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5 情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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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賢終於告辭離開。→

  香閨之中。

  蘭陵身著一襲寬大的青色道袍,頭挽「混元髻」,手上抱著一柄雪白的拂塵,蹙著眉頭,在房間中來回踱步。

  她在沉思,到底如何處理今晚之事。

  根據她對蘇賢的了解,有這麼一條秘道,蘇賢大概率會順著秘道爬過來找她,這是避免不了的。

  老實說,拋開個人因素,她其實挺喜歡這條密道,今後她與蘇賢就可以私下交流、秘議,不會引起有心之人的關注。

  可是,蘇賢是一個男人啊,精力旺盛。

  而她又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公主。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且又是「暗中相會」的私密場景,就連她都會往那方面去聯想,更不用說精力旺盛的蘇賢了。

  忽然。

  蘭陵腳下一停。

  抬眸看著不遠處的軟塌。

  面色堅定,似是做出了某種決定。

  隨即,蘭陵隨手將雪白的拂塵丟在桌上,快步走向軟塌,靠近軟塌後,一把掀開床板,露出一個黑黢黢的洞口。

  這個洞口不算大,僅許一人輕鬆通過,但若是兩人的話,就有些擁擠。

  有一條石階蜿蜒向下,很是陡峭,再深的地方就看不清了……

  這時,蘭陵的表情又發生了細微的變化,變得糾結、猶豫起來,她立於軟塌之側,單手扶著掀開的床板,久久不動。

  方才,她下定了決定,要將這個窟窿堵上!

  可事到臨頭,她又猶豫起來。

  若堵上這個窟窿,固然可以阻止蘇賢對她的「騷擾」,可卻也斷了暗中聯絡的路。

  再者,她不能確定,此舉會不會讓蘇賢心生芥蒂……

  可是,若不堵住這個窟窿的話,蘇賢一定會藉此狠狠「騷擾」她的,若是尋常的把戲倒也罷了,她無所謂。

  反正,她已將自己身子的大部分都獎勵給了蘇賢……

  她真正怕的是,兩人沒忍住擦槍走火,干出洞房花之夜才會幹的事……她並不想這麼快被蘇賢吃掉。

  她怕蘇賢得手之後,就不再對她感興趣。

  這可不行!

  她還沒實現那個龐大的計劃呢,不能輕易讓蘇賢得逞。

  正猶豫之際,屋外忽傳來腳步聲——

  噠,噠,噠噠!

  一步一步,似踏在蘭陵的心尖。

  蘭陵當下顧不得其他,趕緊放下掀開的床板,蓋得嚴絲合縫,再拉過床褥遮住,讓人瞧不出一絲端倪。

  床底下這個窟窿,目前只有蘭陵一人知道,秋典軍、冬典軍等貼身侍女皆不知,為避免誤會,還是不讓她們知曉為妙。6⃞   9⃞   s⃞   h⃞   u⃞   x⃞   .⃞   c⃞   o⃞   m⃞

  冬冬!

  敲門聲響。

  同時傳來秋典軍的聲音:「公主殿下,奴婢已將其他地方收拾妥當。」

  蘭陵回到小圓桌旁,拿起雪白的拂塵抱在手中,一臉鎮定,回道:「很好,你們今天都辛苦了,先下去歇著吧。」

  門外的秋典軍愣了愣,又道:「公主,奴婢可以進來了嗎?」

  蘭陵心下莫名一緊,微微瞪眼問道:「你進來作甚?」

  「公主莫非忘了,太尉登門做客之前,公主就曾吩咐過奴婢,若忙完了其他事就來公主房間,將剩下的首飾都打包帶回公主府。」秋典軍回道。

  「哦……」蘭陵扶了扶額,「是有這麼回事兒,那你進來吧。」

  「是。」

  吱呀!

  房門被推開。

  秋典軍走了進來。

  她手上抱著一個巨大的漆木盒,蘭陵一眼便認出,這盒子是一個特製的首飾盒,可以裝下她日常所佩戴的全部首飾。

  緊接著,蘭陵面色一愣,因她忽然想起,蘇賢在臨走之前,曾「請求」她今晚恢復公主的裝扮……

  秋典軍抱著這個碩大的首飾盒進來,明顯就是要收走她所有首飾,這……


  蘭陵再度猶豫起來。

  到底允不允許蘇賢「偷渡」到她的香閨?

  若不允許的話,可順便將那個窟窿堵上。

  若是允許的話,這些首飾就不能收走……

  到底怎麼辦?

  蘭陵一時十分頭痛。

  秋典軍不知蘭陵心中所思,進屋後,抱著那個碩大的首飾盒徑直走向梳妝檯。

  放下首飾盒,她便開始從梳妝檯中取出一件又一件各種首飾,整齊放入其中,準備打包帶走。

  蘭陵在旁,糾結許久,抿了抿鮮紅的朱唇,忽然喊道:「停!」

  「公主怎麼了?」秋典軍回頭看來,手中還拿著一支金步搖,步搖末端串綴的珠寶輕輕搖晃,反射出陣陣星光。

  「你放下,將所有首飾都放回原位。」在做出決定之後,蘭陵反倒輕鬆起來。

  「可是公主……之前不是說,既已出家做了女冠,便用不到這些東西了麼?」秋典軍遲疑,一臉古怪與異樣。

  蘭陵略有心虛,生怕被秋典軍瞧出端倪,不過好在,她自我管理能力極強,表面上看不出一絲古怪,反而還不耐煩斥道:

  「囉嗦什麼?本宮忽然覺得,晚上沒人的時候換上以前的裝扮倒也不錯,畢竟,本宮又不是真正的出家。☠👺 69𝕤Ĥ𝕌𝔁.Ⓒ𝓞Ⓜ 🎈🍮」

  「奴婢知道了。」

  秋典軍沒有多想,迅速將碩大首飾盒的首飾取出,再一一歸回原位。

  忙完這些,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可是……公主的宮裙、宮鞋,以及配套的衣物等,已於上午送回了公主府,今晚……公主怕是不能恢復以往的裝扮了。」

  「你說什麼?!」

  蘭陵秀眉蹙了蹙。

  沒有宮裙在身,她還是公主麼?

  蘇賢所提的「請求」之中,明確要她換上以前的公主服飾,還有那個絲衣,若沒有這些的話……蘇賢大概率會不高興。

  既已決定不堵上那個窟窿,那麼此事的利益必須最大化。

  要玩兒就要玩兒得盡興。

  所以,沒有宮裙、絲衣是不行的!

  蘭陵當即瞪著秋典軍,帶著質問的語氣:「本宮的衣服,你為何擅自送回了公主府?今晚你叫本宮穿什麼?」

  秋典軍登時十分委屈:「公主莫非忘了不成,這是公主的吩咐啊,奴婢只是照辦……請公主明鑑。」

  蘭陵扶了扶額,是了,這的確是她的吩咐。

  「罷了。」

  她擺了擺手,扭頭看了眼即將落山的太陽,吩咐道:「趕緊進入皇城,將本宮的衣服都取回,你親自去辦,趕在皇城關閉之前。」

  「是。」

  秋典軍不敢怠慢,也不知公主為何忽然要取回那些衣服,沒空多想,轉身小跑著執行任務去了。

  ……

  夜幕降臨。

  天黑擦黑時分,秋典軍終於趕在皇城關閉之前完成任務,將蘭陵的衣飾盡數取回。

  蘭陵早早用罷晚膳,便開始沐浴洗漱。

  沐浴完畢,再由秋典軍、冬典軍合力為她更衣,換上往日所穿的紫色宮裙,再坐在梳妝檯前化了個美美的妝。

  此時,夜幕已徹底降臨,屋外黑洞洞一片。

  沒有星光,老天爺似乎也想掩蓋些什麼……

  「你們都退下吧,沒有本宮的吩咐不許進來。」蘭陵手捧一枚精美銅鏡,仔仔細細打量一番,對今晚的妝容還算滿意,最後將銅鏡放回梳妝檯。

  「是。」

  秋、冬兩位典軍一起行禮,然後退出閨房。

  走廊上,兩女暗中對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感覺到一絲狐疑。

  今天的公主好怪!

  大晚上的,化了個盛妝不說,居然還將她們趕了出來……公主一個人在屋內要做什麼?

  兩女著實想不透。

  「不要胡思亂想,我們在附近守著便是,公主睡覺之前必然卸妝,到時候我們還要進去伺候。」秋典軍最終說道。


  「……」

  公主香閨。

  秋、冬兩位典軍退下後,待她們走遠,蘭陵忽地起身,快步走到房門處,一手扶門,一手抓著門栓。

  待會兒蘇賢要來,為避免誤會,還是先將門栓拉上為妙。

  可就在這時,蘭陵勐然回頭,看向她的軟塌,頭上的步搖、珠串等首飾受力劇烈搖擺,久久不停……

  方才有那麼一瞬間,她感到蘇賢似乎坐在那裡,用一種戲謔的目光看她拉門栓的動作。

  蘭陵定了定神。

  暗道那都是幻覺。

  回頭,「啪」的一聲拉上門栓,回到軟塌前,側身坐下,隨手拿過一冊書看了起來,靜待蘇賢的到來。

  等不多時,身下隱約傳來一些響動。

  來了!

  蘭陵秀眉一展,放下書冊,起身立於軟塌之側,拉開被褥,再將床板用力掀開。

  隨著令人牙酸的「吱嘎」聲響過,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洞口便出現在眼前。

  不過眼下,這窟窿並非黑黢黢,下部……

  陡峭的石階,向下延伸了半丈左右,接著便是平地,洞壁打磨得比較光滑,鑿痕的紋理很是整齊。

  蘇賢正往這邊走來,還未出現在蘭陵視線之中。

  但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此時此刻,蘭陵心跳陡然加速,鮮紅的朱唇輕啟,口鼻同時呼吸,心緒久久不能平復——

  蘇賢要來了!

  要來她的香閨了!

  而且還是大晚上的!

  此情此景,總讓她有種「偷情」的錯覺……

  莫名讓人緊張與……期待!

  希望蘇賢玩一玩就行了,別「獸性大發」,干出生孩子的事來……蘭陵心中默念道,這也是她的底線。

  忽然,一股涼風從窟窿中倒灌而出。

  透骨的涼意,讓蘭陵渾身一個激靈。

  急忙低眸看去,原來蘇賢已行至石階尾部,披著個風衣,手捧蠟燭,正仰頭看著她笑呢。

  見蘭陵看來,蘇賢才道:「公主,我們真是心有靈犀,公主竟提前掀開了床板,倒為臣省去了一番麻煩。」

  蘭陵抿了抿唇,她其實很想說,你在犀」?

  但她想了想,懶得在這種事上多費唇舌,只道:「快些上來!」

  「好嘞,我的公主殿下,臣來了……哈哈哈哈,我的公主,臣想死你了……」蘇賢頓時大喜不已,丟下蠟燭,沿著石階手腳並用往上攀爬。

  蘭陵嘴角扯了扯,她真想放下床板,讓蘇賢狠狠的吃個閉門羹!

  為啥?

  你聽蘇賢大喜之下所說的那些話……簡直令蘭陵心驚肉跳。

  什麼「我的公主殿下」,什麼「臣想死你了」,蘭陵敏銳感覺到,今晚的蘇賢徹底擺脫了某些「束縛」,將比以往更加肆無忌憚!

  她正怕蘇賢在衝動之下,與她做出生孩子的事來呢,又見蘇賢是這樣一番模樣,蘭陵心中不打鼓才怪。

  但。

  她終究沒有妄動。

  既已做出選擇,那就堅持到底。

  她對自己的定力很有信心,畢竟不是普通女子,她是要干大一番事業的女人……

  很快,蘇賢渾身激動的躥出窟窿。

  床板被合上,嚴絲合縫。

  蘭陵正要拉上被褥,將床板徹底遮蓋,結果蘇賢已是按捺不住,人還沒跳下軟塌呢,整個人就已如一座大山般朝蘭陵迫去。

  「你幹什麼……」

  蘭陵嚇了一跳,沒想到蘇賢居然如此衝動,差點驚呼出聲。

  好在,她時刻提醒著自己,因而保持著理智,不曾驚叫出聲,要是引來秋、冬兩位典軍,那可就不美妙了。

  蘇賢一擊得手,摁住身姿豐美的蘭陵公主好好耳鬢廝磨一番後,方才稍稍「解渴」,恢復一些冷靜。

  但仍未鬆開人家。

  「你……一來就這樣,當本宮是什麼人了?放開我!」


  蘭陵壓下起伏的心潮,心頭很是不爽,她本想與蘇賢聊一聊朝堂局勢,結果蘇賢卻像是一頭「情獸」,令她無所適從。

  「抱歉,臣看到盛裝打扮的公主,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抱歉,都是因為公主太美了,試問天下間誰能夠抵擋公主的魅力呢?」

  蘇賢趕緊奉上一計彩虹屁。

  蘭陵一聽這話,心頭果然暗喜不已,頓將方才的不滿忘掉了七七八八。

  不過在表面上,她依舊是一幅嗔怒的樣子,凝眉問道:

  「那你以前見本宮時,為何沒有『控制不住自己』?還是說……去年在河北道你第一次見到本宮的時候,心頭就有這種齷齪的想法?」

  「公主真是冰雪聰明。」蘇賢擁著懷中美人,深嗅著她那澹澹的女子體香,感覺渾身舒泰,渾身的毛孔都已張開。

  「你……」蘭陵面色一黑,她本以為蘇賢會掩飾一番,結果蘇賢居然如此無恥,就連掩飾都嫌麻煩,最後只是罵道:

  「奸臣!你卑鄙!你無恥!你下流!」

  「罵得好!那臣就卑鄙、無恥、下流給公主看?」蘇賢笑道。

  蘭陵嘴角狠狠抽搐,心知不能再繼續這個話題了,勉強收起怒容,面色一正,強行轉移話題:

  「你說,太子他們會不會善罷甘休?畢竟,本宮住在這裡,與住在皇城的公主府區別並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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