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我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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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然如今懷有身孕,體態更顯柔弱嬌小,肚子凸起,行走緩慢,一看就是個需要讓人照顧的。

  魏玄黑眸定定的看著她。

  富然先向皇上行禮,因肚子大不便跪地磕頭,皇上也免了她的磕頭。

  她又向幾位大人行了禮。

  「剛才我聽英國公在問,這毒,到底是誰的?」她黑白分明的眸子,落在大醫面前的白瓷瓶上。

  她幾步走了過去,長公主眯著眼在看她。

  但,富然就當沒有看到一樣。

  這一次長公主利用啞婆,卻沒有留下啞婆侄兒一家的性命,著實讓富然看破了。

  也許,她的兄嫂早就不在了,那她還有什麼顧忌的。

  長公主殺人都無一絲愧疚。

  她不過是實話實說,為的便是魏玄能護她,在她平安之後,能讓她離開。

  「回皇上,此物民女還真有幾分眼熟。」她不曾自稱臣婦,是不覺得自己是衛國公尊貴的夫人。

  「前幾日,長公主邀我過府,我也服下了相同的東西,是為天山雲針,一旦毒發,便會猶如千萬根針扎在血肉之中,一日沒有解藥,症狀便比一日嚴重,直至中毒者,痛死為止。」

  她說這話時,面上很平淡。

  「你說你服過毒,為何還沒有毒發?」英國公逼問她。

  「英國公問得極好,那是因為,長公主給了我解藥。」她眨著眼,清晰地回道。

  「皇上,長公主有雲針,亦有雲針的解藥,那一日,我服過毒之後,長公主便給了我解藥,解藥不是一次能解的,一個月一次,緩解中毒的症狀。」

  此話一出,眾人當下明白,原來長公主就是憑藉這個來控制他人。

  「富然,本宮乃是你義母,你要慎言。」長公主虛弱且厲色地道。

  「不敢,富然出身卑賤,豈敢高攀長公主。」富然雙膝下跪,「皇上,富然不過是尋常農戶家的女兒,賣進長公主為奴,家人被長公主囚禁逼迫,不得不嫁給衛國公。」

  「當日衛國公也是被逼無奈,民女不知朝堂政事,便長公主與衛國公暗地裡確實有些不合,以至於長公主三番兩次地想要陷害衛國公。」

  魏玄眯了眯眼。

  長公主已經聽不下去了。

  她盡吃裡扒外,如今全幫著魏玄了。

  「富然,你可知道你說這些話的下場是什麼?」

  富然面色一僵,緩而笑了。

  「長公主提醒的是,我等草民,生命本不值錢,死何足惜,我的家人應該全被長公主處理掉了,如同啞婆的家人一樣,為何長公主覺得還能拿捏我?」

  她面色堅定,今日在皇上面前,她要討個公道。

  若連皇上都無法給她一個公道。

  那這世道,也無存在的必要。

  「皇上,民女所言,千真萬確,願以生命和腹中的胎兒起誓,但凡半句有假,死無葬身之地。」

  魏玄的黑眸一縮。

  「夫人,夠了,皇上會還我們一個公道。」他上前,要扶起她。

  富然掙開他的手。

  「皇上,長公主用我卻不盡信於我,她或許猜到今日我定不曾如她交代一般去做,所以,她又買通了禁軍中的一人。」

  富然直接指向放置白瓷瓶的禁軍。

  「在衛國公的書房,我親眼看到他將白瓷瓶塞入書中,我拿走了瓷瓶,放在我房間的柜子里,他知道是我所為,便是早就查過我的房間,他又帶人折了回去。」

  那名禁軍被點名,立刻跪了下來。

  滿頭儘是汗。

  「皇上,冤枉啊,臣只是按照例行搜查,並無衛國公夫人所言的栽贓。」

  皇上看向富然。

  「魏夫人如何辯解?」

  富然又行了個禮。

  「皇上,既然他是照著例行搜查,已經搜過我的房間,為何還要折回去再搜?」

  皇上看向禁軍。

  「不錯,你為何又折了回去。」

  那名禁軍垂首。


  「回皇上,臣只是看魏夫人進進出出的,擔心她轉移了東西,這才又折回她屋子裡再搜一次。」

  禁軍神情非常堅定的。

  他所言亦無錯處。

  「這麼說,你只是盡忠職守,而我夫人倒是鬼鬼祟祟了。」魏玄的神情已不似剛才的黑沉。

  他眉眼之間還現了淡淡的笑意。

  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一旦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在他面前的人就該小心了。

  「下官不敢。」禁軍頭皮一陣發麻。

  不過想到長公主和英國公都在這裡,他還是有後盾的,便也不怕了。

  「我想,若是有人要買通你一個容易,想要買通整個禁軍卻是不容易的,胡統領——。」

  魏玄叫的是禁軍統領胡有魚。

  胡有魚立刻將剛才與此名禁軍一同搜查的同仁。

  的確,長公主只買通一個,卻不能買通整個禁軍。

  知曉的人多,反倒透露出去的機會更大。

  魏玄的一番盤問之下,所有的矛頭都指向那名禁軍。

  「陳樹你還不快老實交代。」胡有魚輕喝,「皇上面前,你若是敢妄言,就是欺君。」

  陳樹臉色瞬間煞白。

  他已經進步兩難。

  本以為是件簡單的事,到頭來,他卻將自己陷入了絕境。

  他不能供出長公主,這事只能他自己認。

  一旦他認下,便只有死罪一條。

  「皇上明鑑,臣真的沒有,臣所做一切,皆是按例而行。」他咬緊牙關,死也不肯吐露。

  「怎麼?這是要逼供嗎?」長公主冷冷地道,「找個替死鬼,就與國公府無關了?」

  她目色含著殺氣,看向富然。

  「富然敢信口開河,攀扯本宮,往本宮身上潑髒水,可見,衛國公好手段,幾個月時間,就完全收攏了人心。」

  長公主面露痛苦,哀叫了一聲。

  「皇上,你就忍心看著本宮被人所欺嗎?」

  皇上也沒法子。

  「既然如此,將陳樹帶回刑部查清此事。」

  「皇上,民女就是人證,便是這陳軍官不想交代也好,不敢交代也罷,民女的家人的確在長公主手上,此事與衛國公無關,民女所言皆是事實,也可入刑部,協助查明事情真相。」

  皇上頗為震驚。

  她一個孕婦,竟敢提出前往刑部。

  她當真以為刑部是個好地方?

  此事若是交給魏玄查,不出半日就有結果,便這事牽扯到長公主,交給魏玄,長公主必定是不依的。

  皇上也很為難。

  他倒不是一心只相信魏玄,而是知道以長姐的心機是絕對不會輕易讓人下毒的。

  「好,那便一併帶回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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