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去母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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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玄傍晚才回。

  回朝光院換衣服,才看到案上擺著的補湯,早就已經冷了。

  小廝回稟,是夫人送來的。

  「夫人?」魏玄眉頭一蹙。

  小廝立刻低下頭,以為主子不高興了。

  「爺,就是杏院的夫人,說是國公爺日日忙於處理政務,實在太過勞累,要好好補一補。」

  小廝將富然送湯時,所說的話一字不漏的回稟。

  「小的立刻將補湯撤下。」

  說著,小廝上前將湯拿走了。

  湯已經涼了,本來就不能喝。

  而且,麗嬤嬤還帶人過來試了毒,小廝也不知道該不該說。

  「寧子,以後她送來的湯,你直接她往回端,別擺在爺的案上。」必安好意提醒。

  寧子年紀不大,今年只有十五歲。

  寧子吱吱唔唔的說了今天麗嬤嬤帶人做的事。

  現在看來,連老夫人那邊都不放心夫人送來的東西。

  否則,麗嬤嬤也不用親自帶人過來一趟。

  他向必安道了謝。

  「我知道以後該怎麼做了,這碗湯,我拿去倒了。」

  寧子端著冷湯,尋個地方倒了。

  心裡在嘀咕,夫人這是沒事找事。

  魏玄什麼都沒說,只是淡淡的看著必安。

  必安被盯著頭皮發麻,他摸了摸鼻子。

  「爺,屬下說的沒錯啊,誰知道她安的什麼心,長公主用她的家人逼她,她現在已經開始勾結外頭的人了,那人還是長公主府的。」

  必安覺得沒有將富然關起來,已經是看在她腹中孩子的面上。

  她盡敢私下買通國公府的下人,去給長公主府的護衛送信。

  她長腦子了嗎?

  以為這點手段,國公府發現不了?

  幸好,七丫的爹足夠忠心,拿了信就先呈上來了。

  魏玄看過信後,讓七丫的爹按著富然的意思,繼續將信送到長公主府的護衛程江的手上。

  「她能做什麼?不過是想救她的家人。」

  魏玄已經換好常服。

  一襲青色暗紋的長袍,襯得他身型更加挺拔。

  「說不定其中有什麼密語呢。」必安不信就這麼簡單。

  魏玄看傻子一樣的看著必安。

  「她若有此能耐,還需要找七丫的爹,往長公主府的護衛手中遞消息。」

  必安神情一僵。

  也是。

  若她當真有本事,早就知道她的家人被關在哪裡。

  「是屬下多想了,主子恕罪。」

  「你退下吧。」

  魏玄甩袖離開,去了慶福院,陪魏老夫人用晚膳。

  *

  七丫端著一盤瓜子,匆匆地跑回杏院。

  瓜子因為她的奔跑,已經撒了一半。

  「富然,富然,我看到國公爺回來了。」七丫遠遠地看到國公爺回府,進了朝光院。

  她本來還想裝作無意間走過去,看看國公爺會不會喝富然送過去的湯。

  可她不敢。

  若是被國公爺發現,會把她趕出國公府的。

  她便在離得有些遠的地方,偷瞧了一會。

  過了一會,發現朝光院的小寧子了來了,手上端著正是下午富然送去的補品湯罐。

  然後,她眼睜睜的看著小寧子,把整罐湯,餵了園子裡的小樹。

  可補了。

  「你說,是不是國公爺不愛喝湯。」七丫茫然地問。

  富然心頭揪了揪。

  這哪是不愛喝湯,只是不愛喝她送的湯罷了。

  不過,她也不糾結。

  「沒事的,這麼久了,湯早就冷了,還怎么喝,國公爺倒了才是正常的,他那麼金尊玉貴的一個人,要他喝冷湯,可太委屈他了。」


  反正,她試過了啊。

  最近府里的下人都被重新洗牌了,好像少了不少老面孔,又招了些新的。

  但富然始終相信,不管是新人還是舊人裡面,一定還是有長公主的眼線在。

  「下回等他再府里時,給他送盅熱湯。」

  七丫點頭。

  覺得富然說得很有道理。

  *

  慶福院

  魏老夫人和魏玄一起用晚膳。

  本來要將蘭音和魏念一起叫過來的。

  但以蘭音的性子,怕是會很拘束,連飯都吃不安生,魏老夫人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白日時,讓人將魏念帶到她跟著多呆呆。

  可不能將長子唯一留下的骨血,養得跟她娘一樣。

  母子倆用完膳,泡了茶。

  二人說了些朝堂上的事。

  魏玄已經拿下鄧遠,證據確鑿,無從抵賴。

  就在鄧遠要認罪的前夕,他自殺身亡了。

  「你切斷了長公主的財路,長公主與英國公,必定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魏老夫人還是有幾分擔憂的。

  鄧遠這個人一直掌著大月國一部份鹽務,光是利用身份之便,買賣私鹽,就幫著長公主賺了不少錢。

  「此事,英國公怕是不知情。」魏玄道。

  「哼,他們是夫妻,縱使長公主看不上英國公,英國公也不可能不知情,你以為他傻,他可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魏老夫人卻不這樣認為。

  英國公是在長公主身邊忍辱負重多年。

  一直溫和以待長公主和如慧郡主,在長公主面前,哪裡還有男人的尊嚴。

  魏玄並沒有與母親辯論此事。

  英國公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太清楚。

  長公主以為拿捏了人心,卻不知,連她最親近的枕邊人,也不曾真正拿人捏。

  母子議完正事,魏老夫人說到富然頭上。

  近來廚房將補品流水一樣的送到杏院裡去。

  就盼著她把身體養好。

  「兒大母苦,若是過於補,胎兒太大,會難產。」魏玄道。

  魏老夫人卻不在意。

  說到底,她就是不在意富然這個人。

  「胎兒大無礙,一旦富然生產時,無力生產,便讓大夫剖出來。」

  「風險太大,大月朝還沒有順利剖出胎兒,還能保全產婦的先例。」

  魏老夫人當然知道。

  「但咱們大月朝,已經有了剖出胎兒,胎兒能健康存活的先例。」

  魏玄豈會聽不出魏老夫人的打算。

  她這是要去母留子。

  待富然生下孩子,便再也沒有利用的價值。

  難產而亡——

  是再正常不過的死亡方式。

  就像前一任衛國公夫人,便是難產而亡。

  魏老夫人見他沉思不語,語氣放柔了些。

  「玄兒,你還年輕,屬於你的緣份,遲早,會出現在你的身邊,富然她顯然不是。」

  「兒子明白。」魏玄沒再多言,「天色不早,母親早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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