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奉晉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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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9章 奉晉王令

  他被她吻過臉,也吻過她的臉。

  他一直知道還不夠。

  女孩兒亂顫的睫毛近至咫尺時,李穆不自覺屏住呼吸。

  鼻尖擦過她嫣紅的臉頰,又再次亂了氣息。

  她也是。

  還是不夠。

  李穆捧著她的臉,懷揣著無限歡喜與期待,正欲再進一步。

  忽然,燈火一閃,身邊多了個人。

  李穆迅速將女孩兒按進懷裡。

  這時,突然闖入的莫緩已經比他更驚嚇地背過身去了,心肝直顫。

  他年紀輕輕的,怎麼會遇上這種事?!

  「何事?」

  語氣森冷森冷的,凍得莫緩一個哆嗦,忙道:「是王漸!他見到安仁儉了!」

  唐小白愕然從李穆懷裡抬起頭。

  王漸,果然是為了這個來的?

  ……

  朝廷來人後,安仁儉一直是李穆重點關押的對象,從來沒有一絲絲隨便王漸見到的意思。

  但王漸還是見到了。

  見到了原本應該在同突厥人和談的鴻臚卿,任誰都猜得出發生了什麼事。

  唐小白隨李穆到王漸營帳時,周圍已經里三層外三層地嚴加看守起來了。

  進了裡面,只有王漸一人,連隨從都被拉走了。

  只他一人,坐得端正莊直,神色清冷從容。

  直到看到一起進來的唐小白,眼裡才出現一抹詫異:「唐二小姐?」

  唐小白沖他點了點頭,瞥了一眼他手邊的紅泥小爐。

  茶香裊裊,雅致從容。

  王漸在煮茶。

  煮茶多是在上午,現在天都黑了。

  這時候煮茶,是要秉燭夜談的意思。

  有什麼好談的?

  唐小白心中一動,上前半步,莊重行禮:「去年涼州一行,得王御史照應頗多,還未親自謝過!」

  王漸看了她半會兒,站起身,回禮,又沉默片刻,問:「和談之事,現今如何?」

  「陰山腳下可汗牙帳已破,阿史那咄咄逃亡漠北,常山郡王世子率精騎追擊。」唐小白坦然道。

  王漸淡淡一笑:「我若早知二小姐在這兒,也不必來這一趟了。」

  唐小白意外揚眉。

  ……

  秉燭夜談著實不必。

  半個時辰後,唐小白和李穆就離開了。

  走出王漸的營帳,唐小白沒見李穆撤周圍的守衛,便問:「你不信他說的?」

  半個時辰的交談,得出三個結論。

  第一,王漸自稱是個主戰派,反對和談;

  第二,他自請而來,不為築城,而為破壞和談;

  第三,有人故意引他去見安仁儉。

  「王漸是不是真的主戰,誰也不能證明,」李穆說罷,反問,「你呢?你信他嗎?」

  唐小白想了想,點頭:「我有點信,卻不是信他後面說的話——」

  「他說,他若早知道我在這兒,就不必來這一趟,我在這兒,難道就一定會破壞和談?」

  李穆點頭。

  她會。

  唐小白卻笑著搖頭:「不一定啊,他又不像你這麼了解我,他能肯定的是,我在這兒,就一定不會讓我阿姐來和親!」

  或許是她忍不住兒女情長了,總覺得王漸不像是來破壞和談,更像是來破壞和親。

  所以動作甚至有些冒失。

  李穆微微一笑,道:「安全起見,還是先盯著王漸,等到三月,石料、役工都齊了,隨他主戰主和——」

  ……

  王漸就這麼被看管了起來。

  工部和兵部的兩個長官都不是好管閒事的硬骨頭,只默默做著自己的活。

  王漸的工作是代朝廷監察,少他一個也不礙事。


  只有裴寬問起過兩次,後來被李穆親自堵了回去。

  至於王漸,一直安安靜靜待在自己營帳中,每日烹茶讀書,悠悠閒閒度過了一個月。

  時至三月,江南暮春,而黃河北岸,桃花正盛。

  春耕既罷,築城的石料、木料便陸陸續續由附近州府的役工運了過來。

  黃河北岸,終於開始築建城池。

  此時,千里之外的坊州仁智宮中,也正桃杏吐蕊,春意盎然。

  然而花開繁盛,並不能抵消其間的冷清寥落。

  仁智宮原本是為帝王駕幸而建,殿深宇廣,規模極大,可容納後宮三千、文武百官一同避暑。

  如今卻只有一個太子,一個公主,占了區區兩座宮殿,隨侍的人也很有限,怎能不冷清?

  李瑤自太子的桃花宴上告退時,酒意微醺,差點撞上了門檻。

  「阿姐小心。」那小太子含著笑意說道,儘管年紀增長,嗓音仍是帶著天生的柔媚。

  李瑤不經意抬頭,看到他眸中波光蕩漾,也是柔媚得緊。

  這樣真不像個太子。

  她心裡想著,嘴上當然不敢說,只行禮走出半山亭。

  暮色昏沉中,李瑤緩步行走在長而冷清的宮道上。

  也許是仁智宮實在太過冷清,她甚至有些不舍同太子分離。

  兩年了。

  她從前那樣愛熱鬧的性子,卻在山裡待了兩年。

  兩年間,只有太子能同她說說話。

  有時候是一起賞花品酒,有時候是一起看書寫字。

  無聊的時候,他們連經書都看。

  仁智宮是座避暑離宮,夏天一過,就不宜再住了。

  第一年秋,她收到了唐嬌嬌的信,催她回京,直言」仁智宮的冬哪裡是人住的」,可他們卻在這裡過了兩個冬天。

  她不知道太子是否和她一樣私下收到過誰催他回京的信,但可以確定的是,她的父親,太子的叔父,沒有這個意思。

  皇帝沒有這個意思,他們就不能回去。

  作為一位體弱多病的太子,只能被丟在寒冷的離宮,一丟就是兩年,和她曾經以為的那樣柔弱可欺。

  但仿佛,又不太一樣。

  他在仁智宮,不像是被拋棄或者軟禁,而是掌控著這裡,掌控這裡的每一個人,包括她。

  她不回京,除了沒有聖旨,也是因為他不許。

  她的宮殿外,始終守著幾個人,仿佛一天十二時辰不休地盯著她以及她身邊的人。

  邁進她在仁智宮的寢殿時,夜幕垂籠,宮燈如螢火四起。

  宮女上前服侍她褪去披風,她轉身朝外時,隔著屏風望見殿門外一道模糊的人影,在和平時一樣的位置站著。

  那是太子派來監視她的人。

  一年多過去了,她甚至習慣了。

  正要收回目光時,屏風上的影子動了一下。

  似墨汁滴落水中,待她眨了眨眼,人,消失了。

  霎那間,李瑤渾身涼透,站在那裡,分毫不敢動。

  殿外有細微且詭異的聲音不停傳來,但沒有持續太久。

  可能一刻鐘也不到,就有一道人影再次映在屏風上。

  一道陌生的人影。

  「卑職奉晉王令而來——」

  (我知道沒親上又要被說作者不做人了,這不是很正常嗎?除了專注開車的,一般言情作者都是不好好做人的哇!開玩笑~快了!快了!親親和掉馬這周都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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