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當年的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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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射進屋內,大廳里女傭正在更換桌上的鮮花,廚房裡偶爾幾聲器皿輕碰的清脆響聲,屋外花園,早早起床的小傢伙正在認真的研究著,看爸爸給的新禮物除了能輕易切下厚厚的木頭以外,還能不能切開花園裡的大石塊。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但客廳里,坐在柔軟沙發上的初雲卻正臉色煞白的拿著話筒,神情恍惚。

  自從找到了孩子,擁抱了愛情,她覺得她的生命已近乎圓滿。

  但,內心深處一種摒除不了的遺憾感,還是會時不時地在她心口扎一下,當她越是感到幸福,這種遺憾就越是明顯。

  在陸進的默許下,她給加拿大的小姑姑打過電話。

  知道她一切都好後,小姑姑嘆息了許久,最後只告訴她,一定要幸福。

  從姑姑口中她知道了,她失蹤後,沈家對外宣稱她已回加拿大繼續學業,之前城中熱炒的沈周聯姻,仿佛只是大家茶餘飯後的一個小玩笑,很快水過無痕。

  消息隱蔽得再好也瞞不過有心人的打探,自有渠道的幾家家長很快知道了內-幕,雖然礙於周家的面子不說,但到底看周夫人的眼神已不一樣。

  而沈家和周家,早已沒有任何來往。

  今天,她終於鼓起勇氣撥通了家裡的電話。

  電話接通,電話那頭的沈母聽到她的聲音後,許久都沒有開口說話。

  當她忐忑不安的輕聲告訴沈母自己找到了孩子,也過得很好請她不要擔心時,電話那頭,沈母冷淡的開口了。

  「原來你還當我是你媽。」沈母淡淡的說,她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仿佛是在跟陌生人說話。

  「如果你是被人脅迫,我們沈家拼了命也會把你救回來,但你不是」。

  「你是自甘墮落,自甘下賤」。

  「未婚生子,無名無分跟著個低賤男人,還有什麼妳做不出來的?」

  「前程你不要了,家你也不要了,我把你養這麼大,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

  一句又一句冷酷的話語,仿佛世間最尖利的刀,一次又一次的插-進初雲的胸口,剝開她的血肉,挖出她賴以為生的心臟,讓那傷口血肉模糊,鮮血淋漓。

  「媽......」,初雲顫抖的嘴唇,張嘴想說話,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因為你,沈家和周家已經丟盡了臉」,沈母對那聲細微的呼喚聲恍如未聞。

  「我和你父親都已經決定了,就當我們沒生過你」。

  「從此以後,沈家,只有一個瀋吉安,再沒有沈初雲,你好自為之。」

  「咔」的一聲輕響,沈母掛上了電話。

  沈家,不要她了?

  初雲拿著電話,直直的坐在沙發上,面色慘白,心口處像被人狠狠斬了一刀。

  這一刀,割去了心臟其中的某部分,讓那一處空空蕩蕩,撕裂般疼痛。

  眼淚慢慢沿著臉頰滑落,放下電話,她捂著臉無聲的哭泣起來。

  不一會,她被摟進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耳邊傳來低沉男聲,

  「別哭了,你還有我,還有昊昊」。

  初雲伸手死死的圈住陸進的頸,把臉埋進他的胸口,放聲大哭起來。

  陸進摟著她,一邊輕拍她的背,一邊在她耳邊低聲哄勸,溫柔無比。

  但誰也沒看見,他俊美臉上一雙黑眸莫測高深,嘴角卻是微微上揚,帶著一絲冷酷笑意。

  這樣很好。

  不用他出手,沈家就主動放棄了初雲。

  以後,她就是只專屬於他一個人的寶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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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母的話,讓初雲難過了許久,直到又跟小姑姑通了個電話,小姑姑安慰她說等時間長一點了,她父母那邊消了氣以後沈家肯定會原諒她,初雲才振作起了精神。

  見她總算不再神情落寞,陸進也安排了一下,打算帶她和昊昊出去走一走散散心。

  酒店後門,三台加滿了油的軍車正在做出發前的例行檢查,剛從軍營那邊過來,準備跟陸進一起出發的岩當見陸進還沒下來,伸手接過了士兵手中的探測掃描儀,趴低身子親自檢查起車子的各個角落來。


  誰也沒想到,檢查到陸進常坐的那台黑色悍馬車時,伸入到車底的探測儀突然發出了「嘟嘟嘟」的警報聲。

  岩當眼角一抽,立刻讓人起車然後貓身鑽進了車底。

  再次掃描後,岩當在越野底盤後部獨立扭矩杆旁的一處隱蔽角落裡,找到了一個黑乎乎的巴掌大小的小磚塊,在這塊東西黑色塑料外殼的一角,一個紅色小亮點正每隔幾秒閃爍一下。

  頂樓,接到岩當報告的陸進聽完電話後,面不改色的把電話塞回了口袋。

  背著小書包的昊昊早已自己穿好了鞋子,乖巧的坐在一旁的小椅子上,等著媽媽一起出門。

  陸進微笑著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彎腰牽起他的小手,然後攬過換好衣服從臥室里走出的初雲,帶著兩人走出大門。

  電梯裡,他輕描淡寫的告訴初雲這幾天會去山寨那邊住。

  「呃?要住很久嗎?」初雲愕然看他,她還以為就只是在附近逛逛,什麼也沒拿。

  「去住一段時間,尤拉那小妞想你了,而且那邊有很多昊昊喜歡的小東西」,陸進微微一笑。

  「東西我會叫人送過去,不用管它」。

  「哦,」初雲不疑有他,只笑著點點頭。

  幾分鐘後,岩當目送三台綠色軍車開出酒店。

  原先那台悍馬被留在原處,炸彈已被岩當拆除,陸進一離開,他立刻調出錄像,開始查起了這次針對獨立軍最高將領的暗殺事件。

  對於這一切,初雲毫不知情,她正抱著昊昊望著窗外街道上的繁華景色。

  柏油大道,進口汽車,高樓大廈,一點也看不出這裡就是當年她曾逛過的那個小鎮。

  不過,轉出寬闊的城市大道後,車輪下的公路就慢慢變成了砂石路面,就和當年一樣。

  又過了一會,繁華城市漸漸被甩在了身後,四周景色也已變成了峻岭崇山,蒼翠森林,再不見一絲文明氣息。

  水泥城市和原始森林,轉變得如此之快,仿佛他們剛剛從之開出的那個處處霓虹燈的現代化城市,不過是一場臆想中的海市蜃樓。

  初雲伸出手貼在玻璃上,怔怔的望著車窗外一眼望不到頭的連綿山巒,突然就想起了以前。

  一瞬間,

  只覺得恍如隔世。

  「就幾個地方變化大,其它地方,基本沒變」,陸進見她一直看著外面,以為她驚訝環境的改變,開口跟她解釋。

  「我知道」,初雲回神,輕輕點點頭。

  這段時間,她看了很多關於這塊地方的資料。

  受交通和地域限制,這裡許多地方依然是被大山阻斷,除了中心區這幾年因為開放博彩業經濟迅速興起以外,被大山隔斷的大多數地方,人們依舊過著貧窮、落後、文教不興的生活,再加上正慢慢推行的替代種植計劃,大大降低了當地人原本種植鴉片可獲得的收入。

  在這貧瘠的土地上,開出了世界上最美的罌粟花,然而這美麗的花朵,卻讓這片貧瘠土地經歷了更多的艱辛與死亡。

  這裡的醫療還很落後,瘧疾、傷寒與痢疾是此區最常見的疾病。

  一場又一場爭奪利益的戰爭,造就了這裡一批又一批的孤兒。

  這裡的孩子90%以上沒有上過學。

  這裡的人民因為曾經種植罌粟,被外界封鎖、鄙夷,難以發展。

  未來這片地區的領導人要想改善這種現狀,只怕不是十年八年就能做到的了。

  車子漸漸轉上崎嶇的山路,乖乖坐在初雲腿上的昊昊並不知道媽媽的感慨,他只是對窗外越來越高的山和越來越密的森林十分的感興趣,當隱藏在山林間岩壁上直瀉進叢林中一道接一道的瀑布出現在他眼前時,瀑布邊,甚至還看到了幾隻追逐著四濺的水珠的金色小猴,他瞪大了眼睛,幾乎是一眨都不捨得眨了。

  看著兒子那興奮的小臉,陸進有些詫異的挑起了眉。

  原來這小傢伙,喜歡的是這種地方。

  傍晚時分,他們進入了山寨的布控範圍之內。

  依舊是那條一邊懸崖一邊峭壁的險峻的山道,不過初雲當年進去出來都是在暈迷狀態,此時便十分好奇的左右兩邊打量了起來,昊昊更是一直趴在車窗處,著迷的看著一路過來的神奇景色。

  遠遠望去,這條山路七拐八折的盤旋上山,不過初雲並不知道,這裡已經跟以前大不相同了。


  在山下路口拐角處,已多了兩間簡易的用圓木搭建的木屋,木屋的兩端各建了一座哨崗。

  這個哨崗布控的位置非常巧妙,剛好是一個急轉彎的位置,若是有敵人來犯,從山下進入這個拐彎前是被山體阻擋著看不到哨崗的,而進入彎道後,士兵卻可以將對面的敵人看得很清楚,隨時可以隔著山溝用機槍封鎖前面的道路。

  這處山寨可以說是尤拉和陸進安排的禁地中的禁地,陸進把一個營的兵力扼守在了這裡。

  這個地方,背靠山崖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是火力攻擊死角中的死角,炮擊對他們山上的的營房根本不起作用,政府軍哪怕來了一個團也不可能打得下來。

  要上山就只有這條路,而山上寨子周圍全是深山和老林,一旦有情況,隨時撤入森林裡十天半個月不出來,敵人也根本毫無辦法。

  早上之前,陸進並沒有想過把要初雲和昊昊放到這裡,但發生了早上那件事後,沒有百分百確保安全之前,他不能讓初雲和孩子再呆在酒店裡了。

  車子很快通過了沿路的數個哨崗,靠近已改成了巨大鐵門的山寨大門。

  初雲遠遠的就看見了大門口等著的,神情懶散的尤拉和被他拉著的興奮無比的小萱。

  「初雲姐姐!」小萱用力甩開尤拉的手,衝著軍車直奔而來,跑到一半,她看見了被陸進單手抱下車的,長得無比漂亮的小男孩,

  「天啊!天啊,天啊!」小萱張大了嘴,不住地圍著躲到初雲身後的昊昊打轉,一臉想伸手抱但又畏懼陸進不敢動手的可憐神情,看得初雲不停的抿嘴笑。

  這邊場面歡樂溫馨,那邊尤拉正沖陸進遞了個眼神。

  「已經查出來了」,尤拉無奈的搖頭,為那個腦袋裡裝滿了豆渣的大小姐表示默哀。

  「是林蓓蓓做的」。

  作者有話要說:久等啦,兒女情長纏綿完了,故事開始轉換場地咯~~~~~

  大家記得留言啊~~~別剛浮起來就又下去了呀。。。。。

  前幾天看杜海濤事件,一下子看到了一個網友的寫得一段話,當時就覺得胸口堵得慌,尤其是最後那幾句,真的,一個又一個刷新下限的新聞,只讓人感嘆,中國人這都怎麼了?

  有興趣的話,大家不妨看一下:

  當我登上那古老的城牆,當我撫摸著腐朽的柱樑,當我興奮的倚欄遠望,總會有一絲酸澀衝上喉頭,總聽到有一個聲音大聲的說:記得嗎?你的祖先名叫炎黃。

  有人跟我說,曾經有一條大魚,生活在北冥那個地方,它化作一隻巨鳥,在天地之間翱翔。巨鳥有如垂天之雲般的翅膀,雖九萬里亦可扶搖直上。聖賢賦予我們可以囊括天宇的胸襟,為我們塑造一個博大恢弘的殿堂。

  那時候,有個怪異的青年名叫嵇康,他臨刑前,彈奏了一曲絕響,那寬袍博帶在風中飛揚,他用了最優雅的姿態面對死亡。幾千年過去,依舊有餘音繞樑,只是他不知道,真正斷絕的不是曲譜,而是他的傲骨,乃至他身上的衣裳。

  我也曾夢回大唐,和一個叫李白的詩人云游四方,他用來下酒的是劍鋒上的寒光,他的情人是空中的月亮。我曾見他在月下徘徊、高歌吟唱,長風吹開他的髮帶,長袍飄逸宛如仙人模樣。

  可是後來換了帝王,他用一杯酒捧起了文人,摒棄了武將。他的子孫最終躲進了人間天堂,把大片的土地拱手相讓。然而在寒冷的北方,正有一支軍隊征戰沙場,敵人都說,有岳家軍在,我們打不了勝仗。可嘆英雄遭忌,讒士高張,一縷忠魂終於消散在西湖之傍,一個民族的精神就這麼無可逆轉的消亡。然而血色夕陽中,我依稀見到,有人把它插進土壤,那是將軍用過的,一支寧折不彎的纓槍。

  時間的車輪悠悠蕩蕩,終於在甲申那裡失了方向。於是瘦西湖畔,梅花嶺上,為紀念這個悲劇建起一座祠堂。那個叫史可法的文弱書生,他不願散開高束的髮髻,更不能脫去祖先留給他的衣裳,於是他決定與城共存共亡,丟了性命,護了信仰。殘酷的殺戮,如山的屍骨,並不能把民族的精神埋葬,有人相信,千百年後,它依然會在中華大地上熠熠發光。

  就在千百年後的今天,我坐進麥當勞的廳堂,我穿起古奇牌的時裝,我隨口唱著myheartwillgoon,卻莫名其妙的心傷,因為我聽到一個聲音大聲的說:忘了嗎?你的祖先名叫炎黃。

  我記得了,一群褐發籃眼的豺狼,帶著尖船利炮,拆了我們的廟宇,毀了我們的殿堂。於是百年之後的今天——

  我們懂得民主自由,卻忘了倫理綱常,我們擁有音樂神童,卻不識角徵宮商,我們能建起高樓大廈,卻容不下一塊公德牌坊,我們穿著西服革履,卻沒了自己的衣裳。

  在哪裡,那個禮儀之邦?在哪裡,我的漢家兒郎?

  為什麼我穿起最美麗的衣衫,你卻說我行為異常?為什麼我倍加珍惜的漢裝,你竟說它屬於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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