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升米恩，斗米仇
第457章 升米恩，斗米仇
父母官提了，李衛民也應了，就不能食言，李衛東沉吟了一下說道：「年後吧，我來安排！」
「我聽你的！」李衛民應道，他最怕的就是李衛東說了半天，不給面子，現在李衛東同意了，他已經夠欣喜了。
「你等下！」李衛東轉身上了樓，沒多大會提著一個黑色的塑膠袋下來了，看體型就知道裡面裝的現金。
「你等會跑村委會一趟，幫我把這個錢送過去！」
「什麼錢，給那些五保戶的？」李衛民臉色茫然地說道。
李衛東點點頭！
「每年都給，都給他們慣出毛病來了！」李衛民小聲地嘀咕道。
「哪那麼多廢話！」
「哥，以前你不想說，一直是以村裡的名義發給他們，但是現在大家都知道了，你以後要是給，就得一直給！」
「有那個詞怎麼說來著，叫什麼升，什麼斗的……」李衛民摸著腦門怎麼也想不出來。
「升米恩，斗米仇！」李衛東提醒道。
「對對對，就是這個詞，若是給習慣了，他們都以為你該給的呢！」李衛民恍然大悟地說道。
「你說說，咱們村的五保戶，除了那兩個沒孩子的，哪個年輕的時候不是遊手好閒，娶不上媳婦的！」
「西頭的五老頭，年輕的時候喝酒賭博，一點工分都掙不著，好不容娶個媳婦還給餓跑了，是不是活該？」
「現在倒好，搖身一變成了五保戶，每年領著三千塊錢，天天有魚有肉，還能喝兩杯，比那些正常過日子的人家都好！」
「遠了不說，你就說前院這家，他們家過的什麼日子，平時菜都不捨得吃倆，也就農忙累的時候能見點葷腥！」
李衛民說的義憤填膺，抬頭看著哥哥不說話，聲音也慢慢地變小了，「你給村里修橋鋪路，挖井修渠，這些大家都念你的好，但是你給那些五保戶這麼多錢，說風涼話的不少！」
李衛東掏出煙，扔給李衛民一支，自己點上一支，吧嗒吧嗒的抽著，沒有說話。
第一次給五保戶錢，是因為那年冬天他從一個五保戶家門口過，看著他穿的破破爛爛的有些不忍。
沒想到當初的一個不忍心，露出了一點善念，還給他造成了這麼不好的的影響，錢給多了？
「有錢燒的！」李承文從屋裡走了出來，氣哼哼地說道。
李衛東聽到他老子這話，就更加知道，他這個舉動雖然讓一些人舒服了，不舒服的人也不少。
「你把這個錢給村里，就說是給村里困難戶和年齡大的人買點年貨，米麵糧油！」李衛東猶豫了一下說道。
然後嘆了口氣補充道：「五保戶多給點，不要直接給錢了！」
他以前的做法的確是破壞了村裡的平衡，好心辦了壞事，在一定程度上助長了一股威風邪氣。
這點錢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是他也不希望因為這點錢讓他成為村民背地裡議論的話題。
他每年都會回來過年，若是他偶爾回來過一次年，給多給少都無所謂，反正都是一次性的。
只是這年月，你有錢就是原罪，若是不照顧一下大家，不分給大家一點和犯罪似的。
這種腦迴路很奇特，關鍵是你還沒辦法糾正，不然輿論就能把你搞成為富不仁的典型。
所以自古以來就有衣錦還鄉，進了村子就開始撒錢的傳統，李衛東也不能例外。
「這得有十來萬吧，得買多少？」李衛民小聲嘀咕，不過還是聽他哥的話，提留著一摞錢出了門。
今天已經是臘月二十七了，買年貨也得要抓緊了，不然就趕不上過年了！
「以後過年你就別回來了，弄的興師動眾，家裡也不安生！」李承文坐嘆氣地說道。
「這是他的家，他不回來能去哪？」沈躍英也出來，幫腔道。
「我不回來我去哪，要不咱們都在齊州過年？」
李衛東對他爹的話，雖然不敢苟同，但是也多少感覺有幾分道理，從他來到家，家裡就沒有斷人。
估計現在消息傳出去了，來得人會更多，關鍵還都是鄉里鄉親的，若是不見，又顯得看不起人。
在齊州，他就可以隨心所欲，甚至這些人都不一定能夠有機會見到李衛東的面，就被打發了。
「你爺爺奶奶在這呢，我去齊州像話嗎？」李承文擺手說道。
「這不就得了！」李衛東無奈的攤手，道理是一樣的，李承文老兩口在哪，他們就得去哪過年。
下午李衛兵帶著媳婦吳薇回來了，算是給李衛東回來的這條熱搜降了點溫度。
畢竟李衛東有錢的事大家早就知道，而且對李衛東也熟悉，但是吳薇是第一次來，是新人，熱度自然高一點。
吳薇樣貌長的好看，又知書達禮，還是個大學生，一亮相就在村里產生了不小的波動。
比當初李衛東娶劉錦慧的波動只大不小，畢竟劉錦慧和李衛東算是門當戶對，都是大學生。
但李衛兵不一樣，初中肄業，大家眼裡不爭氣的典型，現在不僅有錢了，還娶了個大學生媳婦。
一下子成了癩蛤蟆的典型，聽聽就特別勵志，特別有誘惑力，造成轟動自然理所當然！
反正李衛東就看到他二嬸的臉上笑容就沒斷過，估計她也想不到，這個不聽話的小兒子給她長了那麼大的臉。
村里買年貨的速度比想像的快，早上李衛民把錢送過去，中午村里來感謝了一下李衛東，下午東西就送到村委會了。
村里讓大家領東西的消息也很快地傳開，不過各種聲音就出現了，自然高興的居多，畢竟發年貨，數量還不少。
但以前的五保戶們也有不同的意見，三千塊錢沒了，換成了幾百塊錢的年貨，雖然比別人多一點，但是這差距也太大了。
甚至還有人放言，「憑什麼拿我們的錢給大家發年貨！」
李衛東不在現場，自然沒有第一手資料，但是李衛民跟他學的惟妙惟肖，心裡就嘆氣，人性這個東西果然不靠譜。
「你高興個什麼勁？」李衛東看著李衛民的表情和手足舞蹈的樣子，沒好氣地地說道。
「沒有高興，就是感到不值，你說他們這樣的話都能說出來，這是個什麼東西，要不是長輩，我肯定大嘴巴抽過去了！」
「看把你能耐的，你要是真敢打了，人家後半子還真就有依靠了！」李衛東更生氣了。
「主要是這說話也太氣人了，也合該他們斷子絕孫！」李衛民憤憤不平地說道。
「行了，就這樣吧，明天是不是要殺豬殺羊嗎，趕緊去忙活吧，別在這礙眼了！」李衛東擺擺手，不想再聽了。
他本身就不是太大度的人，大度也僅僅是因為他多活了一輩子，見的多了，很多事情都看開了。
看開了，不代表沒有脾氣，錢對他來說無所謂，這錢還不夠他一身衣服，但是花錢找罵就讓人生氣了！
「我這就就去！」李衛民看李衛東的表情就知道氣的夠嗆，還是趕緊的跑路吧，他可不想繼續往槍口上撞。
其實殺豬沒有什麼好準備的，豬是買村裡的，明天一早趕過來就行，羊，今天晚上人家就給送來了，他除了吃什麼也不用干！
不過親哥說了，李衛民總得裝模作樣的忙活一番！
殺豬是個技術活，也是個有膽量的活，據說殺豬佬身上都帶著殺氣，小孩見了會害怕。
不過就殺豬這件事情本身而言，卻極其的吸引小孩子們的喜歡，可能看著殺豬刀從肉上划過的樣子很有魅力。
估計人的骨子裡本身就有這種舉刀的基因，一不順了就想操起菜刀，殺出一番天地出來！
除夕的晚上，吃過團圓飯，如同完結了某種儀式一般，按照傳統，村里人會聚在一起打牌打麻將聊天。
打了兩圈，李衛東就有些泄氣，玩的樂趣下降了很多，主要是「牌運」太好了，要啥牌就來啥牌，怎麼打怎麼胡。
前幾年他還能輸幾把，這兩年大家的腰包都鼓起來了，他贏的就越來越多了，讓李衛東都找不到玩的樂趣。
他自己啥水平，他還能不知道，故意放水太沒勁了！
「誰來替我兩圈，我去放個水！」李衛東摸起桌子上的煙，點燃，一邊說著一邊向著外走去。
李衛東剛出門就聽到，後面有人喊道：「衛東，等等我，出來也不穿衣服，你以為在家裡呢！」
「上個廁所，還用穿羽絨服，想當年一件線衣都能過一個冬天！」李衛東聽出是李文的聲音，笑著回應道。
「你還以為是小時候呢，那時候過年咱們能熬一夜，現在熬到十二點都是奇蹟！」李文也回憶道。
「是呀，現在和小時候可不一樣了！」李衛東接過羽絨服穿上，然後感嘆了一句。
「是呀，那時候多單純，撿個啞的鞭炮都高興半天，現在贏兩百塊錢也高興不過兩分鐘！」
「咱倆年齡都不大，你就別我大幾天，就別在這感傷了，嫂子怎麼樣了？」李衛東笑著問道。
「還那樣，人接回來了，但是和我娘不搭腔，我都快愁死了！」李文抽了一口煙，鬱悶地說道。
「他們為啥不說話？」李衛東啟發式地問道。
「還不是……！」李文說了一半沒繼續往下說，他知道李衛東能理解他的意思。
「若是你想要生個兒子，非生不可的那種，那你還猶豫什麼，離了再找唄？」李衛東斟酌地說道。
「你說的輕巧，那我還是人嗎！」李文白眼一番，搖頭說道。
然後又嘆氣道：「這都是命，我也看過走進科學，知道小蝌蚪是怎麼回事，生兒生女也不是咱們自己能夠做主！」
「外面有人了？」李衛東繼續問道。
「我哪有那個心情，哪有這回事！」李文苦笑著說道。
「這就不是你倆的事了唄，這婚姻的關係無非是內部和外部，內部就是你們兩口子夫妻不合！」
「不是內部問題，那就是外部了，至於外部就只能是因為你娘了，你也別不承認！」李衛東又說道。
李文看了一眼李衛東，嘴巴張了張沒有說話。
「聽兄弟一句勸，各過各的日子，你們的日子千萬別讓老人插手，不然就沒個好！」
「還有抑鬱症雖然不是什麼大病，但是能要人命，帶嫂子去醫院看看，齊州也行，京城也行，咱們都有人，吃上一段時間的藥就能好！」李衛東拍了拍李文的肩膀說道。
李衛東進廁所放水，李文還在那裡站著，李衛東不知道他的話有幾分真，是不是真的就不生個兒子不行，還是真的信命。
總之李衛東覺得自己該負點責任，因為這是他引起的蝴蝶效應造成的，上輩子李文頭胎就生了個兒子。
回去之後，李衛東就不上牌桌了，站在邊上看著別人打，至少比他親自上場要熱鬧不少。
初三晚上，李衛東接到朱麗萍的電話，說要請他吃飯，這個電話李衛東已經等了好幾天了。
「這也太客氣了，我長時間不在家，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應該我請父母官吃飯才對！」李衛東笑吟吟地說道。
「那不行，說起來你現在的戶口可不在這裡，我們才是地主呢！」朱麗萍聞弦歌而知雅意。
她現在可不是什麼父母官，李衛東話里的父母官可不是她。
「那可不行，我可一直把自己當成丘山人，一定是我請！」
「我請肯定是我請，就明天中午在丘山賓館，董書記那邊我來安排！」朱麗萍最後決定。
「您是領導，我聽領導安排！」李衛東笑著恭維了一句，目的達成了，誰請都無所謂。
掛了電話，李衛東下樓，看到李衛民正陪著幾個孩子玩遊戲機，應該是他玩著，孩子們看著。
「明天中午，你陪我去趟縣裡，叫著姐夫一起！」
「好嘞！」李衛民先是一愣，隨後就是一喜，他還生怕他哥忘了，還想要提醒一下呢。
朱麗萍是個聰明人，聽出李衛東話里的意思，知道李衛東有請縣裡領導的意思，又不想繞過她，所以這事得她來安排。
人家給面子，她自然也得會辦事！
所以她不僅請了董書記，還請了李衛東的幾個同學，她要把這個宴會搞的不那么正式，要類似於朋友聚會的性質。
(本章完)
父母官提了，李衛民也應了，就不能食言，李衛東沉吟了一下說道：「年後吧，我來安排！」
「我聽你的！」李衛民應道，他最怕的就是李衛東說了半天，不給面子，現在李衛東同意了，他已經夠欣喜了。
「你等下！」李衛東轉身上了樓，沒多大會提著一個黑色的塑膠袋下來了，看體型就知道裡面裝的現金。
「你等會跑村委會一趟，幫我把這個錢送過去！」
「什麼錢，給那些五保戶的？」李衛民臉色茫然地說道。
李衛東點點頭！
「每年都給，都給他們慣出毛病來了！」李衛民小聲地嘀咕道。
「哪那麼多廢話！」
「哥，以前你不想說，一直是以村裡的名義發給他們，但是現在大家都知道了，你以後要是給，就得一直給！」
「有那個詞怎麼說來著，叫什麼升，什麼斗的……」李衛民摸著腦門怎麼也想不出來。
「升米恩，斗米仇！」李衛東提醒道。
「對對對，就是這個詞，若是給習慣了，他們都以為你該給的呢！」李衛民恍然大悟地說道。
「你說說，咱們村的五保戶，除了那兩個沒孩子的，哪個年輕的時候不是遊手好閒，娶不上媳婦的！」
「西頭的五老頭，年輕的時候喝酒賭博，一點工分都掙不著，好不容娶個媳婦還給餓跑了，是不是活該？」
「現在倒好，搖身一變成了五保戶，每年領著三千塊錢，天天有魚有肉，還能喝兩杯，比那些正常過日子的人家都好！」
「遠了不說，你就說前院這家，他們家過的什麼日子，平時菜都不捨得吃倆，也就農忙累的時候能見點葷腥！」
李衛民說的義憤填膺，抬頭看著哥哥不說話，聲音也慢慢地變小了，「你給村里修橋鋪路，挖井修渠，這些大家都念你的好，但是你給那些五保戶這麼多錢，說風涼話的不少！」
李衛東掏出煙，扔給李衛民一支，自己點上一支，吧嗒吧嗒的抽著，沒有說話。
第一次給五保戶錢，是因為那年冬天他從一個五保戶家門口過，看著他穿的破破爛爛的有些不忍。
沒想到當初的一個不忍心，露出了一點善念，還給他造成了這麼不好的的影響，錢給多了？
「有錢燒的！」李承文從屋裡走了出來，氣哼哼地說道。
李衛東聽到他老子這話，就更加知道，他這個舉動雖然讓一些人舒服了，不舒服的人也不少。
「你把這個錢給村里，就說是給村里困難戶和年齡大的人買點年貨，米麵糧油！」李衛東猶豫了一下說道。
然後嘆了口氣補充道：「五保戶多給點，不要直接給錢了！」
他以前的做法的確是破壞了村裡的平衡，好心辦了壞事，在一定程度上助長了一股威風邪氣。
這點錢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是他也不希望因為這點錢讓他成為村民背地裡議論的話題。
他每年都會回來過年，若是他偶爾回來過一次年，給多給少都無所謂，反正都是一次性的。
只是這年月，你有錢就是原罪，若是不照顧一下大家，不分給大家一點和犯罪似的。
這種腦迴路很奇特，關鍵是你還沒辦法糾正，不然輿論就能把你搞成為富不仁的典型。
所以自古以來就有衣錦還鄉，進了村子就開始撒錢的傳統，李衛東也不能例外。
「這得有十來萬吧，得買多少？」李衛民小聲嘀咕，不過還是聽他哥的話，提留著一摞錢出了門。
今天已經是臘月二十七了，買年貨也得要抓緊了，不然就趕不上過年了！
「以後過年你就別回來了，弄的興師動眾，家裡也不安生！」李承文坐嘆氣地說道。
「這是他的家，他不回來能去哪？」沈躍英也出來，幫腔道。
「我不回來我去哪，要不咱們都在齊州過年？」
李衛東對他爹的話，雖然不敢苟同，但是也多少感覺有幾分道理，從他來到家，家裡就沒有斷人。
估計現在消息傳出去了，來得人會更多，關鍵還都是鄉里鄉親的，若是不見，又顯得看不起人。
在齊州，他就可以隨心所欲，甚至這些人都不一定能夠有機會見到李衛東的面，就被打發了。
「你爺爺奶奶在這呢，我去齊州像話嗎？」李承文擺手說道。
「這不就得了！」李衛東無奈的攤手，道理是一樣的，李承文老兩口在哪，他們就得去哪過年。
下午李衛兵帶著媳婦吳薇回來了，算是給李衛東回來的這條熱搜降了點溫度。
畢竟李衛東有錢的事大家早就知道，而且對李衛東也熟悉，但是吳薇是第一次來，是新人，熱度自然高一點。
吳薇樣貌長的好看，又知書達禮，還是個大學生，一亮相就在村里產生了不小的波動。
比當初李衛東娶劉錦慧的波動只大不小，畢竟劉錦慧和李衛東算是門當戶對，都是大學生。
但李衛兵不一樣，初中肄業，大家眼裡不爭氣的典型，現在不僅有錢了，還娶了個大學生媳婦。
一下子成了癩蛤蟆的典型，聽聽就特別勵志，特別有誘惑力，造成轟動自然理所當然！
反正李衛東就看到他二嬸的臉上笑容就沒斷過，估計她也想不到，這個不聽話的小兒子給她長了那麼大的臉。
村里買年貨的速度比想像的快，早上李衛民把錢送過去，中午村里來感謝了一下李衛東，下午東西就送到村委會了。
村里讓大家領東西的消息也很快地傳開，不過各種聲音就出現了，自然高興的居多，畢竟發年貨，數量還不少。
但以前的五保戶們也有不同的意見，三千塊錢沒了，換成了幾百塊錢的年貨，雖然比別人多一點，但是這差距也太大了。
甚至還有人放言，「憑什麼拿我們的錢給大家發年貨！」
李衛東不在現場，自然沒有第一手資料，但是李衛民跟他學的惟妙惟肖，心裡就嘆氣，人性這個東西果然不靠譜。
「你高興個什麼勁？」李衛東看著李衛民的表情和手足舞蹈的樣子，沒好氣地地說道。
「沒有高興，就是感到不值，你說他們這樣的話都能說出來，這是個什麼東西，要不是長輩，我肯定大嘴巴抽過去了！」
「看把你能耐的，你要是真敢打了，人家後半子還真就有依靠了！」李衛東更生氣了。
「主要是這說話也太氣人了，也合該他們斷子絕孫！」李衛民憤憤不平地說道。
「行了，就這樣吧，明天是不是要殺豬殺羊嗎，趕緊去忙活吧，別在這礙眼了！」李衛東擺擺手，不想再聽了。
他本身就不是太大度的人，大度也僅僅是因為他多活了一輩子，見的多了，很多事情都看開了。
看開了，不代表沒有脾氣，錢對他來說無所謂，這錢還不夠他一身衣服，但是花錢找罵就讓人生氣了！
「我這就就去！」李衛民看李衛東的表情就知道氣的夠嗆，還是趕緊的跑路吧，他可不想繼續往槍口上撞。
其實殺豬沒有什麼好準備的，豬是買村裡的，明天一早趕過來就行，羊，今天晚上人家就給送來了，他除了吃什麼也不用干！
不過親哥說了，李衛民總得裝模作樣的忙活一番！
殺豬是個技術活，也是個有膽量的活，據說殺豬佬身上都帶著殺氣，小孩見了會害怕。
不過就殺豬這件事情本身而言，卻極其的吸引小孩子們的喜歡，可能看著殺豬刀從肉上划過的樣子很有魅力。
估計人的骨子裡本身就有這種舉刀的基因，一不順了就想操起菜刀，殺出一番天地出來！
除夕的晚上，吃過團圓飯，如同完結了某種儀式一般，按照傳統，村里人會聚在一起打牌打麻將聊天。
打了兩圈，李衛東就有些泄氣，玩的樂趣下降了很多，主要是「牌運」太好了，要啥牌就來啥牌，怎麼打怎麼胡。
前幾年他還能輸幾把，這兩年大家的腰包都鼓起來了，他贏的就越來越多了，讓李衛東都找不到玩的樂趣。
他自己啥水平，他還能不知道，故意放水太沒勁了！
「誰來替我兩圈，我去放個水！」李衛東摸起桌子上的煙，點燃，一邊說著一邊向著外走去。
李衛東剛出門就聽到，後面有人喊道：「衛東，等等我，出來也不穿衣服，你以為在家裡呢！」
「上個廁所，還用穿羽絨服，想當年一件線衣都能過一個冬天！」李衛東聽出是李文的聲音，笑著回應道。
「你還以為是小時候呢，那時候過年咱們能熬一夜，現在熬到十二點都是奇蹟！」李文也回憶道。
「是呀，現在和小時候可不一樣了！」李衛東接過羽絨服穿上，然後感嘆了一句。
「是呀，那時候多單純，撿個啞的鞭炮都高興半天，現在贏兩百塊錢也高興不過兩分鐘！」
「咱倆年齡都不大，你就別我大幾天，就別在這感傷了，嫂子怎麼樣了？」李衛東笑著問道。
「還那樣，人接回來了，但是和我娘不搭腔，我都快愁死了！」李文抽了一口煙，鬱悶地說道。
「他們為啥不說話？」李衛東啟發式地問道。
「還不是……！」李文說了一半沒繼續往下說，他知道李衛東能理解他的意思。
「若是你想要生個兒子，非生不可的那種，那你還猶豫什麼，離了再找唄？」李衛東斟酌地說道。
「你說的輕巧，那我還是人嗎！」李文白眼一番，搖頭說道。
然後又嘆氣道：「這都是命，我也看過走進科學，知道小蝌蚪是怎麼回事，生兒生女也不是咱們自己能夠做主！」
「外面有人了？」李衛東繼續問道。
「我哪有那個心情，哪有這回事！」李文苦笑著說道。
「這就不是你倆的事了唄，這婚姻的關係無非是內部和外部，內部就是你們兩口子夫妻不合！」
「不是內部問題，那就是外部了，至於外部就只能是因為你娘了，你也別不承認！」李衛東又說道。
李文看了一眼李衛東，嘴巴張了張沒有說話。
「聽兄弟一句勸，各過各的日子，你們的日子千萬別讓老人插手，不然就沒個好！」
「還有抑鬱症雖然不是什麼大病，但是能要人命，帶嫂子去醫院看看，齊州也行，京城也行，咱們都有人，吃上一段時間的藥就能好！」李衛東拍了拍李文的肩膀說道。
李衛東進廁所放水，李文還在那裡站著，李衛東不知道他的話有幾分真，是不是真的就不生個兒子不行，還是真的信命。
總之李衛東覺得自己該負點責任，因為這是他引起的蝴蝶效應造成的，上輩子李文頭胎就生了個兒子。
回去之後，李衛東就不上牌桌了，站在邊上看著別人打，至少比他親自上場要熱鬧不少。
初三晚上，李衛東接到朱麗萍的電話，說要請他吃飯，這個電話李衛東已經等了好幾天了。
「這也太客氣了，我長時間不在家，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應該我請父母官吃飯才對！」李衛東笑吟吟地說道。
「那不行，說起來你現在的戶口可不在這裡，我們才是地主呢！」朱麗萍聞弦歌而知雅意。
她現在可不是什麼父母官，李衛東話里的父母官可不是她。
「那可不行，我可一直把自己當成丘山人，一定是我請！」
「我請肯定是我請，就明天中午在丘山賓館，董書記那邊我來安排！」朱麗萍最後決定。
「您是領導，我聽領導安排！」李衛東笑著恭維了一句，目的達成了，誰請都無所謂。
掛了電話，李衛東下樓，看到李衛民正陪著幾個孩子玩遊戲機，應該是他玩著，孩子們看著。
「明天中午，你陪我去趟縣裡，叫著姐夫一起！」
「好嘞！」李衛民先是一愣，隨後就是一喜，他還生怕他哥忘了，還想要提醒一下呢。
朱麗萍是個聰明人，聽出李衛東話里的意思，知道李衛東有請縣裡領導的意思，又不想繞過她，所以這事得她來安排。
人家給面子，她自然也得會辦事！
所以她不僅請了董書記，還請了李衛東的幾個同學，她要把這個宴會搞的不那么正式，要類似於朋友聚會的性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