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叫了一夜別的女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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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局。

  周妄來的時候,裴鈺看他的眼神簡直像在看再生父母。

  他哭唧唧撲上去:

  「嗚嗚嗚阿妄,還好你來救我,要不然我就被那龜兒子連累蹲大牢了……」

  他們這群人平時也玩得開,但都堅守高壓線,絕不會碰那種藥品。

  今天純屬是被那二世祖害了。

  周妄一把把他推開。

  「死開。」

  裴鈺一臉受傷:「兩年不見,你現在居然這麼對我?」

  「話說你小子什麼時候從軍營回來的,都不告訴我,你還把我當兄弟嗎?」

  周妄:「一個月前,不當。」

  裴鈺:「……」

  割袍斷義吧。

  季斯越攬住周妄肩膀:「怎麼樣,這次真的準備退役了?不往上升了?」

  照理說,兩年前周妄就該晉升。

  但在一次軍事演習中,周妄不顧組織紀律從軍營跑了出去,被記了大過。

  升遷一事這才擱置,直至如今退役。

  至於他當時為什麼非要違紀,他們也無從知曉。

  畢竟周妄從小性子就沉,也難看透。

  就像現在,他們想不明白為什麼他上一秒還說不來,下一秒卻又改變心意來警局撈他們。

  周妄狀似不經意問道:「今天的事情,跟宋昭有關?」

  「你知道宋昭?」

  宋昭跟傅知珩結婚的時候,周妄正因為翹了軍事演練被周老首長親自帶回軍營懲戒,按理說應該沒見過宋昭才對。

  裴鈺有點驚奇,但還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周妄講了一遍。

  周妄聽完之後,臉色很難看,看向季斯越,薄唇抿成直線:

  「你怎麼這麼賤。」

  季斯越:「……」

  裴鈺趕忙附和:「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人家宋昭也挺可憐的,真沒必要這樣故意羞辱人家。」

  「關鍵是她還長得那麼我見猶憐,我都不忍心看了……」

  季斯越氣笑了:

  「裴鈺,你個見色忘義的傢伙,你該不會忘了當時她趁宋綰出國,鑽空子跟阿珩結婚的事吧?」

  裴鈺想說什麼,卻又訕訕地閉了嘴。

  季斯越扶了扶眼鏡,涼聲道:

  「而且這次對她來說未必不是個好機會,趁著阿珩不省人事,她正好生米煮成熟飯。」

  話音落下,他明顯感覺身旁的周妄腳步一頓,整個人似都僵在了原地。

  季斯越:「怎麼了?」

  周妄呼吸都錯亂了,幾秒鐘以後,才壓著聲音道:

  「沒什麼。」

  裴鈺拍手提議道:「咱哥幾個喝酒去吧,正好給阿妄接風洗塵。」

  「行啊,阿妄,你覺得呢?」

  沒人回應,季斯越和裴鈺回頭,看到周妄停在幾步之外,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幾秒鐘以後,他們聽到他咬牙低罵了一句,隨後猛地轉身,驅車離開。

  季斯越:「……」

  裴鈺:「……」

  「怎麼了,他這模樣,就跟老婆被人搶了一樣?」

  季斯越眯起眼睛,沒有接話。

  宋昭把傅知珩送到了酒店。

  自從兩人結婚之後,就一直分開住。

  她沒有他家的鑰匙,也沒有把握一個醉鬼能給她開門。

  索性還是住酒店吧。

  把傅知珩扶到床上,短短的幾步路,宋昭額上的汗已經浸濕了頭髮。

  受傷的左手一直在細細地發抖,每動一下,都是鑽心的疼。

  她抬手,摸到滲出風衣外的粘稠血跡。

  宋昭沒什麼反應,去洗漱間擰了個濕毛巾,給傅知珩擦臉。

  平心而論,他長著一張很優越的臉。


  眉峰挺立,五官分明,很有古代貴公子那般芝蘭玉樹的氣質。

  只是貴公子儼然受了不小的情傷,睡夢中都緊緊皺著眉頭,嘴裡喃喃叫著,別的女人的名字。

  「綰綰……」

  「求你,別不要我,求你……」

  他像個孩子一樣,一直念叨。

  他叫了多久,宋昭就聽了多久,神色很平靜。

  只是擦完臉,胳膊好像更疼了,抬都抬不起來。

  宋昭那麼隱忍的人,眼眶都被逼紅。

  她看著傅知珩,用一種很平和的聲線問他。

  「真的那麼喜歡嗎?」

  傅知珩迷迷糊糊回答:「……喜歡。」

  宋昭又問:「會一直喜歡嗎?」

  傅知珩:「……永遠。」

  永遠,真是一個好遠好遠的詞。

  她儘量不帶怨氣地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既然這麼喜歡,為什麼昨晚還要去找我,做那種事情呢?」

  既然一點情分都沒有,為何吻她的時候那般偏執投入,宛若瘋魔?

  耍弄她,給了希望,又讓她絕望,就那麼好玩嗎?

  傅知珩沒有再回答。

  宋昭看向他頸間,那裡空空一片,哪裡還有什麼項鍊。

  因為要去見宋綰,怕她誤會,所以摘掉了吧。

  宋昭慘澹一笑,撐著站起來,走進洗漱間。

  看著鏡中自己蒼白無血色的臉,她突然就覺得很無力。

  宋昭一直都知道,傅知珩跟宋綰有過很刻骨銘心的過去。

  只是她終究還是太蠢。

  以為在兩人分手,宋綰也狠心出國後,傅知珩是下定決心放下過去了,所以才提出跟她結婚。

  婚後,她也曾試著用自己的行動感化他,無怨無悔,只想讓他的心對她敞開一點。

  可是,愛與不愛,真的太過明顯。

  再執著的人也會因為一次又一次的辜負,失去付出的勇氣。

  她或許,早已經在放手的邊緣,只是還在等一個徹底心死的契機。

  手機再次響起。

  是溫喬一,她興沖沖地問:「杳杳,怎麼樣?你的告白大計進行得如何了?」

  宋昭不知道該怎麼說。

  正在此時,床上的傅知珩又叫了一句宋綰的名字。

  聲音很大,電話那頭的溫喬一聽得一清二楚。

  她不可置信道:「傅知珩?!他他媽傻逼吧?這會兒還念著宋綰?!」

  「不是,他如果真的對宋綰一往情深,幹嘛還要跟你求婚,幹嘛昨晚還去找你對你做那種事情?!!!」

  溫喬一都快氣得爆炸,宋昭趕忙安撫她。

  「喬喬,你別生氣,為他不值得的。」

  溫喬一突然就哭了:「宋杳杳,你是傻子嗎?」

  「這個時候明明最傷心的是你,你幹嘛還反過來安慰我?」

  「是你不值得,那個渣男根本不配你喜歡他!」

  溫喬一越想越氣,越哭越凶。

  她的杳杳那麼好,怎麼就碰上了傅知珩這種渣男,老天爺簡直不開眼。

  宋昭手足無措起來,只能溫聲安撫她。

  溫喬一哽咽著跟她講:「杳杳,不喜歡了好不好?」

  「就因為他當時對你說,會給你一個家,你就要把一輩子都搭進去嗎?」

  宋昭苦笑。

  哪裡是因為一句話。

  傅知珩,他救過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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