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血脈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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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寨角落裡一座發舊的竹樓處,遠遠就能聞到一股濃烈血腥味。

  若是再靠近,還能聽到裡面傳出來的令人頭皮發麻的奇怪聲音。

  那是一種混合著利刃鈍器打擊、削割在人體肌肉和骨骼上的恐怖聲音。

  這聲音夾雜著斷斷續續的慘呼聲,哀告聲,求饒聲,能讓聽到的人以自己正站在屍山血水泡就的煉獄裡。

  血腥煉獄的樓上,陸進站在木窗前,雙手撐在窗檐邊,面容冷凝的看著窗外綠林。

  對於樓下悽厲的慘叫聲和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他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樓下慘嚎聲漸漸轉弱,變成幾不可聞的呻-吟聲,不一會,外面傳來有人走上樓梯的踢踏聲。

  「嘎吱——」一聲,尤拉推開木門,出現在門口。

  他邊走邊用濕毛巾擦拭著手上滑膩的血跡,身上的T恤已被血水染成黑紅色。

  「全都招的一樣,他們沒見過你那妞,更沒有帶走她。」尤拉把手中的毛巾扔到布滿灰塵的小桌上,找了個矮矮的大椅就躺靠了上去。

  「沒見過?你確定?」陸進轉過頭,眼神幽深。

  「阿進,我雖然沒有你那種手段,但落到我手上的人也沒有說過假話的。」尤拉舉起自己的雙手,檢查著還有哪裡沒擦乾淨。

  果然,指縫間還掛著一小塊不明肉屑,他皺眉彈飛。

  要不是怕陸進控制不住幾下把人弄死,他才懶得親自動手。

  「他們從頭到尾沒有見過什么小妞,炸樓的時候樓上人影都沒一個」。

  尤拉彈了彈手指,挑眉說:「整個別墅花園都被刨了一遍,屍體也全都對比過了,沒有你的女人。如果他們沒撒謊,那就是別墅被襲擊的時候你那妞根本就沒在那裡」。

  陸進撐在窗檐邊的雙手倏地收緊——

  「咔!」兩邊木頭窗檐在他手中變成碎渣。

  「沒在那裡......」他低頭看著掌中碎木,眯起幽深雙眸,眼神說不出是怒是喜。

  「說不定是她自己跑.....」尤拉撓撓腦門開口說出自己猜測,但看見陸進的眼神後,他聳肩攤手,立馬閉上了嘴。

  靜謐下來的陸進周身都是生人勿近的僵凝寒氣,尤拉也不敢惹他。

  陸進慢慢鬆手,將手中碎木扔落,腦海里卻不住浮現幾個月以來女孩的一言一行。

  那樣纖弱的水晶人兒,沒有人幫助,她怎麼可能跑得了?

  「查一下,出事前後三天,進入這區的陌生車輛」,

  「她被人拐賣,ZG警方那邊會有她的失蹤記錄,去查她家的地址,我要知道她現在有沒有被帶回去......」

  冷淡低吟席捲破舊木屋,聲音寒冷、空洞,窗外烈陽仿佛也因這冷淡語氣失去了燦爛溫度。

  尤拉微微點頭,起身走到門口,拍手叫人上樓,然後把陸進的話吩咐下去。

  幾日後,陸進收到了傳回的報告。

  車輛排查後,確實發現有邊境公安局的人進入過這區,但順著線索查到沈家時,不但沒找到沈初雲,還得到了她一直在國外念書的消息。

  派去的人在沈家附近排查了一個月後,確定沈初雲沒有回家。

  但從警方查出來的資料顯示,沈初雲的案子已經結案。

  那,他的女孩,究竟去了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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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月後

  私立醫院頂層空中花園

  「姑姑,媽咪......沒來嗎?」

  纖弱少女坐在花園角落長椅上,咬著唇瓣低聲問著沈蘭。

  「她沒來,小姑姑陪你不是一樣嘛?」沈蘭明艷臉上揚起輕鬆笑容,她伸手拉起搭在女孩腿上的毛毯,輕輕蓋住她已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姑姑,媽咪是不是永遠也不會原諒我了?」初雲抬起瘦削小臉看向沈蘭,大大的眼瞳里全是驚惶。

  那日初雲的決定引起了沈母的強烈反彈,盛怒之下,她狠狠的打了初雲一個耳光。

  但被母親嚇到一直哭泣的女孩卻怎麼也不願意鬆口。


  最後沈母驚怒的摔門而去,沈父嘆著氣低勸了幾句便也離開了醫院。

  只有沈蘭摟著哭得傷心欲絕的女孩安慰不已。

  在女孩哽咽著斷斷續續的說完她這大半年發生的一切以後,心思細膩的沈蘭終於明白了女孩的複雜心思。

  到現在女孩也說不清楚為什麼自己不願意做手術。

  但沈蘭知道了。

  也因為這樣,她才真正擔心起來。

  初雲所說的那個男孩,根本就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初雲和他,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

  那這個孩子,究竟應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

  沈父把初雲託付給了老友,讓初雲秘密的在醫院養胎養身,自己隔幾天過來探望一次。

  頂層病房只有幾個護士醫生能進入,外人根本不知道上面住的是什麼人。

  沈家親戚友人也不知道初雲已經回來,依舊以為她在國外念書。

  而沈母從那天起就再沒來過醫院,無論沈父沈蘭怎麼勸慰,她依舊無法接受初雲的忤逆。

  「傻孩子,你媽咪只是一時接受不了,她是你母親,總會有想通的一天」,沈蘭愛憐的摸了摸女孩的小臉,儘量輕鬆的安撫著她,

  「嗯......」女孩微微點了一下頭,對她擠出一個可憐兮兮的笑容。

  沈蘭看著女孩尖尖的小下巴,大的出奇的眼睛,還有毛毯下蓋著的隆起的小腹,心裡酸楚難耐,趕緊轉頭看向一旁開得正熱烈的鮮花,語氣輕快的開口問她,

  「你說的那個地方,真有那麼多花?比這個還好看?」

  「嗯,好多好多花,閉上眼睛,就能聞到花的香味,風一吹,它們就對我招手......」初雲輕輕點頭,抬眼望向遠方高樓,眼神飄渺無依,

  「那,他常常帶你去嗎?」沈蘭輕撥女孩額上的細發,在她身旁坐下,在晨光中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女孩聊天,

  「嗯,我還看過一大群的野象,它們在小河裡面洗澡......」女孩漸漸陷入回憶,長睫輕顫,嘴角輕輕翹起,

  「真的?你當時一定興奮壞了......」沈蘭微笑著握起女孩的小手,聽著她細細的描述,想像著她說的那些美麗風景,驚嘆著她說的那些奇異風俗,感慨著她說的那些驚險經歷......

  她每天都來,陪著初雲吃飯,散步,聊天。

  在女孩情緒低落,思念母親的時候,她就會提起女孩口中的那個「他」,讓女孩陷入回憶,一遍又一遍的訴說著那些曾經的過往。

  唯有這樣,女孩才會忘記母親的憤怒,忘記因懷孕給她帶來的不適,忘記整日呆在醫院頂樓連樓都不能下的煩悶。

  沈蘭輕輕拍著初雲的手背,鼓勵她繼續說,但初雲突然停了下來。

  她反手用力的握住了沈蘭的手指,面色發白,大眼睛裡閃過驚惶,

  「姑姑——」

  「初雲怎麼了?」沈蘭伸手扶住她,有些驚慌起來,

  「我......呃.....」女孩小臉抽搐了一下,急促的喘了一口氣,

  沈蘭焦急的順著她的目光向下望去,只見女孩毛毯下露出的略微浮腫的小腿上,一道鮮紅血水沿著雪白肌膚蜿蜒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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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三角

  轟隆隆隆隆——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連串響起!一排矮層小樓連排倒坍,一棟壓著一棟,最後只剩漫天的灰塵和半截半截的泥土牆。

  「撤退!撤退——!」對方的人被迫從倒塌的建築物後退到馬路中央,散開在兩旁搖搖欲墜的危樓處尋找掩護點,

  噠噠噠——

  他們一露面,這邊軍隊同時從幾個埋伏點發起了進攻!

  「噠噠噠——」!

  「轟——!」

  雙方在被炸得只剩斷垣殘壁的廢墟間激烈交火——

  「阿進!你帶人從那邊——」劇烈槍聲中,尤拉朝著陸進打著包抄的手勢,

  掩體後陸進一身勁裝,臉色冷峻,正半跪著用狙擊槍瞄準遠處廢墟中一處死角。


  「砰——!」他扣動扳機,子彈呼嘯著射向死角處一閃而過的黑色頭顱。

  對方機槍手半個腦袋被子彈削飛,紅白腦漿噴在了他身前的重型機槍上。

  那處密集的火力立刻漏了一個空,尤拉的人手馬上抓住機會堵了上去——

  尤拉扯開嘴角,挑眉沖陸進比了個「厲害」的手勢。

  但他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看見剛才還臉色正常的陸進突然面色有些發白,

  而且還緊緊皺起了眉頭。

  「阿進?你怎麼了?」尤拉從藏身處鑽出,貓身在槍林彈雨中穿梭著竄到陸進藏身之處。

  「沒事——」陸進伸手摸了摸胸口,剛才突然覺得胸口發悶,心跳急得跟鼓擂似的。

  尤拉快速在他身上掃了幾眼,沒見有什麼異樣,點點頭帶人向斷牆後摸去。

  陸進揉了揉胸口,舉起手中的槍,打手勢示意左右兩邊的人跟著他全速進攻——

  他不知道,就在剛才那一瞬間——

  他的血脈,滑出了溫暖母體,來到了這個世間。

  這個沒多少人期待的小生命,正渾身血污的被護士舉起——

  他閉著眼,手腳亂舞的衝著這陌生離奇的世界,發出了第一聲嘹亮的哭喊。

  產房外,端莊得體的沈母一直站立在門口,聽著女兒不住發出的疼痛呻-吟,臉上淡淡妝容掩不住她通紅的眼眶和咬緊的牙關。

  當響亮的嬰孩哭喊聲傳來——

  她雙手一下子捏緊了手中的皮包,因為太過用力,兩根長長的指甲都斷裂開來。

  在痛苦中掙扎許久,滿身大汗的女孩,在孩子滑出身體後,突然就得到了解脫。

  她只覺得全身虛軟,幾乎就要昏睡過去。

  但在這之前,她還是努力的抬眼看了一下護士的方向。

  虛弱中,她仿佛看到了個紅通通的小東西。

  昏睡前,耳邊只隱約聽到護士邊清洗嬰孩邊發出的輕呼——

  「生得好漂亮.....」

  那個時候,女孩並不知道,等她再看見這個孩子的時候,已是相隔數年。

  作者有話要說:加快了點進度,我也想男主女主早點見面。。。。。所以寫得很頭痛。

  包子不是拿來湊劇情的,這個孩子,是最後初雲做出選擇的一個很大的原因。

  謝謝投雷的泡沫親。。。。。

  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一直叫大家不要投了,可大家還是。。。。。總之,很感謝。。。。。。

  謝謝大家的鼓勵,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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