看到的防禦手段。
赫梅到來的時候，關口的大門是關閉的。
自從第三次北方戰爭爆發已來，大門就被關閉上了。
即便是居住在附近的人類和狸怪想要繳納物資，也只能把東西送到門口。
而在他到達之後，關口那雕刻滿了矮人風格線條的大門則緩緩打開。
隨著大門打開，一支全副武裝的矮人隊伍從中走出。
他們穿著鏈甲，戴著平頂盔，手中拿著斧槍與方盾，盾牌上也有著矮人風格的繪飾。
他們在道路的左右兩側擺出整齊的隊列，準備迎接亞甸護國公的進入，這陣仗可比護國公上次見霍格要正式多了。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護國公的身份今非昔比。
而在這些士兵之中，霍格走了出來。
還是和上次一樣，霍格看起來非常敦實，整個人就像是頑強的老樹樁一樣，第一眼會覺得這個人非常固執。
而那雙眼睛裡面不斷閃過的狡黠，則在不停強調著這個人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霍格大人，我們已經有幾年沒有見面了。」
看著矮人，赫梅感嘆的說道。
上次見霍格時，他不過是一個抓住了危難時機的亞甸軍閥，而這次見霍格，他是半個北方的主人。
「這個世界的變化真是大了，俺也沒想到，才那麼一段時間，你就成為了這樣的大人物。」
霍格也滿是感嘆，這幾年來，北方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和俺來吧，我們到碳山裡面去談談，談談北方的未來。」
霍格沒有說多少場面話，而是非常有矮人風格的直接表示道。
見此，赫梅也笑了，直接些也好，他才不想和這個老狐狸在那裡不斷的試探。
就這樣，赫梅得以進入到了瑪哈坎之中，見識這個高山之國的真實面貌。
初入瑪哈坎，赫梅的感覺就是冷，並且隨著高度的升高，他感覺是越來越冷，即便是有矮人提供的毛皮衣物也是如此。
和上次一樣，維朗人由於體溫原因，無法進入那麼冷的地方，於是只有戛斯洛迦隨著赫梅登上了這高山。
一路上，赫梅不時可以看見聳立在高山上的矮人堡壘，這些堡壘和碉樓就像是一張網一樣，布滿在道路上。
許多小碉樓的強度，就赫梅看來，已經不亞於一些人類的大堡壘。
看著霍格那行動自如的樣子，赫梅非常懷疑，這老東西是在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展現矮人國度的防禦力量。
接下來，赫梅則得以看到了矮人的城鎮。
矮人的城鎮十分有特色，這些石制的城鎮裡聳立著一座座石樓，上面有著代表氏族的旗幟。
雖然城鎮都沒有城牆，但是看著那石牆石門，赫梅毫不懷疑，只要關上門，一個堡壘就出現了。
每個矮人城鎮基本上都是同一氏族居住的，這些氏族變構成了瑪哈坎一個個基本的政治單位。
各個氏族對於霍格都非常尊敬，在赫梅看來，他們差不多都在舔霍格的靴子了。
而這也足以見出，霍格在這片山脈裡面的強大威望。
這讓赫梅越來越相信，這一路就是專門安排好的，用來展現瑪哈坎的威勢與力量的。
更加確定這點之後，赫梅不由得暗罵一句老狐狸。
同時不得不承認，瑪哈坎實在是太難啃了，到處都是堡壘，內部還無比團結。
接下來，他們經過了好幾個矮人城鎮和礦場，然後來到了山間谷地。
這些氣候溫和，土地肥沃的谷地基本上都被矮人殖民者占據，矮人農夫在這裡種植各種作物，為這個國家提供糧食。
走過此地之後，赫梅終於到了他的目的地，矮人的首都與最大的城市，碳山。
碳山是瑪哈坎最為繁榮的地區，這裡有巨量的矮人，還有許多巧匠，瑪哈坎最精良的兵工廠和鍛造廠也在碳山。
而赫梅看到碳山之後，只覺得名不虛傳。
護國公曾經聽過許多讚嘆碳山雄偉的詩歌，那個時候他只當這些人沒有見識在誇張，但是真的看到碳山之後，明白自己錯了，而且還錯得很離譜。
「這可真是……」
看著那一大片鑲嵌在山峰之中雄偉矮人建築，還有其中不斷冒出的白煙，赫梅難以抑制的說道。
而更讓他驚訝的是，面前的矮人高架橋。
只有通過這座雄偉的高架橋，才能進入碳山。
許多士兵也和赫梅差不多的反應，這座矮人城市實在是太雄偉了，而且攻打的難度，也是無可復加的高。
想要進入碳山，就只有通過那座高架橋，矮人只要守好這裡，敵人就不可能殺進來。
至於其他路，你難道想要從山腳硬爬上去嗎？矮人把城市建在這裡，可就是為了防這個的。
赫梅不由得想，若是有軍隊進攻瑪哈坎，會遭遇多少難以攻打的要塞，面對多少資源缺乏的困境，更別提還有怪物的騷擾，最後還得面對這bug一般的碳山。
而看著人類驚訝的樣子，另一邊的矮人們都很樂。
他們不知道見過多少見到碳山時被驚愕到的人類，這樣的表情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但都不覺得膩，都感覺無比滿足。
「赫梅大人，就讓俺們進去吧。」
霍格轉頭說道，在那一刻，赫梅可以確定，他在這矮人臉上看見了名為得意的神情。
就這樣，赫梅一行人得以步入了碳山，步入了這個神秘的矮人城市。
跨越高架橋，他們得以真正進入了碳山，這座城市的內貌讓每個進入的人都非常驚訝。
表面上看上去，碳山已經無比雄偉，但是讓人吃驚的是，那還不是這座城市的最大部分。
其最大部分，是在山體之中。
看著山體裡硬生生鑿出來的城市，赫梅一時間什麼都說不出來。
各個矮人氏族都在碳山擁有氏族大廳，他們以誰家的氏族大廳更龐大，更雄偉為榮。
而氏族成員則在其中穿行，完成氏族的任務。
跟著霍格，赫梅得以參觀了這座城市的大部分地區，包括矮人的兵工廠和鑄造廠，甚至還有山體中的蘑菇農場。
看著那些流水一般被堆在一邊的武器裝備，製造世間罕見兵器的能工巧匠，還有那些巨大的蘑菇農村，護國公對於瑪哈坎的實力有了進一步認識。
而他的隨員們，也好好看了一番稀奇。
不過矮人也在看他們的稀奇，由於碳山長期與外界隔絕，因此這裡基本上看不到人類。
當人類到來時，總是有許多年輕矮人一直看著他們。
最後，旅程的重點是在碳山最為輝煌的眾氏族大廳。
看著那大廳，護國公強烈感覺在它的面前，亞甸的溫格堡王宮就是一坨垃圾。
接下來，在大廳之中，碳山用他們最好的東西招待了這些人類世界的來客。
一盤盤牛羊肉和牛腿羊腿就這樣不間斷的送了上來，還有各種各樣的蘑菇配菜，搭配得則是極品的瑪哈坎麥酒。
這些麥酒甚至一部分由於過於濃烈都變成了膏狀，一口下去非常痛快。
當然，也很有可能一口之後直接倒在了地上。
在走了那麼一段艱難的山路之後，護國公那是一個食指大動，對面前的食物直接開始大快朵頤。
不過他很明智的沒有碰那些麥酒，他已經看到不少人一口下去直接被干翻了，他可不想體會那種滋味。
而在酒足飯飽，睡好覺恢復好體力之後，接下來，便是正式的會議了。
舉行會議的地方是在碳山的最高處，從這裡看去，仿佛整個山峰都在自己腳下。
用來舉行關於瑪哈坎未來命運的會議，實在是再適合不過了。
「很感謝您的款待，霍格大人，同時，您想要我們看到的，我們也看到了。」
面對霍格，赫梅沒有打算和他玩什麼謎語。
而是直接指出他展現瑪哈坎力量的行為。
「看到了好，那是很好了，就只有看清楚了，俺們接下來才好談判，不是嗎？」
霍格輕描淡寫的接過了赫梅的話語，沒有因此而感到任何為難，然後他接著說了下去。
「俺承認，你的發展實在是超乎了預料，局勢的發展也實在是超乎了預料，居然連柯維爾都完蛋了……現在看來，北方的統一已經徹底無可避免了，無非就是到底是你，還是拉多維德完成。」
霍格一邊說著，一邊把桌子上的膏狀麥酒幹完，這讓赫梅很是感嘆矮人的酒量，他們喝這種東西就像是喝水一樣。
「為什麼不是恩希爾？」
「恩希爾？那個傢伙已經出局了，現在不過是在苟延殘喘而已，也許再折騰那麼幾個大事，他的軍隊就得潰散了，他也得滾回南方去。」
對於恩希爾，霍格嘴巴毫不留情，直接點出了恩希爾的現狀。
赫梅沒有發言，他看得出來，大長老還有話沒有說完。
「那可不就你和拉多維德了，而俺，更好看你，而不是那個拉多維德。」
在說出這句話時，霍格的內心其實滿是無奈。
對於瑪哈坎來說，人類世界最好的格局便是諸國林立。
這樣沒有一個國家可以威脅到瑪哈坎，而且他們都要依賴來自瑪哈坎的武器裝備。
對於統一的可能，瑪哈坎都會採取各種措施去阻止。
比如尼弗迦德發動的第二次北方戰爭，瑪哈坎就提供了那麼多的志願軍和物資。
但是第二次北方戰爭結束後，事情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先是北方諸國紛紛開戰互相吞併，然後是一個又一個北方大國的覆滅，接著又是尼弗迦德再次對北方發動入侵。
局勢的變化實在是太大，導致連霍格這樣的老狐狸，也拿不住到底應該怎麼辦了。
由於幾乎是所有人都在發力，矮人現在是想要干預，也不知道干預哪個好。
所以，當北方領域正在因為第三次北方戰爭而打得無比激烈之時，在瑪哈坎群山之中，矮人們也在討論未來到底怎麼辦。
最後，他們得出的共識是，統一是不可避免的。
無論南方勝利還是北方勝利，統一都是難以避免的。
獲得了這個結論之後，矮人高層建築全都像是吃了屎一樣。
媽的，這可以說是最糟糕的情況。
而在矮人們怒罵不斷時，最後還是霍格發揮了定海神針的作用。
大長老還是老辣，他迅速接受了已成定局的現實，接著開始觀察目前南北戰事之中的三方。
然後，他得出的結論是，在接下來的戰爭中，最有可能，或者準確的說，勝利之後對矮人最有利的，無疑是亞甸的護國公。
恩希爾敗仗不斷，雖然依然勢力雄厚，但怎麼看敗亡都是時間問題。
拉多維德對待非人種族太過於殘酷，而且這個人的精神狀態疑似不穩定，天知道會做出來什麼。
所以，他們能夠選得，實際上也就只有亞甸的護國公。
他對非人種族的態度很是溫和，還允許矮人加入到他的政府之中。
因此，就有了這場會議。
「是嗎？我嗎？不過霍格大人，戰爭距離結束還遠得很呢。」
赫梅沒有順著霍格的意思說，那樣顯得他太白給了。
「那麼我們瑪哈坎願意給予您兵力和物資呢？」
「那就得看給多少了。」
一人類一矮人說完這些話之後互相沉默的對視了一會兒，場面上的氣息一度變得緊張起來，甚至雙方的士兵都下意識的準備拿出武器。
不過最後兩人都笑了起來，緊張的氣氛瞬間消散。
「好了好了，就讓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老是那麼糾結，也沒什麼意思。」
「是啊，你說得對，就讓俺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好好談談這個北方聯邦的事情。」
就這樣，赫梅與霍格達成了共識。
反正一開始，雙方就摸清楚了對方想得是什麼。
短暫的試探之後，雙方都決定直接說正事了。
而他們接下來要討論的東西還是挺多的。
按照北方聯邦那一套，套在瑪哈坎身上肯定是不行的，這片山脈的議價權依然非常高。
但想要成為北方聯邦的一份子，什麼都不交也是肯定不行的。
因此，雙方就得好好談談了。
而在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沒有想到，談判居然持續了那麼久。
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談判，無論是瑪哈坎還是亞甸，雙方手中都有著許多牌，都有很多資本。
那麼現在問題就是，怎麼樣達成一個兩邊都滿意的協定。
於是乎，扯淡開始了。
雙方都準備了許多法理學家、法律學家和職業政客，他們開始就一個個問題進行句式乃至是字眼上的討論，不時赫梅和霍格都加入其中，讓討論更加混亂。
談判持續了一天一夜，雙方也就這樣熬了一天一夜。
好在，這樣熬著也是值得的，雙方達成了一個都滿意的協議。
按照這份協議，瑪哈坎將會加入到亞甸（北方）一方，終止和泰莫利亞的附庸關係，並且加入到和尼弗迦德的戰爭之中。
同時，瑪哈坎將會交出他們的外交權，這是瑪哈坎唯一願意交出的權力。
說實話，這個權力交了和沒交一樣，畢竟外交這個東西，你說我不能外交就不能外交了啊。
但是瑪哈坎畢竟相當於帶資入股，也只能這樣了。
若是放在北方國家上，那這個協議無疑是非常不成功的。
但是放在瑪哈坎身上，那麼沒有什麼能夠比這個更加成功了。
在最後簽署協議的時候，赫梅整個人都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總算，總算把瑪哈坎爭取過來了。
瑪哈坎因為北方的統一而心驚膽戰，赫梅也因為瑪哈坎的存在而心驚膽戰。
以瑪哈坎的物資和能力，他們可以對各地的反抗軍提供源源不斷的支持。
要知道，有沒有盔甲的戰士那就是兩個物種。
而要終結這種麻煩，只有攻打瑪哈坎的群山。
赫梅感覺若是攻打這片山脈，他的一輩子都得耗在裡面，還不一定成功。
赫梅不想陷入這種麻煩之中，他對未來還有很多計劃，還有很多想法，對未來充滿了很多希望。
所以，現在的情況正是他最希望看到的那種。
在達成了協議之後，當夜，整個碳山都因此舉行了盛大的慶祝晚會，赫梅得以大吃大喝了一番，這次他是真的放縱了，喝瑪哈坎麥酒喝了個爽。
一直壓在頭上的大山被解決，帶來的影響就是那麼大。
當然，第二天他就後悔了，腦袋實在是太痛了。
接下來，赫梅在瑪哈坎又逗留了幾日，才離開了這裡。
而他離開的時候，帶著一支兵力高達萬人的矮人大軍。
赫梅承認，自己又被霍格那老狐狸給下馬威了。
就那麼幾天召集出來一支這樣龐大的軍隊，這不是在給他下馬威是在幹什麼？
並且看碳山街道上依然一點影響都沒有受的樣子，赫梅相信，若是願意，霍格還可以拉出來更多的人。
這使得赫梅對這個矮人之國的軍事潛力評價更高了。
「真是雄偉。」
看著一隊隊從面前經過的矮人士兵，赫梅難以抑制的感嘆道。
全副武裝的矮人密布在山道之上，他們來自各個矮人氏族和大長老的直屬軍。
各個氏族都有自己擅長的武器和戰鬥風格，赫梅看到一些矮人扛著礦工鎬，一些矮人扛著長斧，還有一些矮人拿著比他們身體都要大的盾牌。
大長老的直屬軍就沒有那麼多花樣了，他們穿著標準的裝備，拿著的是長矛斧槍或長刀，都背著標準一致的長矛。
這裡許多人都是時隔多年之後第一次下山，對於山下的世界，大部分人還是抱著新奇的態度，都想要去看看，人類的社會到現在怎麼樣了。
年輕矮人沒能加入到這支大軍之後，瑪哈坎不會吧這些尚未經歷過考驗的小伙子送到山下去，那在很大程度上是送他們去死。
而且這些年輕人的三觀尚未形成，讓他們接受了人類社會文化的薰陶，也不是一件好事。
矮人的統領名叫巴克萊·艾爾斯，是一位發須皆白的威嚴老矮人。
矮人統領的身邊滿是瑪哈坎的鐵罐頭，這些鐵罐頭沉默的保衛著統領的安全。
這個矮人是第二次北方戰爭時瑪哈坎志願軍的指揮官。
在這片已經許多年沒有經歷過戰事的山脈之中，就屬他的戰爭經驗最為豐厚。
這也足以見出，霍格對這次出征之重視。
「向您致敬，護國公大人。」
巴克萊對赫梅尊敬的說道，指揮權已經交接，現在赫梅就是他的最高指揮官。
「巴克萊大人，部隊狀態如何？」
「狀態良好，護國公大人，下山之後，他們隨時可以被投放到任何一個戰場。」
巴克萊一本正經的說道。
就在這時，一輛輛裝滿了各種貨物的大車從兩人旁邊走過。
這些大車裡面裝了大量的肉乾和蘑菇干，這些這支矮人軍隊的糧食，還有就是各種各樣的武裝裝備，其中不乏瑪哈坎的精品武器。
瑪哈坎最多的，無疑就是武裝裝備，赫梅這次自然也是帶下來了一大堆。
而且正好的是，這些武器都是尼弗迦德人訂購的。
用尼弗迦德花得錢造得盔甲來打尼弗迦德人，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妙。
看向天空，赫梅感覺，勝利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
關於瑪哈坎加入北方領域的消息，就像是風一樣不脛而走迅速傳播發酵。
首先看到瑪哈坎大軍的是卡瑞亞斯的民眾。
最初，他們以為是瑪哈坎那邊終於有商隊下來了，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發現矮人的隊伍越來越大，越來越長。
即便是他們這座長期與矮人貿易的城鎮，想要看到那麼多矮人也是難得的，更何況這些矮人還全副武裝。
下意識的，一些人認為矮人這是終於要對他們下手，攻打卡瑞亞斯，這還在城鎮裡面引起過一陣短暫的恐慌。
不過隨著護國公的使者到來，這種恐慌也就化解了。
然後人們得以知道，瑪哈坎現在加入了亞甸，站在了北方一邊。
接下來，便是對瑪哈坎參戰的喜悅了。
瑪哈坎代表著什麼，很多人都清楚的，擁有瑪哈坎的支持，那就意味著大量的武器裝備。
裝備這個東西，有裝備和沒裝備那就是兩個概念，有了裝備的士兵無論在戰鬥力、士氣還是存活率上都直接高了一個台階。
而知道了瑪哈坎站在了護國公一邊的泰莫利亞人則很為他們的選擇而慶幸。
阿奈絲則大大緩了一口氣，這代表著她的選擇是正確的，同時越發堅信護國公將會贏得戰爭。
赫梅也第一時間回報了泰莫利亞人的聯姻，他劃撥給了他們很多裝備。
泰莫利亞現在正在新收復的國土上不斷徵兵，裝備正是他們急需的。
這些被收復土地上的泰莫利亞人參軍熱情非常高。
在尼弗迦德統治時期，他們都多多少少受了苦，黑衣人留下了不少仇恨，現在人民正巴不得復仇。
尤其是尼弗迦德人在撤退時刻意燒毀了許多村莊的作物，很多人除了加入軍隊，也沒有別的路了。
所以，當看到百合花旗幟到來時，泰莫利亞人就源源不斷的參軍入伍，熱情之高把納塔利斯元帥都嚇到了。
但由於缺乏裝備，許多人是分到了一件罩衣和一頂頭盔。
不過元帥也沒有因此而多狂喜，作為一個老兵，他十分清楚仇恨可以帶來的影響，但問題是可以持續多久。
等到仇恨帶來激情消散了，人又得跑了，而且泰莫利亞現在還缺錢，軍隊已經欠薪一個月了，所以對於新兵的管理必須嚴格，來了就別想走了。
當然，現在主要還是忙著給士兵換裝。
而在泰莫利亞給他們的士兵換上裝備時，關於瑪哈坎站隊的消息則繼續擴散著。
亞甸對於這個消息自然是歡欣雀躍，一個如此強力的盟友加入，代表著勝利的天平更加向著他們這邊傾斜。
同時，護國公的威望也更上一層樓。
在人們看來，正是護國公的努力才有了瑪哈坎的倒向，所以人們讚美著他的名聲。
還有與泰莫利亞聯姻的消息，這個消息產生的影響就毀譽參半了，一些人認為應該順便滅掉泰莫利亞，一些人認為這樣好接管泰莫利亞的力量，所以更好。
不過嘛，由於做出決定的是赫梅，所以也沒有多少太尖銳的評價。
最尖銳的評價是來自卡佳，卡佳對赫梅就這樣給兒子定下了婚約很不高興，她都還沒見過那個小姑娘，赫梅就給兒子訂了婚。
不過她也沒有鬧著反對，卡佳還是知道輕重緩急的，不會在這樣的時候反對丈夫。
至於在尼弗迦德和瑞達尼亞，對於這個消息，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作為北方的一份子，普通瑞達尼亞人自然為北方領域多了一個強力支援而高興，但是有人非常不高興。
這個人就是瑞達尼亞國王拉多維德。
據說，在聽到這個消息時，拉多維德憤怒的砸了房間裡所有的陳設。
那段時間裡崔托格宮廷沒人敢踹大氣，生怕觸怒到拉多維德，拉多維德生氣時會幹出來的事情非常可怕。
對於瑞達尼亞國王來說，看到別人得利比他自己損失都難受。
尤其是得利的這個人還是那個該死的亞甸護國公。
下意識的，拉多維德想要發布迫害矮人的政令。
不過光頭國王瘋是瘋，但是基礎的理智還是有的。
在產生這樣的想法之後，他很快就意識到矮人對瑞達尼亞的重要性，許多優秀工匠都是矮人，還有很多商人也是這樣，更別提那些矮人銀行家。
若是他們離開，瑞達尼亞社會都得產生不少波瀾。
與精靈不同，選擇在外的矮人實際上很樂於融合到人類社會之中。
用他們的話說就是，正規競爭我們從來都不怕，對人類也沒那麼多高傲情緒。
因此，他們早就成為人類社會的一個組成部分了。
最重要的是，若是這樣做，肯定會導致這些矮人都跑到赫梅那裡去，一想到會這樣，拉多維德就難受得要死。
但是心裡有氣總得發啊，於是拉多維德就跑去親自抓部隊的訓練。
在維吉瑪的失敗之後，拉多維德認為，問題出在自己手上兵力不足這點。
所以，為了解決兵力問題，拉多維德進行大擴軍。
隨著國王的命令下達，大量的瑞達尼亞人和柯維爾人就被徵召了起來。
在很短的時間內，瑞達尼亞軍隊的傷亡就被補齊。
並且還多了五萬人，總數達到了足足十五萬。
那麼龐大的增兵，自然會產生一系列訓練問題，想要讓農夫變成兵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所以瑞達尼亞各地現在都在瘋狂操練士兵，而隨著拉多維德親自來抓這件事，新兵們的境況一下子更慘了起來。
拉多維德的訓練原則是，只要練不死，那就往死里練，在他的「努力」之下，瑞達尼亞軍隊把訓練戰損標準直接翻了一倍。
而在維吉瑪的恩希爾那裡，在獲得這個消息時，皇帝嘆了一口氣，他沒有發氣，原因卻是已經沒有多少氣發了。
恩希爾清楚，在獲得了來自瑪哈坎的支援之後，亞甸軍隊的攻擊和補給能力都將會上一個台階。
面對亞甸方面的尼弗迦德軍隊都將會吃力起來，若是一個弄不好，亞甸人甚至可能一次性打到辛特拉去。
這是恩希爾不能接受的，馬里波陷落可以，現在有了沿海道路之後，那裡不再是唯一通道。
但是辛特拉不行，若是那裡被攻陷，就得再次上演第二次北方戰爭後期的慘狀了。
所以布魯格和索登接下來都獲得了大量軍隊支援，然後恩希爾還對國內下令，要徵召更多部隊。
對恩希爾來說，這一戰他是必須贏的，所以他現在就像是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繼續往裡面投入資源。
畢竟，這一仗要是打輸了，他就只能數著日子過活了——前提還是順利逃離北方。
總之，對此此事，各方反應各異，有的狂喜，有的狂怒，但戰爭的進程是不變的，它依然在繼續前進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