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傅瑜君&關菡【25】
關菡不適應讓自己的心臟泡在糖水裡，轉移話題道：「我們換衣服吧。」
傅瑜君恢復本性，眼神挑逗她道：「一起換嗎？」
「……」關菡道，「各換各的。」
她沒忍住把心裡的彈幕說出了口，斜她道：「昨晚還說自己是個正直的人。」
傅瑜君：「哈哈哈哈。」
傅瑜君和關菡關係的親近，最先察覺的是傅瑜君的助理艾雅。
早上八點，艾雅和司機一塊過來接傅瑜君去拍雜誌，坐電梯上行到所在層，和往常一樣按門鈴。
開門的是關菡，一身藍色條紋正裝，時尚而不失正經，身量高挑，長發一絲不苟地梳在腦後，鼻樑上架著一副銀邊的金屬框眼鏡，微微頷首，神情清冷疏離。
裡面遙遙傳出來一道聲音，像是人在臥室里，慵懶閒散。
「親愛的，外面是誰啊？」
關菡回頭：「艾雅。」
「我馬上出來。」
拖鞋趿拉在地上的腳步聲，穿著淺白色長裙的傅瑜君出來了，裙擺的長度在膝蓋以下，露出半截白皙勻稱的小腿。
傅瑜君走到離關菡幾步遠的地方，像芭蕾舞演員一樣轉了幾個圈，潔白的裙擺跟著旋轉飛舞，宛如白色蝴蝶。
她停下來，翩躚的蝴蝶也停下來，微微咬著唇，嘴角帶著一點羞意。
「好看嗎？」
關菡唇角微微上翹，眼神柔軟道：「好看。」
艾雅嘴角抽了抽。
這還是她那個成熟穩重的君姐嗎？還有這條長裙是怎麼回事？太小仙女了吧？她是不是想和唐若遙搶人設了？
娛樂圈友誼的常青樹405也不可避免地走向了分崩離析的結局嗎？
最怪的就是關總，百鍊鋼化為繞指柔，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神秘莫測的不可告人的事件！
兩人換好鞋出門，關菡一隻手拿著自己和傅瑜君的包包，另一隻手牽住對方，十指相扣。艾雅仔細一看，發現她的表情有些不自在，眼神看著別處，但沒有抵抗，應該只是不習慣。
傅瑜君就不用說了，她一隻手牽著對方的手，另一隻手抱住女人一條胳膊，親密無間，笑得一臉甜蜜。那麼大一個電梯轎廂，她和關菡就占據了一個小小的角落，連體嬰似的黏在一起。
關菡的臉被她的臉擠得變形，眼鏡都歪了，無奈道：「瑜君。」
艾雅：「！！！」
連稱呼都換了！關總在外面從來都是連名帶姓地喊君姐的。
傅瑜君扶正她的眼鏡，鼻尖在她頸窩裡蹭著，表情沉醉。
艾雅眼睛亮了亮，懷疑她們倆隨時隨地能上演一場天雷勾地火的籌碼，電梯普雷什麼的，太刺激了吧？但是裡面好像有監控攝像頭。
她把自己縮到角落裡，占據完美觀察位置，順便糾結如果真的發生，她要不要提醒兩人監控的問題，或者她主動出擊，擋住鏡頭？
就自己這不到160的身高，也擋不住兩個170的啊。
傅瑜君和關菡並沒有在電梯裡做什麼，艾雅不知道該惋惜還是慶幸。出了電梯後，傅瑜君立刻拋棄了小鳥依人人設，長腿高個，細跟鞋，大墨鏡，紅唇是冷調豆沙色，氣場兩米八。
關菡氣場三米，走在她身邊。
艾雅負責拿包，小跟班似的小跑在後面跟著。
坐進了保姆車，傅瑜君又開始掛在關菡身上當人形考拉，讓艾雅直懷疑她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
而關菡若無其事地捧著平板，給她匯報接下來的行程。
艾雅觀賞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來，嗯？這不是自己的活兒嗎？
艾雅：「……」
關菡念完了，摸了摸枕在自己肩膀上的腦袋：「累不累？」
昨晚兩人鬧到挺晚，陷入熱戀的人光手牽手一塊躺著都禁不住心跳加速，黑暗裡目光描摹對方的輪廓，看著看著就抱著親在一起。
傅瑜君順勢撒嬌：「累……」
關菡將她放下來，讓她枕在自己腿上：「那你睡會兒。」
「你陪我嗎？」傅瑜君眨著眼睛。
關菡簡短地嗯了聲。
傅瑜君拉過她一隻手握著，臉朝里合上了眼睛。
關菡單手用手機登錄工作郵箱，傅瑜君身為當紅藝人，受到的邀約是很多的，綜藝、真人秀、採訪、影視劇等等，質量參差不齊。那種一看就pass的由團隊篩選，初輪通過的由關菡權衡後再決定。還有些有門道的，會直接發給關菡，於公於私，關菡都對傅瑜君的事業無比上心。
她神情專注地回復完一封郵件，後知後覺腰間傳來一陣癢意。
她低頭瞧去，傅瑜君依舊閉著眼睛，但睫毛顫動，壓根就沒睡著，她的手正隔著襯衣在她的腹肌上捏來捏去。
關菡沒說話，默默繃緊了身體。
傅瑜君嚇了一跳。
原本有一層薄薄的軟肉的地方，倏地線條分明，塊塊堅實有力，熱度也源源不絕地隔著布料傳出來，像燒紅的烙鐵，幾乎燙傷傅瑜君的手指。
傅瑜君忍住了縮回手的衝動，臉卻不由得微微泛紅。
關菡切換到聊天軟體，在和傅瑜君的對話框裡打下幾個字，發送。
傅瑜君手機震了震，剛被抓包裝睡也裝不下去了，打開看消息。
關菡：【喜歡嗎？】
傅瑜君：「！！！」
她震驚地看了眼關菡。
沒想到關總是這樣的關總。
身為理論上的巨人，行動上天賦異稟的新手，傅瑜君反調戲回去：【我更喜歡它軟下來，像柔軟的柳枝輕擺，迫不及待地扭動著迎合我，就像那天晚上一樣】
關菡：「……」
這是正直的人？
[系統消息：傅瑜君撤回了一條消息]
正直的傅瑜君言簡意賅：【喜歡】
關菡已不想理她。
艾雅就靜靜地看著她們在眼皮子底下，手機傳情。
拍雜誌的大廈樓下有個早點攤，賣煎餅果子，香飄十里。傅瑜君早餐在家吃的，關菡親手準備的愛心早餐，味道依舊平平，但傅瑜君吃得心滿意足，給面子地都吃光了。
現在聞到煎餅果子的香味，肚子裡的饞蟲都勾出來了，戀愛使人食慾大增。
傅瑜君進大樓前往那邊瞧了一眼。
關菡細心，駐足問道：「想吃？」
傅瑜君搖頭：「飽了，吃不下。」
關菡道：「你吃一口，剩下的給我。」
傅瑜君眼神微亮，有些意動。
關菡瞭然，說：「我去給你買。」
傅瑜君拉住她的袖子：「哎。」
她想說算了，關菡卻將她的手按下來，說：「沒事，很快就回來。艾雅。」
艾雅：「在。」
關菡交代道：「先陪你們君姐進去。」聲音比和傅瑜君說話時不止冷了一個度。
艾雅習以為常：「好的。」
關菡低頭看了看傅瑜君的高跟鞋，說：「上台階的時候扶著她點。」
艾雅：「好嘞。」
關菡再看看傅瑜君今天的裙子，補充道：「注意看周圍，別讓別人靠得太近。」有些品質低劣的人會故意拍女生的走光照，哪怕裙擺夠長，關菡也多說了一句。
艾雅低頭，掩去了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知道啦。」
關菡把傅瑜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確認沒什麼要交代的了，說：「去吧。」
艾雅攙住傅瑜君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護送她上台階。
傅瑜君在中途回頭，看到關菡走向早點攤的背影，她的目光剛定格，關菡若有所感，扭頭看向她。
她們隔著一段不短的距離，但傅瑜君卻覺得，這是她們離得最近的時刻。
關菡做了個手勢，催促她先上去。
傅瑜君笑笑，腳步輕快地邁上台階，踩著高跟鞋如履平地。
艾雅忙提醒道：「慢點兒慢點兒。」
這要是磕著碰著，關總不得扒了她的皮。
別看關菡不說話，都在行動里表現出來了，疼傅瑜君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傅瑜君一步踩在了真正的平地上，從自動感應的玻璃門進了大廈。一樓大廳開著空調，這座寫字樓經常往來公眾人物，前台小姐姐見傅瑜君雪膚紅唇，長裙墨鏡，氣質不凡，露出商務化的標準微笑，主動問道：「您好，請問有預約嗎？」
艾雅拿出了當紅藝人助理的范兒，身正挺拔，說：「有的，19樓的……」
傅瑜君打斷她，彬彬有禮地對前台道：「我還有位朋友，請稍等，麻煩了。」
前台：「沒事的，不麻煩。」
艾雅陪傅瑜君一塊在一樓等關菡，艾雅跟了她多年，感情不錯，揀著她愛聽的，半是打趣半是感嘆道：「關總對你真是與眾不同。」
傅瑜君一聽心裡的蜜罐就打翻了，墨鏡下的眼尾輕彎，故作矜持道：「哪裡不同了？」
艾雅說：「你一個眼神她就給你買早餐，上個台階啊，跟你上刀山下油鍋似的，左一句右一句地叮囑，其他人哪有這待遇？」
傅瑜君笑彎了眼睛，擺手道：「那是因為我是她藝人，她以前也這樣。」
艾雅誇張地說：「這不能吧，我從你簽過來就一直觀察著呢，她現在對你……」緊要關頭，艾雅賣了個關子。
傅瑜君脫口道：「對我什麼？」
艾雅心道：我的君姐啊，成熟穩重冷靜自持的人設真的是一點都沒有了。
艾雅清了清嗓子，道：「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壞了，你今天在車上睡覺，不是閉著眼睛嗎，她看你的眼神，那叫一個柔情似水，我都懷疑她是不是被人魂穿了。」
傅瑜君心花怒放，唇角上揚的弧度已經控制不住了。
「還有呢？」
「我繼續觀察。」艾雅秉著實事求是的精神道。
「月底給你加獎金。」
「好嘞。」艾雅道，「但是您現在需要把笑容收一收，回家再樂。」
***
「煎餅加烤腸、雞柳、裡脊肉，一袋牛奶。」從隊伍最末終於排到第一位的關菡，伸指將落下來的烏黑長髮別到耳後，道。
攤主熟練地舀了一勺雜糧糊糊，攤成餅狀，往裡面加各種。
關菡目光掃過旁邊幾個不鏽鋼杯里的配菜，補充：「少辣，不要蘿蔔丁兒。」傅瑜君不喜歡吃醬菜。
攤主：「好嘞。」
關菡拿好熱氣騰騰的煎餅，在箱子裡揀了一袋牛奶，掃碼付款，離開排隊人群，大步流星地朝大廈走去。
「怎麼沒上去？」
關菡穿過自動玻璃門，發現本該在上面等她的傅瑜君仍然停留在一樓。
傅瑜君說：「想和你一塊上去。」
關菡從兜里拿手機，道：「我打電話給星嵐的總監，告訴她我們到了，讓她派人下來接你。」
傅瑜君說：「我想先吃口煎餅，好香。」
關菡把袋口解開，送到她嘴邊，傅瑜君張開嘴，避免弄花唇妝，小小地咬了一口。她小口咀嚼的時候，關菡自然地把手伸到她下巴處托著，接住可能掉落的食物碎屑。
期間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眼睛。
傅瑜君垂眸，不自在地低聲道：「你為什麼一直……看著我？」
關菡收回視線，咳了聲。
她迷茫地想道：我有嗎？我自己竟然都沒有發現。
前台小姐姐好奇地望著這邊，兩個長發飄飄的御姐舉止親密，一個人含羞帶怯，另一個轉眼看向別處，莫名覺得這副場面有點姬里姬氣的。
戴墨鏡那位應該是位明星吧，怪不得說圈裡同性戀多呢，另一位顏值還挺高。
傅瑜君吃了兩口就搖搖頭，說吃不下，關菡接過她吃剩下的煎餅，順著唇印的淺紅痕跡直接咬了下去，迅速而斯文地解決了大半個煎餅。
傅瑜君手裡捏著張紙巾，關菡伸手去接，傅瑜君卻縮手躲過，親自給她擦了擦嘴唇，挽唇一笑。
關菡：「……」
是不是太明目張胆了？
一樓電梯門打開，一位戴著圓形眼鏡的女生從裡面走了出來，環視四周後，徑直向傅瑜君一行走過來，臉上堆起笑：「是傅老師麼？」
傅瑜君摘下墨鏡，笑容溫和內斂，聲音輕柔：「你好。」
她餘光沒有錯漏關菡退開的一步。
圓眼鏡女生道：「我是申總監的助理，她讓我下來接你們，沒想到你們這麼早就到了，久等了。」
關菡道：「沒有，我們也是剛到。」
圓眼鏡女生做了個請的手勢，道：「請隨我來。」
一人行道過前台，前台含笑目送她們進電梯，心裡波瀾壯闊。
那個戴墨鏡的竟然是大明星傅瑜君！她是彎的！網傳她和經紀人有曖.i昧，還一直闢謠是好姐妹，原來是社會主義姐妹！
娛樂圈水真的太深了！
星嵐旗下有一封時尚雜誌，在國內頗具地位，傅瑜君很早的時候就上過封面，一直和申總監維持著不錯的關係，逢年過節會祝福，互送一些小禮物，要論彼此的交情，傅瑜君比關菡和申總監的交情更深。
——這也是關菡自從簽下傅瑜君後，自己的人際關係網也迅速拓展的原因，很多人脈都是通過傅瑜君搭建上的。
而傅瑜君一開始之所以敢簽給關菡一個新人，她自身已經在圈內站穩腳跟是直接根本的原因。就算關菡是個菜鳥經紀人，她自己也能讓自己有資源和曝光，提升在圈裡的價值。
她從來不打毫無準備的仗。
關菡陪她上了19樓，申總監親自出來迎接她，關菡自發讓到後面，讓傅瑜君和年屆四十的申姓女總監擁抱。
「好久不見，最近在忙什麼？」申總監鬆開她，上下打量她，笑道，「今天打扮得這麼漂亮，是打算去約會嗎？」
傅瑜君笑道：「忙著談戀愛呢。」
申總監驚訝道：「真假？」
傅瑜君看了眼自家戀人微蹙的眉頭，笑著否認道：「假的，你看我像是有了戀情不公開的人嗎？」
申總監一手托著下巴，點頭道：「挺像的。」
她隱晦地瞧向關菡，圈裡沒有真正的秘密，傅瑜君待人自持守禮，唯獨待她與眾不同，在私下聚會場合，友人提及關菡，傅瑜君更是從未否認過喜歡。
再有，她現在提及戀人，關菡的眼神也很耐人尋味。
傅瑜君笑罵她一句。
申總監識趣，哈哈打住，向旁邊的關菡打了聲招呼，和傅瑜君兩人有說有笑地往室內攝影棚走。
關菡慢了一步，沉默跟上去。
傅瑜君出道近十年，鏡頭表現力絕佳。攝影棚里，她偏柔的五官打了陰影，眉目深邃銳氣，手上提著西裝外套，向後搭在肩頭，襯衣扎在咖啡色的西裝長褲里，散漫地注視鏡頭。
漫不經心中透著內斂的鋒芒，像不輕易出鞘的寶劍。
她將搭在肩頭的手放下來，隨意拎著外套往前走，神情落寞，仿佛走在深秋堆滿楓葉的街道。
兩種氣質，無縫切換。
攝影師閃光燈不停，聚精會神，不敢錯漏一幀。
關菡雙手抱臂，唇角漾出淺淡的笑，不得不折服於傅瑜君在鏡頭下的魅力。
傅瑜君先前拍的武俠劇要上了，傅瑜君很能扛收視，這部劇是她沉寂兩年後首度拍攝的電視劇作品，觀眾翹首以盼，所以定檔後未播先火，網絡討論量極大。
今天的雜誌拍攝是有關電視劇的一個專題，除了封面照外，還有一個小型視頻秀，秀什麼呢？飾演的是女俠，當然是功夫。
傅瑜君進組前進組後都經過了武術特訓，區區幾個動作難不倒她。
她穿著襯衣西褲，雙拳緊握，做好動作，抬腳便是一個力度十足的高空踢腿。
接著是直拳，跨步，轉身飛踢，最後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未開刃的長劍，手腕靈活地一抖劍身，在身前舞出漂亮的劍花。
關菡忽然聽到攝影棚里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和倒抽冷氣聲。
她回頭一看，除了攝影師勉強克制住驚呼，大家都一副被秒到的樣子。艾雅緊緊捂住自己的嘴，讓自己不要和其他人一樣仿佛沒有見過世面。
她是君姐的助理！什麼場面她沒見過！
但她依舊被帥得第一萬零一次腿軟，沒經過大腦思考，趕在自己軟倒在地之前，將手撐在關菡胳膊上。
關菡看著她的手，目光平靜地上移到她的臉。
艾雅僵硬地將手收回去。
關菡再次將視線投到場上，眼神微眯。
有那麼帥嗎？
……真的有。
關菡抿了抿唇。
傅瑜君專心舞劍，劍雖然沒開刃但打到自己也是很疼的，所以她沒有注意到關菡離開了之前旁觀的位置，而有個人在悄悄靠近她。
關菡的手穿過密不透風的劍花，精準無比地捉住了傅瑜君的手腕。
宛如小說里描寫的頂尖高手——空手入白刃。
現場響起更誇張的尖叫聲和倒抽冷氣聲，互相緊緊抓住同事的胳膊。
所有人：「！！！」
這是怎麼做到的？！
再次腿軟的艾雅在心裡瘋狂尖叫：「啊啊啊啊！！！」
她可以！她都可以！怎麼辦？關總和君姐選哪個當老公好呢？不管了，她們倆互相可以她也可以！瘋狂可以！
關菡眼神平和地注視著因為被自己空手入白刃而怔愣的傅瑜君，修長五指微微用力，眸光深邃，低沉地緩聲道：「素材夠了。」
她看向傅瑜君手裡的劍。
傅瑜君鬆手，關菡接過來，向後伸手。
工作人員小跑遞上劍鞘。
關菡看也不看，反手還劍入鞘，沖自家戀人極輕地挑了挑眉。
有一點小小的炫耀藏在流轉的眉目里。
傅瑜君不意外地被關孔雀這一波操作秀得心跳加速，腎上腺素狂飆，就差當場撲進她懷裡，狠狠地熱吻到喘不過氣。
但現在是在拍攝現場，所以她只能握緊了關菡的手，眼睛緊緊盯著她，像叢林鎖定目標的獵犬，眼眸深處燃著兩簇暗火。
攝影師的機器一直開著，把這段全部拍了進去。
接下來是採訪，傅瑜君始終沒找到和關菡獨處的機會，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捏過關菡的指節，薄唇緊抿，臉色不大好看。
關菡看著不遠處在調試的機器，催她過去，說：「採訪快開始了。」
傅瑜君看著她，委委屈屈。
關菡柔聲道：「聽話。」
傅瑜君不動。
關菡摸了摸她的腦袋，哄道：「乖。」
傅瑜君神色緩和，仍舊晃了晃她的手。
關菡假裝說話，將唇瓣湊到傅瑜君耳邊，在所有人看不見的角度，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耳垂。
傅瑜君抱住她，兩秒後鬆開，語氣輕快道：「我去啦。」
關菡笑笑。
目睹這一切的艾雅眼中閃過一抹瞭然的光。
哼，君姐果然是朵徹頭徹尾的嬌花。
今天的專題都是圍繞電視劇的，傅瑜君坐在白色沙發里，從上而下打的光很好看，她長腿優雅交疊，從容地回答有關她兩年來的感悟和積累，過去和現在的心境，為什麼選擇這部電視劇，對於演繹人物的想法。
關菡含笑注視。
申總監也單手抱臂，站在一旁，看看傅瑜君，再看看關菡。
「關總。」
關菡收斂笑容，偏頭禮貌地看過去，嗓音清冷：「申總監。」
申總監笑道：「待會兒一起吃個午飯嗎？」
關菡頷首：「當然。」
採訪到尾聲，傅瑜君被問及情感問題。
「瑜君在事業上的成就我們都看到了，那相信我們大家都是很關心你的感情狀況，不知道你最近是否有情況呢？能夠和我們透露一下嗎？」
關菡看向傅瑜君。
傅瑜君淺淺一笑，圓滑道：「有好消息我會通知大家的。」
記者也識趣，沒有刨根究底，而是收起了本子和話筒，起身施禮：「感謝傅老師配合我們的採訪。」
傅瑜君走過去，主動和她擁抱了一下。
「辛苦了。」
關菡向身旁的申總監點點頭，邁步向傅瑜君走去，傅瑜君自然地過來牽她的手，笑容甜蜜，關菡察覺到身後來自申總監注視的目光，修長指節蜷了蜷，試探著往外掙了掙。
傅瑜君一把攥住。
關菡：「……」
申總監在不遠處招呼：「二位，吃飯去嗎？」
傅瑜君：「我去換衣服。」
她拉著關菡的手，將她一併帶去了更衣室。關菡進門便被傅瑜君按在了門板上，眼前一暗，熾熱的吻壓了下來。
傅瑜君抬起關菡的手，手腕交叉，單手扣住按在頭頂，沖她挑了挑眉。
關菡：「……」
這種姿勢真的……
算了，她喜歡就行。
傅瑜君目光灼灼地盯了她一會兒，唇角噙著笑，再次吻了下來。
事實證明，這樣帶有囚.i禁和強制意味的吻更具有刺激性，關菡沒多久就覺得自己渾身發燙，熟悉的感覺裹挾了她。
空氣變得濕黏，密不透風，房間裡傳來低低的喘氣聲。
趕在事情失控之前，關菡推開了傅瑜君，將自己的雙手解放出來。
傅瑜君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調笑道：「原來你喜歡這個調調。」
作者有話要說：傅瑜君：關總看起來攻得一批，其實是朵嬌花【註：花是受的意思】
關菡（活動手腕）：我受不受你馬上就知道了
你不留我不留，關攻何時能出頭？你也留我也留，傅攻夜夜熱炕頭。
一個說著收尾卻不小心又發了一章糖的作者嚶嚶嚶地給大家坐下了。
傅瑜君恢復本性，眼神挑逗她道：「一起換嗎？」
「……」關菡道，「各換各的。」
她沒忍住把心裡的彈幕說出了口，斜她道：「昨晚還說自己是個正直的人。」
傅瑜君：「哈哈哈哈。」
傅瑜君和關菡關係的親近，最先察覺的是傅瑜君的助理艾雅。
早上八點，艾雅和司機一塊過來接傅瑜君去拍雜誌，坐電梯上行到所在層，和往常一樣按門鈴。
開門的是關菡，一身藍色條紋正裝，時尚而不失正經，身量高挑，長發一絲不苟地梳在腦後，鼻樑上架著一副銀邊的金屬框眼鏡，微微頷首，神情清冷疏離。
裡面遙遙傳出來一道聲音，像是人在臥室里，慵懶閒散。
「親愛的，外面是誰啊？」
關菡回頭：「艾雅。」
「我馬上出來。」
拖鞋趿拉在地上的腳步聲，穿著淺白色長裙的傅瑜君出來了，裙擺的長度在膝蓋以下，露出半截白皙勻稱的小腿。
傅瑜君走到離關菡幾步遠的地方，像芭蕾舞演員一樣轉了幾個圈，潔白的裙擺跟著旋轉飛舞，宛如白色蝴蝶。
她停下來，翩躚的蝴蝶也停下來，微微咬著唇，嘴角帶著一點羞意。
「好看嗎？」
關菡唇角微微上翹，眼神柔軟道：「好看。」
艾雅嘴角抽了抽。
這還是她那個成熟穩重的君姐嗎？還有這條長裙是怎麼回事？太小仙女了吧？她是不是想和唐若遙搶人設了？
娛樂圈友誼的常青樹405也不可避免地走向了分崩離析的結局嗎？
最怪的就是關總，百鍊鋼化為繞指柔，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神秘莫測的不可告人的事件！
兩人換好鞋出門，關菡一隻手拿著自己和傅瑜君的包包，另一隻手牽住對方，十指相扣。艾雅仔細一看，發現她的表情有些不自在，眼神看著別處，但沒有抵抗，應該只是不習慣。
傅瑜君就不用說了，她一隻手牽著對方的手，另一隻手抱住女人一條胳膊，親密無間，笑得一臉甜蜜。那麼大一個電梯轎廂，她和關菡就占據了一個小小的角落，連體嬰似的黏在一起。
關菡的臉被她的臉擠得變形，眼鏡都歪了，無奈道：「瑜君。」
艾雅：「！！！」
連稱呼都換了！關總在外面從來都是連名帶姓地喊君姐的。
傅瑜君扶正她的眼鏡，鼻尖在她頸窩裡蹭著，表情沉醉。
艾雅眼睛亮了亮，懷疑她們倆隨時隨地能上演一場天雷勾地火的籌碼，電梯普雷什麼的，太刺激了吧？但是裡面好像有監控攝像頭。
她把自己縮到角落裡，占據完美觀察位置，順便糾結如果真的發生，她要不要提醒兩人監控的問題，或者她主動出擊，擋住鏡頭？
就自己這不到160的身高，也擋不住兩個170的啊。
傅瑜君和關菡並沒有在電梯裡做什麼，艾雅不知道該惋惜還是慶幸。出了電梯後，傅瑜君立刻拋棄了小鳥依人人設，長腿高個，細跟鞋，大墨鏡，紅唇是冷調豆沙色，氣場兩米八。
關菡氣場三米，走在她身邊。
艾雅負責拿包，小跟班似的小跑在後面跟著。
坐進了保姆車，傅瑜君又開始掛在關菡身上當人形考拉，讓艾雅直懷疑她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
而關菡若無其事地捧著平板，給她匯報接下來的行程。
艾雅觀賞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來，嗯？這不是自己的活兒嗎？
艾雅：「……」
關菡念完了，摸了摸枕在自己肩膀上的腦袋：「累不累？」
昨晚兩人鬧到挺晚，陷入熱戀的人光手牽手一塊躺著都禁不住心跳加速，黑暗裡目光描摹對方的輪廓，看著看著就抱著親在一起。
傅瑜君順勢撒嬌：「累……」
關菡將她放下來，讓她枕在自己腿上：「那你睡會兒。」
「你陪我嗎？」傅瑜君眨著眼睛。
關菡簡短地嗯了聲。
傅瑜君拉過她一隻手握著，臉朝里合上了眼睛。
關菡單手用手機登錄工作郵箱，傅瑜君身為當紅藝人，受到的邀約是很多的，綜藝、真人秀、採訪、影視劇等等，質量參差不齊。那種一看就pass的由團隊篩選，初輪通過的由關菡權衡後再決定。還有些有門道的，會直接發給關菡，於公於私，關菡都對傅瑜君的事業無比上心。
她神情專注地回復完一封郵件，後知後覺腰間傳來一陣癢意。
她低頭瞧去，傅瑜君依舊閉著眼睛，但睫毛顫動，壓根就沒睡著，她的手正隔著襯衣在她的腹肌上捏來捏去。
關菡沒說話，默默繃緊了身體。
傅瑜君嚇了一跳。
原本有一層薄薄的軟肉的地方，倏地線條分明，塊塊堅實有力，熱度也源源不絕地隔著布料傳出來，像燒紅的烙鐵，幾乎燙傷傅瑜君的手指。
傅瑜君忍住了縮回手的衝動，臉卻不由得微微泛紅。
關菡切換到聊天軟體，在和傅瑜君的對話框裡打下幾個字，發送。
傅瑜君手機震了震，剛被抓包裝睡也裝不下去了，打開看消息。
關菡：【喜歡嗎？】
傅瑜君：「！！！」
她震驚地看了眼關菡。
沒想到關總是這樣的關總。
身為理論上的巨人，行動上天賦異稟的新手，傅瑜君反調戲回去：【我更喜歡它軟下來，像柔軟的柳枝輕擺，迫不及待地扭動著迎合我，就像那天晚上一樣】
關菡：「……」
這是正直的人？
[系統消息：傅瑜君撤回了一條消息]
正直的傅瑜君言簡意賅：【喜歡】
關菡已不想理她。
艾雅就靜靜地看著她們在眼皮子底下，手機傳情。
拍雜誌的大廈樓下有個早點攤，賣煎餅果子，香飄十里。傅瑜君早餐在家吃的，關菡親手準備的愛心早餐，味道依舊平平，但傅瑜君吃得心滿意足，給面子地都吃光了。
現在聞到煎餅果子的香味，肚子裡的饞蟲都勾出來了，戀愛使人食慾大增。
傅瑜君進大樓前往那邊瞧了一眼。
關菡細心，駐足問道：「想吃？」
傅瑜君搖頭：「飽了，吃不下。」
關菡道：「你吃一口，剩下的給我。」
傅瑜君眼神微亮，有些意動。
關菡瞭然，說：「我去給你買。」
傅瑜君拉住她的袖子：「哎。」
她想說算了，關菡卻將她的手按下來，說：「沒事，很快就回來。艾雅。」
艾雅：「在。」
關菡交代道：「先陪你們君姐進去。」聲音比和傅瑜君說話時不止冷了一個度。
艾雅習以為常：「好的。」
關菡低頭看了看傅瑜君的高跟鞋，說：「上台階的時候扶著她點。」
艾雅：「好嘞。」
關菡再看看傅瑜君今天的裙子，補充道：「注意看周圍，別讓別人靠得太近。」有些品質低劣的人會故意拍女生的走光照，哪怕裙擺夠長，關菡也多說了一句。
艾雅低頭，掩去了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知道啦。」
關菡把傅瑜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確認沒什麼要交代的了，說：「去吧。」
艾雅攙住傅瑜君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護送她上台階。
傅瑜君在中途回頭，看到關菡走向早點攤的背影，她的目光剛定格，關菡若有所感，扭頭看向她。
她們隔著一段不短的距離，但傅瑜君卻覺得，這是她們離得最近的時刻。
關菡做了個手勢，催促她先上去。
傅瑜君笑笑，腳步輕快地邁上台階，踩著高跟鞋如履平地。
艾雅忙提醒道：「慢點兒慢點兒。」
這要是磕著碰著，關總不得扒了她的皮。
別看關菡不說話，都在行動里表現出來了，疼傅瑜君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傅瑜君一步踩在了真正的平地上，從自動感應的玻璃門進了大廈。一樓大廳開著空調，這座寫字樓經常往來公眾人物，前台小姐姐見傅瑜君雪膚紅唇，長裙墨鏡，氣質不凡，露出商務化的標準微笑，主動問道：「您好，請問有預約嗎？」
艾雅拿出了當紅藝人助理的范兒，身正挺拔，說：「有的，19樓的……」
傅瑜君打斷她，彬彬有禮地對前台道：「我還有位朋友，請稍等，麻煩了。」
前台：「沒事的，不麻煩。」
艾雅陪傅瑜君一塊在一樓等關菡，艾雅跟了她多年，感情不錯，揀著她愛聽的，半是打趣半是感嘆道：「關總對你真是與眾不同。」
傅瑜君一聽心裡的蜜罐就打翻了，墨鏡下的眼尾輕彎，故作矜持道：「哪裡不同了？」
艾雅說：「你一個眼神她就給你買早餐，上個台階啊，跟你上刀山下油鍋似的，左一句右一句地叮囑，其他人哪有這待遇？」
傅瑜君笑彎了眼睛，擺手道：「那是因為我是她藝人，她以前也這樣。」
艾雅誇張地說：「這不能吧，我從你簽過來就一直觀察著呢，她現在對你……」緊要關頭，艾雅賣了個關子。
傅瑜君脫口道：「對我什麼？」
艾雅心道：我的君姐啊，成熟穩重冷靜自持的人設真的是一點都沒有了。
艾雅清了清嗓子，道：「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壞了，你今天在車上睡覺，不是閉著眼睛嗎，她看你的眼神，那叫一個柔情似水，我都懷疑她是不是被人魂穿了。」
傅瑜君心花怒放，唇角上揚的弧度已經控制不住了。
「還有呢？」
「我繼續觀察。」艾雅秉著實事求是的精神道。
「月底給你加獎金。」
「好嘞。」艾雅道，「但是您現在需要把笑容收一收，回家再樂。」
***
「煎餅加烤腸、雞柳、裡脊肉，一袋牛奶。」從隊伍最末終於排到第一位的關菡，伸指將落下來的烏黑長髮別到耳後，道。
攤主熟練地舀了一勺雜糧糊糊，攤成餅狀，往裡面加各種。
關菡目光掃過旁邊幾個不鏽鋼杯里的配菜，補充：「少辣，不要蘿蔔丁兒。」傅瑜君不喜歡吃醬菜。
攤主：「好嘞。」
關菡拿好熱氣騰騰的煎餅，在箱子裡揀了一袋牛奶，掃碼付款，離開排隊人群，大步流星地朝大廈走去。
「怎麼沒上去？」
關菡穿過自動玻璃門，發現本該在上面等她的傅瑜君仍然停留在一樓。
傅瑜君說：「想和你一塊上去。」
關菡從兜里拿手機，道：「我打電話給星嵐的總監，告訴她我們到了，讓她派人下來接你。」
傅瑜君說：「我想先吃口煎餅，好香。」
關菡把袋口解開，送到她嘴邊，傅瑜君張開嘴，避免弄花唇妝，小小地咬了一口。她小口咀嚼的時候，關菡自然地把手伸到她下巴處托著，接住可能掉落的食物碎屑。
期間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眼睛。
傅瑜君垂眸，不自在地低聲道：「你為什麼一直……看著我？」
關菡收回視線，咳了聲。
她迷茫地想道：我有嗎？我自己竟然都沒有發現。
前台小姐姐好奇地望著這邊，兩個長發飄飄的御姐舉止親密，一個人含羞帶怯，另一個轉眼看向別處，莫名覺得這副場面有點姬里姬氣的。
戴墨鏡那位應該是位明星吧，怪不得說圈裡同性戀多呢，另一位顏值還挺高。
傅瑜君吃了兩口就搖搖頭，說吃不下，關菡接過她吃剩下的煎餅，順著唇印的淺紅痕跡直接咬了下去，迅速而斯文地解決了大半個煎餅。
傅瑜君手裡捏著張紙巾，關菡伸手去接，傅瑜君卻縮手躲過，親自給她擦了擦嘴唇，挽唇一笑。
關菡：「……」
是不是太明目張胆了？
一樓電梯門打開，一位戴著圓形眼鏡的女生從裡面走了出來，環視四周後，徑直向傅瑜君一行走過來，臉上堆起笑：「是傅老師麼？」
傅瑜君摘下墨鏡，笑容溫和內斂，聲音輕柔：「你好。」
她餘光沒有錯漏關菡退開的一步。
圓眼鏡女生道：「我是申總監的助理，她讓我下來接你們，沒想到你們這麼早就到了，久等了。」
關菡道：「沒有，我們也是剛到。」
圓眼鏡女生做了個請的手勢，道：「請隨我來。」
一人行道過前台，前台含笑目送她們進電梯，心裡波瀾壯闊。
那個戴墨鏡的竟然是大明星傅瑜君！她是彎的！網傳她和經紀人有曖.i昧，還一直闢謠是好姐妹，原來是社會主義姐妹！
娛樂圈水真的太深了！
星嵐旗下有一封時尚雜誌，在國內頗具地位，傅瑜君很早的時候就上過封面，一直和申總監維持著不錯的關係，逢年過節會祝福，互送一些小禮物，要論彼此的交情，傅瑜君比關菡和申總監的交情更深。
——這也是關菡自從簽下傅瑜君後，自己的人際關係網也迅速拓展的原因，很多人脈都是通過傅瑜君搭建上的。
而傅瑜君一開始之所以敢簽給關菡一個新人，她自身已經在圈內站穩腳跟是直接根本的原因。就算關菡是個菜鳥經紀人，她自己也能讓自己有資源和曝光，提升在圈裡的價值。
她從來不打毫無準備的仗。
關菡陪她上了19樓，申總監親自出來迎接她，關菡自發讓到後面，讓傅瑜君和年屆四十的申姓女總監擁抱。
「好久不見，最近在忙什麼？」申總監鬆開她，上下打量她，笑道，「今天打扮得這麼漂亮，是打算去約會嗎？」
傅瑜君笑道：「忙著談戀愛呢。」
申總監驚訝道：「真假？」
傅瑜君看了眼自家戀人微蹙的眉頭，笑著否認道：「假的，你看我像是有了戀情不公開的人嗎？」
申總監一手托著下巴，點頭道：「挺像的。」
她隱晦地瞧向關菡，圈裡沒有真正的秘密，傅瑜君待人自持守禮，唯獨待她與眾不同，在私下聚會場合，友人提及關菡，傅瑜君更是從未否認過喜歡。
再有，她現在提及戀人，關菡的眼神也很耐人尋味。
傅瑜君笑罵她一句。
申總監識趣，哈哈打住，向旁邊的關菡打了聲招呼，和傅瑜君兩人有說有笑地往室內攝影棚走。
關菡慢了一步，沉默跟上去。
傅瑜君出道近十年，鏡頭表現力絕佳。攝影棚里，她偏柔的五官打了陰影，眉目深邃銳氣，手上提著西裝外套，向後搭在肩頭，襯衣扎在咖啡色的西裝長褲里，散漫地注視鏡頭。
漫不經心中透著內斂的鋒芒，像不輕易出鞘的寶劍。
她將搭在肩頭的手放下來，隨意拎著外套往前走，神情落寞，仿佛走在深秋堆滿楓葉的街道。
兩種氣質，無縫切換。
攝影師閃光燈不停，聚精會神，不敢錯漏一幀。
關菡雙手抱臂，唇角漾出淺淡的笑，不得不折服於傅瑜君在鏡頭下的魅力。
傅瑜君先前拍的武俠劇要上了，傅瑜君很能扛收視，這部劇是她沉寂兩年後首度拍攝的電視劇作品，觀眾翹首以盼，所以定檔後未播先火，網絡討論量極大。
今天的雜誌拍攝是有關電視劇的一個專題，除了封面照外，還有一個小型視頻秀，秀什麼呢？飾演的是女俠，當然是功夫。
傅瑜君進組前進組後都經過了武術特訓，區區幾個動作難不倒她。
她穿著襯衣西褲，雙拳緊握，做好動作，抬腳便是一個力度十足的高空踢腿。
接著是直拳，跨步，轉身飛踢，最後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未開刃的長劍，手腕靈活地一抖劍身，在身前舞出漂亮的劍花。
關菡忽然聽到攝影棚里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和倒抽冷氣聲。
她回頭一看，除了攝影師勉強克制住驚呼，大家都一副被秒到的樣子。艾雅緊緊捂住自己的嘴，讓自己不要和其他人一樣仿佛沒有見過世面。
她是君姐的助理！什麼場面她沒見過！
但她依舊被帥得第一萬零一次腿軟，沒經過大腦思考，趕在自己軟倒在地之前，將手撐在關菡胳膊上。
關菡看著她的手，目光平靜地上移到她的臉。
艾雅僵硬地將手收回去。
關菡再次將視線投到場上，眼神微眯。
有那麼帥嗎？
……真的有。
關菡抿了抿唇。
傅瑜君專心舞劍，劍雖然沒開刃但打到自己也是很疼的，所以她沒有注意到關菡離開了之前旁觀的位置，而有個人在悄悄靠近她。
關菡的手穿過密不透風的劍花，精準無比地捉住了傅瑜君的手腕。
宛如小說里描寫的頂尖高手——空手入白刃。
現場響起更誇張的尖叫聲和倒抽冷氣聲，互相緊緊抓住同事的胳膊。
所有人：「！！！」
這是怎麼做到的？！
再次腿軟的艾雅在心裡瘋狂尖叫：「啊啊啊啊！！！」
她可以！她都可以！怎麼辦？關總和君姐選哪個當老公好呢？不管了，她們倆互相可以她也可以！瘋狂可以！
關菡眼神平和地注視著因為被自己空手入白刃而怔愣的傅瑜君，修長五指微微用力，眸光深邃，低沉地緩聲道：「素材夠了。」
她看向傅瑜君手裡的劍。
傅瑜君鬆手，關菡接過來，向後伸手。
工作人員小跑遞上劍鞘。
關菡看也不看，反手還劍入鞘，沖自家戀人極輕地挑了挑眉。
有一點小小的炫耀藏在流轉的眉目里。
傅瑜君不意外地被關孔雀這一波操作秀得心跳加速，腎上腺素狂飆，就差當場撲進她懷裡，狠狠地熱吻到喘不過氣。
但現在是在拍攝現場，所以她只能握緊了關菡的手，眼睛緊緊盯著她，像叢林鎖定目標的獵犬，眼眸深處燃著兩簇暗火。
攝影師的機器一直開著，把這段全部拍了進去。
接下來是採訪，傅瑜君始終沒找到和關菡獨處的機會，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捏過關菡的指節，薄唇緊抿，臉色不大好看。
關菡看著不遠處在調試的機器，催她過去，說：「採訪快開始了。」
傅瑜君看著她，委委屈屈。
關菡柔聲道：「聽話。」
傅瑜君不動。
關菡摸了摸她的腦袋，哄道：「乖。」
傅瑜君神色緩和，仍舊晃了晃她的手。
關菡假裝說話，將唇瓣湊到傅瑜君耳邊，在所有人看不見的角度，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耳垂。
傅瑜君抱住她，兩秒後鬆開，語氣輕快道：「我去啦。」
關菡笑笑。
目睹這一切的艾雅眼中閃過一抹瞭然的光。
哼，君姐果然是朵徹頭徹尾的嬌花。
今天的專題都是圍繞電視劇的，傅瑜君坐在白色沙發里，從上而下打的光很好看，她長腿優雅交疊，從容地回答有關她兩年來的感悟和積累，過去和現在的心境，為什麼選擇這部電視劇，對於演繹人物的想法。
關菡含笑注視。
申總監也單手抱臂，站在一旁，看看傅瑜君，再看看關菡。
「關總。」
關菡收斂笑容，偏頭禮貌地看過去，嗓音清冷：「申總監。」
申總監笑道：「待會兒一起吃個午飯嗎？」
關菡頷首：「當然。」
採訪到尾聲，傅瑜君被問及情感問題。
「瑜君在事業上的成就我們都看到了，那相信我們大家都是很關心你的感情狀況，不知道你最近是否有情況呢？能夠和我們透露一下嗎？」
關菡看向傅瑜君。
傅瑜君淺淺一笑，圓滑道：「有好消息我會通知大家的。」
記者也識趣，沒有刨根究底，而是收起了本子和話筒，起身施禮：「感謝傅老師配合我們的採訪。」
傅瑜君走過去，主動和她擁抱了一下。
「辛苦了。」
關菡向身旁的申總監點點頭，邁步向傅瑜君走去，傅瑜君自然地過來牽她的手，笑容甜蜜，關菡察覺到身後來自申總監注視的目光，修長指節蜷了蜷，試探著往外掙了掙。
傅瑜君一把攥住。
關菡：「……」
申總監在不遠處招呼：「二位，吃飯去嗎？」
傅瑜君：「我去換衣服。」
她拉著關菡的手，將她一併帶去了更衣室。關菡進門便被傅瑜君按在了門板上，眼前一暗，熾熱的吻壓了下來。
傅瑜君抬起關菡的手，手腕交叉，單手扣住按在頭頂，沖她挑了挑眉。
關菡：「……」
這種姿勢真的……
算了，她喜歡就行。
傅瑜君目光灼灼地盯了她一會兒，唇角噙著笑，再次吻了下來。
事實證明，這樣帶有囚.i禁和強制意味的吻更具有刺激性，關菡沒多久就覺得自己渾身發燙，熟悉的感覺裹挾了她。
空氣變得濕黏，密不透風，房間裡傳來低低的喘氣聲。
趕在事情失控之前，關菡推開了傅瑜君，將自己的雙手解放出來。
傅瑜君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調笑道：「原來你喜歡這個調調。」
作者有話要說：傅瑜君：關總看起來攻得一批，其實是朵嬌花【註：花是受的意思】
關菡（活動手腕）：我受不受你馬上就知道了
你不留我不留，關攻何時能出頭？你也留我也留，傅攻夜夜熱炕頭。
一個說著收尾卻不小心又發了一章糖的作者嚶嚶嚶地給大家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