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太正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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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9章 太正經了

  之前奉常夜觀天象,發現熒惑守心、帝星移位。

  而今熒惑守心的凶兆已經化解,帝星移位的天相仍未改變。

  這說明什麼?

  再後知後覺之人,經過了這麼多事,也能從細枝末節處察覺出不對勁了。

  但就和昆柱王一樣,他們以為這份野心最多就是從匡扶君王到臨朝監國。

  更進一步的話,待王嗣誕生、奉她為母,即便來日儲君即位,成年以前朝政都仍由她居於幕後把控。

  現在再看,恐怕遠不止如此。

  南征之戰,令鄔釗大放光芒,也令琦瑛妃在朝野間的聲望達到了最高。

  滿朝主和的情況下,是她力主出兵,一洗國恥,而且取得了空前的勝利。

  其旋轉乾坤氣逾霄漢的魄力決斷且不說,單說這功績,比之二位先王也不輸多少了。

  二位先王定鼎立國,琦瑛妃開疆拓土……

  眾臣心裡隱約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回想郊迎時看到的那番烏雲壓城的景象。

  獲勝將領挑選精銳部卒到王城參拜國君受賜領賞本屬正常,可鄔釗帶的人是不是有些多?不會把南征軍都帶來了罷?他想做甚?

  行完軍禮後,蕭元度與薛懷德自動自發站到了琦瑛妃的身後,此舉無疑向世人表明了誰才是他們效忠的對象。

  還有那成行成列的士卒齊聲高喊:「效忠大成!效忠琦瑛妃!」……

  唉,大成的天,怕是真得要變了。

  -

  「占南就是外強中乾罷了,開戰之前吠叫得歡,一打起來就知是什麼貨色。說不堪一擊不至於,但戰力真沒強到哪裡去,水戰打不贏,野戰不敢打,只敢龜縮在城池裡打防守戰,害的我必須一個個攻城。」

  姜女有壓力,蕭元度同樣壓力巨大。

  他的壓力正來自於他知道姜女頂著的壓力,他也知道這一戰對姜女的意義。

  這不是他第一次領軍作戰,卻是第一次跨海遠征,而且由他擔任主攻,若不能取勝,他的軍事生涯就此終結倒不算什麼,屆時姜女的處境將會十分被動。

  退出朝堂、退回後宮都是可預見的,甚至不得不重新啟動那個備選計劃——通過王嗣迂迴奪權。

  那又要蟄伏上多久?

  加之他了解到的消息,史殷奇的,西北滄州的……

  他不僅要勝,還要快速取勝。

  儘管壓力很大,他仍然充滿信心。卻也不敢輕敵,方方面面都做到了慎重以待。

  結果交手之後簡直難以置信,一直打到占南王城為止,滿腦子都是:就這?會不會打錯了?這真的是占南國?

  以為是個不好惹的海上巨人,誰知這巨人拿手指頭一觸就變成了海上的浮沫。

  「占南國人也有聰明的,我們攻下幾個邊境城鎮後,他們的國人佯裝不抵抗,給食給飯,還給引路,實則想把我們的船隻引到一個沙石淤淺的地方全部消滅。幸而提早捉了幾個熟悉航路的漁民,分開來問,誰說假話誰說真話一目了然。

  「占南國王見形勢不妙,趁天亮以前打算率領幾百名部下出逃,緊要關頭被臣子給出賣了。也有王室成員出逃成功,派兵追捕了一番,多數都已擒獲……占南國王唯一的兒子還是休屠擒到的。

  「你說大戰在即團結第一,主要將領不能失和。我也都記著——」

  姜佛桑笑了下:「這一晚上薛博德對你可是讚不絕口。」

  諸如雷厲風行指揮若定有膽識有氣魄,通曉兵書、懂得兵略,既有鐵腕又有能力,殺敵毫不手軟……之前他還不是這樣。

  比起與別州州牧或以恩或以利或以威的結納方式,姜佛桑與南雄州州牧薛博德的交情要簡單得多,當時遊學經過南雄,與他對弈了一局,越聊越投契,兩人便就成了忘年交。

  此人頗有雄毫之氣,儘管如此,讓一個比他年輕且此前並無聲名顯世的將領任主帥他卻為副,心裡難免不舒坦。

  正式發兵前他與蕭元度就曾短暫會晤過,制訂了作戰計劃。

  兩人不僅看彼此不順眼,就連主張也不相同,一個主張強攻快攻,一個主張不戰而屈人之兵。


  兵分四路的打法亦讓姜佛桑深感擔憂。

  戰場上沒有明確的總指揮是兵家大忌,有了明確的總指揮卻不能服眾也是大忌。

  兩大主帥互不受對方節制,勢必導致兩路主力大軍無法協同作戰,而是各自為戰。

  最壞的情況是互相扯皮、相互拆台,久戰無功……

  為了避免出現這種局面,姜佛桑特意派了商泉陵為特使隨軍前往占南,就是為了調解二人間可能會有的矛盾。

  結果卻是多慮了,兩人之間的矛盾自己就化解了,還是蕭元度先低的頭。

  關吉城下,雙方會師以後,得知薛博德犯了舊疾,蕭元度親往探視,擺足了身為晚輩的誠意,還稱自己年輕少謀、請對方多多提點指教……

  薛博德已經見識了他的實力,又見他態度如此誠懇,自然也就順坡下了。

  姜佛桑上下打量著他。

  蕭元度確是沉澱了,不復以往的凶頑躁進與陰晴不定,他心性穩定了許多,待人處事上也沒那麼激憤「扎手」了。

  「我也不是什麼人的帳都買,薛博德雖固執了些,也頗有值得敬佩處。」頓了頓,「他那個兒子打仗不行,倒是比他父親圓滑,雲淙別業那隻秦吉了就是他送的罷?」

  「嗯。」

  「我就說,」輕嗤一聲,「薛博德哪來那份心思。」

  見姜女一徑盯著自己瞧,蕭元度眼神微微閃爍,說起別的,「占南那邊你打算如何處置?是扶植一個傀儡,高位官員直接由大成任免、其餘官職由他們自置,還是乾脆就——」

  姜佛桑本已將占南國土重新做了劃分,不過她又改了主意。

  占南國雖則降了,驟然改國易幟,難保不會遭到其百姓的強烈抵抗,繼而引發新的動盪。

  現下暫不宜耗費太多精力和兵力在南邊,且等解決了心腹之患……潛移默化也比大刀闊斧更容易為人接受。

  「伱——」姜佛桑拖長音,眼神別有深意。

  「什、什麼?」蕭元度無意識磕絆了一下。

  姜佛桑朝他走近:「東扯西扯,也該扯完了罷?」

  蕭元度顯得有些莫名:「不是一直在說正經事?」

  是正經,太正經了。

  雙眼緊盯著他,不說話,又朝他逼近一步。

  蕭元度不動聲色後撤,被姜佛桑抬手勾住了腰間革帶。

  一章,勿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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