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你嘴裡可曾有過一句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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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3章 「你嘴裡可曾有過一句真話?」

  系統的積分所剩無幾,慕容恪又每日都派醫者給她檢查身體,她不敢讓自己好得太快,也不敢隨意浪費積分,只能按部就班的吃著醫者開的苦藥湯子。

  可這裡的藥,效果實在太慢了。

  止疼藥又不能連續服用,沒辦法,她只能強忍著身體的不適,這才弄成了現在這副病懨懨的模樣。

  王玄聽了她的話,憂色慢慢褪去,「阿煙,你流血不止,難道不是……慕容恪他……可有動過你?」

  「本來他是想的,但我跟他說,我懷了季雲淵的孩子,許是他接受不了,這才給我灌了滑胎藥,」禾慕晟憤憤一哼,「我真後悔救過他,慕容恪他就是個混蛋!」

  王玄釋然的呼出一口濁氣。

  馬車後的追蹤已經被暗衛擺脫,王玄望著臥榻上蜷縮著小身體,痛到抽搐的小女娘,低低嘆了口氣,「阿煙,滑胎藥傷身,等到了洛陽,若還有機會,我讓醫者給你調理一下身子吧。」

  禾慕晟哼哼唧唧的應著,抱著軟枕挨著王玄沉沉睡去。

  一月有餘,她一直提心弔膽,直到此刻,才算徹底安心。

  這一覺,她睡了個昏天暗地。

  抵達洛陽時,王玄將她推醒,柔聲道,「阿煙,到了。」

  禾慕晟剛被攙扶著下了馬車,就瞧見阿櫻淚眼婆娑的臉龐,她欣喜的望了望王玄,又見阿櫻身後跑出幾個曾經跟著她的婢僕。

  最後,人群中走出一個佝僂的老者,這人,可不正是她的蔚車老叟?

  「女郎,你可算平安了……」他抹著一滴濁淚,像是喃喃自語。

  王玄輕笑道,「阿煙出嫁,怎能少得了他們?」

  這時,阿櫻終於回過神來,她急急上前攙住自家女郎,興奮道,「女郎,快讓奴給您穿上嫁衣吧……」

  幾人進了城,一個時辰未到,就聽王玄的暗衛來報,慕容恪的輕騎軍快要抵達洛陽了。

  「該來的總會來。」王玄收斂神色,拍了拍小女娘的肩膀,認真道,「去準備一下,若是城門失守,我會派人接你來城樓處。」

  他的意思,禾慕晟再清楚不過。

  若是城門失守,她需要在眾目睽睽之下,穿著火紅的嫁衣,以最清白的方式,保住自己最後的體面。

  禾慕晟點頭,她垂了垂眉眼,小聲道,「兄長,小心些。」

  王玄一笑。

  他抿了抿唇,轉身行了幾步,清潤的嗓音沉沉墜入所有人耳畔,「迎戰。」

  禾慕晟走進內閣後,才在系統里兌換了些治本的藥。

  洗盡鉛華,她身子似乎緩和了些。

  阿櫻被她身上的血跡嚇住,小臉慘白,「女郎,要不要請醫者來瞧瞧?」

  禾慕晟搖頭,「不必了,路上醫者瞧過了,說是飲了極寒之物,那物又是活血化瘀的……」

  頓了頓,她又補充一句,「還不知有沒有命見到季將軍,這麼麻煩作甚。」

  阿櫻哽咽著,「女郎,您別這麼說,季將軍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禾慕晟抬手替她擦去眼淚,安慰道,「阿櫻,若城破,你帶著其他人去襄國找季將軍,他會安頓好你們的,你放心,慕容恪雖是胡人,但謙恭仁和,不會對百姓濫殺無辜。」

  「奴不信,他都把女郎折磨成什麼樣子了……」

  禾慕晟無奈一笑,「是我騙他在先,這是我與他的私仇,起身吧,替我梳妝。」

  阿櫻愕然,「女郎,你要做什麼?」

  「我要去會一會慕容恪,替我的將軍,挽回顏面。」

  既然要清白,那就必須清白到底!

  阿櫻按照規矩,替小女娘畫了個最端莊的出嫁妝容,火紅的嫁衣,最有排面的鳳冠霞帔,那是王玄特意為她準備的。

  折纖腰以微步,禾慕晟就這般窈窕如出水芙蕖般往城牆處而去。

  王玄此時正立在垛口,睥睨著城外數千輕騎兵,為首的慕容恪帶著青色獠牙面具,高居在戰馬之上,愜意而慵懶。

  「我還在好奇,季雲淵這莽夫,怎會突然變得如此有城府,原來是君啊,君不顧安危,以身犯險我薊城心腹之地,怎麼,莫非你也對那南氏阿煙動了情?」


  「堂堂慕容一族的恪小郎,怎也學會滿嘴謊言了?」王玄嗤笑,「你用南氏阿煙有孕的假消息,騙季將軍將襄國與鄴城拱手相讓,就算得逞,也勝之不武啊……」

  「假消息?笑話!」慕容恪一笑,「南煙那個狡猾的小狐狸才滿嘴謊言,她背著本將被季雲淵沾染,還懷了孩子,這是本將給她的懲罰!」

  「恪小郎,南氏阿煙由我王玄一路從建康送嫁至襄國,還未與季將軍完婚,何來孩子?君苦苦追來,若她在此處丟了性命,君恐遭人非議啊,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這又是何必呢?」

  慕容恪終於明白了王玄的話中之意,他,這是要為南煙挽回被擄的污名啊!

  想到季雲淵沾染了他看上的女人,慕容恪心中鬱結難解,他冷冷一笑,脫口而出,「君一路護她至這洛陽城?那與本將軍朝夕相處了一月之久的女人,又是誰呢?」

  他話音一落,就見一襲火紅的嫁衣出現在王玄身側。

  「慕容恪,你這卑鄙小人,休要壞我名聲!」小女娘淚意漣漣,那眸中漾起的控訴呈現出一片瀲灩之色,讓高居在戰馬上的將軍立刻軟了心腸。

  他抬起下巴,打量著她此刻的模樣。

  膚白勝雪,傾城絕色,那耀眼的紅,將她的肌膚襯得如積雪滋養了千年的雪蓮,吹彈可破,冰清玉潔。

  而下一刻,小女娘道出的話,更像極了一劑猛藥,讓慕容恪原本生出的陶醉,又染上了一抹掠奪。

  她說,「我還未與季將軍拜堂,我仍是未嫁之身!」

  未嫁之身?

  未嫁之身!

  慕容恪終於回過神來,他,這是又被眼前的小狐狸耍了!

  五指握著劍柄,慕容恪的骨節在大力收緊之時,泛出了一抹狠厲的白,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問道,「南氏阿煙,你這個滿嘴謊言的騙子,你嘴裡可曾有過一句真話?」

  「我南氏阿煙,乃琅琊王玄的義妹,一言既出,金玉不移,」禾慕晟挺了挺背脊,「慕容恪,你毀我名聲,便是辱我夫主,今日你兵臨城下,我知道我自己已經沒了活路,但士可殺不可辱,你休想我臣服於你!」

  休想她臣服?

  慕容恪笑了。

  青色獠牙面具下,他眼底的清冷慢慢褪去,「竟又入了你這小狐狸的套了……」

  那話語,似乎帶上了與他周身肅穆不相襯的無奈來。

  慢慢地,慕容恪收斂起那一抹繾綣,眼底再度染上熟悉的占有,「南氏阿煙,你騙了我太多次了,今日,就算你死,我也要把你的屍首帶回薊城。」

  說罷,他抬手指了指城牆上那一抹姝色,一字一句道,「抓住南氏阿煙者,賞金千兩,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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