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無事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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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2章 無事殷勤

  「還未到最炎熱難耐的時候。我聽聞有一種孔雀花,花性宜陰濕,對之生寒,可以辟暑。方才搜尋了一番,卻未見著,或許生地不在東寧。我讓人往外州尋尋,等尋著了就移植些過來,種於牆陰處。素馨聽聞也可辟暑,灑些於帳上,可令竹簟生涼——你來東寧數月,竟未聽說過?」

  蕭元度道:「我只知那花可醒酒。」

  宴會酒酣時,主家拿出素馨獻給客人,聞到寒香,便是醉漢也能清醒幾分。

  想起什麼,看了眼姜女,「阿娪。」

  姜佛桑應聲抬眼,見他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捧花來。

  那花繁細如半大米粒,葉小如豆,借著頂棚懸著的昏燈可以看見是黃邊紅腹。只不知他何時藏的,蔫得已不能看了。

  蕭元度給她看的也不是花,是上面的葉子。

  等把葉子摘得差不多,光禿禿的枝條擱到一旁,拉過姜女的手,兩指拈上幾片碾揉一下,往她指甲上塗。

  「……」姜佛桑,「這是指甲花?」

  姜女十指纖柔修長,從不染丹蔻花紅,是以指甲通透晶瑩,蕭元度低頭忙活著,專心致志。

  聞言含混地唔了一聲,「也叫金鳳花。」

  金鳳花也好,指甲花也好,要兼礬石少許才能紅艷奪目且持久。

  蕭元度顯然不知道這一點。

  姜佛桑也沒提醒他,看著他略有些笨拙的折騰來去,嘴角彎起。

  「好了。」直起腰,長出一口氣。太過拿勁,只覺比打了一通拳都累人。

  托起她的兩隻手腕,自己欣賞了一會兒,甚是滿意。

  又問她滿不滿意。

  姜佛桑十指展開,覺著像是亂落的桃花片。

  頷首後問:「跟誰學的?」

  記得佛桑花是因為她的名字,那這金鳳花的用處又是從何得知?

  「還能是誰?」當然是休屠。

  休屠和菖蒲可不似他們,人倆光明正大,愛去哪去哪。

  自菖蒲到了東寧,休屠什麼都往菖蒲跟前送,總有獻不完的殷勤……

  蕭元度雖然看著礙眼,也不妨礙偷學兩招。

  無事獻殷勤,姜佛桑只不點破。

  「阿娪,」蕭元度先忍不住,「還氣不氣我了?」

  「我為何氣你。」神情語氣無任何不妥。

  然而蕭元度會信才怪。

  他已經好幾日未能踏足行宮——今晚軟磨硬泡把個花神誕說得天花亂墜才得以哄她出來。

  不是他不想,是每次都被姜女找理由拒之門外。

  這事說來也怪他。

  犒軍宴當晚,他從營寨趕回城,先去了州牧府,洗漱之後再去的行宮,不然一身汗姜女根本不肯讓他挨身。

  去了行宮之後……

  總之就是,過火了。

  此前也不是沒有忘情胡來的時候,但都是姜女點頭以後,他也都拿捏著分寸。

  這回卻不一樣,他實實在在喝多了。雖不至爛醉如泥,腦子也如一團漿糊。

  姜女迷迷糊糊中醒來,捶他打他,他就像著了魔、怎麼都不肯松,變著花樣折騰……

  蕭元度事後也懊惱。明明清醒時姜女流一滴眼淚他都心疼,酒醉後卻又忍不住想狠狠欺負她。

  就像一朵花,你把它捧在掌心呵護著,不忍它受分毫苦楚。某些時候又會生出一些破壞欲來……

  困在他懷裡的姜女,徹底沾染上他的氣息,讓人想把她吃得骨頭都不剩。

  理不清緣何會有這樣的心理?又或者這才是他的本性。

  前世今生,除了為質以及在蕭家的那幾年,他不是在九牢山就是在軍中。男人扎堆的地方,斯文守禮肯定學不著。

  早便知道自己不是姜女心中最合意的夫婿人選,放話說姜女若喜歡別樣的必須得改。

  實則呢?為了接近她,也為了讓她接受自己,一直以來都克制收斂著,不敢暴露更多。

  那麼現在為何不怕暴露了?

  因為他越來越清楚地認識到,他最嚮往的那個地方,他是真正進去了。


  非但進去了,還萬分驚喜地發現,他在裡面占據的位置遠比他想像中要重得多。

  阿娪或許比想像中還要愛他……

  這個發現讓他欣喜若狂,也讓他開始有恃無恐。

  從一開始的百般不著地,到現在慢慢吃准了。知道無論如何姜女總會縱著他,哪怕他過分一些、過分很多,她最後總會答應……

  捂熱一塊冷玉,並讓她為自己融化。

  他做到了,他的心踏實了。

  不再像之前那樣小心謹慎,有了「胡作非為」的底氣……

  誰能想到胡作非為了一次就過了頭。

  姜佛桑轉頭看向別處,任夜風吹散臉上的熱意。

  不欲再提那晚的事,經他一提,又揮之不去。

  四周黑暗一片,分不清是夢是醒,而她被覆在一座大山下,無法言聲,難以禁得。

  攢眉,試著掙動,五指被緊扣住,用力按在軟枕上……

  惱是有一些的,肩頭還有他留下的牙印——他有啃人的毛病,以前好歹收著,如今可好,獠牙都露出來了。

  但姜佛桑實在沒法就此事跟他掰扯。

  蕭元度什麼樣人她豈會不清楚?

  再者她自己當時也不甚清醒,細節雖已記不清,但她大約……只恨沒真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咬人這事容不得抵賴,但……蕭元度把袖子一擼,結實的小臂上儘是指甲摳得痕跡。

  「背上也有。」就要脫衣給她看。

  「伱——」姜佛桑瞪過去一眼。

  蕭元度心下一盪,收手坐過去,試探地抱住她,再三保證自己不再犯渾、不再欺負她。

  「你坐開一些,熱。」姜佛桑想把他推開。

  蕭元度對上她的眼:「原諒我了?」

  姜佛桑抿唇,未語。

  蕭元度便知道這是雲開霧散了。

  「阿娪,你方才說素馨灑於帳上可令竹簟生涼……要不今晚試試?」

  姜佛桑氣結,就沒見過這麼順杆爬的!

  「你就不能想點別的?」

  蕭元度並不以為恥:「睡自己的女人不是天經地義?我最多貪心一些,每晚都——」

  「你再說!」姜佛桑眉頭一縱,抬手捂他嘴。

  蕭元度親她手心,待她把手抽走,又捧住她的臉親。

  吻裡帶著不易察覺的討好,「我不也任你處置麼?你願意,我隨時隨地都可以把自己交給你,就好比現在。」

  「……」姜佛桑整個人都僵住了,嘴角抽了一下,「鄔使君太客氣了。」

  「叫我什麼?」大掌下滑到腰際,作勢呵癢。

  姜佛桑急忙改口:「阿釗阿釗……」

  月色下的小船輕晃著,笑聲飄向遠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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