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3 女皇:誰敢詆毀蘇愛卿,朕就滅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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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陽侯府。💢🐳 6➈𝕤𝓱υ𝔁.𝐜Ỗᗰ ♔★

  府門前的寬闊街面上,門庭若市。

  許多豪紳、大商賈拉著一箱又一箱的真金白銀,正排隊入股,隊伍延綿數里!

  「前面的,動作快點!磨磨蹭蹭的幹嘛!」

  排在後面的人,紛紛扯著嗓子催促,他們臉上寫滿了焦急,恨不得衝上前將前面的人一腳踹開。

  但他們不敢妄動。

  因為有數百侯府親兵在維持秩序。

  親兵們披堅執銳,手上拿的傢伙可都是真東西,雪亮亮的槍尖,散發著寒氣,這些豪紳、大商賈們根本不敢再亂來。

  「催什麼催?趕著去投胎不成?在後面慢慢排著!」

  僥倖排在隊伍前面的人,自然得意洋洋,在那嘚瑟,恨得後面的人牙痒痒……可卻毫無辦法。

  話說,這些保持了大半日觀望態度的人,為何忽然之間爆發,在黃昏來臨之前趕來侯府送銀子呢?

  因為蘇賢用了一點小手段。

  第一步,他暗中派出大批人馬,分散至城中的街頭巷尾,與茶樓酒肆,在人前大肆鼓吹南陳開海通商的好處,如何日進斗金等等。

  第二步,翻出蘇賢往日所建之功勳,大肆鼓吹一番,然後重點渲染蘇賢的人品,言下之意就是說:跟著蘇賢混,沒有危險,有的只是好處!

  通過以上兩步,許多持觀望態度的人就已坐不住了,畢竟財帛動人心吶,開海通商的利潤的確十分豐厚!

  再者,蘇賢曾數次挽救大廈於將傾,人品值得信賴,跟著蘇現混可以吃香喝辣!

  但即便如此,已經坐不住的人還是沒有行動。

  他們心中始終有些顧慮,畢竟這是與朝廷合作,萬一出事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這時,蘇賢丟出第三步,說有人已拉著整箱整箱的銀子去了侯府!

  當然,那其實是蘇賢安排的托。

  但這些人並不知情,見有人嘗鮮吃了螃蟹,他們終於坐不住,紛紛起身道:「速去準備銀子!」

  銀子剛準備好,馬上又傳來消息,說天黑之後,侯府將不再受理個人入股商會的業務!

  因為這是商會的規定。

  這些人聽了這消息,當下更坐不住了,心中隱隱生出一種急迫感,吩咐拉著銀子立即出發!

  說來也怪,這商會,他們剛才還不入眼呢,結果瞬間就有種「高攀不起」的心態,生怕去晚了錯過入股的機會。

  ……

  侯府。

  靠近府門的一間花廳內。

  蘇賢、蘭陵等人齊聚於此。

  太尉府屬吏往來奔走不斷,將府門前的盛況一一通報。

  蘭陵公主看著蘇賢道:

  「天黑之後,商會將不再受理個人入股,這的確是太尉事先說好的規矩。」

  「可他們來都來了,且都帶著真金白銀,何不為他們破一次例呢?那屬吏不是預估,他們帶來的金銀加起來超過四百萬兩麼。」

  「四百萬兩!這麼多銀子拿在手上幹什麼不好?就算全部投入造船廠打造海船也好啊!」

  「……」

  蘇賢笑道:

  「殿下,這可是一個確立規矩的好機會,有『城門立木』、『千金買骨』的功效,這對市舶司來說大有裨益。」

  「怎麼說?」蘭陵不解。

  「首先一點,下官做過預估,等天黑之後入股截止,我們最終能籌得白銀三百萬兩,三百萬兩已完全夠用。」

  「剩下的一百萬兩,按常人的看法,不要白不要,畢竟那不是一個小數目。」

  「但我們市舶司不一樣,只要天一黑,不管後面還有多少銀子,說截止就截止,這樣做有兩個好處。」

  「其一,彰顯我們的信心,出海通商畢竟千難萬難,只有我們有充足的信心,他們乃至陛下、文武百官等才能有信心。」

  「其二,下官就是想藉此強調,規矩就是規矩,無論是商會還是市舶司,只要規矩定下,人人都需要遵守,沒有例外。」

  「……」

  蘭陵聞言後沉思一番,終究緩緩點頭道:「太尉所言,頗有道理,只是本宮還是……那可是一百萬兩啊!」


  蘇賢笑道:「殿下,只要開海通商之事順暢,不出半年光景,一百萬兩很快就能賺回,豈可因小失大?」

  「有道理!」蘭陵爽朗一笑,「倒是本宮小家子氣了。」

  「……」

  時間過得很快。

  轉眼,天色已黑。

  入股商會的業務果然截止!

  說一不二。

  侯府門前還排著很長的隊呢,他們見狀鬧騰一陣,請求一陣,見蘇賢始終不鬆口,最後只得垂頭喪氣而去。

  「老夫後悔啊!」

  一個大腹便便的豪紳,摸著裝滿了銀子的箱子長吁短嘆:「早知如此,就該早些來,可現在卻悔之晚矣!」

  「……」

  待人潮漸漸散去,蘇賢下令收工。

  然後緊鑼密鼓的盤點籌集所得之銀兩。

  經一番忙碌,太尉府屬吏前來稟道:

  「今日籌得之物,包括白銀、黃金,以及名貴的珠寶等等,換算成白銀,一共是三百二十二萬五千零六十一兩!」

  「好!三百多萬兩,附和我的預期,打造海船戳戳有餘了!」蘇賢大喜。

  「此事已經圓滿,本宮也該回去了。」蘭陵笑著起身,她看了眼堆積如山的銀子,叮囑道:

  「這麼多銀子,太扎眼了,太尉可得好生保護才是。」

  蘇賢小聲笑道:

  「公主放心吧,下官這府中有數百親衛呢,此外,下官還安排了內衛、刑獄司的人明里暗中看守,絕對不會有問題!」

  「金吾衛、千牛衛等禁軍,下官也都打了招呼,這幾天的神都城內,怕是一般的小毛賊都不敢出門。」

  「……」

  蘭陵點點頭,又說了兩句後,轉身告辭返回公主府不提。

  蘇賢送完蘭陵回來,剛走到存放那三百萬兩銀子的庫房旁,不曾想,迎面竟碰到小姨子唐淑靜。

  唐淑靜似乎有些緊張,左看右看,略顯鬼祟,乍見蘇賢出現在眼前,她愣是嚇了一大跳,輕拍著心口嗔道:

  「姐夫你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嗎?可嚇死我了。」

  「你來得正好,我有個任務要交給你!」蘇賢雖覺得她有些異樣,但並未深究,今天他忙了一天,已經很累了。

  「你給我下任務?!」唐淑靜那白皙的瓜子臉上滿是驚容,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貓咪般,一躍而起,直接炸毛。

  「幹什麼?」

  蘇賢瞪眼,對唐淑靜的表現很是不滿,大聲道:「你難道忘了,我可是刑獄司捕頭,而你是我的屬下!」

  唐淑靜呆呆的看著他,好一會兒後才幹笑道:「我竟忘了。」

  蘇賢沒空和她閒扯,直接開門見山道:

  「府中多了三百萬兩銀子,想必你已知曉,姐夫我調來了刑獄司的許多捕快。」

  「老實說,他們我還是信不過,所以請你去做個領頭人。」

  唐淑靜忙問:「有多少捕快?」

  「大小捕快加起來,足有上千餘人吧。」蘇賢道。

  「姐夫放心,我保證那批銀子一兩也不會少!」唐淑靜拍著心口,信誓旦旦,不過她話雖如此說,明亮的眼珠卻在滴溜溜亂轉。

  蘇賢點點頭,忽然聲音一沉:

  「交給你看守,我還是放心的,畢竟你可是天下第一女神捕呢,另外,若誰敢動這批銀子,那人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將他抓回來,嚴懲!」

  「……」

  蘇賢說完這話後,轉身就走,他忙了這一天,已經很累。

  唐淑靜目送著蘇賢的背影,兩隻秀拳緊握,銀牙緊咬,她似是在做著某種決定。

  砰!

  最後她一拳錘在旁邊的一棵樹上,喃喃道:

  「我可是天下第一女神捕,不能動這批銀子,再說,剛才的姐夫……好兇!」

  「……」

  話說蘭陵公主回到府邸,正準備沐浴休息,結果女皇派了人來,請她入宮。

  蘭陵心想,女皇應該是想了解商會之事,她可不敢怠慢,稍稍準備一番後便入宮,在徽猷殿的側殿見到了女皇。


  行罷君臣之禮,女皇果然問及商會入股之事,蘭陵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說了,包括蘇賢「城門立木」一事。

  「蘇愛卿是個知道天高地厚的,規矩就是規矩,這話朕十分贊同。」女皇贊道。

  「陛下英明!」

  「一日之內籌集三百餘萬兩白銀,這種事估計也只有蘇愛卿才能辦成,朕十分欣慰。開海通商事關我朝興衰,幼娘你也需多加輔助才是。」

  「陛下放心,兒臣明白。」

  「好了,天色已經不早,你忙了這一天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兒臣告退。」

  「……」

  蘭陵告辭退出宮城,自回公主府沐浴休息不提。

  夜漸漸深了。

  喧囂了一整日的神都城徹底安靜下來。

  但這份靜謐,並未阻止黃昏時分發生在侯府門前的那一幕幕瘋狂往外流傳,不出半個時辰,便已婦孺皆知。

  各宰相、高官、公侯等,對蘇賢的手段讚不絕口,但最後蘇賢將一百萬兩銀子拒之門外的舉動,他們卻褒貶不一。

  唐家、林家、蘇家、柳家等,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東宮,吐血昏迷的太子殿下,經御醫診治後已然甦醒,他心中十分難受,不顧太子妃的勸阻,硬拉著錢中書繼續喝酒澆愁。

  幾十杯美酒下肚後,太子再也忍不住,竟當著錢中書的面痛哭起來,他這個太子真的太窩囊了。

  他心裡苦啊。

  錢中書見狀,心頭大受觸動,但蘭陵公主勢大,他一個人在朝堂勢單力孤,著實幫不了太子太多……

  忽然,一道閃電划過他的腦海:

  「殿下,殿下,老臣想到一計,即便不能扳倒那蘇賢,但也能在陛下心中留下芥蒂,讓陛下漸漸疏遠那蘇賢也說不定。」

  「什麼?你想到了什麼?」

  錢中書眸光燦燦,激動道:

  「殿下你想,為了幾百萬兩銀子,陛下都焦頭爛額,可他蘇賢卻能在一日之內籌集三百餘萬兩!」

  「他蘇賢憑什麼比陛下還厲害?城中那些入股商會的宰相、公侯,乃至豪紳、大商賈等等,為何就那麼聽蘇賢的話?」

  「他蘇賢某天振臂一呼,天下百姓是否也會積極響應……殿下,等到了那一天,大梁的江山還姓李嗎?」

  「……」

  太子聽了這話,酒直接醒了大半,緊緊抓著錢中書的手,忍著興奮道:「好辦法!好法子!孤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

  當下,兩人腦袋湊在一起秘議了許久。

  至夜半時分,兩人方才分開,各自回房休息不提。

  次日。

  錢中書起床穿戴整齊,顧不得用早點,便直奔宮城而來,說是有天大的事稟報女皇,事關大梁的江山社稷!

  彼時,女皇正在徽猷殿的側殿用著早點,因聽錢中書說得嚴重,便對南宮婉兒吩咐道:「宣!」

  不一會兒,錢中書進入側殿。

  行罷君臣之禮,他便慷慨激昂、義憤填膺、痛心疾首的遍數蘇賢的罪過……

  這都是昨晚他與太子商量好了的,除一大堆莫須有的罪名外,最重要一點便是蘇賢的「威信」太大。

  一日之內籌得三百餘萬兩白銀,這種手段簡直駭人聽聞。

  要知道,就連女皇都為此焦頭爛額啊,他蘇賢何德何能?

  女皇的面色始終不變,動作緩慢而優雅的吃著早點,錢中書的咆哮她恍若沒有聽見,顯得高深莫測。

  錢中書卻越說越興奮,認為抓住了蘇賢的致命弱點,這次蘇賢不死也得脫層皮,他心裡高興啊,竟未注意到女皇的面色。

  好不容易等他說完,結果發現女皇沒有任何反應,他當場就是一懵,這不應該啊!

  「陛下?」

  錢中書心頭生出不妙的感覺。

  「你說完了?」女皇依舊吃著早點,頭也沒抬。

  「老臣……說完了,那蘇賢……」

  「既然說完了,那就先退下吧,別打擾朕用膳。」女皇還算客氣。


  「可是陛下。」錢中書瞪大了兩眼,十分不解,道:「那蘇賢圖謀篡位,罪不容誅,還請陛下明察秋毫!」

  「放肆!」

  女皇頓時勃然大怒,猛一拍桌,突兀的響聲嚇得錢中書直接跪在了地上,不敢抬頭去看女皇的怒容。

  女皇怒不可遏,抬手指著他斥道:

  「蘇愛卿縷縷為朕解憂,從預防瘟疫,到含嘉倉城地下的糧食,再到平定遼國,哪一件不是利國利民的大功績?」

  「可偏生就有你這等奸佞之臣,亂進讒言,意圖謀害忠良,你的罪過罄竹難書、百死莫贖!」

  錢中書亡魂皆冒,遍體發寒,沒想到女皇的反應這麼大,不住磕頭道:「老臣知錯,請陛下饒命……」

  女皇面色稍霽,語氣軟化了一些,緩緩道:

  「滾出宮去,半個月內不准進宮,若朕再聽到這種讒言,先打五十大板然後革職永不錄用!」

  「多謝陛下恩典。」錢中書面無人色,最有一拜後起身,跌撞著狼狽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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