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7 女子養顏方,春耕之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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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值二月,梅花盛開。🐳✋ 6❾ˢ𝔥ỮX.𝔠𝐎爪 🎈👮

  後宮,御花園。

  御花園中種滿了梅樹。

  放眼望去,滿樹的臘雪紅梅一團團一簇簇,朵朵如血的花瓣艷而不妖。

  一陣微風吹動滿園梅樹,花香拂面,清新淡雅,令人心曠神怡。

  雖沒有白雪來襯托這紅梅,但今晚月色極美,繁星璀璨,在月下賞花,卻也別有一番滋味。

  一顆巨大的梅花樹下,修砌著許多石桌與石椅。

  石椅冰涼,南宮婉兒命人墊上了柔軟的鵝黃緞子,最後恭請女皇與蘇賢入座。

  君臣兩人入座後,豐盛的宮廷玉饌與宮廷美酒也紛紛上桌。

  石桌前的空地上,還有一批宮廷舞姬正月下起舞。

  沒錯,女皇帶著蘇賢來到此處,就是為了賞月與賞花,吃吃喝喝,增進一下君臣之間的感情。

  話說,女皇方才不是心中一沉、笑容徹底消失不見了嗎?

  為何還有閒情逸緻賞花賞月吃喝玩樂?

  原來,蘇賢方才進入寢殿,看到女皇的剎那,眼中猛地放光,那眼神與表情的誇張程度,遠比看見南宮婉兒之時更甚。

  女皇恰好發現這一幕,心頭頓時一松,嘴角消失的笑容也瞬間復現。

  看來朕還沒老,雖不如南宮婉兒年輕,但朕的風采更甚……女皇心中想道。

  緊接著,蘇賢又順手拍了個馬匹,說女皇「乃天下第一美人兒」、「就算天上的仙女下凡也只配給女皇做丫鬟」等等。

  女皇心裡明白,這不過只是蘇賢的恭維話罷了。

  但她總歸是女人,心裡早已樂開了花,暗喜不已。

  因想起御花園中梅花盛開,正是一年一度賞梅的時節,且她又有了興致,於是便帶著蘇賢來到了御花園……

  巨大的梅花樹下,舞姬起舞,絲竹聲悅耳。

  女皇、蘇賢,還有侍立在旁的南宮婉兒等宮女,都是一臉怡然自得。

  女皇舒舒服服的歪在石椅上,一手跟隨音樂節拍輕輕敲著桌面,另一手端起酒杯,但卻不飲。

  她的視線從精美的酒杯移動到舞姬們身上,再轉到梅花與月亮上面,最後向下一滑,看向不遠處的蘇賢。

  豈料,看到蘇賢的剎那,女皇表情微變。

  跟隨音樂節拍輕輕敲打桌面的手,也跟著一停,舒舒服服歪在石椅上的身子更是一凝。

  她看見了什麼?

  原來,她方才發現,蘇賢正緊盯著那幾個舞姬猛看呢,身體一動不動,眼睛一眨不眨,看得津津有味。

  這些宮廷舞姬,都是精挑細選的年輕女孩子,各個姿容無雙,身材還爆表……

  果然,朕還是老了嗎?比不過那些年輕小姑娘……女皇心中一黯,維持了許久的好心情瞬間煙消雲散。

  「誒!」

  她一口飲盡杯中美酒,長嘆一口氣,隨手將那隻精美的酒杯放回桌面,然後就坐在那裡發呆,一臉愁緒。

  「陛下可是有煩心之事?」蘇賢扭頭看了過來,一臉關切。

  「沒有。」女皇隨口應付一句,不過卻在心中暗道:「可不就是嗎,朕的煩心事還是你帶來的呢。」

  「哦。」

  蘇賢未曾深究,視線一轉,又滑到了那些翩躚起舞的舞姬身上。

  女皇眉梢顫了顫,側眸遞給南宮婉兒一個眼神,吩咐她斟酒,再扭頭看著蘇賢,面無表情問道:

  「蘇愛卿是幾時回京的?」

  蘇賢回過頭來,總感覺女皇有些不對勁兒,但細想之下卻又說不上來,因而斟酌著回道:「半個時辰之前。」

  「半個時辰之前?」

  女皇語調拔高,似乎不高興的樣子:

  「蘇愛卿回城後為何不立即入宮來見朕?」

  蘇賢心中暗暗警惕,心說這女皇變臉也太快了吧,之前還和顏悅色,帶著他來這兒賞月又賞花呢,結果片刻間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莫非,女皇剛才喝的不是酒,而是槍藥?

  他心思一轉,起身拜道:


  「回稟陛下,臣回京的時候天色已晚,一則,臣料想陛下已經就寢,所以未曾入宮打攪。」

  這時,南宮婉兒已為女皇斟滿了酒,放下酒壺的剎那,隱晦的看了眼蘇賢。

  她倒是想提醒蘇賢,女皇產生了「年齡與容貌焦慮」,但卻無法開口。

  女皇端起酒杯,一邊小口小口的抿著,一邊看著蘇賢那副認真與絞盡腦汁的模樣,心頭不由一喜。

  這時,恰逢蘇賢又道:「二則,臣回城的方式……」

  「蘇愛卿是翻越城牆入城的!」

  不及蘇賢說完,女皇便笑著打斷了他的話頭,然後佯裝發怒,畢竟,蘇賢身為太尉但卻帶頭翻越城牆,這事兒本身就不對。

  蘇賢有點尷尬,抬頭仔細觀察女皇表情,女皇倒也不是真的生氣,反倒像情人之間的嬉笑怒罵。

  只是,蘇賢心中納悶不已,女皇到底是大梁女皇,何時竟有如此小女兒之態了?

  在他的印象之中,女皇從來都是自信、大度、從不小女兒態的。

  不管如何,「翻越城牆」這事不能再繼續談下去,必須想個辦法,轉移女皇的注意力,可是想個什麼辦法好呢?

  有了!

  蘇賢心念一動,想起方才在侯府中,唐淑婉與柳蕙香為了求得「女子養顏方」,不惜跳舞捶腿,大獻殷勤。

  女皇同樣也是女子,想必對那「女子養顏方」一定也有強烈的需求,那何不以此轉移女皇的視線呢?

  說干就干。

  蘇賢正了正衣冠,咳嗽一聲,對女皇作揖拜道:「陛下,臣今日偶然聞得一物,十分神奇,想藉此機會進獻給陛下!」

  「哦?」

  女皇來了興趣,借送禮物來討好她?

  這種小手段、小伎倆,她以前都是看不起的,畢竟她富有天下,什麼禮物能打動她的心呢?

  不過,這次不一樣,因她產生了「年齡與容貌焦慮」,而蘇賢又年輕又俊美又有能力,堪稱當今天下第一少年俊傑。

  蘇賢送她禮物,就不能叫做「小手段」、「小伎倆」了,而是一片真心……女皇心中如是想道。

  她舒舒服服的歪在石椅上,一手輕輕捏著酒杯,不時小抿一口,媚眼如絲,艷光四射,有著一種別樣的嫵媚風情。

  「蘇愛卿要送朕什麼禮物?」女皇慵懶問道,從表面上看,她似乎對蘇賢的禮物不看在眼中的樣子。

  「回稟陛下,那是一套藥方,女子長期服用,可美容養顏,青春永駐!名字就叫做『女子養顏方』。」蘇賢笑道。

  「你說什麼?女子養顏方!美容養顏,青春永駐?」

  女皇面色驟變,方才的慵懶,與偽裝出來的不在意,瞬間消失不見。

  她身下像是安裝了彈簧般,騰身而起。

  手裡的精美酒杯也不知被她激動之下丟在了哪裡,雙目死死盯著蘇賢,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

  蘇賢見狀,心中有些意外。

  誠然,女子養顏方對女人來說,吸引力的確很大,可女皇的反應也太誇張了吧,她可是大梁女皇啊,又不是普通尋常女子!

  蘇賢沒注意到的是,女皇騰身而起的剎那,侍立在旁的南宮婉兒,以及其他女官,甚至正翩躚起舞的舞姬等,都齊刷刷扭頭看來,目光火辣。

  「不錯,這『女子養顏方』確有奇效。」

  蘇賢確定道,不管如何,總算轉移了女皇的注意力,目的算是達成。

  女皇高興一陣後,很快,她嘴角的笑容便漸漸消失,先前的激動與興奮消失得無隱無蹤,懶懶道:

  「美容養顏的藥方、藥膳,朕不知吃了多少,效果雖有,但都不十分理想,蘇愛卿這『女子養顏方』,只怕也不是靈丹妙藥。」

  南宮婉兒等女官、舞姬等,聽了女皇這話,眼中的火辣也漸漸消失,。

  對呀,她們身居宮廷,自然也吃過很多美容養顏的補品,但效果都不大。

  蘇賢一臉淡定,作揖一拜:

  「陛下,臣這『女子養顏方』並非那些普通貨色可比,它出自李大夫之手。」

  「李大夫的夫人們,大多都有三十歲以上的年紀,但就是因為長期服用此方,看起來竟與二十一二歲無異!」


  「……」

  「出自李大夫之手?!」

  女皇大吃一驚。

  李大夫她自然知道,她的舊疾就是李大夫治好的呢,在她心中,李大夫的醫術並不比傳說之中的蝴蝶穀神醫差。

  蘇賢既如此說,她當即就信了。

  她正為自的容貌而感到焦慮呢,沒想到蘇賢就送來這樣的好消息,女皇激動之下,直接抬步就往外走:

  「李大夫居住在蘇愛卿府上是吧?朕這就去找他!」

  「陛下!」

  蘇賢、南宮婉兒等人都是一臉懵,急忙攔住女皇。

  眼下天色已晚,且她又是女皇,這樣出宮去找李大夫真的合適嗎?

  女皇被眾人一攔,心頭反應過來,自知失態,只得忍著心中的期待與煎熬,苦笑著慢慢坐回石椅,看著蘇賢問:

  「蘇愛卿,那『女子養顏方』你可曾隨身攜帶?朕富有天下,無論多麼名貴的藥材都不成問題。」

  蘇賢聽她這意思,是要準備連夜熬藥?

  這麼著急的嗎?

  蘇賢沉吟一番,作揖拜道:

  「回稟陛下,那『女子養顏方』還在李大夫手中,臣也是今晚回城之後才得知此方,故臣身上未曾攜帶。」

  女皇的表情瞬間就拉了下來。

  蘇賢忙補充道:

  「不過陛下放心,明日一早,臣就去拜見李大夫,李大夫脾氣雖然古怪,但臣有八九成的把握取得此方。」

  女皇面色稍霽,說不得,只能強忍著心中的期待與煎熬熬到明日了……

  梅花樹下,歌舞繼續,絲竹聲悅耳。

  女皇與蘇賢頻頻推杯換盞,縱論國事,暢談風月,笑聲不斷。

  不過,當蘇賢偶然提到「春耕」二字之時,女皇笑容微微一滯,情緒快速低落,手中的酒杯舉在唇前,但就是不喝,峨眉暗蹙,思緒不知飄飛到了哪兒。

  「陛下?」

  蘇賢察覺到不對勁兒,接連呼喚了數次,女皇方才回神,慢慢放下酒杯,揉著眉心問道:「蘇愛卿啊,何事?」

  「陛下似乎還有煩心之事?」蘇賢問道。

  女皇重拾低落的情緒,笑臉綻放,舉杯道:

  「今晚不談這些,蘇愛卿剛從南陳遠道而歸,應當暢飲、縱論風月才是,來來來,喝酒,乾杯!」

  蘇賢也舉杯,與女皇隔空對飲後繼續道:「陛下有何煩憂,盡可對臣說,臣身為臣子,自當為陛下解憂。」

  女皇見蘇賢堅持,偽裝出來的笑容瞬間一收,長嘆著氣,揉著眉心,有心無力的解釋道:

  「眼下,春耕將至,上一年,我大梁多遭磨難,耕地與百姓都損失了許多,所以今年的春耕尤為重要。」

  「我大梁百姓,今年能否填飽肚子,就看這一次春耕。」

  「種子、農具什麼的,都沒有問題,可唯獨多了兩項短板,若不能妥善解決,春耕的面積至少要減少一半!」

  「若果真減少一半的耕地面積,今年我大梁還是免不了要遭遇糧慌。」

  「……」

  蘇賢心中一震,這是個大問題。

  搞不好就會引發天大的亂子!

  這個時候的百姓要求都很低,能吃飽肚子即可,若這最低的要求都不能滿足,那剩下的就只有一條路可走——

  造反!

  造反,必定帶來動亂。

  天下大亂是蘇賢不願看到的。

  因為很讓人沒安全感。

  「敢問陛下,我們還有哪兩項短板?」蘇賢起身問道。

  「其一,耕牛不足,去年洪水與瘟疫先後而至,牲畜也未能倖免,死傷接近一半。」女皇面色凝重:

  「其二,耕農不足,同樣也是因為洪水與瘟疫的原因,百姓死傷慘重,很多耕地甚至已經荒廢了大半年。」

  蘇賢問道:「那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女皇搖頭:

  「耕農的問題,勉強可以解決,那些商賈、匠人,乃至各地駐軍、中央禁軍等等,都可以暫時下地耕作,應該足以彌補耕農的缺失。」

  「但,耕牛的問題卻不好解決,有大臣提議,可以從蜀國與南陳購買耕牛。」

  「可他們的耕牛也十分緊俏,即便同意我們購買,數量也不多,價格也必定高出天際,最終還是解決不了問題。」

  蘇賢暗中思忖一番,一時也沒想出解決的辦法。

  畢竟,耕牛是牛,是需要生長的,而不是吹出來的,一頭小牛犢長成大牛需要很長的時間。

  蘇賢即便再有能耐,也不可能讓小牛犢一夜之間長大,更不可能讓南陳與蜀國忍痛割愛,畢竟糧食生產始終都是國之根本,人家也有自己的考慮。

  但蘇賢還是自信的對女皇保證道:

  「陛下莫憂,耕牛之事,臣一定能想到解決的辦法,請陛下莫要過於憂心,當以龍體為重!」

  「好。」

  女皇點頭,沉重的心情果然放鬆不少,道:「有蘇愛卿這句話,朕就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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