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再緩一緩,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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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臣深知皇上一片撫慰忠臣的心,然即便是封異姓王,封地在何處,食邑多少,還有是否世襲罔替,等等諸多事宜需要斟酌。而林老將軍滿門被害,還談何封地食邑,談何世襲罔替?如此既不符合祖宗規矩,更是在辜負和浪費皇上的一片撫慰之意!」

  「皇上,此事當真不妥,還望皇上三思,而後收回成命!」

  話落,周沐寒緩步上前,帶著一股迫人的氣息。

  政淵帝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惱怒來,這個周沐寒是仗著此番救駕有功,想逼迫他不成?

  他是堂堂一國之君,他才是那個能主宰一切的九五至尊,而不是周沐寒!

  「祖宗規矩?那是邵氏的祖宗規矩,而非你周沐寒的祖宗規矩!朕說要追封林老將軍為昌榮王,那他就是實實在在的昌榮王!」

  「你不是問世襲罔替嗎?老昌榮王不在了,其子就是小昌榮王;小昌榮王不在了,其孫就是昌榮王!」

  「昌榮王封地炎青州,食邑三千戶!朕意已決,任何人再敢多言,休怪朕送他去到老昌榮王面前,與老昌榮王辯說此事!」

  政淵帝噼里啪啦一番話下來,看著周沐寒震驚到語塞的模樣,心頭頓時暢快起來,卻沒有看到周沐寒眸中一閃而逝的光芒,以及他背在身後的手,做出的手勢。

  而沈凌欣看到周沐寒的手勢,壓下心中的驚詫,立即磕頭揚聲喊道:「臣女代林家叩謝皇上隆恩!代昌榮王叩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嗯,平身吧。」政淵帝滿意的點了點頭,為自己話語的無懈可擊,而暗自得意。

  雖然他先前下旨,讓沈氏女承襲了林家的一切,但所有人可聽好了,他說的是昌榮王封地炎青州,食邑三千戶,與其他人無關。

  再多的銀錢與榮光,都是給昌榮王的,即便是承襲林家的沈氏女,也得不到分毫。

  可惜,政淵帝不知林子晉還活著,也就不知道沈凌欣這兩句代謝中的深意,自然就沒有料到他今日的金口玉言,導致雨墨國多了一個年僅五歲的異姓王——昌榮王林子晉!

  事情被政淵帝一錘定音,誰也不敢再多言,而經歷了斷指,再續接之痛的政淵帝,也委實是支撐不住了,萬事以稍後再議為藉口推後,就迅速退朝離開了。

  一場紛紛擾擾的逼宮奪位的大戲,居然就這麼落幕了。

  要不是大殿上還殘留著血跡,眾人幾乎要以為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你是故意的?」回去的馬車裡,沈凌欣問道。

  其實,不用周沐寒回答,沈凌欣當時就已經知道,周沐寒就是故意要與政淵帝唱反調,如此政淵帝才會將林家封異姓王之事定下來,林子晉才會成為昌榮王。

  只是,周沐寒是怎麼知道子晉還活著的?她似乎並未透漏分毫!

  而周沐寒不回答,只不知從何處拿了一方絹帕出來,用力地擦拭著沈凌欣衣裙上的靴子印。

  那是先前邵穆漳踹的一腳留下來的。

  見狀,沈凌欣頓時哭笑不得。

  先前在大殿房樑上之時,周沐寒就無比介意她唇角的那抹血,以及她衣裙上的靴子印。

  即便她悄聲告訴他,自己是故意讓邵穆漳踹到的,為的是博取一眾朝臣的同情,有利於她接下來的計劃,還有並非是她當真被踹吐血了,而是她事先藏好的雞血。

  可周沐寒依舊十分介意,此時他的面龐上,就沒有絲毫笑意,只神情認真的擦拭著靴子印。

  見他如此模樣,沈凌欣不由得有些心虛,說道:「我心裡有數,不會當真讓自己傷到的。何況這不是皆大歡喜嗎?唯安……」

  沈凌欣的這一句唯安,頓時讓周沐寒那顆面對她的時候,根本硬不起來的心愈加柔軟,無奈嘆息道:「我讓影子送的信,沒有送到你的手裡,是我的錯。」

  聞言,沈凌欣越發心虛起來。

  在她拿著沈宏方的認罪書,去敲登聞鼓之前,的確收到了周沐寒的信,信里告訴她萬事皆已安排妥當,今日必會為林家洗雪冤屈,為林家報仇雪恨。

  只沈凌欣決意親手把邵穆漳送往去地府的路,便沒有聽從周沐寒的安排,而是自己敲響登聞鼓,當堂狀告邵穆漳。

  沈凌欣心虛不說話,周沐寒也不出聲,直到沈凌欣衣裙上的靴子印,被擦拭得一乾二淨,周沐寒才說了一句:「再緩一緩,可好?」

  「什麼?」沈凌欣一時間沒有明白,周沐寒話中的含義。


  「邵穆漳自有皇上那邊盯著,他必然活不舒服,也死不痛快;沈宏方那裡,我會幫你盯著。昌榮王還有母親的事,再緩一緩,可好?」

  沈凌欣看著周沐寒,沒有問為什麼,只應了一句:「好!」

  她未對周沐寒刻意隱瞞過什麼,周沐寒也當猜得到她的謀劃,但他還是如此說,就必然有他的道理。

  那麼,他說,她應,僅此而已。

  而聽到那個好字,周沐寒就微微彎了唇角。

  還不等沈凌欣弄清楚,周沐寒還有什麼謀劃,峰洪國使團的人就鬧了起來。

  原因無他,只因殺害棲霞公主的兇手周沐寒,仍然以宸陽侯的身份公然出入朝堂,他們認為這是雨墨國對於他們峰洪國的蔑視和羞辱!他們如何肯善罷甘休?

  眼看著驛館裡,以能思源為首的峰洪國使團,人人義憤填膺,大有一副不給他們一個滿意的交代,他們就要衝入皇宮,直接刺殺政淵帝的架勢,京兆府尹是一個頭有三個頭那麼大。

  他就一小小的京兆府尹,怎麼什麼事都落在他頭上?他唾沫都說幹了,也說服不了眼前這群人,而宸陽侯那邊他可不敢動。

  不說別的,日前宸陽侯救駕有功,皇上雖然還未曾封賞,但誰敢在這個時候動宸陽侯,豈不是擺明了要和皇上對著幹,那是不要全家老少的命了啊!

  想到這裡,京兆府尹咽了咽唾沫,說道:「能大人,你聽本官與你說……」

  「趙大人是覺得自己說得還不夠多?」能思源怒吼一聲,「既然如此,那我就好生聽趙大人說一說!」

  話落,能思源一伸手,竟是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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