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太子妃有本上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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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5章 太子妃有本上奏

  薛氏一族聚居在崇義里。

  薛少勤家境普通,孤兒寡母只住了一座小小的、不起眼的宅院。

  車行至望見薛少勤家時,外面已經站了不少穿公服的人。

  是縣衙來人了。

  桃子指了一名侍從:「你去,就說太子妃來了,讓出來個人回話!」

  「不必了。」唐小白道。

  她已經看到一個熟人從薛家中走出。

  青玉簪,素錦袍,身形纖俊,容色殊絕。

  正是女裝時與唐大小姐媲美,男裝時又艷壓李行遠的秦大美人。

  秦宵也看到了她,腳下停頓片刻,轉向朝唐小白走來。

  到了跟前站定,先將她上下打量一下,唇角動了動,露出一個極勉強的笑:「來得這麼快?今日不是納吉麼?」

  唐小白啞了一會兒,才發出聲音:「薛七郎……」

  「死了。」

  唐小白耳中「嗡」的一聲,將秦宵接下來的話都聽得斷斷續續,仿佛隔了很遠傳過來:

  「今日寅時,家人推門進去……跪在地上,頭磕地……氣絕,面容痛苦,渾身卻不見傷口……」

  聲音很遠,畫面卻突然很近。

  他終於放下了不擅長也不喜歡的庶務,終於等到司天台的壟斷被打破,終於可以得償所願。

  他也遇到了心愛的女子,連婚期都定好了,據說每一封喜帖都是他親自送上門的。

  沒有那個必要,可他樂意。

  他的理想,他的愛情。

  他溢於言表的幸福,他乾淨鮮活的人生——

  就這樣戛然而止。

  「地上留有一個血字——」

  「什麼字?」唐小白猛地回過神。

  秦宵看著她,眼裡有些擔憂。

  唐小白抹了抹淚,道:「沒事,你繼續說,是不是薛七郎留下了什麼線索?」

  秦宵搖頭,眸色沉沉:「是一個『誡』字。」

  誡,意為警告,警示。

  「誰在警告?警告誰?」唐小白怒極反笑。

  秦宵抬了抬眉,問:「你是哪裡得到的消息?」

  「有個書院的學生得知後傳來的。」唐小白道。

  是羅雄。

  「二小姐是不是還不知道,死的不止薛七一人?」

  ……

  唐小白確實不知道。

  除了薛少勤,還有兩人也被發現猝死家中。

  一模一樣的死狀,同樣留下一個血淋淋的「誡」字。

  「這三人,是崇文殿將仕郎中的佼佼者,負責推演仲氏歷中的謬誤——」李穆道。

  一下子死了三個崇文殿招攬的人才,由不得人不重視。

  他第一時間派了秦宵去了解狀況,得知唐小白也關注此案後,便親自來向她說明情況。

  「修訂新曆其實遭到許多朝臣的質疑和反對,因此在大規模修新曆之前,先讓人找出仲氏歷中的謬誤;」

  仲氏曆法又名天和歷,是上上任皇帝在位的天和年間,由太史令仲非主持編撰,已經沿用五十餘年。

  青州學派的創始人董元明,是仲非的弟子。

  因此青學官員對仲氏曆法推崇備至。

  也因為如此,李穆才親自質疑仲氏曆法的謬誤,將青學派的火力攬在自己身上。

  否則,如果讓林虛己站出來,恐怕擋不住攻訐。

  在崇文殿推演仲氏歷的時候,也遭到過數次譴責攻擊,都是李穆一力攔下,只等薛少勤等人出結果。

  沒想到……

  「兩天前,我聽林虛己說,薛七等三人已經有所發現,只等整理核算過後,就能出結果了,卻偏偏在這時候,三人死於非命!」說到這裡,李穆目光森冷,「今日我特意派人保護林虛己,不想連這幾個無足輕重的人都不放過。」

  唐小白聽笑了:「這是什麼思路?難道他們三人死了,他們的演算就不作數了?仲氏歷的謬誤就不存在了?」


  「我聽說薛七三人出事後,就讓秦宵去了一趟他們家中,他們的手稿都沒了。」

  「沒了?被拿走了?」

  「不,被血洇污了,無法辨別字跡。」

  又是血!

  唐小白雖然沒有看到現場,卻仿佛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焦躁難受得想嘔。

  「阿皎?」李穆見她神色不對,正要安撫幾句,女孩兒卻一頭扎進他懷裡。

  這……

  李穆忙環住她的身子,心中暗忖:原來她喜歡這樣的安慰……

  唐小白聞著他身上淡淡的帶著草木氣息的墨香,才散去了臆想中的血腥味,頭腦也清醒了幾分,沉吟道:「就算手稿被污了,難道他們的演算就一點都沒留下?而且這世上有的是善於術數曆法的人,他們能算出來,別人就算不出來?」

  別人她不了解,就她認識的人裡面,還有林虛己和聞人嘉,都是術數高手。

  人會說謊,但數學不會。

  算錯了就是算錯了,掩蓋不了。

  李穆沉默地撫著她的秀髮,良久,道:「以你之見,這個『誡』是什麼意思?」

  唐小白身子一僵,勃然變色:「無恥!」

  ……

  血淋淋的一個「誡」字,但並不是用死者的血寫成的。

  三名死者,死狀詭異,卻都沒有明顯的外傷。

  謠言,如同瘟疫一般,一夜之間傳遍京城每一個角落。

  天譴。

  神譴。

  這些竊竊私語,透過車窗簾傳到唐小白耳中,如同陰暗角落裡鼠蟻見不得天日的吱吱唧唧。

  唐小白面無表情地聽著,已經不再感到憤怒。

  青州學派崇尚畿緯之說,幾乎將太史令仲非捧上神壇。

  連給薛少勤等人潑髒水,都要扣上一個「有違天道,故遭神譴」的帽子。

  殊不知,捧得越高,摔得越疼。

  不過是發現舊曆的謬誤加以勘訂而已,自古以來,曆法修訂不知凡幾。

  憑什麼仲氏曆法不能推翻重訂?

  她和她身邊的人,都已經很清楚薛少勤等人為何而死,也已經明白這是怎樣一個局。

  既然是個局,破了它就是。

  馬車停在宮門口,唐小白扶著侍女的手下了車,仰起頭,眯著眼睛看了看巍峨雄偉的宮門。

  整衣,執本長拜。

  「太子妃唐氏,有本上奏!」

  今天去醫院做了個類似雷射祛痣的小手術,排隊的時候,前後看看,大家都有麻藥,就我沒有,瑟瑟發抖,排後面的陌生姑娘說:「我這還有,要不分你點?」

  咱就是說,女孩子真的是溫柔可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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