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他對他太太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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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起身跟他出屋,忍不住說了一句,「你今天還挺迷人的。【記住本站域名】」

  霍時深挑了挑眉,笑了。

  兩人剛好走到客廳里。

  葉嫵跟秦晶晶就都看到他笑了。

  她們倆見過霍時深挺多次了,但從沒見他笑過,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很冷,很冰。

  「葉醫生,你好。」顧南嬌笑著跟葉嫵打招呼。

  葉嫵明顯感覺她的狀態好了,站起來頷首,「霍太太。」

  「叫我南嬌就行了。」顧南嬌走過來,優雅地坐在沙發上,「你們想喝茶還是喝咖啡?」

  「咖啡。」葉嫵在國外留學多年,更喜歡喝咖啡。

  秦晶晶說:「我要白水就行了,謝謝霍太太。」

  顧南嬌淡淡頷首,要喊麗姐,霍時深對她說:「你喉嚨痛,別大聲說話,我去幫你喊她。」

  霍時深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髮,轉身去了廚房吩咐麗姐,「給外面的葉醫生沖一杯咖啡,她的助手要一杯白水。」

  秦晶晶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俊美的男人,心想,他對他太太真好。

  霍時深說完,從廚房裡出來,回到顧南嬌身邊坐下,握著她的手,目光既深又溫柔,「葉醫生,我現在要去上班了,我太太就交給你了。」

  「好。」葉嫵回答了一聲。

  霍時深看向顧南嬌,黑眸格外的溫柔,「我去公司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顧南嬌的手撐在下巴上,懶洋洋應了一句。

  霍時深俯下身子,在她優美的唇角輕輕啄了一些,「晚上早點回來陪你。」

  「好。」顧南嬌見有外人在,推了他一下,「快去。」

  霍時深唇角綻開笑意,好心情地離開了。

  葉嫵跟秦晶晶起身送他。

  霍時深淡漠頷首,眼底一片冷清,抬腳離開了。

  葉嫵也覺得有點奇怪,明明昨天在工作室里,顧南嬌談起霍時深的時候,眉眼裡都是無奈和落寞。

  可今天看著他們,又像感情很好。

  顧南嬌帶葉嫵和秦晶晶去了她的小書房,秦晶晶把東西整理好,就退出去在外面等著。

  秦晶晶身為助理,也知道顧南嬌的心理狀態,但輔導的時候,她不宜在場。

  葉嫵坐在顧南嬌斜對面,姿態很輕鬆舒適:「南嬌,今天怎麼樣?」

  葉嫵喊她南嬌,無形拉進了彼此的距離。

  顧南嬌坐在沙發上,抱著一個抱枕,良久開口,「還是和昨天一樣,睡著就會驚醒,但很疲勞的話,可以睡三個小時左右。」

  葉嫵點點頭,「那麼服用藥物的情況下呢?」

  「服用藥物可以睡五六個小時。」

  葉嫵坐著記錄,唇角含笑,「和霍先生的關係有沒有改善一些?」

  「有。」顧南嬌秉著治療不能對醫生隱瞞的原則,將他們之間的情況都告訴了葉嫵。

  葉嫵認真聽完,看向她,「所以你們一個月後要離婚?」

  「嗯。」顧南嬌點頭,「葉醫生是不是覺得我們感情挺好,這樣挺荒唐的?」

  葉嫵共情能力很強,她把自己當成了顧南嬌,設身處地為她思考,「以你家人跟霍先生的關係,這確實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好不容易解決的。」顧南嬌感慨了一句。

  葉嫵看得出她心情不錯,由衷地為她高興。

  心理治療一個小時,葉嫵離開的時候,秦晶晶跟顧南嬌交換微信聯繫方式。

  秦晶晶笑著說:「霍太太,以後每周我會安排葉醫生跟你見面三次,我會提前在微信里提醒你,如果時間上不方便,你記得提前跟我說一聲。」

  「好。」顧南嬌將她們送走,和葉嫵溝通了一小時,她覺得心裡更輕鬆了。

  是那種死結被人緩緩打開,有人體諒她的那種輕鬆。

  隔天,顧南嬌沒什麼事,就去醫院探望爸爸。

  白祁墨坐著輪椅,在病房裡跟白雲斐說話。

  白雲斐在輸液,低聲說道:「哎!爸爸都病了十幾年了,這些年,辛苦你了。」


  「爸,你不要這麼說,生病了該吃藥就吃藥,該復健就復健,不要意氣用事說不吃藥了,這抗癌藥啊,不能斷。」白祁墨拿著藥哄著白雲斐吃。

  每天吃一把藥,白雲斐心情抑鬱,「我不太想吃,吃了這些藥,我總是反胃,吃不下其他東西。」

  抗癌藥都是有副作用的,確實藥吃多了,人會覺得活著沒有意義。

  而且吃多了影響胃,胃不是脹就是想吐,病人很難受。

  顧南嬌在病房外聽著兩人說話,確實,這些年她不在爸爸身邊,都是大哥照顧爸爸,帶他看醫生,哄他吃藥。

  要是當年白雲斐沒有領養大哥跟小哥,又或者大哥跟小哥沒有能力,可能白雲斐早就死在白風華手裡了。

  又生病又沒有子女的中年男人,身邊都是豺狼虎豹,想想就知道其中的兇險。

  「不想吃也得吃。」顧南嬌推開病房門,眼神略強硬地看著白雲斐。

  白雲斐見女兒來了,心情好了許多,「問薇來了。」

  白祁墨挑眉看了她一眼。

  顧南嬌問他:「大哥,你腿怎麼樣了?」

  「打著石膏呢。」白祁墨將她打了石膏的腿給顧南嬌看。

  顧南嬌知道這條腿是誰的「傑作」,也就不敢多說話。

  白雲斐氣呼呼地說了一句,「你們一個個翅膀都硬了,祁墨腿骨折了這麼大的事情,都沒人告訴我,是不是都把我當老糊塗了?」

  「當然不是啦,是怕您擔心。」顧南嬌笑著哄他。

  白雲斐還是不高興,兩人打著哈哈,哄著白雲斐把藥吃下去。

  白雲斐吃完藥,很快就困了,睡了過去。

  從病房裡悄悄出來,顧南嬌推著白祁墨的輪椅,「大哥,爸最近身體怎麼樣?」

  「他早上下地走路的時候摔了一跤,後來就一直心情不太好,覺得自己年紀大了不中用。」

  顧南嬌嚇了一跳,「爸爸摔了一跤?沒事吧?」

  五十幾歲的人摔一跤可能很嚴重的。

  「沒什麼事,就是關醫生讓他練走路,而且他那個傷口,因為年紀大了吧,恢復得不是很好,爸爸總是喊疼。」白祁墨坐在輪椅上,回頭看了她一眼,「你最近怎麼都沒來醫院看爸爸?」

  「最近生病了。」她說著,輕輕咳嗽了兩聲。

  白祁墨蹙眉,「你咳嗽了?」

  「嗯。」顧南嬌點點頭,「空調開太冷著涼了。」

  白祁墨沒說什麼,拿手機鼓搗了一下,又問她,「你現在是跟霍時深住麗山湖?」

  說到霍時深,顧南嬌的臉色就尷尬,輕輕應了一聲,「嗯。」

  白祁墨倒是不怎麼生氣,他說了給她時間就給她時間,轉頭問她,「對了,你要不要去見徐卿兒?」

  「現在嗎?」

  「嗯。」

  顧南嬌想了一下,「也行。」

  反正稍後沒什麼事了。

  「那我帶你去精神病院看她。」白祁墨打電話讓蘇娜將車開過來。

  出了醫院,白祁墨換了一根金屬拐杖,用手撐起身子走路。

  顧南嬌看他走得辛苦,就扶了他一下。

  白祁墨笑笑,沒有拒絕。

  顧南嬌小心翼翼將白祁墨扶進了車裡。

  車一路往精神病院開。

  跟想像中不一樣的是,這間精神病院並不像電視上那麼多人走來走去,而是很安靜,安靜得讓人感覺忐忑。

  白祁墨帶著顧南嬌和保鏢上了六層的重度精神病病房。

  這裡每個病人住一個病房,走廊上很吵,都是從病房裡傳出來了,無時無刻有人在尖叫,用指甲撓牆。

  顧南嬌一走進走廊,就覺得心裡很不舒服。

  終於,他們到了一間病房前面。

  病房門被推開,瘋瘋癲癲的徐卿兒在裡面吃紙,她比以前瘦了很多,頭髮也被剪得亂七八糟的,跟以往那個意氣風發的千金大小姐簡直判若兩人,看著憔悴且精神不正常。

  不正常是她的面容,黑眼圈很嚴重,而且看著人時,目露凶光,看起來就明顯感覺有問題。


  她確實是瘋了。

  至於怎麼瘋的,沒人知道。

  看見顧南嬌跟白祁墨走進來,徐卿兒嚇了一跳,立刻衝著他們磕頭,「不要!不要!放了我,放了我……」

  她喃喃自語,蜷縮成一團,「不是我,是盛青研,盛青研讓我殺人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殺人,她就要讓人殺了我爸爸媽媽,我不是故意的,我逼不得已……」

  她反覆念著這幾句話。

  顧南嬌晦澀不明。

  原來事情真是盛青研做的。

  可是她妹妹跟林瑤的死,又是否跟盛青研有關呢?

  顧南嬌走進去,拉住了徐卿兒的手,她沒有沖她發火,反而是柔聲細語地問她:「徐卿兒,我問你,我媽媽林瑤和我妹妹顧南馨的死跟盛青研有沒有關係?」

  徐卿兒聽見這兩個名字,瞳孔微不可見地縮了一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搖頭晃腦,看見門口的白祁墨跟蘇娜。

  白祁墨面無表情。

  蘇娜面容平靜。

  可徐卿兒眼底出現了恐懼,她更加用力地縮住自己整個身子,瘋癲地喃喃自語,「反正,都是盛青研做的,盛青研做的……」

  她反覆叨念這個名字,仿佛這個名字刻在她的骨血里。

  「我要見我丈夫。」徐卿兒握住顧南嬌的手,祈求地說:「他叫霍時深,你認識他嗎?我想見他。」

  「他是個很有名的人,經常出現在電視和雜誌上,你認識他嗎?」

  「你幫我去找他,跟他說,叫他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

  「有人要殺我!」徐卿兒臉色害怕地看著周圍,小聲對顧南嬌說:「有人要殺我,你如果認識我丈夫,快去叫他來救我。」

  「這裡每天都有人在哭,尖叫,我好害怕,我要離開這裡……」瘦骨如柴的徐卿兒說著話,滿眼是淚。

  顧南嬌確認,徐卿兒確實是瘋了。

  很可能是精神分裂症,她一直喊著有人要殺她,害她,縮在角落裡,不敢看任何人。

  顧南嬌心情有些沉重。

  同時,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克服自己的心理問題,克服不好,就會變成徐卿兒這個樣子。

  只是林瑤和顧南馨的死,從此就斷了,是自然死亡還是他殺,都沒法得知了。

  如果是盛青研做的,她不可能會認罪。

  顧南嬌沒死,就算徐卿兒是幫凶,盛青研也不會判太重的罪,可若是她殺了人,她很有可能判無期。

  所以盛青研有罪她也不會認。

  顧南嬌離開精神病院的時候,心情很是沉悶無奈。

  白祁墨輕輕握了握她的手,安慰她的意思。

  顧南嬌不動聲色將手抽出來,表情有點不自然,「大哥,你將我放在馬路邊上就可以了,我自己打車回去。」

  「晚上一起吃頓飯吧?」白祁墨轉眸問她,「跟津墨一起。」

  顧南嬌想了想,答應了,「可以吧。」

  她也很久沒見小哥了,一家人吃頓飯應該的。

  想了想,拿起手機給霍時深發了一條消息:【晚上和家人一起吃飯。】

  霍時深在總裁辦里,看見這則消息,心想她應該是要和白祁墨吃飯。

  心裡醋意翻湧,兩人差點結婚,他很難忍受他們見面。

  可他還是壓制了心底里的酸意,回復了一句:【不要吃太上火的。】

  顧南嬌:【好。】

  霍時深:【你如果沒開車的話,我等下去接你?】

  顧南嬌:【車丟在醫院了。】

  她下午是做白祁墨的車去精神病院了,自己的車就停在醫院沒開回來。

  霍時深彎了一下唇:【那我晚上過去接你。】

  顧南嬌:【你下班就先回去,我這邊還不知道要吃到幾點,太晚的話我就讓小哥送我回去。】

  霍時深沉吟:【行吧。】

  霍時深沒再勉強她,掛了電話,神態平靜地處理著公事。

  「咚咚!」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許統拎了一個禮盒進來,「霍總,這個快遞是下午葉醫生讓人送過來的,說是送給顧小姐的。」

  「送給嬌嬌的?」霍時深挑了挑眉,「是什麼東西?」

  許統拆了,「霍總,裡面是一些藥貼。」

  霍時深沒明白,給葉嫵打了個電話,「葉醫生,你讓人給我送了一盒藥貼?」

  「嗯,這盒藥貼是我一位老師配的中藥,貼在後背肺部可以治療咳嗽。」葉嫵的聲音在電話里很溫柔。

  聽到咳嗽兩個字霍時深就懂了,是給嬌嬌治咳嗽的。

  葉嫵說:「嗯,霍先生,你拿給你太太試試看吧,我老師最會治疑難雜症了,要是用了有效果,你可以帶你太太去找我老師看看,他現在退休了,住在鄉下,不過人要是親自過去,他會幫忙看的。」

  「那好,謝謝你了。」霍時深說到這裡,補了一句,「以後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

  葉嫵握著電話,心裡有些驚訝。

  沒想到幫這么小一個忙,就換來了霍時深一個承諾。

  他對他太太,是真的很好。

  *

  車開到粵菀的時候,剛好夜幕降臨。

  白津墨已經到了,在包間裡點好了菜,全是清淡的。

  開水煮白菜,小蔥拌豆腐,清蒸七星斑,白切雞,還有一個排骨冬瓜湯……

  顧南嬌一看這菜式,生無可戀,「這麼清淡你們吃得下?」

  好歹來點酸酸甜甜的茄汁龍蝦又或者醬汁黑金鮑什麼的吧?難得出來吃飯耶!

  白祁津跟白津墨知道她的心裡想法,兩人都在憋笑。

  「我們吃得下。」白津墨給她盛了一碗湯,「冬瓜湯是針對咳嗽的,你多喝點。」

  「……我加兩個菜行嗎?」顧南嬌要去拿菜單。

  白祁墨一把按住了,「不行。」

  「我不點辣的,我就點一些好吃的,糖醋排骨跟烤鴨行吧?」顧南嬌退而求其次,放棄辣的。

  「沒門。」白祁墨剛才都聽到她咳嗽了,「生病的人,別作死。」

  「……」顧南嬌心想早知道不出來吃,本來在麗山湖被虐待,想著出來能吃點好吃的,結果還是這麼清淡!

  要命!

  「好了再吃,到時候我再帶你來。」白津墨保證著,讓她喝湯。

  顧南嬌無奈埋頭吃飯。

  吃到差不多的時候,顧南嬌出去上廁所,經過大堂,看見幾個人往裡走了進來。

  「爺爺,你小心點。」美麗淡雅的關清雅扶著關老爺子,慢慢從餐廳門口走了進來。

  幾人在大廳狹路相逢。

  關世禮看見顧南嬌,立刻敲著拐杖對她說了一聲,「你給我站住!」

  顧南嬌轉頭,淡漠地望著他。

  關清雅扶著關老爺子走了過來,「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不許你跟我外孫在一起,你還去跟他復婚,你要不要臉?」

  顧南嬌臉上的神情冷了一些。

  關世禮繼續說:「怎麼別人都死了就你不死?天天纏著我外孫,你就是個狐狸精!」

  關清雅站在旁邊聽著,彎唇笑了笑。

  「是我要復婚的。」就在顧南嬌要回擊的時候,身後傳來了霍時深的聲音。

  顧南嬌扭頭,就見高大的霍時深帶著許統走過來。

  他握了握顧南嬌冰涼的小手,對她說:「我來跟外公說,你先回去。」

  顧南嬌嗯了一聲,抬腳去了洗手間。

  等她走了,霍時深才轉頭看著關老爺子,神情里的疏冷很明顯。

  關老爺子生氣地說:「我是為你好!白家都是些什麼人?他們害死了你母親的妹妹,你不為你小姨報仇,倒是跟你仇人的女兒攪合在一起,要是你媽在天之靈知道了,定要被你氣得活過來!」

  「我媽挺喜歡嬌嬌的。」霍時深臉色嚴肅地看著關老爺子,「況且,我們在一起,一直都是我逼她的,不存在她纏著我這回事,也是我把事情鬧到頭條上去的,是我不要臉,非纏著她跟我在一起。」

  「胡鬧!」關老爺子重重敲著拐杖。


  霍時深淡漠地說:「外公,我已經跟你說過好幾次了,以後不要再找她,你要找人算帳就找我,還有,我不可能跟關清雅在一起,就算她是按著我的喜好培養的,她也不是我喜歡的,以前不喜歡,現在不喜歡,以後也不會喜歡。」

  關清雅聽著這段話,臉色白了又白。

  關老爺子都要氣死了,「你是瘋了,好好身家清白的女孩子不要,非要娶仇人的女兒,你真是氣死我了!」

  「外公,有一點你說錯了,小姨的死跟白家沒有關係,她是自己開車撞斷護欄摔下了懸崖。」

  「是因為白雲斐拋棄了她!她才會心情不好出車禍,白家是殺人兇手!」關老爺子陷在這個局裡出不來。

  霍時深知道他是說不通的,這麼多年了,關老爺子一直這麼認為,並且固執地把這當成真的。

  無論誰勸導,都會被他臭罵一通。

  *

  顧南嬌上完廁所,洗完手就出來了。

  關清雅站在過道上等著她,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顧南嬌,我爺爺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顧南嬌面色冷漠,「我沒聽到。」

  她為什麼要聽?

  可惡的人的話就應該屏蔽,無視。

  「你沒聽到?那我再說一次給你聽,你配不上時深哥,早點離開他,不要自討苦吃。」關清雅陰冷冷地說著。

  「那麼我說的話,你又有沒有聽見呢?」兩人的旁邊,傳來白祁墨的聲音。

  關清雅望過去。

  白祁墨沖蘇娜說了幾句話。

  蘇娜走過來,直接給關清雅一巴掌。

  關清雅眼睛都瞪大了,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捂著發疼的臉控訴道:「白祁墨,你什麼意思?無緣無故就打我?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的?」

  「去吧。」白祁墨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唇,「正好,你前些天給我爸寄照片,我要告你故意謀殺。」

  關清雅臉色一變。

  「什麼照片?」顧南嬌轉頭問白祁墨。

  「她找人偷偷拍了你跟霍時深的照片,想寄給爸,在醫院被我攔了下來。」白祁墨眼神幽暗。

  顧南嬌就站在關清雅旁邊,聞言又給了她一巴掌。

  這巴掌,她是用盡全身力氣打的。

  之前關老爺子來氣白雲斐就差點把白雲斐氣死了,現在關清雅還想給她爸寄照片。

  「你真是死性不改!」顧南嬌狠狠地瞪著她。

  白祁墨冷漠道:「關清雅,這兩巴掌是給你的教訓,以後再敢給我爸亂發東西,我要的就不止是兩巴掌了。」

  說完對顧南嬌說:「問薇,我們回去。」

  顧南嬌收回眼神,跟著白祁墨走了。

  關清雅站在走廊上,摸著被打腫的臉,一雙眼睛裡充滿了不甘。

  想白白打了她完事?

  沒門!

  她哭著跑回包間裡,關老爺子在裡面吃飯。

  霍時深已經走了,他原本是來陪老爺子吃晚飯說事情的,誰知道剛才談得不愉快,他先走了。

  關老爺子的臉色不太好。

  關清雅紅著眼睛坐在圓桌上,不說話,就眼睫上夾雜著淚水,無聲地哭著。

  關老爺子看了眼她的臉,兩個明顯的巴掌印,他的眉皺了皺,「清雅,你的臉怎麼回事?」

  關清雅低聲啜泣著:「爺爺,剛才在外面,我只是把你的話轉述給那個女人,說你不願他們在一起,想她立刻時深哥,結果,她就叫助理按著我,給了我兩巴掌。」

  關老爺子臉色一變,「她真的這麼囂張?」

  在他面前一個屁都不敢放,轉頭就給了清雅兩個巴掌?這是柿子挑軟的捏?

  「嗯。」關清雅哭著說:「她還說,她沒聽見您的話,她不會離開時深哥,就是要跟時深哥在一起氣死你。」

  關老爺子整張老臉都拉了下來,猛一拍桌子,「真是一點教養都沒有!」

  關清雅捂著自己的臉,眼神里充滿了怨毒。

  *

  一頓飯吃完,蘇娜送白祁墨回醫院,白津墨跟顧南嬌走在後面,顧南嬌拿手機給霍時深發消息。


  顧南嬌:【我吃完飯走出來了,你在哪裡?吃完沒?】

  剛才他和關老爺子在一起,應該是跟關家吃飯。

  霍時深此刻在酒店外面的車上等她。

  他跟關家合作後,關老爺子就總是約他一起吃飯。

  今晚,關老爺子讓他買一批醫療設備,霍時深沒同意,事情沒談攏他就離開了。

  然後想著顧南嬌還在裡面吃飯,就在車上等著她。

  霍時深:【在哪?我過去找你。】

  顧南嬌:【在飯店門口。】

  顧南嬌跟白津墨站在飯店門口,白津墨轉頭問她:「妹妹,我送你回去?」

  顧南嬌咳了兩聲,抬眸望她,「不用了,小哥,霍時深來接我。」

  白津墨蹙了蹙眉,「他來接你?你們又和好了?」

  顧南嬌沉默了一會,悵然道:「不是和好,他答應了,再過一個月就跟我離婚,以後再不找我了。」

  白津墨愣住了,半晌才問:「為什麼要一個月之後?」

  「一年前我腹部不是中過幾刀嗎?留下了一些問題,他說這事是因他而起,他要帶我去看好,才跟我離婚。」顧南嬌柔聲細語地說著。

  其實她覺得不用看,因為她這輩子沒打算結婚跟生孩子了,但既然他堅持,那就依他吧。

  白津墨凝眉,「妹妹,你留下了什麼問題?」

  他知道她腹部受過傷,但不知道她遺留下了什麼問題。

  「就是內臟受損。」顧南嬌沒說是子宮的問題,對男性家人,這個詞有點不好啟齒。

  「嚴重嗎?」

  「不是很嚴重。」顧南嬌儘量輕鬆地說:「就是要調養一下身子,總之,這件事已經解決了,再過一個月,我們就會徹底分開。」

  他們都可以放心了。

  只是顧南嬌自己的心裡,有些難掩的失落。

  霍時深走過來,就看見兩人面對面說著話,白津墨眉目里都是柔,顧南嬌唇角有淺淺的笑意。

  霍時深薄唇抿了一下,心裡有點不舒服。

  隨後緩了一口氣,裝作若無其事地喊她,「嬌嬌。」

  顧南嬌回頭,霍時深站在車前,身姿頎長,面容淡漠。

  「小哥拜拜。」顧南嬌沖白津墨揮揮手,往霍時深的方向走過去。

  他的長手一把攬住她的纖腰,沒說什麼,帶著她走了。

  白津墨蹙了蹙眉。

  算了,反正再一個月就結束了。

  顧南嬌被霍時深帶上了車,他安靜了一會,然後摟住她,將她的腦袋按在他的胸膛上。

  心裡不高興,但是他忍著。

  顧南嬌感覺到了,她怎麼說也跟他相處一年多了,對他有點了解,嗓音輕輕地問他,「生氣了?」

  「沒有。」霍時深語氣冷淡,「不和你生氣。」

  說好不生氣,不冷戰。

  顧南嬌抬手摸了摸他線條性感的下巴,討好的意思,「不生氣。」

  霍時深垂眸,小女人笑盈盈的臉在自己懷裡,霍時深眼神暗了暗,圈緊她的腰,吻住了。

  顧南嬌嗚嗚嗚叫了幾聲,「不行,我生病了,會傳染的。」

  顧南嬌捂住自己的嘴,然後低低咳了幾聲。

  吻了一通,霍時深的心情好了許久,笑著說:「沒事,我不嫌棄你。」

  「我不想你生病。」她悶悶地開口。

  霍時深微愣,眸底柔了,「這是關心我嗎?」

  「是吧。」不是說好要像夫妻一樣相處麼?那就要對他像丈夫一樣的好。

  霍時深被這兩個字,徹底地哄好了。

  回了家裡,邁巴赫停在院子裡。

  顧南嬌從車上下來,才兩天時間,廚房的牆就打空了一大塊換成了落地玻璃,院子裡的翻修也完成了一些。

  「這速度也太快了。」顧南嬌感慨。

  霍時深說:「跟你的相處只剩下29天了,是要把事情辦得快一點。」

  顧南嬌站在他身前,聽見這句話,心裡忽然酸酸的。


  剩下29天了……

  顧南嬌茫然地往屋裡走,沒注意到霍時深從車上拿下來一個禮盒,正是葉嫵送給他的那盒治療貼。

  霍時深想先給嬌嬌試試看,葉嫵說她老師最會治疑難雜症,要是真有效,就帶嬌嬌去子宮損傷的問題。

  顧南嬌洗完澡,霍時深就把治療貼準備好在床頭了,見她穿著睡衣從浴室里出來,沖她招了招手。

  「做什麼?」顧南嬌坐過來,長發披散在背後,整個人很慵懶。

  她坐到了床上,霍時深就去掀她的裙子。

  顧南嬌愣了愣,咳嗽兩聲,「不行,我生病了!」

  「誰說我要跟你做了?」霍時深覷了她一眼,「我是要給你貼治療貼,你把衣服掀起來。」

  「治療貼?是什麼東西?」

  「這個,葉醫生送的,說是一位很厲害的神醫配的藥,不知道有沒有用。」霍時深把治療貼拿給她看,有時候一些五臟六腑的根治問題,西醫搞不定,得中醫的調理來解決。

  「葉醫生?是葉嫵嗎?」顧南嬌問。

  霍時深點了點頭,「嗯,是她老師配的藥貼,她讓我拿給你試試看。」

  「貼在哪裡的?」顧南嬌看了一眼,那個藥黑棕色的,黏在帖子上,讓人有點抗拒。

  「後背的肺部。」霍時深拿手在她後背上遊走了一些,「應該是在這裡。」

  顧南嬌敏感得身子一縮,迷茫地問:「要貼多久?」

  「一天換一貼,晚上洗完澡貼。」霍時深說著,直接把她整條裙子撩了起來。

  顧南嬌躺在床上,背對著他。

  霍時深坐在她後面,看到她耳根全紅了,忍不住調侃道:「怎麼?你害羞了?」

  「你快點!」她害羞得不想回答他的話,扭著身子說。

  「這話……」霍時深的眼眸深了深,「聽著怎麼那麼像在邀請我?」

  「你要貼治療貼就快點,別一直說,不然我不貼了咳咳咳……」她忍不住咳了幾聲。

  霍時深這才不說了,伸出手,溫熱的指尖落在她後背的肺部。

  應該就是這裡了。

  霍時深將治療貼小心翼翼貼了上去。

  顧南嬌後背癢得忍不住縮了縮,又熱又不自在。

  明明空調開著,怎麼越來越熱了?

  「好了嗎?」她軟著聲音問,整張臉都是紅的。

  「還沒。」霍時深眸光深邃,「還有一張,兩個肺部各貼一副藥。」

  「好。」她安靜地等著,背脊有點僵。

  霍時深將另外一副藥貼了上去,然後將她扯進懷裡,緊緊地抱著。

  顧南嬌驚呼一聲,瞳孔震了震,「你幹嘛?」

  「想抱抱你。」霍時深摟緊她。

  顧南嬌下意識就要去拉被子擋住。

  霍時深沒管她,手在被子裡抱著她,燙得像是火。

  顧南嬌心跳加速,軟聲道:「睡覺了。」

  「好,睡覺了。」霍時深勾了下唇,抱著她躺下。

  顧南嬌躺在他懷裡,整個人都是僵的,一動不敢動,「霍時深,我跟你說,你要克制,我最近在生病,不行。」

  「嗯。」他輕輕應著,手落在她的背部上,漫不經心地問:「貼上藥有什麼感覺?」

  「好像變得熱熱的。」顧南嬌想了一下,回答。

  「熱熱的?」霍時深的掌摸在那片藥上,「不熱啊,我摸著是冷的。」

  顧南嬌:「……」

  霍時深抱緊了一些,「是不是身體熱?」

  「……」她無語了好一陣,「不是我,是你的身體太燙了。」

  他似笑非笑地說:「美人在懷,誰忍得住這?」

  「你自己別胡思亂想就好,來,跟著我念,富強,民主,文名,和諧……」

  「……」霍時深忍不住笑,將她轉過身來,目光深深地望著她,「不用這樣,我不會強迫你。」

  還教他念這個,虧她想得出來。

  顧南嬌認真地說:「你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要總是想那些事情,咳咳咳……」

  「知道了。」他挑了挑眉,說:「咳嗽感覺還是蠻嚴重的。」

  「是呀。」

  「睡覺吧。」他將她拉進一些,貪戀地吻了吻她的額頭,「剩下的日子裡,要恩恩愛愛。」

  這個詞,怎麼有種顏色的感覺?

  她擰了擰眉,霍時深又吻了吻她的鼻尖,目光很溫柔。

  顧南嬌說:「我是病人,你別親我,免得傳染給你。」

  「沒關係,我不在乎。」他貼著她的唇吻了一會,戀戀不捨地說:「好了,睡覺了,咳嗽了不能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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